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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为何要激怒他!”紫兰见沐铎走了方才敢上前,她真的看不懂了,她这般做的目的。
“不激怒他,他就能放过我吗?”华曦目光冷凉的望着绝尘而去的沐铎,向紫兰问道。
“自然是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又何必浪费心思呢!如果能让他失去正确的判断,说不定咱们还能浑水摸鱼呢!”华曦已经习惯了与沐铎针锋相对的日子,对于根本不可能言好的敌人,有时连伪装都是浪费。
“郡主!”华曦刚要回宫,便看见紫月急匆匆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华曦看她这一脸兴色,应该不是华清宫有事。
“主子派我来传话,他在湖边等您!”紫月低声在华曦耳边说道,脸色喜悦毫无遮掩。
“去湖边!”华曦就知道他不会离开的。他一定会有很多话要问,而她又何尝不是?
华曦到湖边之时,沐钺就沐浴在刚刚初起的月色中。月光与他白色的缎袍融为一体,泛出朦胧的光,好似不在人间。玉琢般的五官带着几分忧郁,薄如纸的唇保持着绝美的弧度。温暖的眸光看向华曦,欲说还休。
“你还好吗?”华曦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到最后还只是这四个字。她想问他过去,想问噬心,还想问怡人谷。可是最终都不忍心再去揭他曾经的伤痛。
“有些紧急的事,没有和你告别!幸好有沐朗……”沐钺言语突然哽咽,看到了华曦眼中来回打转的晶莹。
“怎么哭了?”沐钺刚想去擦拭华曦脸颊的泪痕,却被华曦先一步拭去了。
“没经你同意便动用宫中的暗线,你不会怪我吧!”华曦破涕为笑,调皮的向沐钺眨眼。她想探究的那些事,还是等有机会吧!
“这么短的时间,由被动变主动。除掉一妃,让一后一妃失去了掌管后宫的权力,你这一仗打的果然漂亮。”沐钺见她笑了,也少了几分刚刚的愁思。将她这几日的成就做了个小结。
“果然是瞒不了你!”华曦浅笑,却是带着几声无奈的轻叹
“我无心与人难过,可是她们偏偏要动心思。我本就是不是善良之辈,欠下的债自然会如数讨回!”华曦眸光带着几分寒意看向湖面,而此时的沐钺却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了。没想到只是月余,她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沐钺虽然不希望华曦成为如今这般,但是如今的她才能真正的不受伤害。他没有理由不助他。
“你安心处理前朝的事吧!宫里暗线已经够我施展了。皇上不喜太子,你还是与他保持距离。秦王禁足,皇上能用的人又少一个。相信朝堂很快便会大变动。千万不要在因我乱方寸!”华曦知晓暗室之事,沐钺定是答应了沐睿什么条件。如今他执掌文举,实在是让她有些忧心。
“我有分寸!可我还是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成事者总会有风险!”华曦知晓他要说什么,却是没给他这个机会。沐铎今日有一句也许真的说中了,她亲近沐朗也许真是为了保护他。因为沐朗无论身份还是在秦皇心中的位置都是个特别的存在,更重要的是沐朗是个毫无软肋的角色。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华曦默然转身,没有再给沐钺开口的机会。她突然不想在看到沐钺那伤逝的表情,因为看到他那忧郁的目光,都会让她的心很痛。让她不由的去想噬心发作的痛苦。
守在不远处的紫兰和紫月,看到情绪低落的华曦,不禁面面相觑,只能快步跟上,朝华清宫方向而去。
沐钺自然也不知华曦的情绪会突然如此低落,让他忍不住想到了沐朗。难道他在这月余真的错过了一生的机会?
华曦回到华清宫时,这里却是热闹非凡。沐朗正遣着宫人在摆弄着一个好大的灯。灯的下面悬挂这一个可以乘下几人的竹篮。大灯已经被沐朗点燃,若不是被几个内侍将其绑在了最粗的柱子上,定会腾空而起。
“回来的正好,就等你了!”沐朗见华曦愣在宫门口,立刻牵着她来到竹篮前。
“你这是在干嘛?”华曦眸光打量着眼前这个超大号的孔明灯,不解的问道。
“带你去摘星星啊!”沐朗一句妄言,让华曦方才顿悟。内心不禁赞叹沐朗这天马流星的想象力。
“你自己去疯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华曦一口拒绝了。姑且不说能不能摘星,这东西可是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快走!”沐朗可没顾忌华曦是否情愿,直接将人抱进了竹篮。随后割断了唯一绳索,灯便摇摇摆摆的飞了起来。
“沐朗,你……”华曦一肚子的怨气,看着冉冉升起的灯,也只能如数咽回去。事已至此,她已经上了贼船,哪里还能下的去。
“好了,不生气!一会儿你就知道不枉此行!”沐朗在华曦身后,笑得是那么纯净。被他这么一折腾,压抑在华曦心底的伤感也算是释放了出来。
此时灯升的越来越快,西秦的皇宫都已匍匐在他们脚下。和缓的秋风带着几丝清凉,滑过华曦耳边,竟是那般的舒畅。苍穹仿佛伸手可触,星月就在眼前。高处不胜寒,却胜人间无数。
“华曦,把手给我!”沐朗突然在华曦耳边私语,用自己的食指和拇指与华曦的做了一个心的造型。华曦嗔了他一眼,大呼幼稚,却发现这个心中另有乾坤。
“这颗星星就在我们彼此的心里,一生一世都在,一生一世永不离。”沐朗暖暖的微笑,望着那颗苍穹中被心围住的那颗最亮的星星,是承诺也是誓言。总之他的那颗心,已是毫无保留的给了华曦。
“这就是你摘的星星?”华曦眸光也注视那颗星,心里流淌过从未有过的幸福。
“当然了,你不喜欢?”沐朗牵着华曦的双手,有时就像个孩子一般天真纯净。无忧无虑的可以驱赶所有的不开心。
“勉强算喜欢吧!”华曦调皮的点头,眸光却始终停留在那颗星星上。眼前的男人一定是上帝派来补偿她的,谁让她前世那么惨。
“华曦!”沐朗突然将她抱着,在她耳边一遍遍的重复着她的名字,生怕她会不见了一般。华曦沉默着,就在他怀里嗅着梅花香。这片刻的恬静,对她来说却是最好的疗伤良药。
“沐朗,你这灯油若是烧完了会怎样?”华曦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烧完?我没想过啊!”沐朗话音刚落,灯火便熄灭了。大灯迅速向下落,比刚刚升起的速度快几倍。
“糟了,我们会被摔死的!都是你这个疯子!”华曦有些怕,紧紧的拽着沐朗的锦衣。这种坠落的感觉和过山车没什么区别。
“华曦,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你快告诉我,你会不会爱上我!”沐朗认真的注视着华曦,好似是死前的最后一个请求。华曦本想拒绝回答,可是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也不想在留下遗憾。冲着沐朗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沐朗抱着华曦幸福的呼喊着,哪里像是个快要死的人。华曦不禁哀叹,爱情对他难道已经胜过了生命?
就在华曦以为今夜生命到此为止的时候,沐朗抱着她从竹篮里跳了出来。随即便听到重物坠地的巨大声响。而沐朗宛如一只飞燕,带着她穿过庭院,落在了一处房檐上。
华曦惊魂未定的睁开了双眼,真想掐死眼前得意洋洋的沐朗。她竟然中了他的套,忘记了他其实轻功了得。
“沐朗,你……”华曦想走,无奈又在房上。想着刚才她点头的事,就不自觉的耳根发烫。
“爷是服了你了!这么容易害羞,却敢在沐铎面前说出那么大胆的话。这天下恐怕也只有爷敢娶你!”沐朗轻轻点了一下华曦的高巧的鼻头,却是满眼的溺爱。
“谁要你娶我!你又在暗处盯着我!”华曦嗔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也在承乾殿。那么她去湖边他也一定是知晓的。
“爷不是怕你出事吗?我怕沐铎疯起来在弄伤你!你自己不心疼,爷可心疼着呢!”沐朗把华曦的两只手都放在心口上。那富有朝气的心跳一下下的敲打着华曦的心门。让她的心也不禁也有些乱了。
“总之,我才不会嫁给你!”华曦收回了他心口的手,小声低喃道。
“好,不嫁就不嫁,让我们一起变老!”沐朗重新拥着她,飞身落在了地上。
华曦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落了地。望着漆黑的四周忍不住向沐朗问道:“这是哪里?”
“王府一处别院!”沐朗答着,说话间已经点燃了主院的烛台。“既然都出来了今夜就不回去了!反正你也不喜欢宫里。”
“不喜欢又能怎样,总是要回去的!”华曦言语中透着无奈,借着烛光,眸光环视着四周。方才看到主院的前面竟是一片梅林。不同的是,这林子的梅花都已经绽放,清风拂过,阵阵梅香。华曦立刻识出这梅香正是沐朗身上特有的。看来这不仅是博亲王府的别院,还是他的住处。
“别看了,快来煮东西吃。爷肚子好饿!”沐朗见华曦望着梅林一脸陶醉的模样,立刻将她推进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