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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三天后,白欣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林智宸,我们离婚吧。”
“怎么?失忆的游戏又开始了?”
白欣紧紧拽着衣角,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不是很快就如你所愿了嘛。”一抹冷意浮上林智宸的眼瞳,他越过她,走到床边,把她的枕头丢过来,语气讥诮:“白欣,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之后的几天,林智宸用她前三天对待他的冷漠和无视,回敬她。完全没了事后那三天对她的歉疚之意,对她百依百顺地迁就。
如今的事态好像急转成,那天做错事的是她,而不是他。
许千惠与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可能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异常。
而她,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她可以挽回一切的机会。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次,她势在必得。
这日清晨,许千惠刚从外面晨跑回来。望见白欣坐在餐桌上发呆,她走了过去,一边倒水一边问:“最近,工作很忙吗?”
“啊?嗯。”白欣心不在焉地回答。
“难怪好几天都不见你出来晨跑了。晨跑要坚持下来,是真的很难。”白欣点点头,好似在回应又好似没在听,许千惠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以前总是被某人拉着一起晨跑,到最后也没坚持下来。不过,这一次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奥。”
这时,林智宸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从房间走出来。白欣瞥见了便马上低头,假装吃面包。
“智宸,今天可以坐你的顺风车吗?”许千惠笑着问。
“可以。”
林智宸的这一声回应,让白欣听在耳边,心里一酸。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不就是他连着几天不理她而已嘛。她赌气的想,反正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和他说话,大不了一辈子他都不要开口和她说话。
当然,白欣与某人的对话,她觉得势必要进行。
今日,参加服装设计师选拔活动决赛的五名选手,一起都聚集在J&C的大会议室。关于决赛前夕相关事宜的一场会议,一直进行到临近下班时分才收尾。
刚刚结束,白欣便叫住了安妮,“安妮。有时间聊几句吗?”
“当然可以,白总监。”安妮礼貌地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有人寄了匿名的举报信,信上说你初赛的设计图是借用他人的作品。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十指交叠搁在桌面的手微微收拢了指头,白欣不紧不慢地说。
安妮满口否认,“白总监,这是污蔑。”
白欣又从抽屉拿出设计稿,递到安妮面前。“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能说明什么呢?”安妮轻藐地一笑。
白欣审视安妮脸上每一个神情的同时,她说:“嗯,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也有人和我说,你和盛大伟某一天,同处在XX酒店的1702房间几个小时。这件事…”
安妮的脸色顿时一滞,握着手机的手指越收越紧,说:“我的私事,没必要和任何人说吧。”
“是。但今天我找你说这番话,只是希望这场比赛对于所有人来说是公平公正的。当然,退出还是留下,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你手上。”
“刚才文创的余经理好像找我,不知道白总监要和我聊的话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请便。”白欣端起保温杯来喝水,余光看见安妮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离开。
此时,范小小去办公室找白欣,正巧与安妮打了个照面。虽然安妮是笑着和范小小打招呼的,但范小小还是察觉出了某些异常。
范小小推门进来后,迫不及待地问:“摊牌了?”
“嗯。”白欣点点头。
“安妮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
“啊?奥。”然后,范小小就开始用手指绕着头发把玩,一直沉默地坐在白欣对面。
白欣放下手中的文件,问:“你找我有事?”
“晚上找个地,我们吃肉去吧。”
“好啊。”
稍作停顿之后,范小小犹犹豫豫地开口说:“你打电话,叫上陆医生一起呗。”
因而也便有了白欣在烤肉店里,耍酒疯的个人表演秀。
前一刻,白欣还趴在桌上,后一刻,她蹭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挥摆舞动地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是从2017年飞过来的,我穿越了。穿越,你们知道吗?一睁眼一闭眼就穿来,2019年。”
其他桌的顾客们,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都等着看这一场好戏的后续发展。
范小小霸气地扫射了一遍看戏群众,“都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说你呢。”
“欣姐,你这酒量倒是退回两年前了。”范小小好说歹说,终于把白欣劝坐下,但白欣一刻都不停歇,马上又拿起酒杯喝了起来。她叹了口气,说:“好好,欣姐,你穿越了,那你就更不能再喝了。”
“这不是酒,是魔法药水。”白欣突然拿起陆丰的杯子,眯着眼,笑嘻嘻地说:“喝了,我就能回去了。你给我…给我嘛…给我喝嘛……”
“别呀,欣姐。这是陆医生的。”范小小一边安抚不安分的白欣一边指挥陆丰,“你傻愣着干嘛呢?快打电话给林智宸,叫他过来。”
陆丰迟钝地应了一声:“奥。”第一次看到女人醉酒耍酒疯的样子,他不禁感叹,真是既精彩又可怕啊。
不到半个小时,一身休闲装的林智宸出现在了烤肉店门口。他看见一女的正在阻止白欣唱歌,一男的傻愣着看。
这男的最先看见林智宸,“老林,你可算是来了。”
“他怎么来了?”白欣勾住范小小的脖子,“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哑巴了。”
“欣姐,她多喝了几杯,有点醉了。”
“没有,我没有。”白欣摇晃着脑袋,极力否认。
林智宸蹙着眉,从范小小手中接过白欣这个麻烦。林智宸暗想,她就是麻烦精,这点毋庸置疑。
此刻,这个麻烦精伸长了脖子,胡乱地晃着爪子,正大喊大叫:“妖魔鬼怪来抓我了,你们救我啊…师傅…快收了他……”
“白欣,听话。”
白欣眨巴着眼,看了看眼前叫她的人,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好看?”接着,她无理取闹地揪住林智宸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你要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林智宸顺着她的意接话。
这回,白欣很听话地由林智宸半抱着,走出了烤肉店。
她一时闹腾,一时安稳,一时糊涂,一时清醒,这会儿又搞得林智宸一个头两个大。
“你不是哑巴了吗?反正我不和你说话。”坐上车,白欣嘴里念叨着:“123木头人。我绝对不会说话…嘘…你也嘘……”
“好好。”林智宸哭笑不得,俯身替她系上安全带,再帮她盖上毯子。
须臾,白欣闭着眼靠在座椅上,浑浑沌沌地说:“我要回去…2017…2…0…1…7……”
林智宸侧过脸仔细地看她,黑眸注视着她的侧颜,有时候真想把她看透,因为他想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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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星星点点地落在地面上,同繁星在空中一般闪烁。茂密的灌木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好像看不到尽头。
在这片静谧的树林里,她凭着直觉和执念,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一直走。
果然,树林的出口处,有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在迎接她。这里又是另一片天地,馨香的花朵,翩翩的彩蝶,悦耳的鸟鸣,清澈的溪水倒映着她的身影。
“白欣,我等你好久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闯入,瞬间打破了这片和谐。
白欣四处张望,“你是谁?你在哪?”
“在你的梦里。”那人的声音像是从上空传下来,找不到聚焦点。
“你是上次那个人对不对?你到底在哪?你出来呀?”
“在你的心里。”
白欣大声地问:“我要怎么回去?”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和白欣一起在等那个答案。然而半响之后,这里又恢复到了常态。
她失望地躺在草坪上,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变换各种形态。那片云像一只小象,左边那片云像一棵树,还有一颗爱心……来到这里之后,她忘记了前进,只想静静地待着。最后,她慢慢地瞌上了眼,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白欣感觉自己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浑身疲乏。
要是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不知道会不会得到一丝丝缓解呢?柔软的大床?白欣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就躺在大床上。
忽地,床边出现一团毛绒绒的黑色球,她靠近去看,这次看到的是林智宸的俊脸。他看了她一眼,扔开被子,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睡在地上?”
林智宸答非所问:“把床单换了。”
林智宸竟然开金口,和她说话了?
白欣顺着杆子往上爬,她踱到洗手间门口,问:“昨晚,你送我回来的?那我有没有做一些不太文明的举动?”
林智宸自始至终闻而不语,自顾自地刷牙洗脸。
白欣窝火,“林智宸,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都不要再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