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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董馨终于抬起眼眸，看着在她面前从容用餐的Mary，她的姿势还是那么优雅，对自己自从坐下来之后滴水未沾的模样似乎一直漠不关心。
但是她知道这是Mary的一种方式，跟了她八年，自己上司的脾性董馨还是很熟悉的。
记得有一次，一个叫Michael的秘书与当时集团的财务副总闹起了绯闻，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而那位财务副总又很快地离了职，可因为这件事Mary却彻底厌弃了Michael，整整晾了她半年没有重新给她安排支持对象。
每次的秘书集会，Michael总会被Mary以其他的名头支走，而诸如网商大会、互联网大会、年会，这种需要秘书之间互相协作才能完成的事情，更是没有了Michael的身影。
无论Michael后来的姿态有多低，Mary始终对她的态度没有改观。
终于在第七个月的时候，Michael提交了辞呈。
这就是Mary的方式，秘书们所能犯的所有错误当中，最令她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桃色绯闻。
董馨很清楚Mary的底线和态度，正因为清楚，所以她觉得如坐针毡。
“Mary，请问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她轻启红唇，说出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来。
Mary停下了筷子，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董馨，昏暗的灯光下仍然能够感受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神，很纯净，也很有勇气。
她对董馨，确实曾经非常满意，但是但凡是她手中的棋子，都不是不可弃的。
所以她就算再遗憾，也得下这个狠手的。
“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地很清楚了。”轻呷一口茶水，Mary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你是指我与Lance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好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并不认为正当地交往有什么问题。况且，你的信息来源是谁，我猜一定是邓子君吧。因为Lance有一些私事要处理，他觉得必须要避开邓子君，所以才把他甩掉，我认为情有可原。至于对我暂时充当临时助理的事情，我Outing的假期是你亲自批准的。既然我在度假，我想我有权自由选择结伴对象。所以无论是从哪方面看，我都没有错。”
她条理清晰，娓娓道来。
“没有错？Lance有未婚妻，杨承勋的女儿，你忘记了吗？”
“未婚关系并没有法律效应。况且，你能肯定我与Lance真的有所我与Lance之间的私事，难道是您对属下的考核标准之一吗？”
“喔，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一笔Kevin的老账。Kevin亲口向我承认对你感兴趣，这总不会是假的吧。而且他的婚姻失败，貌似与你有着莫大的联系。”
Mary的眼神变得冷漠起来，就好像两把冰刀，深深地扎在董馨的心口上，把她扎地生疼。
她还记得上次与Mary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对自己说：今后你与Kevin的事情，我不会管了。
而这才过去多久，她的口风已经完全变了，甚至把Kevin的事情拿出来钳制自己。
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涌上她的心头，她不知道到底邓子君对Mary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Mary对自己已经动了要铲除的心了。
她不再信任自己，不愿意看见自己在泰和工作，她想要把自己给开了。
“Mary，我与Kevin的事情，我想上次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无论流言是怎么传的，我对他，始终没有超出同事之外的感情，而且我从未介入过他的婚姻。你这么说我，令我觉得很不舒服。”
Mary似笑非笑地看着苦着一张脸的董馨，从桌上的纸巾盒子里抽出一张洁白的面纸，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红唇，一边用很遗憾地口吻说道：“本来我还想好好吃一顿，只是今天的菜实在倒我胃口啊。算了，不吃了。”
说着她拿出了手机，低头按了按，对董馨笑道：“我先走了，你慢用，手机里的信息你好好看看。想好了再来找我，不用太急的。”
目送Mary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餐厅里，董馨拿出手机，看见微信中有一条来自Mary的信息，是一张图片。
飞机上一个熟睡的身影，靠在一个衣冠革履的男人的肩上，那个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十分温柔的光芒，小心拂过她垂下的发丝，嘴唇就要印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张照片拍得很有意境，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照片中的男女主角之间那种淡淡的暧昧，虽然女主家睡得不省人事，但是靠在男主角肩膀上的动作仿佛已经说明了一切。
董馨看得双眸发红，因为这照片上的男女，正是她与陈斯蔚。
“互联网大会的时候，貌似Kevin还没离婚噢。”紧接着，Mary的另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虽然不像网上的艳照门那般劲爆，但是可以想象，这张暧昧照片将会引发多大的浪潮，况且Kevin是半个公众人物，在婚约在身的时候爆出绯闻本来就是大忌。
被自己的偶像摆一刀的感觉，真是太不好受了。
董馨跌跌撞撞地走出餐厅，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她甚至都没有力气打TAXI，只能像个游魂一样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游荡。
看见人就觉得好累，只想快点回家躲在被子里。
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她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站定，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慢悠悠地按下了通话键。
“秦肇深，你就是个害人精！”她对着电话吼了一句，就挂掉了它。
秦肇深非常地吃惊，昨天晚上还在他怀里与自己抵死缠绵的女人，这才过了一天不到吧，就母老虎上身了。
这善变的节奏也太令人招架不住了。他刚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了，可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明明想跟她分享一下胜利的喜悦来着，没想到闹成了这副样子。
秦肇深有些郁闷地开着车，往董馨家的方向驶去。
从泰和到董馨住的地方，开车也就五分钟的距离。
而就在这短短的五分钟路程里，一抹有气无力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中。
仿佛拖着沉重的躯壳，她就像一个游魂般走得有气无力。
隔得这么远，他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沮丧的信息。
她是怎么了？
秦肇深慢慢地将车靠边，用非常缓慢的速度慢慢尾随她。
只见她踢起了一个易拉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路边的花坛边沿踢去，砰地一声，那罐子撞到了花坛边沿又反射出了好远。
她这是在发泄吗？
又见她双目冒着火死死地盯着那个易拉罐，仿佛跟它有天大的冤仇。
仿佛要把它盯地海枯石烂，终于又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弯身将罐子拾起来，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