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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兵!”
李昊惊呼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将老齐头一脚踹翻在地,怒骂道:“你知道有阴兵借道,还敢往外说,你要害死大家伙儿啊!”
老齐头哭丧着脸,说到:“俺就说不能说,不能说,可刀架在脖子上了你让俺咋办?你们刚才谁拦着了,都莫有啊。”
李昊偷偷撇了张校尉一眼,解释到:“这个事情本不能说破,但是老齐头既然已经说了,那再藏着掖着也没啥用了,索性给大家说清楚。
大家伙儿都知道,咱以前是个逃兵。
咱当初在军营里也听过这些事情,只是刚才事发突然,没往这方面想。
咱当兵吃粮,遇上乱世,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死人那是常见的,久而久之难免就闹出一些邪乎的事儿来:
记得咱刚到军营,那天早上打完一仗,中午军营里埋锅造饭,伍长叫我去河边打水,路上咱遇上一个老兵,老兵就和咱说:来来,一块走,我路熟。
于是我俩一前一后的往河边走,谁想到走到一半遇到咱的一个老乡打完水正往回走,那老乡见了我二人先是一愣,接着也不多话,丢下水桶,拽着咱就要走。
不管那老兵说啥也不停,就是往回走。
等到了军营那老乡才和咱说:“那老兵早上刚才被人砍死了,尸首还是我给他埋得。他死的时候心里有执念,想着别的事情都把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给忘了。
这在军营里叫阴兵,你刚才要是跟着他走就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去了。
遇上这种事情不能当着阴兵的面说。
他想起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又记不得其他的事,只当是你害死了他,便要化作厉鬼来和你索命。
你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要宣扬,只要悄悄的离开就好了,阴兵有自己的执念不会缠着人不放的。”
李昊顿了顿,扫视众人一圈继续说到:“现在看来咱们中也有一个人,是阴兵!它被老齐头说破了真身,恐怕要化作厉鬼来索命了。”
肖秉嘉见老齐头和李昊二人说的真切不像是编的故事,也意识到他这一世所在的地方恐怕不只是平行空间的古代封建王朝那么简单。
听完李昊的话众人都默不作声,半响刀斧手赵栓柱搔了搔后脑,愣愣的问到:“俺滴个亲娘咧,这玩意儿这么厉害?那咋办?这话都说出来了,要不咱就当没听见吧?”
张校尉也不搭理赵栓柱个浑人,转过头去向老齐头问到:“那后来怎样了?”
老齐头黯然的说到:“据俺爹说:当时那叶姓书生听了这话也不恼,只讪笑着说到:“娘子,你不要开玩笑了,为夫我现在飞黄腾达了,正要接你们母子去共享荣华富贵。”
屋里那妇人哭求到:“你早已死了多年来,我哪还敢指望什么荣华富贵。
你的尸首就停放在屋后的草棚中,只因家里实在贫困,孩子又小,实在无力将你安葬。
现在孩子大了正打算让你入土为安。
你若不信,你自去看便是。
只求你看过之后,早早离开,不要再来惊扰我们。”
叶姓书生见妇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开门,失魂落魄的走到屋后。
果然见到草棚底下有一口薄棺,他将那棺材盖子推开一角,往里看了一眼,便哀嚎一声,扑倒在地消失不见了。
过了好半天,俺爹见那叶姓书生没了踪影,这才鼓起勇气上前往那棺材里也瞅了一眼,只见那叶姓书生正躺在棺材里,面容惨白,身躯僵直分明就是一具尸体,只是不知为何过了这么多年都不曾腐坏。
俺爹也不敢在叶家多停留,上了马车,只把车子赶得飞快的奔回了丁家。
老县太爷听俺爹说了事情经过,骇然到:“没想到,人死之后魂魄居然能跟随生人远行千里,在阳间驻留数年。只是此番被那妇人道破了真身,不能继续在阳间停留,怕是会心生怨恨啊!”
于是老县太爷叫再昌少爷点起了衙役捕快,连夜下乡赶去叶家。
等到第二天一众人回来,和老县太爷禀报,那叶家老小都惨死在家中,尸首干瘪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而屋后的那一口棺材也还在,只是尸首不见了踪影。
再后来,再昌少爷被卷进了文字狱,丁家满门被打入死牢,只有俺爹因为恰好受老县太爷的嘱托回汝南送信,逃过了此劫。”
………………
老齐头说完了这段陈年旧事,还要感慨几句,却听弓箭手许二狗低声道:“有人来了。”
许二狗本是山中的猎户,眼力耳力都远超常人,众人这一路上几次死中得活,也多亏了他。
现在听他说有人那里会有多疑,纷纷拿了兵刃在手。
肖秉嘉和赵栓柱一左一右躲在门后;李昊则口衔着弯刀,翻身上了房梁;老齐头抱着把切草料的铡刀躲在角落里;张校尉和许二狗则躲在佛像后面,二人手中各执一张一石的硬弓,弓上搭着的利箭遥指着庙门口。
果然片刻之后,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着一声呼喝:
“里边的人听着,你们的大王已经被我们巡抚给活刮了,你们再反抗也是死。
俺们知道你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只是受了奸人的蛊惑,只要你们放下兵刃,交出贼首,我们千总大人说了保证既往不咎。”
庙里的众人没有一人把这话当回事儿的,一个人头十两银子,足顶一个官兵两年的粮饷,或者可以在乡下买一个半大的丫头。
这些官兵不会不贪钱,不过是不想冒险厮杀,要将众人诓骗出去罢了。
寺庙内外一片死寂,只有山风在夜幕下呼啸。
那群官兵等了半响,见无人应答,也有些焦躁起来,领头的便派两个人试探着走进庙里。
那两个官兵举着宽大的方盾互相掩护着,小心翼翼地跨过外头院门的门槛。
“嗖”
一支羽箭从佛像后疾射出来,以一个刁钻角度的从盾牌的缝隙穿过,射在盾牌后官兵的小腿上。
“啊”
那官兵吃痛之下,持不住盾牌,露出了盾牌后的身躯。
“嗖”
又是一支羽箭,从佛像后射出,正中那官兵的面门。
另一个官兵见同伴死于非命,吓得飞奔出去,连同伴的尸首也弃之不顾。
众人正为二人的箭术而啧啧称赞,却听张校尉一声惊呼:“不好,快举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