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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唉,那我就替小梅说声谢谢了。”牛婶嗫嚅了一会儿,总算没有拒绝,将碎银揣进怀里“那我先回去了,大牛还在等着我哩。”
娘亲也不矫情,颔首嘱咐道:“嗯,好好照看小梅,如若不见好转,便带她来我这儿。”
“好。”与牛婶道过别,我目送她离开,向着穿入竹林的路口而去,那里正站立着一个粗壮黝黑的汉子,布衣草鞋,焦急地目光望来,似是在催促牛婶,又似在注视其他。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往望,发现视线指向了娘亲此时娘亲已回原位,端坐长椅,双臂置于桌面,胸前隐约的饱满轮廓傲立半空,任谁看了都要口干舌燥、欲火横生。
此时此刻,我却并无邪念,反而被这无礼视线勾起了不满和怒火,塞于胸间,兀自难熄。大牛与我也算点头之交,又是牛婶的大儿子,且已成婚数年,却竟敢觊觎我的娘亲!
虽然以他的目力未必能见我之所见,但仅仅是他视线的去向就让我心生愤怒,就好似我所钟爱尊敬的宝物被人肆意玷污,哪怕只是一次无心的扫视,也是罪不可恕的亵渎!
顾忌娘亲在旁,我只能目含怒意,紧紧盯着大牛,直至牛婶走到他近前,二人齐齐转身沿着小路出谷去了,才算松了口气。
“不要瞎看,用食。”娘亲淡淡的指责让我有些心虚,赶紧回身,埋头对付起肉食来。晚餐以烹煮的猪肉为主,骨汤、肉汤,没什么香料调佐。
但以小火慢熬出来的汤汁甘甜鲜美,让我忙不迭地狼吞虎咽。“慢点。”端着莲子羹小口用食的娘亲再次出言,似是在关切儿子。
但语气却强硬得像在发号施令。“哦。”我略带委屈地应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抓起肉骨头,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一旁的娘亲动作优雅而自然,清润的莲子羹自樱桃小口缓缓滑入,恰如餐风饮露的仙子。娘亲的心法功体已臻至化境,不需如我这般每日肉食血荤地进补,平素吃的也是清斋淡饭。
没过一会儿,娘亲放下了瓷碗,冷淡道:“娘吃完了,你待会把餐具清理了。”“啊?别”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依旧忍不住想抱怨两句,可娘亲已经起身回转,青丝白袍飘然而动,进了雅致竹屋,唯余仙影淡泊。
“唉”娘亲的意志总是这么不容拒绝,我也只能听从号令、按部就班,好在我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往牛婶也有因故提前离去的情况,都是我包揽了善后的工作,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娘亲不在席间,压抑的气氛霎时无影无踪,我总算可以放开手脚胡吃海塞,就着白米饭,解决完一盘骨头、两大海碗肉汤之后,满足地拍了拍鼓鼓的肚皮,一时间不想动弹。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我将桌上的碗筷勺盘收拾整齐,来到竹林旁的活水槽,将餐具一一洗净,好在烹饪用的锅镬等,牛婶已经洗过,勿需我多费心神。
我将洗净的餐具放在灶房的木柜里,算是完成了收尾工作。“嗯”我走出灶屋,伸了个懒腰,已是落日时分,环顾竹林,淡黄余晖泼在了翠绿竹林里。这片数丈之高的潇潇竹林,占地有方圆一里,说是竹海也不为过了。
而娘亲与我所居住的空地,据说还是父母开辟出来的。坐忘峰下潇潇竹海,葳蕤谷中隐隐仙居。可惜仙子膝下多了我这大个煞风景的儿子,不然天下人定会趋之若鹜吧?
我摇摇头不再瞎想,自竹屋正厅中取了一盏油灯,进了西厢居室,也就是静室娘亲则是住在东厢。坐于案前,挑挑灯芯,我继续读起孙子兵法来。
虽说是每日读经论道,娘亲却并不介意我提前观看,但一日只考校一篇。孙子兵法玄妙深奥、微言大义,思之长短每有所得。
不多时南面小窗已不再吐出余晖,抬头一望,已是残月东升,漫天星斗。“呼”我舒了一口气,合上书卷,感觉到肉食已经消化,此际体内气血旺盛。
正是采练元炁的大好时机。我盘腿而坐,凝神静气,开始凝练内息,只余半分心神游离在外。
忽而,一阵哗啦啦的水声隐约传入耳中。这声音我自是熟悉,谷中舍我之外只有娘亲,此时应是她正在洗浴。
竹屋后方二十步便是一汪寒潭,乃是我们母子洗浴之所当然,二人沐浴都是先后错开只是潭中寒气逼人,若非炎炎夏日,我全身而入亦不能久。
而练就至阴功法的娘亲则可以无视凌冽寒气。虽说娘亲的“太阴遗世篇”可以自洁躯体,但她仍然保持着频繁的洗浴,天气稍有炎热,那更是每日都少不得,哪怕晚春初秋也是隔不了三五日便要沐浴一番。娘亲的胴体自然是我不可直视的禁忌,虽然心中偶有遐想。
但也不至于听了洗浴的水声便会邪念丛生,何况连日来炎气陡增,娘亲的沐浴愈加频繁,这些许水声,我已是见怪不怪了,反正也无缘得见。
思虑至此,脑海中突兀地浮起了一道怒意,白日里大牛那道越过牛婶、投向娘亲的目光却洞穿了我宁静的心神。将污秽的目光投向我仙子般的娘亲,你怎么敢?!
她是我的娘亲!似是为了证明我对于娘亲的亲密关系,心中的遐想亵念再也抑制不住:娘亲通体雪肤,想必胸前饱满的双乳也是白皙的,而我曾经亲口吃过、咬过,更曾将那对乳房中的甘甜乳汁尽数吞入腹中!
娘亲的玉臂我定然也是枕过的不、不好仅剩的理智拉住即将滑入深渊的心神,我稍稍明了此时状况。并非走火入魔。
但心中杂念丛生,已然相去不远,好在我仍能勉力维持功法采练,只要及时将紊乱的气机凝练为元炁,便不虞被娘亲通神的感应发觉,否则今日恐怕还要受罚。
想入非非的邪念、仅存少许的理智以及采练气机的本能,三者仿佛五马分尸般将我的心神东拉西扯,只得尽力抱元守一。
当我竭力维持清醒、三方拉锯终于达到平衡极限之际,心神忽然遁入了一个奇妙的所在,气机纷至沓来,而那苍白想象带来的杂念再也无法影响我,意识复归平静。
这是我敏锐地感知到了情况,心神应当是收束在丹田某处,体内的气机也被悉数牵引至此“方向”不再朝外界发散、泄露。换言之。此时此刻无人可以感知我的存在,甚至娘亲也
“霄儿!”正当我思虑至此,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仙音,西厢居室的后门被轰开,堪堪挂在竹壁,皎洁月光下一抹雪白仙影迅如疾风,飞入室内。
皎洁的月光斜斜洒入室内,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刚刚止住身形的娘亲。娘亲一手握住交叠的衣领,一袭白衣堪堪裹住玲珑浮凸的身姿,恰如雪莲出水,风情外露而又神圣高洁。
湿漉长发披散于肩颈胸背,锁骨下一条分明的倒人字形鸿沟,雪腻鼓胀的乳脯溢领而出,晶莹剔透的玉足踩着霜辉,零星水珠散落周围,宛若众星拱月。
娘亲冰雪不化的面容挂上了罕见的关切焦急,见我依旧活生生之后,她轻舒一口气,恢复了不可侵犯的神情。
看着娘亲俏脸上消失的急切,我却回想起方才的亵渎,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娘亲”
娘亲妙目瞥了我一眼,似是无奈似是庆幸,身形一闪,已然不见。惊鸿一现的娘亲,月下出浴的仙姿恍若黄粱一梦。
但更让我心弦动摇的,还是她焦急关切、甚至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原来娘亲也会为我漏出担忧的表情啊。”
此时此刻,我心中暖意盎然,对母子关系再无丝毫疑问。自记事起,除了我身体有恙的时候,娘亲便不曾对我展露过温柔。
年岁稍长之后,更是以严格的礼防、母亲的威严将我拒之于千里之外,久而久之,我都快忘了美若天仙的娘亲还有挂念凡尘之心。
娘亲定会去而复返,我倒是不急着继续采练,回味着方才的情景,荡漾的母子之情使我心中十分安宁,衣衫不整的月下仙姿也无法激起丝毫绮念。
“不过确实很白”回味着方才惊鸿一瞥的雪腻乳缘,恍若月牙高挂于星空,教我不由得轻轻嘀咕。
“什么很白?”娘亲悠然地自破门而入,穿戴整齐,白袍胜雪,青丝飘飘,青光再无泄露,又复谪仙般飘逸姿态。
我心中一惊,娘亲已在面前盘坐,双手抚膝,犹如白莲初绽,双眸清冷,继续追问:“嗯?”“啊,这个孩儿是说,月光很白”我慌慌张张、左顾右盼,心虚地望向娘亲。
等待她的责罚。出乎意料的是,娘亲居然美目稍抬,微微白了我一眼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露出冷淡之外的神情了。
这一刹那,如静水投珠波澜骤起,如银瓶乍破水浆肆迸,风情拂面、娇态顿生,但却令我惶惶不安。
娘亲似乎也意识到了有失常态,闭上美目,一轮呼吸吐纳之后,睁开桃花眼,射出清冷的眸光:“方才的胡言乱语,娘不再追究。你且说说,方才是何状况?”
“什么状况?”我摸着头反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何方才娘感应不到你的气机。”娘亲语气清冷,重申疑问。
“哦,这个啊”我这才明了,隐去缘由,半真半假地说道,却未隐瞒方才的奇异状态“刚才孩儿正在凝神练气,一时过于投入,仿佛心神都沉入丹田了。
气机似乎都被牵引至此,无有外泄,因此”娘亲的美目冷冷地盯着我,上下打量,似乎在思考这番话的真实性。明明是一双美妙绝伦的桃花眼,我却被盯得头皮发麻,差点伏地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