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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轨等人经过二十多天赶路,终于来到了长安城,此时已经入冬,虽还未降雪,但是天气已经越发寒冷了,打扮成商队的一行人,交了入城的银子,顺利的进到了长安城。
长安城作为大楚国都,其恢宏自不必说,长安是一个东西略长,南北略窄的长方形。从东墙的春明门到西墙的金光门之间,东西宽为一万米(包括两城墙厚度)。从南墙的明德门到北墙的玄武门偏东处之间,南北长为九千米(包括两城墙厚度)。两相比较则东西长出近一千米,周长约四十千米,面积八十五平方千米。全城建筑分三大部分:宫城、皇城和外郭城。宫城位于全城北部中心,皇城在宫城之南,外郭城则以宫城、皇城为中心,向东西南三面展开。
从城市的平面布局来看,规划者严格讲求左右对称。全城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郭城的明德门之间的连线,也即承天门大街(亦名天街)和朱雀大街为南北向中轴线,以此为中心向左右展开。为突出北部中央宫城的地位,以承天门、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延嘉殿和玄武门等一组组高大雄伟的建筑物压在中轴线的北端,以其雄伟的气势来展现皇权的威严。虽然现在的大楚内忧外患,可在这长安城中却有着别样的繁华,生活在这里的人,好似忘却了那些烦恼,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商铺,街上那摩肩接踵的行人,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王仁轨先叫人将随行带来的土特产处理掉,毕竟这些东西都只是身份的一种掩护,随后众人找了个普普通通的客栈安顿下来,王仁轨带着赵云毅和王谦离开客栈,他们要去找一个人,一个周俊彦曾经的旧友,现任工部侍郎的孙源真。
来到孙源真府门外,像门房递上了拜帖以及周俊彦的亲笔信,便在门房内烤火。
而此时在孙府外,几个面色阴冷的人已经盯上了王仁轨三人,确切的说是从他们进城以后,就已经盯上了他们。
这几个人身着锦衣,双手拢在袖子里,在距离孙府不远的一条胡同中,死死的盯着孙府大门,就好像里面随时会飞出什么一般。
领头那汉子跟身后的人说道:“回去一人给主子回话,就说凉州道来人了。”
身后一人应了一声,突然间就没了声息,只见一把匕首划过这人的咽喉,在那汉子回头的一瞬间,匕首刺穿了那领头的汉子的咽喉。
来人抽出匕首,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迅速将盯梢几人的尸体抬走,杀人者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说道:“回去告诉太子爷,凉州道的人到了,是处理掉还是……”
“小的明白。”身后之人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去。
此时的东宫,一位身穿四爪杏黄蟒袍的青年站在窗前,青年长得颇为清秀,只是那一脸的阴沉,将这清秀的面孔衬托的有些晦暗,青年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幅墨迹还未干涸的字,只是这字写的写的颇为杂乱,明显是写字的人心境已经乱了。
这青年正是当朝太子——刘子钰。
刘子钰今年二十七岁,作为庶长子的他在被立为太子之时,就遭到了诸多反对,毕竟和嫡长子相比,他是庶出,身份先天的就挨了嫡长子一头,虽然嫡长子要小他四岁。
自从被立为太子那天,刘子钰始终如履薄冰,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可现在呢?大楚内忧外患,几个皇子如狼似虎,随时准备趁他不备一口咬死他。
刘子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不是安生叹气的时候,可如今面临的局面,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但对那个位置的渴望,又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
看着远远向着寝宫跑来的人,刘子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显得威严了一些,毕竟他作为太子,身边也围着一群人,这些人以他马首是瞻,若是自己显示出懦弱,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也会让围在自己身边的这群人失去信心。
来人单膝跪在门外,道:“启禀殿下,有消息来了。”
“进来说吧!”刘子钰背负着双手,将来人唤了进来。
来人进了寝宫,跪在刘子钰面前,脸几乎贴在了地上,屁股撅的老高,道:“殿下,凉州道那边的人到了。大皇子的也盯上了那帮人,不过已经被属下的人料理了。”
“凉州道啊!离长安太近了。”刘子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了如同战马奔腾般的脆响。这些话仿佛是在跟跪在那里的人说,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跪在那里的人只是那么跪着,等着刘子钰说话。
刘子钰的手指重重的在桌子上敲击了一下,说道:“凉州道那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就是李朝宗。”
“果然啊!”刘子钰笑着说道:“忍了七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殿下,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刘子钰道
“大皇子可以利用他,我们为什么不能?他想要的就给他,权当是在凉州道养了一条咬人的狗,待您登基大宝,在收拾他也不迟,毕竟他可是谋逆之臣。”
“说的轻巧,就怕到时候尾大不掉。”刘子钰靠在椅子上,揉着干涉的眼睛,道:“可我又不能把他在推到大皇子那里,那对我来说同样是个威胁。饮鸩止渴啊!那边还有什么具体消息吗?”
“殿下,那边现在只有两府之地,手下可用之兵不过五千。一部分还是从叛军邱元易手中俘虏的。而且听说周俊彦那老家伙也在那。”
“我若是把整个凉州道都给他,你说他会不会帮我咬大皇子一口呢?”刘子钰说道:“给他节制凉州道的权利,再给他一个他拒绝不了的诱惑。”
“您是说给李家平反?”
“当然,不过那是要在我登基称帝之后。”刘子钰道:“当年的事本就与我无关,我也没参与进去,他不应该恨我的,我现在给他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一切全凭殿下做主。”
“看来你也认可我的想法了?”刘子钰说道:“先盯着,看看都和哪些人接触,若是大皇子的人找过去,就都处理掉,让他们见不到大皇子。”
“属下明白”
王仁轨见到了孙源真,孙源真在看过周俊彦的信后,内心也是陷入了矛盾,他是支持大皇子的,可眼前这个人代表的可是李朝宗,李家当年就是被大皇子一系的人弄死的,这个仇是解不开的。
在孙源真陷入沉思的时候,王仁轨悄悄地看向了孙源真,当他看到孙源真陷入沉思的样子的时候,他知道这里面的事绝对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简单,可具体不简单在哪里,他一时也找不到头绪,只能回去之后在思索。
孙源真收起信件,对王仁轨道:“你先回去等信吧!我尽量试试,毕竟我只是个小小侍郎,能不能成还未可知。”
王仁轨见孙源真算是应下了这件事,便从怀里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轻声道:“来时周大人交代,说您为官清廉,家中过的颇为艰难,便让我将这银票带于大人,也好让大人家中过的好一些。”
孙源真没有说话,也没看桌子上的银票,只是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轻轻的吹了吹。
王仁轨对孙源真行礼后,便退出了大堂,孙府的管家领着王仁轨离开。
出了孙府,赵云毅低声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他没拒绝。”王仁轨道:“其他的只说尽力。”
“这算怎么回事?”王谦嘟囔道
“他没拒绝还收了银子,就说明这事有戏。”王仁轨道:“先回客栈,你们这段时间要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千万别认惹出什么乱子,若是坏了将军的大事,你俩就自尽吧!”
王仁轨不是在吓唬他们,毕竟这里是长安,多少人眼睛盯着呢!他敢肯定,自打进了长安城,他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而此时大皇子府上,迟迟未见人回报的大皇子愤怒的摔了杯子,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低着脑袋,就听大皇子刘子腾怒喝道:“一群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能指望他们什么?盯个人都盯不住。”
“殿下。”这时,刘子腾的贴身太监来到他面前,双手拢在袖子里,低着头。
刘子腾挥了挥手,在殿内伺候的人纷纷告退,并关上饿了殿门,贴身太监见已走光,便轻声道:“去盯梢的人被太子的人给料理了,凉州道来人去了工部侍郎孙大人的府上。”
“哼!”刘子腾冷哼一声道:“还有什么消息?”
“凉州道的人离开孙府就回了客栈。”太监回报道:“太子那边的人一直在盯着,老奴以为,太子可能会在这件事上掺和一脚,您还是要早做准备。”
“李朝宗,你怎么不死。”刘子腾恶狠狠的说道
刘子腾是有恨李朝宗的权利的,毕竟李朝宗破坏了大皇子在凉州道的计划,可他却不提当年李家和谢家的事。当年李家和谢家只是未选择站队而已,就被大皇子罗织罪名给办了,虽然这事不是大皇子亲自下的手,可也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做的,要是刘子腾无辜,狗都不信。
现在李朝宗将本来唾手可得的凉州道摆在了他和太子的面前,若是李朝宗完全倒向太子一边,那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双重打击。
“殿下,忍一时风平浪静。”老太监道:“不若先给李朝宗一些承诺,待您得到那个位置,在料理他也不迟。”
“给他承诺?给他什么承诺?”刘子腾冷冷的说道
“平反以及凉州道。”老太监道:“将李家和谢家的事推到太子的头上,承诺只要他们帮您登上大位,就给他家和谢家平反,您觉得这个诱惑大不大?”
刘子腾听了老太监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现在若是在凉州道扶持起一个人,肯定躲不开和李朝宗碰上,若是在被李朝宗搅合了,那他的损失更大。倒不如扶持李朝宗,既能得到一个得力的帮手,还能从侧面牵制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