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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羽于陆家庄一留便是六日光景。
短短六日,已然令庄内的农夫们皆知这位年轻的主人翁。
自那时起,他们在日常交谈中提及最多的人物,竟也悄然换成了这位少庄主。
南坡之上,一名农夫放下手中的锄头,抹去额头的汗珠,向着邻近之人问道:“兄弟们听说了吗?昨日少庄主前往田圃,据说是要饲养一种特殊的灵兽幼崽。”
“早听说过啦!嘿,我还听闻,负责田圃的马小白协助少庄主捉住了那些幼崽,少庄主居然亲自出手,以某种秘法为它们开灵呢!”
“开灵?养殖灵兽幼崽还需这般手段吗?莫非少庄主欲借此炼化它们的精魄?”
“少庄家出身名门仙裔,又岂会食用凡俗灵兽之肉?那种腥臊粗糙之物,怎入得了他的口?”
“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少庄主虽身娇体贵,却毫无世家子弟的傲气,对于饮食亦无过多挑剔。前几日他来到此处工地时,还与众工匠一同在工棚用餐呢!”
“少庄主曾在咱们工棚里用餐?当真?”
“不信拉倒!”
“这么说来,少庄主昨儿个去田圃果真是为了修炼那批灵兽?”
“你们这群门外汉,不知所谓,只会在一旁胡言乱语。我家孩子就在田圃做工,亲耳听见少庄主言明要尝试一种全新的培育灵兽之法。”
“历代先祖沿袭下来的养猪之法,历经数千载,少庄家又能有何新意呢?”
“且问各位,先祖能酿得出如陆家酒坊所产‘焚心斩魄’那样绝世佳酿吗?”
“没错,我也听说了,陆家酒坊近期推出的‘焚心斩魄’在望江城极为热销,正是出自少庄主之手。”
“的确,还有我那亲戚住在望江,前些日子过来看望我媳妇,说起咱们东家在望江城南边的一处小小酒馆,原本生意冷清无比。自从少庄主研发出一系列珍馐美馔,并配上这款新酿的仙酒之后,如今已是座无虚席啊!”
“哎,想想也是!少庄主天赋异禀,承蒙仙缘点化,行事举止自然超凡脱俗,凡夫俗子怎能揣摩得透呢?”
“这未免太过神奇了吧!堂堂少庄主,竟然通晓酿酒烹饪之道?你们这番夸大其词未免过了些吧!”
“年轻人,看来你并非陆家庄之人呐!咱们这里的南坡改造计划便是由少庄主一手策划实施的,也只有我们少庄主才有这份胆识和修为。昨天你也看见了,咱们耕作了这么多年的土地,都没察觉到那些移植树木的问题,但少庄主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玄机……”
若他不通晓修炼之法,怎能察觉那些树木内蕴含的蛀虫隐患,又怎知其根系正在悄然朽败?” “这两日,少堡主竟与众弟子一同劳作,瞧他那样子,做起农事来比起咱们这些修士还要娴熟,所积累的经验亦远超于我辈。”
“少堡主已然言明,只消大家戮力同心,今后我陆家堡必将更加繁荣昌盛。”
“不错,追随少堡主前行,必然不会走错路。”
此刻,赵英光自远方踏着仙云而来,高声问道:“尔等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究竟何事?还不赶快继续修行炼化?”
“赵前辈,不过是趁歇息之际,闲话两句罢了!”周二狗应声回应,“您说,咱们这位少堡主是如何通晓世间如此多的道理呢?”
赵英光面带笑容,“昨日共进晚膳之时,你不是亲自向少堡主请教了吗?”
“啊?”周二狗一听,顿时愕然,“难道真是托梦所得?您会相信吗?”
“我信!”赵英光脸色转为庄重,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前辈,听说令孙女赵灵儿已与少堡主定下婚约,真是恭喜恭喜,这是天大的福分呐!”人群中又有人开口恭贺。
“可不是嘛!等到那时,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同乡邻里,一定要请大家喝上一杯喜酒才是。”有人随声附和。
赵英光望着众人朗声道:“想喝喜酒自然可以,但各位还需努力修行。如今少堡主正筹划对陆家堡进行全面修真改造,待完成的修炼任务繁重,诸位还需尽早完成才是。
否则,耽误了小女子灵儿与少堡主的完婚大事,我定要拿你们问罪。”
“祖父,您又这般戏谑!”赵灵儿从远处款款而来,脸上满是娇俏的嗔怪。
众人哄笑一片……
西苑之中,陆北羽静坐于石桌之前,神医王元庆与其相对而立,墨守成也被拉在一旁坐下。
陆北羽烹煮了一壶仙茗,分别斟满两杯,递给他们二人。“何事如此神秘兮兮?还特意将家父支开?”
王元庆拿起茶盏轻尝一口,道:“林景云在望江楼设下一场仙宴,你要出席!”
“出席个甚?!”陆北羽面色鄙夷,“那一堆俗世贵胄在那里故作高雅,无病呻吟。家父说得没错,作诗作文既不能果腹,也不能制衣,更不能换取灵石,有何值得去凑热闹的?”
“你父子俩皆见识短浅。”王元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可还记得张三峰此人?就是在秦老宴席上,坐在秦老身旁那位来自吏部的官员。”
“才过去几日而已,我又岂会有失忆之症?怎会忘记此人的存在呢?”陆北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上次家父神秘兮兮地唤我去参加秦老的宴席,便是想让我拜见一位来自上界的人物,想来那位便是他,只是其中缘由尚未明了。”
“哼,你父亲特地请你去见他?未免太天真了吧!”王元庆讥讽地瞥了他一眼,“你父亲的真实意图是要利用他,这才是真相。”
“我说王神医,瞧您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与张三峰有着深仇大恨一般?”陆北羽疑惑地道,“莫非,此人曾偷了您的仙侣不成?”
"哼!你这孽障,真是浑话连篇!”王元庆面露愠色,愤然而道,“我历经千难万险来到此地,皆因对你有所裨益。
他并未夺走我的道侣,但他当年险些成了你父尊的劲敌!若非此人,你的父亲又何需携令堂回归望江,潜心修炼呢?”
陆北羽闻之一震:“你说,那家伙竟然是我父尊的情劫对手?莫非他当年还曾追求过我娘亲?”
“情劫对手岂能这么形容!此事,你可以日后亲自询问你父尊。”王元庆一饮而尽杯中的灵茶,“张三峰此人品行卑劣,幸亏令堂当年机智,才未被其所骗,否则必然深陷危机。”
“那又如何?”陆北羽拧眉问道。
王元庆此刻找上门来说这些,必定有其深层用意。
“张三峰此次涉足望江,虽名曰拜访秦真人,实则另有所图。
至于具体目的,我只是揣测,目前尚不便告知于你。”王元庆略作停顿,续言道,“上一次秦真人举办的论道大会,你锋芒毕露,让他颜面扫地。此后他便四处散布谣言,企图败坏你及你父尊的声誉。”
说到此处,王元庆住了口,目光紧紧锁定陆北羽,不再多言。
“仅此而已?”陆北羽淡然品茶,“反正我陆家长孙的名声早已破败不堪,这些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随他们去了。”
“那你娘亲的名声呢?难道也能视同草芥吗?”王元庆的语调陡然提高,显得极为严肃。
“我娘亲的名声?”陆北羽拧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