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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稀有血种
老太婆的神情太惹人厌，我冲口而出：“我没有不死心，只是觉得可惜了小诗，多乖巧的一个小女孩。是你们害死了她。”
她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生命的珍贵，拼了命地想活下去。可是她身边最亲的人，却因为不为人知的私欲，共同害死她。
老太婆因为我的话变了脸色，又开始剧烈地咳起来，怒道：“她是我郑家的孙女，可不可惜与你何关？”
“确实和我没关系。”我笑着摇头，“只是，却跟你们的良心有关系。”
我的话音落下，老太婆的腰身突然变得僵硬，眼睛也不眯起来看人了，浑浊的瞳孔有几分苍凉。
她大约也是后悔自责的吧？
我趁热打铁地说：“我和小诗只有几面之缘，听闻她出事都忍不住伤心。你是她的亲奶奶，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悲痛吗？”
老太婆的面色越来越悲伤，她的态度开始有些软化了。
“你知道吗？枉死的人到了地狱之后，会被关到枉死城去，每天受尽折磨。小诗这么小，她怎么受得了？你是她的亲人，夜里就不会梦到她来向你诉苦吗？”
“你别说了，是我们一起害死了小诗啊。”老太婆突然掩着脸痛哭：“最应该去死的人是我。”
她哭了很久，我没有出声劝说。
哭过后老太婆的表情平静了不少，对我说：“你跟我来吧。”
我跟着她走到刚才那颗出现人脸的树前，老太婆蹲下在树根下扒拉着泥土，不知道要干什么。
由于刚刚被树脸咬手指，我心里头有疙瘩，所以不敢靠近，站得远远地看。
不一会，老太婆挖开土坑，里面埋有一个方形的木盒。她把木盒拿出来，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那一刻，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树身剧烈地震动起来，然后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树身下面。他面色苍老，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看起来和老太婆差不多年龄。
我震惊极了。
难道，这棵树下面，压着一个鬼魂？
老太婆告诉我，“当年小诗她爸害死了小诗的亲妈妈，却不愿承担法律责任，所以对外称其病故身亡。这件事后来被老伴无意中得知，正直的老伴坚持要儿子去自首认罪，儿子却不肯。父子俩在激烈的争执中，儿子错手推倒父亲，老伴的脑袋撞伤，当场死亡。”
我沉默地听着，那只刚被放出来的鬼也在沉默地听。
“儿子手上背了两条人命，苦苦哀求我替他隐瞒真相。我只有他这个儿子，一时心软就答应他，把老伴埋在树身下，对外就宣称他离家出走。老伴和邻里关系不好，所以也没有多少人追问他。这件事一埋就是三年呐。”
树底下竟然埋着一具尸体？他们还能在这里生活三年？内心真是强大。
我说：“如果不是你当年糊涂，小诗和方素瑜也不用死得这么惨。到现在，你还要继续糊涂下去吗？”
“那天在医院，我听到你对小诗说的话了。”老太婆说：“我相信你能看到鬼魂。当年老伴死了之后，曾经把家里闹得日夜不宁，所以我和儿子一合计，请道术高明的张道士，把老伴镇在了这棵树下面。如果你现在能看到他，替我向他说句对不住。老太婆我很快就会到下面去陪他。”
我指了指那个老头的方向，说：“他就在这里，他能听到你说的话。”
老太婆朝我指的方向看过去，流着泪说：“老伴，这些年我对不住你。你等着，我马上就下去陪你。”
“我病了，活不长啦。也许这就是报应吧。”老太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老头哑着声音说：“你虽然压了我三年，但今天良心发现肯放我出来，我就不怪你了。”
老太婆听不到，仍然内疚地说着对不起的话。
我看着这个场面，怎么都感动不起来。
突然，一只手从我的身后伸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耳边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谁让你进来的？”
我不敢动，用眼角扫过去，是小诗的爸爸回来了。
他杀过四个人，如果要杀掉我，肯定会毫不手软。想到这我就手脚发软，害怕他一用力就会掐死我。
老太婆冲过来，脸上的眼泪都没干，她哭嚎着说：“儿子你醒醒吧，不能再杀人了。”
小诗的爸爸疯狂地说：“妈，这个女人知道了我们家的秘密，如果让她活着出去，最后死的人就会是我。”
“不，你不能再造孽了，收手吧。”老太婆激动地劝他：“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背负着恐惧和不安，真的宁愿从来没有替你隐瞒过真相。”
“妈，我是你的儿子，你不帮我帮谁？”小诗爸爸掐着我脖子的手开始收紧，“现在，只要把这个女人也杀掉，我们就能过清净日子了。”
“郑先生，你的父亲在看着你。”我痛苦地说：“还有小诗，方素瑜，她们都在看你。你杀了这么多人，双手沾满鲜血，晚上不会做恶梦吗？你做这么多坏事，不会有后下场的。”
“你闭嘴！如果恶人真有恶报，这个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小诗爸爸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嘴巴被封住，周围很黑。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剧。
爹不疼娘不爱，最亲的姥姥也不亲近我。以为叶琳会是我的好朋友，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睡一张床，但事实上就算我消失了她也不会多着急。
还有那个自称是我夫君的男人，这时也不在我的身边。
没有人会来救我。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焦味，紧接着是浓烈的烟气冲进来。
难道小诗的爸爸想烧死我？
我吓坏了，不断地挣扎，可是绳子绑得很紧，我怎么都挣不脱。
大火越燃越烈，我突然闻见一阵很浓的香气，就跟那天在医院里闻到的一模一样。有个人在黑暗中解开绳子，低声说：“跟我来。”
他拉着我的手，很快就事带着我离开起火的地方。
刚逃出来，消防车就呼啸而来。
我刚想出声呼救，却再一次被人在背后敲晕了。
再次醒过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周围有很浓郁的香气。那个救我出火海的人正坐在床边，看到我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你醒了？”
我认得他。他就是光明医院里那个，两次和我在大堂碰到的削瘦医生。原来，那些香气是从他身上散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是，你居然能闻到我身上的香味。”削瘦医生说：“我觉得你很有趣。”
我不知道这个医生想干什么，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我都记不清自己变成人类后活了多少年了，你是第一个可以闻到我身上香气的人。”医生说：“不过，我对你没兴趣。”
“那你为什么要抓我？”
“我对你身边那个姓陆的男人比较感兴趣。”医生说：“我看得出来，他很重视你。如果让他拿几滴血来换你，我觉得他应该会答应。”
“你要他的血做什么？”我惊恐地问：“如果你想要人血，我可以无偿捐血，求你不要去害他。”
“小丫头，你可以闻到我的香味，难道闻不到那个男人身上的香气吗？”医生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不过，他比我高贵多了，也许更懂得隐藏和保护自己。你闻不到也正常。”
我越听越糊涂，“陆子城的血有什么稀罕的？他是稀有血型吗？你要他的血来做什么？”
这世上总有这种狂执的人，喜欢做些离经叛道的试验，也许这个医生想拿陆子城的血做什么试验。
“他的血可是无价之宝，千金都换不到他的一滴血。”医生说：“好了，我把这些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把他叫来。你想好要怎么哄他过来了吗？”
我冷冷地说：“别做梦，我不会帮你害人的。”
“你不想配合？”医生很严肃地想了想，说道：“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吧。是把你的脸划花还是割下一两根手指头，陆子城那么宝贝你，只要我把照片发给他，他一定立即出现。”
“你这个疯子！”
“想好了吗？我要动手了。”医生拿出一把短匕，冰凉的刀锋贴在我的脸上，笑道：“这张脸蛋倒是漂亮，我先划左边还是先划右边好呢？”
“不要！”我大声叫道，突然发现那个姓郑的老头出现在旁边，我连忙说道：“你打电话，我让陆子城过来。”
老头跟到这里来，也许愿意救我。只要我想办法拖延时间，没准不用骗陆子城过来，也能脱险。
医生去拿手机，很快就拨通了电话，递到我的耳边。
陆子城很快就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问：“哪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