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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苏青所指引的路走下去,我们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麻烦,虽然仍然满是杂草,但是在草丛中却用手掌大小的鹅卵石铺成了一条蔓延不断的小路。
这条不知道是哪个年代哪个人铺出来的路虽然走起来有点麻烦,可是对比起比人还高的杂草丛来说,却舒适得不得了。
又走了一小会,张伟华这家伙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就瘫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边喘边嘟囔:“我说刘磊,今天为了帮你小子搞卫生搞到了山里头,我***冤不冤啊?要是走不出这山我跟你没完。”
刘磊被他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忙不迭的蹲下去帮他揉了揉脚,不停的说:“张大哥、张大爷、张大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天要是走不出这山,我这条小命就还给你了。您就再坚持一下吧,您这样坐在这里搞得大家都走不了,这也不大好吧。”
“得得,我的错行了吧,就你小子嘴叼,”张伟华嘟囔了几句,就费劲的爬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真***累啊”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在我们几个人里面,张伟华他家是最有钱的,那个年代出产的好东西什么步步高、大白兔、哇哈哈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以在他家的柜子里面看到,他老妈为了要他白白胖胖的别跟他老爸那样瘦得跟猴子似的,硬是把他养成了一只肥猪,虽然说,这只猪的祖籍是人。
看到张伟华站了起来,刘磊也跟着他站了起来,然后很好人的帮他拍了拍衣服上面的杂草,可是他这么一拍就出事了。
只见张伟华那干净的迷彩服上面,突然多了几个血红的手印,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苏青那小妮子第一个发现那些手印,她一下子跳到我的身后,指着那些手印用哆嗦的声音说:“那那是血蚁”
虽然苏青在关键时刻懂得躲到我背后,这让我的腰杆儿挺得倍儿高,但是听到她的话我的小心肝也砰砰的跳个不停,心想这次死定啦,血蚁居然追到了这个地方。
张伟华听到苏青的声音,和刘磊两人对视一眼,只见他们同时看了看刘磊的手掌,然后轻轻的嘘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血”
可是这气还嘘没一秒钟,张伟华就反应过来,如果有血而且刘磊这小子还没感觉的话,那莫非是自己的脚在流血?
当下他根本就还没有看清楚什么,就先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脚跳了不停。
我听到他们这么说,一颗提起来的心倒也放了下来,这些年来我陪着我老爸水里来火里去,这死人都见过几次了,别说见血。所以我也不怎么慌张,只是一把把张伟华按在了地上,然后细细的检查起了他的脚。
可是我上看下看,看了小半天硬是没有看出这小子的脚哪里在流血,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我最后还是愤愤的在上面跺了一脚,哼道:“死胖子,脚上没受伤就不要乱叫,肖强哥哥我的心脏不好,顶不顺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张伟华也是一时被吓到了所以才会那么大喊大叫,听到我这么说他黑黑的脸上难得一红,就有点扭捏的站了起来。我知道这小子平时没少打苏青的主意,所以现在才会这个样子,我当时也就没有点破他,只是哼了一声就拉着苏青继续走了前去。
随着小路越来越深入,四周的杂草也就越来越少了,到了最后地势几乎有点平坦的时候我们已经完全看不到杂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碧绿色的竹林。
苏青有点紧张的扯着我的衣袖低低的说:“肖强,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不大对头啊,为什么在山里面有这么大的一片竹林啊,不是说深山不养竹吗?”
这所谓的“深山不养竹”是西南山区的一句土话,当地人崇尚自然神灵,认为竹子这种草不成草,树不成树的东西养在深山的话,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所以就算那几个用竹子搭建房屋的民族,也只是把竹子栽种在平地,在山区里面你是绝对看不到竹子的。
我自然也知道这句话的由来,听到苏青这么说我就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只见那些竹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到了最后几乎是围着这条鹅卵石的小路生长起来的,而在小路的尽头,竹林和天色已经混为了一体,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我拍了拍苏青的脑袋,轻轻的说:“怕什么,这里的竹子怎么看都是人工栽种出来的,而且还有这条路,看来我们是找到出山的路了,说不定前面还有个公车站呢,赶得快一点的话回去看看动画片的大结局也不是不可能。”
苏青点点头,神色也变得略微轻松了起来,我知道她从小就对神神鬼鬼那一类东西打心底有着一种恐惧感,现在会这个样子也是正常的。看到她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我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向着背后的张伟华和刘磊打了一个手势。
我打的这套手势是当时军队里面极为通用的的手部语言,刘磊和张伟华两人也是打小在军队长大的,对这一套自然也知之甚详,可是这一次他们两个却有点茫然的看着我,似乎弄不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他们的表情变得无比诡秘,让我的从心底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寒意,但是这种感觉却是转瞬即逝,我还来不及去深究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两个已经追了上来,想弄明白我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要说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两个手势,一个代表有危险,一个代表小心,可是平时比猴子还滑头的两个人今天楞是弄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当着苏青的面有很多东西又不能明着说,我只能恼怒的跺跺脚,向他们挥挥手又快步的走上前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有这种玄妙的感觉,只是到了后来一切有点明朗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这种与生俱来的奇怪感应代表的是什么,当然这是后话,这里可以略过不提。
苏青看我们三个的表情都有点奇怪,她似乎也猜出了一点什么,只是小妮子天生就很聪明,知道男人不想给你知道的东西你就不要问的这个道理,当下也就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在我身后走着。
这个时候,我在队伍的最前面,苏青走在中间,而刘磊和张伟华却走在最后面,也就是不管前面有什么的话,我肯定会率先发现。
我走得极其小心,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的看着前方的路,夜色已经昏暗到了极点,我们那时候还没有手机这种高科技产品,就连手表也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和其他人联系,也没办法知道现在是多少点了。
而更关键的是,由于部队调防的关系,我们几个的父亲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能回家,也就是如果他们发现我们不在家,又在城里寻找一遍再来附近深山搜索的话,那么至少也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但是在深山之中,可以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再加上我们背后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上来的血蚁群,令得我心里烦躁到了极点。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留在原地等待救援,肖氏一门骨子里的冒险因素让我选择自救这条最实际的道路。
忽然,小路边的一个东西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是一个类似狗的雕塑,大概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那么高,我看不出它是用什么石料雕刻而成的,但是很显然,那些石料都是极其优良的,因为那些古朴的雕工在这么悠久岁月的洗礼之下居然还清晰无比。
我低下头眯着眼睛想努力让自己看清楚,终于,在鼻子快要贴到雕像上面的时候我看分明了那是一条狼的雕像,狰狞的表情和尖锐的牙齿在夜色下显得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因为狼这种东西在云南差不多快要绝迹了的话,我说不定还真把它当成了一条真狼了。
只是突然间,那对雕刻出来的眼里似乎闪烁出了一种灵动的光芒,让我吓了一跳,可是当我再去看它的时候却发现,它虽然比普通的雕塑更加精美,但是绝对是死物,怎么可能眼睛会闪动?
在我犹豫不定的当口,跟在我身后的苏青忍不住也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她啊的一声惊呼道:“这不是盘瓠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听苏青这么说,一下子就呆住了,这个盘瓠我不但知道是什么,而且还清楚到了极点,因为教我捉蛇的老苗子,他们那一族人崇拜的就是盘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