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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卯时就到了,该上朝了。”乔公公适时提醒着秦皇,贴心的上前伺候。
“臭小子,走吧!随朕上朝去。”秦皇在乔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御座,眸光看了一眼从入殿就没开口的沐朗。竟然一反常态的高兴。华曦望着一脸冷清的沐朗,心中不禁又生愧疚。他是那么的不喜欢朝堂,可是如今却为了她……
华曦不敢在往下想,她真怕自己就此陷进去。她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肠,去利用沐朗这份心。事情上,她根本做不到。即便前世的结局让她心死,即便如今的身份会让他们终有所伤。她还是会内疚,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忍不住关心他的喜怒。
“郡主!”乔公公的出现,打断了华曦的思绪。华曦快速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带着几分惊诧问道:“乔公公,您不是……”
“皇上担忧郡主不熟悉这御书房,特让老奴过来给您做个引导。”乔公公笑道,眸光多了几分审度,他似乎明明看到她一副伤心的模样。
“那还真是有劳了。”华曦向乔公公道谢,半点的情绪也没有显露出来。
“郡主不用见外,这是您的官服。这诏书令虽是內官,但也是从四品。郡主以后也算是西秦的官员了。老奴先恭喜了!”乔公公将暗红色的官袍交给了华曦,并向华曦行礼道贺。
“您这大礼,华曦如何受的!只是这诏书令,我以前从未接触过,还真是有些恐慌。”华曦立刻俯身还礼,面露几丝胆怯之色。
“郡主不用担心。这诏书令不过就是替皇上起草诏书,整理每日朝报奏折。郡主如此灵慧,定是能胜任。”乔公公对华曦这般懂礼数,知进退也甚为欣赏,自然多言了几句。他虽然至今猜不出秦皇的用意,但是眼前这位女子可绝不是一般人。
“公公谬赞!华曦受之不起!”华曦又行礼,对于乔公公,她何尝不是同样不敢忽视。若说天下谁最懂秦皇心思,怕是就是眼前这位宦臣了。
“郡主不用谦虚!万事开头难,只要郡主少开口,多做事,这差事自然不难。郡主先换衣服吧,老奴带你熟悉一下这御书房!皇上一会儿就要下朝了!”乔公公提醒着华曦,转身便命宫人领着华曦步入暖阁。
华曦又朝乔公公行礼后,便随宫人走了进去。华曦望着这身西秦的官服,不禁感叹世事无常。若是真正的华曦公主还活着,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又或者是宁死不从。华曦不禁为自己这个假设感到可笑。诏书令,可以接触到西秦所有政事,却让一个亡国人来掌控,秦皇这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华曦嘴角微微上扬,脑海中又闪现出婚嫁被劫的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眸色越来越深沉,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沐朗与秦皇一同出现在朝堂,让早已猜破脑袋的众臣工终于找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离京十年的小王爷沐朗,终于愿意回来侍政了。只是秦皇的册封一开场,就让很多人大吃一惊,随后便是嫉恨和愤怒。当然也有不乏看好戏的。
沐朗正式世袭了博亲王的爵位,成王礼会在及冠之礼之后举办。并且秦皇重新给他了一个王号—晟王。并以沐朗师承灵鹫山玄虚子门下为由,将掌控京师防务的神策营交给了他掌管。
若说封王,众人还无异议的话,而这就成了沐铎嫉恨的开始。他求了多年,没想到神策营最终却落到了沐朗手中。他凭什么一回来,就拥有这么多的光环,他不甘心,不甘心。沐铎冷厉的目光看向镇国大将军霍言,言外之意霍言已经会意。
“皇上,臣觉得晟王殿下刚刚回京,诸事还不熟悉!神策营关系到京师安危,极为重要。此事是不是可以暂缓。”霍言躬身出列,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随后霍氏几名联姻的宗亲也出来附和。
“霍明当年也掌管过神策营,结果呢,弄得京城鸡犬不宁!自己还知法犯法。朗儿虽然刚回京,可是却是在虚怀子门下苦学十年。试问你们在列哪位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秦皇见出来反对的霍言,自然是一点情面都没留。将霍明那点丑事又抖了出来。霍言一脸难色,也不敢多言,只能败兴的退了回去。
“皇上圣明!霍将军所谓的熟悉对于晟王殿下来说不过时日的问题。臣觉得晟王殿下乃博亲王嫡子,掌管神策营甚为妥当。”怀恩候见霍言吃了憋,自然开心。这个时候不出来踩他一脚,总能平他内心的伤子之痛。
“文恆说的有道理!”秦皇大快,竟然只呼了怀恩候的名字。毫不掩饰的显露出自己的心意。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啊!博亲王泉下有知,也可安息了!”说话的是太后夏侯氏的哥哥昌邑候夏侯志。按辈分应该是沐朗的舅爷爷。博亲王离世后,夏侯一族就此跟着败落。秦皇体恤夏侯一族,也让子孙入朝为官,只是官职皆没有可以到入朝听政的地步。只有这夏侯志一人仍位列三公。如今听到这样天大的好消息,自然是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大呼天子圣明。
“昌邑候,朕知道你一直盼这天,朕也盼着这一天呢,总算让我们两个老家伙没失望!”
“老臣失礼了,还请皇上恕罪!”经夏侯志这么一闹,让在朝的文武再也不敢有异议。要知道不是博亲王当年禅位让权,如今的沐朗便是太子。如今只是接管了一个神策营,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沐铎见满朝臣工再无人上前,也很是失望。他谋了这么久,竟然功亏一篑。心中不免有些怨恨霍明,当然更恨的是沐朗。似乎他这次回京,就是来与他作对的。
沐铎对侧的太子沐睿和荣王沐钦看到气急败坏的沐铎,心里都不禁暗爽了一把。这个朝堂终于不再是他沐铎独大了。他们武治不行,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个位置。但是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他们皆是心知肚明。
沐钺好似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不禁对沐朗暗中叹服。只有他清楚,这是沐朗为了华曦而作出的牺牲。而他担心的是后面要发生的事,也许就没现在这么容易平息了。
“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沐钺刚刚还在担心,秦皇便有了开场白。秦皇眸光扫了一眼躬身而立的众臣,略略沉思了一下方才说道:“北齐灭国已有数月,但是北齐属城的地界还仍是□□不断。朕醒已自身,也觉得是当时犯下的杀戮过重。而今懵醒,方才知晓德义治天下的道理。所以朕想给昔日北齐的长公主华曦郡主一些优待!”
“不知皇上想给华曦郡主何样的封号!”礼部尚书立刻上前询问,皇上此举倒是让众人不惊讶。反正一个女子,即便册封为公主,也不会伤及根本。秦皇想安天下人心,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方法。
“李大人,这次朕可不想给什么封号!那东西太虚了,起不到什么作用!”秦皇笑呵呵的说道,却驳了礼部尚书的想法。众人一听不是封号,均在内心不断猜测着!再加上在英武门曾见过华曦,众人的想法自然又换到了册妃这个频道上。
沐铎听着秦皇这暧昧不明的意思,眸光向沐朗的方向看了一眼。沐朗只是静立,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大殿的事与他无关。沐铎这下心中开始嘀咕了,照理说提到华曦,他的反应应该最大才对。难道是他近日遗漏了什么?
“不知皇上的圣意到底是何?”左相秦弛向秦皇询问道。秦皇今日是有意卖关子。他也总觉得今日的朝堂透着几分不对劲,难道真要有大事发生?
“朕想做一件开创先河的大事!此事若成了,北齐之地的暴民就再无作乱的理由,而朕也会成为西秦历史上破除守旧的第一人!”秦皇说的人心沸腾,但是依旧是没说明到底是何恩典。众人皆已经被秦皇绕进去了。只有沐朗一直憋着想笑。但心中不禁叹服秦皇揣度人心的本事。恐怕这一次他还真是多操心了。
“皇上圣明!还请皇上明示!”右相固伦越听越觉得今日的秦皇说话异常弯道。他也算是扶持秦皇第一代的老臣,这样的情形也只有在秦皇早年登基时才有过。那时朝中势力多样,为了达到目的,秦皇就是像如今这般。难道秦皇这次想做的事,会有困难?
“朕想给华曦郡主一个官职,一个西秦的官职!以示朕对待北齐故地一视同仁的决心。”秦皇突然从龙椅上起身,眸光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臣工。微凉的嗓音透射着不可置疑的权威。
“皇上,华曦郡主是女子,如何在朝为官?这有违祖制啊!”礼部尚书一听,立刻便急了。他掌管司制礼仪,这种事如果发生,定会被世人嘲笑。
“李大人这会儿和朕谈起祖制来了。那朕就好好当着诸位臣工的面和你好好说道说道!朕听说你的爱女嫁了一个夫婿还不够,又納了两名……”
“皇上,老臣突然觉得皇上的圣意很是深远,是老臣太过迂腐,还请皇上恕罪!”李大人再也不敢听下去了,立刻跪在地上请罪!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来。
这是他的家丑,但是也是无奈。谁让他只有一个女儿,从小骄纵。他本以为瞒的紧,竟不知秦皇竟是这般清楚。这事若是传开了,他的哪还有脸再留在朝堂。
“恩,平身吧!你身为礼部尚书,恪守一点本也无错,但是若是成了腐朽那就没救了!”秦皇言语中带着几分警告,也让其他几位有异议的大臣有了顾忌。秦皇今日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也不想就此触怒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