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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碧萼倒是能理解碧烟的心思,姑娘年纪大,又不得当家主母喜欢,将来的婚事必定好不到那里去。那她跟着她,也没有好果子吃。如今吴姨娘便是最后的希望。即便是一根稻草,也要牢牢抓紧。不然碧烟也不会不拦着淑静,反而给对方梳妆打扮抓紧唯一的机会在徐敬贤的跟前露脸···
碧萼能理解,但是她容不得别人翘自家姑娘的墙角。
彼时彼刻,她才能完全了解姑娘说的那句,‘无关善恶,无关对错,唯立场耳。’
倘若只有一碗粥,不是你就是他,总有一个人要饿肚子。
张氏气得肝疼,让人去叫连老爷回来。
连老爷一到家就看见张氏脸色铁青,而淑静一脸漠然地跪在地上。一见这架势,连老爷就觉得心烦:“有什么事你做主就行了,何必非要把我叫回来!”
张氏隐隐闻到了连老爷身上的脂粉味,知道他去朋友那里定叫了粉头。心里一阵恶心,自己给他备了清清白白的丫头不要,非要去外面找那些千人骑,万人上的脏东西!
张氏冷笑道:“只怕这件事情妾身做不了主!请老爷来发落!”
连老爷皱着眉坐下:“说吧,静丫头又惹什么祸了?”
“惹祸?”张氏眼带寒芒:“那里惹祸了?老爷是小瞧了她的本事!咱们连府的脸都叫她一个人丢了个干净!下贱的东西!一点体面名声都不要,当着徐家少爷小姐的面就跟婆子拉拉扯扯,众目睽睽,叫人徐家少爷过来跟她说话!问人家这次上门来为什么不是找她的。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她这样不要脸的!让男人指着鼻子要她自重!既然你也不要主子小姐的架子,我看打死得了!”
张氏气的捂心肝,看向淑静的目光都带了刀子,恨不得把她戳烂了!
连老爷脸色一沉到底,还未表态,淑静就冷笑道:“你又何必在父亲的面前做此姿态?如果不是你让人拦着我,我怎么会打那婆子?这本就是我娘给我说的姻缘,若不是你故意拦着,我早就跟徐家少爷说上话了!”
张氏气得发抖,捂着胸口险些晕倒,颤颤巍巍地猛一拍桌子:“给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长辈说话,那里有你插嘴的份!”
一旁的婆子看了眼连老爷黑脸,连老爷胡子一翘也厉声道:“给我打!”
婆子没了顾虑不再留情,便是主子小姐,也下了狠劲,噼啪几巴掌下去,淑静的脸便肿了起来。淑静即便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脸上也没丝毫的弱色,吐了牙齿冷笑道:“你不过就是怕徐家少爷看见了我改变了主意,父亲早晚会看穿你的蛇蝎心肠,你也别想有个好下场!”
“不要脸···”张氏捂着胸口:“那本该就是四丫头的姻缘,何时变成了你的!”
连老爷似想到什么,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淑静骂道:“给我把这个跟她娘一样的下贱货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打死了干净,打不死了拖到柴房里去跟她娘在一块!”
徐妈道:“老爷息怒,三小姐虽然闯了大祸,但到底是老爷的亲骨肉,万一打出了好歹,旁的人却要怪罪在太太的头上。”
连老爷冷哼了一声:“若是暴毙了,便怪不到夫人身上。”
徐妈垂了眼没吭声。淑静被拖了下去,远远的还听她在咒张氏:“蛇蝎心肠烂心肝,早晚有一天你也没有好下场!”
连老爷听着更怒,冲外喊了一声:“还不给我堵住她的嘴!”外边的婆子吓了一跳,也不管不顾,解开了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汗巾子就塞进了淑静的嘴里。
连老爷脸色阴沉地坐了半晌,才问张氏道:“徐家那边······?”
张氏青着脸讲不出话来,徐妈一边给她揉胸口,一边道:“还没听说有什么反应,只怕是徐家少爷小姐没给长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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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倒不是徐家兄妹不说,徐敬贤是嫌丢脸,怕说了闹出什么来。也就没跟长辈讲。而徐静澜却多了点心眼,她本就喜欢连淑雅,见着了淑静那般作态本想告诉徐夫人的,但被徐家大奶奶打岔给忘了。回了家自个细细一想,后背倒生出一层冷汗了。幸好没说,不然徐夫人本来对连姐姐的家世有点不满,万一说了嫌弃连家的家教反悔了这桩婚事,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那边徐敬贤让飞霞不用过来伺候了。过了一两日,众人都见徐敬贤的态度没有一点软化,也没提起过飞霞,都猜着飞霞姐姐只怕要失宠了。白珠半夜听小丫鬟们夜话,冷笑道:“踩着主子的脸给自己做体面,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金贵的东西了?!说白了也不过几两白银的事情。失宠了也活该!”
小丫鬟们一听,从前只当飞霞姐姐是主子捧在心肝上的人,眼看着她跟主子自然的嬉笑怒骂,便是恼了,主子也会赔礼,心下羡慕。现在被白珠泼了一盆冷水,惧都凉了心,也没有夜话的兴致,闭了眼都睡了。
徐敬贤成心晾着不管她,小时候不懂事,如今大了,早就看清飞霞拿他的脸去给自己立威信,时不时恼一恼,发发脾气让自己去道歉,旁的小丫鬟看了,她这大丫环的地位,自然坚不可破。
徐敬贤心里恼极,只是念着旧情分,又不是什么大事,便不愿意发落她。只想着若是开眼了,便给个体面,配个心腹小厮,将来还能当个管家娘子。若是不开眼了,打发了出去,随便人牙子卖到那里去。
飞霞在房里躺了一两日,见徐敬贤出出进进愣是没进她的房给她赔不是。偷偷打听了一下,在得知徐敬贤这两日嘴上连提都没有提过她,心底揣揣不安,便是拉不下脸面儿也要把心气儿折一折,只想着等哄回了徐敬贤,看她怎么收拾他,丢了的体面也要让他给捧回来!
飞霞在房里想了半日,越想越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就着月光好好地梳了妆,抹了胭脂水粉,带着一身的香气儿偷偷地进了徐敬贤的房里,推醒了外间值夜的桃香,低声道:“今晚我来值夜,你先去睡吧。”
桃香不明就里,睡得正模糊,鼻子上闻着飞霞一身甜腻腻的香味,心里只当她终于要跟主子低头了,那里有不应的道理。当下就穿了衣服起身,低声道:“你想清楚了就好,我看二爷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了,你快点出去吧!”飞霞显得有点不耐烦。桃香再没吭气,穿好了衣服便走了。
徐敬贤睡得正熟,梦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满身香气,血盆大口的大妖怪,一双利爪正在他身上游离,彷佛正思量着应该从哪里下手。徐敬贤越睡越感觉不对,摸在身上的感觉太清晰真实!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睁眼果然看见了月色下一个带着满身香气,又血盆大口的人形物种正立在他的头顶上呢!
徐敬贤想也没想,一拳头就冲那血盆大口去了!
那妖怪显然没料到徐敬贤会忽然醒来而且还给了它一拳头,呜~~一声就倒地了。徐敬贤正要从床上跳起来乱拳打死那妖怪,就听那妖怪低低哽咽道:“爷,是奴啊~~~~”
徐敬贤定眼一看,果然是飞霞。地上的人抹脂涂粉,带着一身甜腻的香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徐敬贤再傻也不是个不通人事的,脸色涨红透青:“三更半夜的你进我房里做什么!给爷滚出去!”
飞霞伏在地上哭诉道:“爷,奴是看着天冷了,担心爷夜里踢了被子着凉,特意来看看的。”
徐敬贤余气未平:“今晚谁值的夜?用得着你来瞧?!”
飞霞一哽,慢慢道:“桃香肚子不舒服,央我跟她换了。”
徐敬贤半信半疑,冷笑一声:“既然换了你就去外间睡吧。”
飞霞低低哭道:“爷,奴嘴疼···”
徐敬贤冷脸看飞霞步步膝行到了他跟前,抱着他的膝盖低低软软道:“爷好狠的心,一点都不念旧情。奴还记得爷小时候怕黑,央着奴陪爷睡,冬天的时候奴还给爷暖过脚,爷难道忘了?奴心里只有爷,爷只要说一声往东,奴绝对不会往西去······”
徐敬贤心中冷笑,看着飞霞的头顶道:“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
飞霞抬头,半边脸肿的,胸前越加贴近了徐敬贤的膝盖,“奴是爷的,爷怎么说,奴就怎么做。”
徐敬贤看她脸上隐含期待,雀跃又惧怕,心底厌恶,儿时温和又纯真的大姐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这幅模样。他意味不明道:“那爷就给你一个机会。”
飞霞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抬头闭上了眼睛没吭声。
徐敬贤道:“跟在我身边的徐陌是个极好的,你挑个好日子,嫁了吧。”
飞霞霎时睁大了眼,脸色惨白又不可置信的看向徐敬贤。
徐敬贤推开她贴得太近的身子,也不管飞霞软倒在地,面无表情的就倒下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伺候的二等丫鬟端着热水就进了徐敬贤的房。徐敬贤让伺候着穿了衣服,看见二等丫鬟里头的桃香道:“你昨晚既然肚子不舒服,就好好歇着,二等的位置,找个小丫鬟顶上来就行了。”
哐当~一声,桃香手里的热水盆儿就砸到了脚面上。她脸色惨白地看向外间,飞霞躲在那里不吭声。
过了一会,桃香让别的丫鬟拥着下去了,徐敬贤到正房里给徐夫人请安。飞霞这时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穿戴好了衣裳,用一块面巾围在脸上,进了里间见绿稻正在整理铺盖,便道:“你忙别的去,爷的床铺我来铺。”
绿稻看了她一眼,让了位置。
飞霞整理好了徐敬贤的铺盖,又瞧见了他枕边夜夜当宝贝的匣子。手一伸就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个破鸡蛋壳。鸡蛋壳上画着歪眉斜眼的小人,小人的背后竟然还写着连家四姑娘的闺名。那笔迹,一看就是徐敬贤写上去的。飞霞将那个鸡蛋小人握在手中,只觉得那歪眉斜眼的模样跟在嘲讽她一样,恨得手一捏,便将鸡蛋小人狠狠捏碎了,就这般她还觉得不解气。又丢到地上去踩了几脚才做罢。
飞霞一转身,就看见绿稻跟瞧见了妖怪一样看着她:“那个匣子里的东西爷珍重着呢,你就这般踩碎了不怕爷发落不成?”
飞霞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过是个破鸡蛋壳,踩了就踩了,爷难道还会因为这个东西发落我?”
飞霞哼了一声,转身进自己的房间了。
绿稻因她早上是从爷的屋里出来的,所以拿不准她是不是又得宠了,因此拿不准注意,看见了一地的碎鸡蛋壳,只觉得十分棘手。如果跟二爷告了,万一二爷不在乎,那她肯定就会得罪了飞霞。以后也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如果不告,万一二爷发怒,那她也难辞其咎!
绿稻跺跺脚,转身跑去找徐敬贤身边的徐富找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