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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忧眉头紧拧,语气不善道,“你既有这个时间和精力闲聊,不若花点心思替自己疗伤?你的钱我也不赚了,请回吧。”
百里河泽倏然伸手,向她胸口袭来。
凤无忧早有防备,尤为敏捷地侧转过身,疾速避过他的手,旋即以指端银针抵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无耻。”
百里河泽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凤无忧,本座此行,单纯是为负荆请罪。”
“一边以箭羽刺骨锥心,负荆请罪。一边以退为进,打算以爷的秘密要挟爷?”
凤无忧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
“要挟倒是谈不上。本座只是出于愧疚,想要弥补你。”
“那日,在紫阳观,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凤无忧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打算正面这个老大难问题。
“本座洁癖深重,偶得佳人,自然是亲手查验一翻,看看佳人可有被他人染指。”
凤无忧抿唇不语,眸中嫌恶于无声无息间弥散开来。
百里河泽本该戴着假面,以温情感化她,让她得知他比君墨染更可靠。
但每每触及她眸中的嫌恶,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突然间失去控制。
下一瞬,他猛然拔出胸口箭羽,任由胸腔热血如瀑般喷溅开来。
此刻的他,近乎癫狂。
以致于心中对她的好感,亦被疯狂所取缔。
他不管不顾地编造着谎言,以刻薄言语凌虐着她,“本座确实替你验过身,令本座失望的是,你已不是完璧之身。说说看,这些年来,究竟陪多少男人睡过,才坐稳了北璃三军统帅之位?”
“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凤无忧并不想和他硬碰硬,毕竟,百里河泽若将此事公之于众,且不说君墨染能不能饶过她,北璃王亦会以欺君之罪治了她的罪。
“凤无忧,你老实说,究竟有多少男人碰过你?”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不见棺材不落泪。”
百里河泽怒火攻心,完完全全忘却了初衷。
他以雄浑的内力掣肘着因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微颤的凤无忧,随手将她拎至榻前,冷声道,“替本座上药。”
“不。”
“你既然愿意为君墨染上药,为何不能替本座上一回药?”百里河泽一手按着凤无忧的脑袋,迫使她双膝磕跪在地。
“上不上药?”
“做梦。”凤无忧天生反骨,最厌恶被逼着做不愿做的事。
“听说,你还给君墨染画过自画像?”
百里河泽单手攫住她的下颚,一字一句道,“不妨告诉你,本座也画过你。你身上的每个细节,本座都一五一十地临摹了下来。”
“百里河泽,因果有时报。”
“本座半只脚已踏入无间地狱,岂会怕报应?乖乖听话,本座定不会伤害你。否则,本座不介意将那些画作散播四海。到时候,君墨染还会要你?”
百里河泽见她沉默不语,倏然松开了她。
少顷,他侧卧在榻,双眸紧阖,薄唇轻启,“替本座上药。别想着从中使诈,本座若有个三长两短,偌大的紫阳观,总有人会将你的画作散播出去。”
事实上,百里河泽根本未见过她的身体,亦未留下画作,他只是不喜凤无忧对他尤为冷漠的态度。
凤无忧深吸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只得动手替他处理着伤口。
啪嗒——
啪嗒——
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模糊了她的双眼。
多看一眼百里河泽,她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得难受。
百里河泽睁眼,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烦意乱。
但他却并未因此而停手。
他狠掐着她的脸颊,声色骤冷,“这就受不住了?你以为,本座在将你扔至乞丐窟前什么都没做?实话告诉你,本座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百里河泽,为何非要阴暗至斯?你已经是东临万人景仰的国师,为何不能干干净净地活着?”
“你就是这么勾引君墨染的?倔强,美丽,确实让人难以抵挡。”
百里河泽低头俯视着面色不善却格外迷人的她,突然间生出一股想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
若不是有伤在身,百里河泽岂会轻易放过她?
砰——
正当此时,君墨染带着满身戾气,踹门而入。
滚滚尘烟之中,君墨染逆光而来。
“凤无忧,本王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他黑金色的眼眸紧盯着背对着他,蹲伏在榻前,似在替百里河泽上药的凤无忧。
即便怒发冲冠,君墨染依旧努力地克制着怒火。
百里河泽勾唇浅笑,低声道,“凤无忧,你可想清楚了?那些画作的去向,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君墨染察觉到百里河泽似是在威胁凤无忧,阔步上前,提着斩龙剑气势汹汹地朝他胸膛上砍去。
百里河泽急闪至一旁,一不小心,伤口崩裂,血流如注。
他见形势不对,仓皇跃下榻,扬长而去。
当啷——
君墨染将斩龙剑扔至一旁,转而看向始终背对着他的凤无忧,“为何迷晕本王?”
她紧咬着下唇,深怕一出声,君墨染就会发现端倪。
君墨染见她不言不语,愈发心急,双手扣在她肩上,逼着她转过身来。
“摄政王,您能不能让我静一静?”
凤无忧泪眼婆娑,低垂着头,闷闷说道。
君墨染没料到凤无忧会哭得那么惨,他慌得不知该怎么应对。
“是不是百里河泽欺负你了?”君墨染心急如焚,他只是昏睡了一小会儿,他的小东西竟被人欺负得惨兮兮!
凤无忧点了点头,以君墨染的衣袖擦拭着面上的泪珠。
一想到百里河泽的话,她又飞快地缩回了手。
她始终无法接受,百里河泽竟趁她之危,无耻至极地轻薄过她。
君墨染顺势将她揽入怀中,话到喉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沉吟许久,他轻声道,“如果觉得很痛苦,就不要去回忆。”
凤无忧有些迷恋君墨染温暖的怀抱,但她亦知,温暖只是暂时的。
她不确定,君墨染发现她对他扯了个弥天大谎之后,还会不会对她这么好。
她也不确定,君墨染若是得知百里河泽对她做的一切,会不会...会不会觉得她不值得他去守候。
君墨染此刻心里亦十分不好受。
他深知凤无忧皮有多厚,一般的言语攻击,或者是武力攻击,根本伤不到她。
即便被他捉弄得那么惨,她亦未曾像现在这般无助过。
莫非,百里河泽强迫她做了她不愿做的事?
如此一想,他心里对百里河泽的厌恶又增了一分。
“乖,不哭了。今夜,本王带你,烧了他的老巢,如何?”
“不。”
凤无忧抗拒地摇了摇头,“不要。”
“可以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何事?有本王做你的靠山,还有什么好怕的?”
凤无忧吸了吸鼻子,小声嗫嚅道,“他的出现,让我觉得,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污点。”
“怎么会是污点?你虽然皮了些,但还是很讨人欢喜的。”君墨染眉头微皱,反复地揣摩着“污点”二字。
他越想越气,百里河泽居然真对她下了手?!
沉吟片刻之后,他怒拍大腿,沉声言之,“从今往后,每日给本王灌些蒙汗药。也许多灌几次,蒙汗药于本王而言,就失了效用。”
他不怪凤无忧迷晕了他,只是十分自责,怎么就被她轻易地迷晕了?
凤无忧破涕为笑,她之前怎么不知道,君墨染还能这么幽默,这么温暖。
“凤无忧,还有一件事,你须得知道。”
“何事?”
“本王说过,你的过去,本王不介意,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百里河泽的事,交给本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