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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保国的视线跟张贵的对上, 他觉得有些尴尬,他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他要是说没看见的话……
好吧,他说这句话貌似太迟了。
周小晴脸上的表情已经定格,她有些惊恐, 看看张贵手里的东西,再看看张保国, 随后以不符合她现在身体状况的速度,飞快的过来把大门给关上。
她没有想到张贵一回来就会拿出这种东西,而且门没有关, 就兴奋的跟她说, 然后就这么巧的被他侄子看到了!
这怎么说也是自家人,他应该不会蠢的去举报吧?
她干笑着回过头来:“保国, 你小叔他……”
她爸妈的遭遇, 她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男人也经历一次, 要是他出事了,她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这时候她也想到了自己两个弟弟,幸好他们出去了,不然知道的人更多, 更危险。
张贵被吓了一跳,惊恐倒是说不上,不过看到周小晴这个反应,他有些后知后觉,糟糕, 他都忘了现在什么情况了,看到这金灿灿的东西就忘了分寸,不过看到的是张卫国,他松了一口气,有些讪讪的放下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有些发暗,但仍旧夺目的金叶子。
张保国深吸一口气:“小叔,你这东西哪里来的?你没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张贵断然否认:“我怎么可能会去做那些事情。”他把头摇得飞快:“我是捡到的、捡到的,你小婶说她想吃饼干,我就去镇上看看,买了一些回来,路上在那水沟边上看到的,我瞧着很亮,就走过去看看,看看是什么东西,捡回来给你小弟弟玩,没想到是一块金叶子。”越说张贵越兴奋。
这是天降横财啊。
张保国皱眉:“路上怎么会有金叶子?”
张贵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张保国:“是不是人掉的?”
张贵:“不可能吧,现在谁敢带这种东西啊。”
这话说的对。
张贵放低了声音:“我是想着偷偷藏起来,要是以后,或许还能用的上,用不上传给你弟弟也好。”
张保国:“小叔,这事不能瞒着,我们去告诉爷爷吧,要是有什么缘由的话,偷偷拿了会出事,小叔别拿自己冒险。”
周小晴频频点头:“对啊,你去问爸。”张根和李满芬对他的偏爱,她一直看在眼里。
而且只知道有儿子告发父亲,没有听说父亲告发儿子的。
张贵其实也有些没有底,被张保国周小晴这么一说,他的心跳也加速了,有些干燥的舔了舔唇:“好,你偷偷去把你爷爷叫过来,就他一个人,你奶奶别让她过来,知道不?”看来他还是很了解自己亲妈的德性的。
“你大伯娘他们也不行,就你爷爷一个人。”
张保国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
不过在那之前,他先伸出了手:“让我看看?”
周小晴欲言又止,但是她男人没发现,很正常的就递给了他:“你看看。”
看过之后,张保国把手里的芝麻酱放下:“你们等我一会儿。”
这时候他们夫妻才注意到这芝麻酱。
张贵才想起来,他之前拜托的二嫂做这个。
……
张保国要去爷爷那里,不能直接穿过去,这门是封了另外开的,重新撑起伞,绕了半圈。
张根在家。
他顺利的把他叫了出来:“爷爷,我有点话想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趟成不?”
出来之后,走到了小儿子这里。
张根:“你不告诉我,一定要我过来这里,这是干什么?”一进门,他被吓了一跳,因为他小儿子和小儿媳妇这眼神:“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们做了什么错事吗?”
张保国默默地把门给关上。
张根这话只是随口一问,迎来的却是他儿子心虚的眼神,他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做了什么?你都一把年纪了,算了,先不教训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这阵仗,感觉事情不小啊。
张贵立刻乖乖的把那片金叶子拿出来:“爸,你看。”
看的时候他有些迟疑,等拿到手里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这事金子,一惊:“这东西你哪来的?”
本来就严肃的脸上更严肃了。
张贵感觉他随时会抄起手边的东西给他来一下,缩了缩脖子:“路上捡的,你别这样看我,真的是捡的,我媳妇这不是,咳,家里不是盐没有了吗?我去镇上买,回来的路上看到的,这应该是被水冲到岸上的吧。”
张根压低了声音:“真的?”
张贵保证:“真的!”
看他这模样,张根暂且点头,姑且信了。
“你有没有在周围找过?还有没有了?”
张贵:“我没有停太久就在那边附近找了一下,没找到,不过我看的不是很仔细,可能还有。”
在去镇山的沟边上捡的。
这是哪里来的?
张根原地踱步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没办法肯定,他看了眼小儿媳妇,叮嘱她:“我们三个出门一趟,你就在家,要是有人问起的话,你就说你不知道。”
随后对张贵道:“你带我去瞧瞧,你在哪里捡的。”
“就是这里。”张贵有些忐忑不安的带着他们到了他捡到那片金叶子的地方。
这条路段并不陌生,是他们去镇上常走的一段路。
张根看着旁边的山,看了好一会儿,支使儿子和孙子:“你们在这附近再找找,或许还有,别声张,万一有人路过就说家里的钥匙掉了,捡到东西自己放好,自己收着。”
不过他也点明了:“不要下水,知道吗?发现什么不对,立刻离开。”
张贵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他可不想意外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他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如果他真出什么事了,摸着良心说,他媳妇肯定不会给他守一辈子的,为了杜绝这个事发生,他要活得长长久久才行。
倒是张保国他年纪小,或许会比较容易冒进,出什么事儿。
张根也额外叮嘱他:“你注意些,就在边上找找,千万别太靠近,知道吗?太靠近了那边上也会塌下去的。”
张保国点头:“你放心吧,爷爷,我也不走远。”
这里的原来是一条小沟,现在因为暴涨的雨水变成了一条大沟,原先的深度最深也就到小腿,现在最深的地方能比人高。
他不知道爷爷有什么猜测,老老实实的找着。
有了东西自己收好,可以自己收着……张保国找的很是仔细。
脑海里的猜测也是一点不少。
爷爷好像是知道点什么,爷爷知道什么呢?
他不说,他猜不出来。
这些东相比起大地的其他颜色称得上足够亮眼,不过因为下雨天,格外的泥泞,很容易就把它们掩埋,除非恰好被大雨冲刷到表面,张保国用一根棍子划划拉拉,找到了一根金钗,一只金镶宝石耳坠,还有一个银梳子。
他这边找到了三样收获,另一头张根也是,他找到了一块玉圭,还有一只金箍。
这两样都是卡在石头缝里,他搬开石头找到的。
张贵也有收获,他又找到了一片金叶子,另外还有一个刻了字的金牌。
金牌上面写着他不认识的古文字。
相比起金叶子,这金牌的分量更足。
张贵很是兴奋。
这金子是最好出手的东西了,融了谁都看不出原来是什么,以后要是能用了,他可以融掉金叶子给媳妇打一堆金饰,她一定很高兴。
这一片被他们三个来来回回的走,也幸好这个下雨天,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不然他们这样异常的举动肯定会被别人注意到。
来回筛选了几遍,就这几样东西,估计这沟里面肯定有,但是现在谁敢下水,不要命了吗。
他这一番寻找,他们三个的衣服基本都湿了。
张根和他们会合:“既然没有了,我们就回去吧,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边走边说。”
张根清了清嗓子:“之前我听别人说过,据说我们这一片以前也是有贵人的,有个大官,他是这里人,后来当了大官,也埋在这一片,不过据说早就被人发现,里面的好东西也都拿走了,现在看来,可能还在,因为这场大雨,山体滑坡,露出了些什么,然后被雨水冲刷,流到这里来。”
所以,这些东西是陪葬品?
听到这里,张贵和张保国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他们可能是死人身上的东西……
张根没发现他们的不对劲:“这些东西不能见人,你们想好怎么处理了吗?绝对不能放家里,你家里,周家那两个兄弟还在,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外人。”后面这话就是对着张贵说的。
“我也不问你们捡到了什么?你们各自找个地方藏起来,回去之后,跟谁也不要说。”
他看向小儿子:“你之前那个就算了,你媳妇知道,后面这些你不要说,这就是以后要是世道变好了,这就是你家的家底,她是知青,以后要是有门路了说不定会选择回城,临走前告你一把,到时候你怎么办,你儿子怎么办。”
张贵沉默的点点头。
然后他又看向张保国:“保国,你的年纪也大了,你在镇上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能漏出去,你不能藏在家里,你跟你妈妈也不要说,以防万一,你弟弟更不能说,知道吗?藏在一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以后能拿出来用就拿出来用,要是拿不出来就一直放着,也别太记挂在心上,你有你的路要走,好好学习。”
张贵想起来一个问题:“爸,那沟里面肯定还有,我们不找了吗?这些东西都是可以作为传家宝传给子孙的。”
张保国默默点头。
陪葬品自己肯定是不能用了,但是可以卖了换钱啊。
张根肯定的点点头:“那沟里面肯定还有。”
张保国也觉得还能再找找,多捡一些,以后能用了,也能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
不能用了就跟爷爷说的,走自己的路,把它们作为一条后路放着。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多捡一些比较好。
张根摇头:“你们看看这水急吗?”
张贵讪讪:“急。”
张根:“那你们说等水下去了以后,还能留下什么?难不成要整道沟都找一遍吗?那样别人肯定会问起,你们要怎么解释?”
“我知道放弃有些艰难,现在还下着雨,人少,明天,明天这时候我们再来找找,看看有没有,有人问起,一样,就说你的钥匙掉在路上,我们找钥匙。”
随后三人各自分开,各自找地方把收获放起来。
张贵跟他们分开,有些烦恼,该藏哪里好?家里那是肯定不能成的。
第一片金叶子还要跟后面的东西分开放。
以防以后媳妇问起。
后面的收获……就跟爸说的,暂时先不告诉她。
说也要隐藏一些。
张保国也在烦恼这个问题,该放到哪里好?
家里不能放,要不放到家后面的小山坡那里?之前他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现在想来正合适……
张根倒是很快就想好了他藏在哪里,他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件事,算了一算,刚刚好,他、小儿子,还有保国,代表了三个儿子。
他就代表了大儿子,他们老两口跟着他,他们两口子的就是大儿子的,保国自然就是代表二儿子,三个儿子都各自有收获,不论多少。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暂时的,等以后,这些都能派上用场,尤其是黄金,这东西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过时的时候。
明天再扩大范围,上下游都去找找,应该还有,留着。
张保国还没想好该不该跟妈妈说,说的话要怎么说,但是很快他就在妈妈的逼问下溃不成军。
“你不是去送芝麻酱了吗?你怎么一身湿的回来?出什么意外状况啊?看你表情,不能告诉我?”
“有什么情况下是不能告诉我的,你去找你小叔,你小叔做什么了?还把你也扯进去了?”
“看你这神色,应该不是你和你小叔胡闹,你爷爷也在?”
张保国表示目瞪口呆。
他这好在没有撒谎,不然该怎么圆啊?幸好他只是支支吾吾的。
不然就完蛋了。
而且妈妈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察觉到了什么,叫了他在厨房一角这边说话,外面就是哗啦啦的雨声,小声一些,里面的弟弟听不到他们说话。
张保国在妈妈的目光下放弃抵抗:“……我拿着芝麻酱去给小叔的时候,因为他们没有关门,我直接就进去了,正好就看到了小叔手上拿捡到的一块金叶子,我怕出事就劝他去找爷爷,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去了他捡到金叶子的地方,找了找,我们三个都有收获,不过具体我也不知道他们收获了什么,都放在兜里面,爷爷说不要打听不要问,现在不能用,估计是古墓里面的东西,等以后世道变了再拿出来,如果一直这样的话就把这些东西给忘了。”
“你东西放哪里了?”苏茴听了,眼里有些差异,没想到这里还有古墓,而且还有金器陪葬,估计之前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
“放在后后面小山坡……”看他还想继续说,苏茴举起一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他:“具体地方你不用告诉我,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不去动里面的东西。”
张保国头点的飞快。
苏茴颌首:“那就这样,你不用告诉我,就放在那里,明天还去吗?”
知道有便宜可捡的话,估计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心,就算今天他们已经来来回回筛选了好几遍也一样。
谁知道会不会还有新的收获,要是有了,传下去,以后或许就是子孙发家的东西,有什么困难也能拿出来。
这也被妈妈猜到了。
张保国:“我们明天这个时候再去找一找。”
“好,这话你跟我说了就算了,别跟你弟弟他们说,要是他们问起你怎么了,就说你你爷爷想的那个理由,以后我也不会问,这是过去之后,你就把这事忘到脑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保国乖乖点头。
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没办法隐瞒。
妈妈察觉出不对了,知道这事之后,张保国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变的安定了下来。
他之前压抑着情绪浮,有兴奋、刺激、惶恐。
兴奋:这些是好东西,现在是他的了。
刺激:是古墓里面的东西啊,死人身上的东西!
惶恐:要是被人发现了,那真是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现在妈妈知道了,张保国把惶恐丢开,真把这事抛到了脑后,跟以往一般,跟几个弟弟一起笑闹,一起学习,看不出异样。
等到第二天的午后,差不多时候,他妈妈就给了他一碗东西:“这个是我研究出来的新口味,你给你小婶送去,看看她能不能吃得下去。”
这是直接给了他一个理由让他过去了。
他去到的时候他爷爷已经在他小叔那里等着他了。
周家兄弟也提前被周小晴使唤了出去,她不想让他们牵扯进来。
张根看他来了,点点头:“昨天那事有被发现什么不对吗?”
张保国摇头,面不改色:“没有。”
张根:“那就好,这路上有人撞见了,问我们去做什么,你们知道该怎么说?”
“知道,小叔钥匙掉了,我们去找。”
“好,记住这个理由,走。”
这次他们扩大了范围,以张贵捡到东西的地方为根据地,沿着那条沟,往上往下,上不能多远,这个时候进山危险,往下还能找一段,扩大了范围,找起来自然费时费力,冒着大雨,大雨可以掩盖他们的行迹,他们一方面为这点高兴,另一方面,这雨真的太大了,一阵凉风吹来,忍不住要抖三抖。
不过因为前面有好东西在前面吊着,三个人的内心都有些火热,也不怕这凉风了。
他们三个在凉风中找了两个多小时,互相交换着位置找,全都看自己运气。
这东西还真的有,扩大范围后,东西被水流顺着冲下来,肯定不只是在那一个地方停留的,张保国就在一个转弯的泥堆里面划拉出了三样东西。
一个是金镶宝石的不知名头饰,一个是镶嵌了细碎宝石的金手镯,还有一个是银质的平安锁。
他都收拢到了兜里,除了这三个之外,他就找到了一个小玉麒麟,就这四样东西,没有了。
张保国也不知道爷爷和小叔那边收获了什么,不过看表情,显然都是有收获的,就跟爷爷之前说的那样,他们互相不问,不打探,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看个人缘分。
张根看了眼天色:“雨变小了,我们该回去了,把东西藏好之后,回去赶紧换衣服喝姜汤,不要生病了。”
他看向张保国:“要是你妈问你做什么弄成这样,你就说你小叔拜托你继续帮忙找钥匙,下次你小叔答应给你买糖吃。”
张贵:“对,找到了给你买糖吃,你弟弟就别俩了,人小,容易生病。”理由都想好了。
张根看着张贵:“回去后周家兄弟也要注意些”说谎也要说得像样一些,不要一戳就破。
张贵无奈:“知道了知道了。”这方面,他媳妇都想好了。
不过张保国回去的时候谁都没有问,苏茴还默默的准备好了姜汤,热水也烧好了,她自己都洗好澡了。
姜汤里面加了红糖,又辣又甜,很是刺激。
这个时间段,赵夏兰他们两个都不在,跟他完美错开,要是不说的话都不知道他出去过。
完美。
他洗了澡,苏茴问:“明天还去吗?”
“去。”今天还有收获,明天应该也还有吧。
这就是天降横财。
能多捡一点就多捡一点。
虽然是古墓里面出来的,自己不会用,但能卖钱,换东西。
苏茴点点头,看着他,提醒:“你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吧,身外之物都是虚的,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是你现在还用不上的东西。”
他今天的作业确实还没写,张保国:“我现在就去写作业!”
他还没有写完,苏茴就进了厨房。
其他三个跟着进去帮忙。
“妈妈,今天做什么?”
今天她打算做冬瓜。
冬瓜可以熬汤,可以清蒸,可以清炒,吃法多多。
她切了一节下来做汤,另外一节跟猪油渣一起炒。
猪油渣放的不多,切成小小块,调味。
这两样比较清淡,另外的她就做的比较有味道了。
辣椒炒竹笋,辣椒炒木耳加上大蒜、些许玉米粒、些许腊肉丁,又香又辣。
辣椒,有个驱寒的功效,这种天气吃,正合适。
她们吃完了晚饭,没多久,赵夏兰过来了,她和女儿其实已经吃了晚饭有一段时间了,不过看着时间,是苏茴她们吃晚饭的时候,她们就多等了一段时间才过来。
闻着空气里些微的呛辣味,赵夏兰脸上的表情复杂:“你们做了什么辣菜?”
辣椒,她想吃,喜欢吃,但是她的身体受不了,稍稍味道重一点,她就眼泪鼻涕一起流。
“炒竹笋,炒木耳。”
“我也想吃,但是吃了难受。”赵夏兰叹了口气。
苏茴笑笑,个人体制问题,无解:“之前积的酸笋可以吃了,要不要拿些去尝尝?”
赵夏兰笑了起来:“可以吃了,那给我一些,我下次给你挖更多的竹笋,给你送过来。”
她自己也积过,没有那个味道,索性就拜托苏茴了。
苏茴点头:“你拿个坛子来装。”
“好,我跟你说,今天我在那里帮着一起做饭,我婆婆去拿干蘑菇去年采做菜的时候,发现蘑菇有些潮了,这鬼天气,还有的家具,都长蘑菇了,我们换洗的衣物一定要在灶头,不然都要没衣服穿了,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一说起这个来,赵夏兰就满腹牢骚。
“诶,你这里感觉还好,你怎么做的?哦哦,你这里是青砖,那边还是泥,诶,真是……”
苏茴没说话,除了房子构造的差异外,她多少也是放了些祛湿的东西的。
……
张保国和张根张贵三个人一共找了五天,第三天的时候,张保国和张根各自找到了一件,张贵找到了两件,第四天,只有张保国找到了一件,第五天,全部归零。
这时候,下了这么久的雨,终于变得淅淅沥沥起来,空气中的水分似乎都变少了。这时候就不适合在这样寻找了,张根宣布停止。
他再强调了一遍:“把东西藏好,把它忘掉,世道没有变,不拿出来不准跟别人说,知道吗?要是万一被别人发现了,也要当做不是自己的东西,宁可不要。”
这不是开玩笑的。
大雨、暴雨变成了中雨,又从中雨变成了小雨,再从小雨变成了太阳,四天时间,太阳就变得火辣辣起来,努力减少地面上多余的水分。
赵夏兰家的房子塌了一角,然后连累的都不能住人,被大雨侵袭,需要重建,她家之后,还有三户人家的房子塌了,跟赵夏兰家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一个角踏了,然后大风大雨倾贯而入,只能重建。
仔细算一算,他们村居然有将近十户人家需要重新修房子。
熟练工种真的需要排期,不然忙不过来。
火辣辣的太阳终于出现,感觉到它照在身上的炙热,许多人欢呼一声,这么长时间的下雨天,真的感觉身上都要发霉了,衣服也很难干,家家户户在门口支起了竹竿,晒着被子、衣服,凳子、桌子也搬出来,在半阴的地方去一下湿气。
小孩子更是撒了欢的在外面跑。
下雨,除了家里,几乎哪里都不能去,他们早就憋坏了。
这时候学校也重新恢复上课,落后的进度需要补回来,这并不是很难,因为他们的课程轻松,不比后世。
只要把讲课外知识的时间安排上,就能把落下的给补回去。
被憋久了,学生们来上课都新鲜,之前困在家里面,现在上学了又能见到熟悉的小伙伴们了。
小孩子恢复了欢声笑语,给这个村子增添了活力,大人们在地里面忙碌,同样干劲满满。
减产那是肯定的了,不过大队长也说了,今年多烧一些瓦,好来弥补大家的损失。
想来也是。
他们村那么多人用上了瓦片还有这么多房子不能住人,其他村的情况肯定更不好。
这样的话,手里有积蓄的,就更容易下定决定,给家里换瓦片,他们村的瓦片会更受欢迎。
没有出乎张成业的意料,雨停了几天,就有人过来问了。
这时候溪河的水位还没有下降,大家仍旧被禁止不允许去水边,不过太阳出来了,接下来等太阳继续烧烤一阵子,建房子就可以正式提上日程。
那些家里需要重建的,纷纷跟自己的亲朋相约,约好在某个时间段开始请他们去帮忙,到时候包饭。
请人帮忙都是没有钱的,算人情,然后包饭就可以了,在这些人中,赵夏兰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的亲朋都主动问了:“你家打算什么时候起房子?到时候我来帮忙。”
赵夏兰笑着解释:“还没商量好呢,先看看,先看看。”
是真没商量好,她男人要去打听青砖,还要规划一下具体的大小等等,到时候算一下自己手里的存款,才能确定到底起不起,不然超过支出,他们想起也没办法。
不过她和男人都不介意用去河边捡石头来起房子,丑是丑了点,结实能用就成,他们不讲究外观。到时候还能更省一些。
张大海被赵夏兰给说服了,能起好的房子谁愿意住差的房子啊?
虽然这样他们会倾家荡产,但就跟她说的一样,他们儿子还不到娶妻生子的年纪,还能往后拖一拖,要是真能建这种房子,谈媳妇都会更容易一些。
看到他们没有张罗,苏茴就知道他们的意思了,她专门去了一趟镇上,看看有没有地方能帮忙的。
然后她就帮他们找到了一批旧砖,好像是拆了某一户资本家的地板。
质量不错,有的人趁乱拉着人去拉回家的。
好东西他们轮不上,这种也能用啊,就是自己不用,转手卖了,便宜一点,有的是人要。
她报了个数字,回去跟赵夏兰一说,一算,哎哟,这真的能成!同时,苏茴这份人情她也记下了。
这段时间,她还要继续麻烦苏茴住在她家,不过天气变好了之后,她更早出晚归了,是一个很省心的借住人。
……
似乎是一口气把雨都下完了,接下来都是艳阳高照。
陆陆续续的,间房子的开始开工了。
虽然这时候大家都有活,以前都是在冬季农闲的时候起房子的,但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啊,一直借助在别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方便,现在有空了就做一点,怎么也能尽快做好搬出去。
有的家境困难的,还借了不少钱。
这起泥砖很多都是就地取材,但不可能一分钱都不花。
首先开工的就有知青点。
全部知青都来帮忙,加上张成业派来的两个人,一起带着他们知青点的人忙活。
知青点人不少,但是谁都是没有建过这种房子的没有人指点,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张贵在闲暇的时候也帮着去帮忙,这起的房子不止一间,但其中一间就是他两个妻弟住的,他自然要去帮忙尽一份心力。
看到儿子这样辛苦,李满芬又有些怨言了,小儿媳妇这一胎真的太折腾人了,要是个女儿,那多扫兴啊,因为她,儿媳妇身体差成那样,就只能待在家里做做饭,别的什么都干不了,然后又因为天气的问题,他弟弟的房子塌了,他作为姐夫当然不能只看着,不然别人得怎么说啊。
这更辛苦了,起房子可都是重活,没有什么轻松的活计,轻松的都要给那些女知青做,哪里轮得到正当壮年的儿子。
且这知青点还是村里,只是给知青点借住而已,饭菜中规中矩,一点荤腥都没有,不比去别人家帮忙还能多少吃点肉。
她心疼了,偷偷的把家里的鸡蛋贴补给他。
这鸡蛋她已经很久没有贴补小儿子了,因为她直接贴补了小孙子,她家的鸡蛋出去换盐换针线的,就是两个人的专属,一个是大孙子,一个是小孙子,小儿子在小孙子面前都要往后退一步。
现在他这么辛苦,也不顾念着小孙子了,把他的份先给他老子用。
赵来娣发现了,敢怒不敢言。
不敢应对,也就只能借着摔摔打打,指桑骂槐,发泄自己的怒气。
这都分家了她还这样,没考虑过她们吗。
至于给张锦华吃那是当然的,就他一个大孙子,以后,他们两个也就靠他,他吃好一些是应该的。
本来张贵还想找找的,还能找到一件也是好啊,现在水位也下去了很多,跟原来的差距不大了。
不过因着建房子,就只好把这事搁后了。因为没下雨,水位也降得快,看着水位差不多了,孩子也没禁止下水了,这一下子,不少人都去捞吃的去了。
每次下雨,有不好的地方,也有好的地方,最让人欢迎的,就是会把上游的一些鱼虾带到这里来了。
张保国上学,几乎没有了下水的机会,张卫国他们三个下午是不用上学的,带着两个弟弟,到哪里都带着一个小水桶。
他们三个已经给家里捞了两条两斤多的鱼,一斤多的鱼四条,半掌大的十多条,小鱼仔足足有半桶。
另外还有螺、蚌等等。
这收获,在一众同龄人中也是傲视群雄了。
他们这里的沟沟壑壑很多都是相连的,这一段连着那一段,这一节勾着那一节。
于是,这天下午,拿着一桶小鱼回来的张安国手里拿着根金钗,献宝似地:“妈妈,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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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她大哥子承父业,跟随爸爸之前的路当了光荣的军人,二哥三哥大学毕业在政府上班,四哥特招入伍,五哥刚上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