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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散去,群龙尽藏,白昼没入天际,黑暗无声降临。
周礼等人,四顾茫然,不知所措。
一声轻笑,划过寂静无声的世界,像一道直插心底的利刃,令众人面露惧色。
紧接着,在这方寂灭飘渺的界域间的某处,那轻笑之人虚空踏出。
嗡嗡嗡……
每进一步,脚下便生出一圈涟漪。
荡漾之间,响声入耳,众人皆惊。
“拉塔尔,你还认得我吗?”
幻化为赛萨尔样貌的赢夜,双目生辉,银发披肩,手持黑刀,已立于拉塔尔身前。
拉塔尔闻声极速后退,口中急切问询,但令他震惊的是,明明自己开口说话了,却没有任何声音的反馈。
他自然知晓此间境界因谁而生,但先前还能够轻易破除的界域,当下却被它无情的困住,任凭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主人念我与你有旧日之谊,此时便命我现世,一来看你最后一面,这二来嘛……”
赛萨尔嘴角一扬,笑出声来,继续道:“这二来嘛,就是解决了你。”
此话一出,拉塔尔顿感不妙,身形瞬间暴退。
可就在他运转全身气息准备以境破界之时。
一股轻盈感油然而生,他莫名的抬手摸向了胸口。
“赛萨尔!这怎么可能?”
依旧无法听到自己的惊呼,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就在他触摸到胸口的一瞬间,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以及对方释出的能力。
赛萨尔,曾经一同求学,并肩作战的挚友。
此时此刻,竟要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天平之上审判。
一丝悲凉涌上心头。
“赛萨尔,我与老师都以为你被人杀死,尤其是老师,这半年来,时常念起你的名字。”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时此刻,拉塔尔的话语中满是真诚与怀念。
他依然听不到任何声音,无论自己的还是对面某处,正在灭杀自己的故人的回应。
拉塔尔像是被打败的常胜将军,整个人的脊梁都弯了下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虚弱无力。
就在他开始感到窒息时,那个记忆中的声音再次传来。
“主人说的没错,你们果真会打感情牌,卑鄙的东西,去死吧。”
赛萨尔状态的赢夜,嫌弃的看了眼身后的天平,鸟羽的之上此时多了层黯淡的光晕,这是从十字刑架上剥离的死亡气息。
终于,死亡宣判结束,拉塔尔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赢夜目光移到了那颗心脏上,如此鲜活的神识体,令他暗自窃喜。
他迅速接管身体,将【王爵之心】扔进了神之界域中。
然后抬手便解除了【寂灭之境】,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警惕状态的周礼二人,此时终于看清了不远处面色惨白的赢夜。
二人同时环顾四周,竟没有发现拉塔尔的人影与气息,他们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周礼先行一步近身,扶住了那个曾经被他嫌弃无数次的男人。
他撇撇嘴示意赢夜别把重量全压在自己身上,后者却不管不顾的爬上了周礼的后背。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去,你刚才撇嘴是几个意思?有没有搞错?是老子救的你们两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太伤老子心了。”
赢夜一边说着,拳头便砸在周礼的肩膀上。
此时的轩辕鸿图已经来到二人面前,躬身行礼道:“多谢赢夜阁下的鼎力相助。”
“听到没,听到没,你看看人家总队长阁下,你在瞅瞅自己,你不觉得羞愧难耐吗?小周?”
赢夜收回拳头简单行礼后,便对着周礼又是一顿输出。
后者闻言一顿好好好是是是的岔开了话题。
“玄鸟号即将抵临【邪神之墟】的大门上空,敖渊与魏信二位队长也已经带领其余队员绕行前往那里。我没猜错的话,赛特此时正在那里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三人稍作休整后,赢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周礼与轩辕鸿图说道。
“哦,对了,那个赵克已经送回到玄鸟号,他的伤势过重,接下来的计划就由我来代替他完成吧。”
赢夜径直向前快步的走着,突然回头看向轩辕鸿图说道。
他在刚才便察觉到了轩辕鸿图眼神中的焦虑不安,这显然不是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担心的神色。
轩辕鸿图听闻赵克已有妥善安排,眼底的担忧渐渐散去。
他快步向前,轻声道谢,就在他刚要解释赛特与自己关系时,突然察觉到了异常。
在他的视野里,此时赢夜的脸上布满了暴凸的血管,血液正从中不断的渗出。
以血洗面的赢夜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轩辕鸿图,疑惑不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赢夜刚说完话,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下一刻便昏死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轩辕鸿图一把扶住昏厥的赢夜,急忙回头喊道:“周礼!”
周礼闻声赶来,见赢夜满脸是血,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父亲曾经的告诫。
那段记忆中,自己的父亲第一次释放出【灵之境】,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顶上强者的足以改变天地法则的能力。
就在其父周擎收回境界之时,说出了那句令周礼记忆犹新的话。
“非公爵者,不可破境。”
周礼接过赢夜,运转气息,见他并没有生命危险,便长舒了一口气。
“他真的是命不该绝,我们三人的境界被他一人所破,按照家父生前所言,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安然无恙,要么被境界之力反噬而亡。”
周礼继续向赢夜灌注着自身的气息,继续说道:
“现在看来,这是第三种下场。总队长,你先行赶到神墟之门,他的精神海几近干涸,此时再行动,恐怕真的就有性命之忧了。”
轩辕鸿图闻言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以后再次回头。
“周礼,如果他醒了,你就告诉他,我与赛特并无任何瓜葛,此次行动虽有别的目的,但绝不会伤害到大秦的利益和兄弟们的性命。这一点,你务必转达。”
轩辕鸿图说罢,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周礼望着远处呈现为环带状的迷雾,聆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厮杀声,心底里生出了一丝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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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臭小子,老夫一再强调,非公爵境,不要试图破除他人的境界。你怎么就不听呢?”
吕牙,不,自从上次二人把话说开后,赢夜已经将他视为姜子牙了。
还未习惯这层身份的吕牙,突然笑出了声来。
此时站在虚无意识中的赢夜,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走出迷雾骂骂咧咧的姜太公。
再听他莫名的笑声之后,赢夜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道:“您老先助我回到现实以后,再训斥我可好?”
“什么要紧事?不就是取回神女碎片吗?怎么?当世的强者还毁不了区区一座神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