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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调头,往人民医院方向。
车上沈梦给父亲打去电话,'爸,今晚有急事见不了你,明天约,好不好?'
马志宏用略疲惫的口吻回,'行!女儿,什么急事?需要爸爸帮忙吗?'
不用!爸,是孤儿院沈妈妈身体生病了,她儿子找我商量事。
马志宏哦的一声,'那明天吧,早点回家哈。'
沈梦嗯着挂断电话,她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瞧见了穿着花里胡哨的张涛。
'张涛哥,喜欢喝咖啡还是需要吃点什么?'
张涛呵呵笑道,'沈梦妹妹,咖啡苦的,我喝不来,要不点份西餐吧,家里我爸做的菜可真不敢恭维。'
沈梦浅笑,'好,那你随便点吧。'
沈梦看看时间,也不知道耽搁多久呢,'服务员,我要份六分熟的牛排和一份水果沙拉。'
张涛试探性的点了份意大利面。
沈梦体贴的问,'张涛哥,就点个面吗?不是张爸爸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吗?这里的厨师可都是专业的哟,你难道不想点些合口味的菜吗?喜欢吃海鲜吗?'
张涛不好意思的说,'喜欢是喜欢,不过这里的菜好贵啊!每道菜够我们家吃好几天伙食了。'
沈梦直接对服务员说,'加份冰镇三文鱼和一份海鲜汤。'
张涛心里有底了,'妹妹,你待哥哥真好。你这几个菜,可是我们近一周的伙食开支了。'
沈梦见张涛重复的说着和经济有关的事,'张涛哥,如果你和沈妈妈以后家里的菜吃腻了,就去市外科医院附近有家'有梦便餐'吃,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去结账。'
张涛半张着嘴,'妹妹那间餐厅是你的,对吗?'
是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开的。张涛哥, 不是有沈妈妈的事情跟我讲吗?
妹妹,我妈坚持要出院,可医院建议她至少还得待一个星期。我知道她是心疼钱,都怨我没本事,早些年还败光了家里的房子。
沈梦见张涛提到了当年的事情,于是顺口说,'张涛哥,当年的事情你能具体跟我谈谈吗?'
张涛往口里塞进一大口面,又停顿了几秒,'当年,我被人陷害了。到如今,我也不避羞了,实话告诉你吧,妹妹,我才从监狱里出来,定罪为吸毒加贩毒判了15年,我坐满了足足14年。吸毒我承认可贩毒到现在我也不承认,毒品是郭正良的,可是我却没有证据。'
沈梦继续问,'你怎么笃定毒品就是郭正良的呢?'
因为他就是一个小毒贩子呀!只不过他有后台。所以才一直逍遥法外!这个社会就没有公平可言,有钱有权就是正道。
张涛的语气里充满了忿忿不平。同时也让沈梦更坚定了自己的直觉。
张涛哥,那你现在出来,有什么打算吗?可千万不能再吸毒了。
张涛应允着,'不吸了,重新做个好人, 等妈出院了,找份工作,好好孝顺她。'
沈梦开心了,'张涛哥,真若如此,沈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从包里抽出三千元递给张涛,'不是家里伙食不太好吗?你平时往冰箱里多塞一点菜。至于,沈妈妈的住院费吃完东西我去医院交,不让她知道就可以了。张涛哥,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帮上你的,就看你适应干什么了?'
张涛不带推辞的接过钱,'谢谢,谢谢妹妹了。呵呵,能不能别让我妈知道这事啊!'
沈梦浅笑道,'放心吧,今天我们见面的事情,沈妈妈不会知道的。张涛哥,你能不能跟我细致的描述一下,你和郭正良的事情?'
张涛猛然抬头,'妹妹,你是想要帮哥哥平反吗?可别折腾了,郭正良坏着呢,可别招惹麻烦了。反正我都已经坐了十几年的牢了。'
张涛哥,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心重罢了。你就全当给我讲故事吧,好不好?
行吧,边吃边聊,当是慢慢品味美味佳肴。妹妹,心酸啊,我都多少年没有吃到过这么高级的食物了。
张涛开始述说,'这一说可能话就长了, 还得从我的身世说起,沈梦妹妹,你可能不知道吧? 我现在的妈妈其实就是我的小姨。 我的亲生妈妈早就过世了,准确来说她应该是被我的亲生爸爸害死的。呵呵,我的亲爸爸是一名屠夫, 就是走乡串巷收猪,然后在菜市场卖肉,有一天与一名前来买肉的泼妇发生了口角,争执下,失手将人砍至重残,面临法律的裁判时,他选择了以死抵罪。从那天起,我的母亲便一病不起,并带上我回到了乡下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可是就这样过了半年,卧病的母亲也选择了自杀,扔下三岁不到的我,她临死前嘱托小姨将我带入城当儿子抚养,小姨读大学时接受过我妈的帮助,一来出于报恩,二来出于亲情吧,于是她就将我带回了城里。也可能是因为我的拖累未婚的小姨就找了个没有单位的姨夫,也为了我方便就读,他们就将我的户口落在了他们的名下。若非是爷爷奶奶告诉我这些,想必我也以为小姨就是我的亲生妈妈。
现在说郭正良和我的关系吧!我们小学就是同学,刚开始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关系并不好,因为他看起来是那种家里有几个钱不把同学们放眼里的人,所以很多同学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玩,当然也包括我。可是有一天,他却仗义救下了被几个同学欺负的我,从此我们就变成了好朋友。 现在想想,当时我就是当了他的小跟班吧!因为跟着他不会受人欺负,也能解嘴馋,他是我们班上甚至是我们学校榜上有名的富少爷。
可是就在我高一的时候,有一天他递给了我一包香烟,他说现在赶时髦,赶潮流的少年都吸烟,让我也跟上趟。 出于对他信任和少年的懵懂,我毫不犹豫的接下了那包香烟,那便是我第一次尝试着吸烟,但其实后面我才知道那并非是普通的香烟,而是毒品。
接下来就不用多说了,我自然就任他摆布和操纵了。可是家里有四张口要吃,大部分的收入来自于小姨。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零花钱让我去吸毒,何况我肯定是不愿意让小姨知道我的事,于是,我开始逃学干坏事赚取毒资。直到有一天我毒瘾发作,去一个宾馆里找郭正良购买,刚吸下毒品晕晕乎乎的躺下,警察突然冲了进来,从我身上搜出了五十克的毒品,于是我就稀里糊涂的成了一个以贩养吸的毒贩子, 而郭正良反而仅仅只是一个吸毒犯被送进了戒毒所。呵呵,法律讲情面啊,念在还是学生,我被判了十五年。小姨家,那一年也被我折腾的不像个家了, 她将仅有的一室一厅房卖了,给我请律师打官司,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估计到今天她一定对我既伤心又失望吧。毕竟,我是那么的笨,又那么的不争气。
张涛的语气充满了自嘲。沈梦还看到了他眼里的泪珠。
张涛哥,你今天跟我说的话保证都是实话吗?
当然,沈梦妹妹,我张涛若有一个字是假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涛哥,那你自己对这件事情是怎么判断的呢?
很简单啦,郭正良见警察冲进来,而我吸完毒以后晕晕沉沉的,他趁机将毒品塞进了我的口袋呗。
沈梦不解道,'可是即便是动作再快塞到你身上,也会有一两秒的举动啊!难道就没有警察发现他的这一异举吗?'
妹妹,那是冬天,当时我们都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
沈梦'哦'的一声,'这就难怪了,也说得通了。'
张涛哥,你出来已经够久了,为了避疑,就坐车回去给沈妈妈提饭吧,我去医院给沈妈妈交住院费,同时也去给她的主治医生交接一下坚决不准沈妈妈出院。
张涛道着谢拦上一辆的士坐了上去,他在车里久久盯着沈梦的背影,现在他倒有点相信那个算命先生所说了,'你将苦尽甘来,命里有贵人相助。'
他想着口袋里的三千块不由暗想,果然是有钱人,一出手就是普通人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张涛啊张涛,你爹娘虽早逝,但他们显灵在九泉下保佑你遇上财神爷了,你可得好好利用机会呀!
沈梦找到沈时娟的主治医生,'李医生,我是沈时娟的家属,我叫沈梦。我沈妈妈的病,请你多费心了,一定要根据你们的经验去决定她的出留问题,至于费用,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李医生愣了一下还是扫了下沈梦的微信,'其实患者也是我的老病号了,她坚持出院是因为经济原因。 据我所知,她只有两个儿子,冒昧的问一下,你是沈院长的什么人呢?'
沈梦笑道,'我是她的女儿。孤儿院收养的女儿。李医生,至于交费的事,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后,我都不希望沈妈妈知道是我为她付的,拜托了。'
李医生惊讶之后面露喜色,'看来是沈院长曾经的善举如今得善报啊!放心吧,我只是一个医生,负责治病,其他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谢谢你了,李医生。
沈梦握手道别。
她下到门诊一楼准备帮沈时娟交住院费。
突然,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是米清辉。
他似乎正在办理出院手续,旁边站着一个看似与他同龄的女子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沈梦本能闪身躲到拐角处,她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米清辉,大概十几分钟,米清辉将那个看着脸色苍白的男孩抱上,并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三人离开了医院。
沈梦强装镇定地帮沈妈妈交好住院费,她屏着气走出门诊,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发抖...
喃喃,'米清辉,他们就是董董和小安吧?你们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她联想到米君昊曾对章雪宜说的话,额头上直冒冷汗。
'清辉的背后早就有个秘密的情人帮他打江山,生儿子,让我别为他的婚姻瞎操心。'
沈梦喃喃,'不!清辉哥不会的,一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