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叶归根

冷莫阁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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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江下游岸边,,

    斜阳将要西下,草木飘零,橙黄色的光晕打在江中,空寂无声。

    此时的项羽已是恢复了一丝清明,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岸。

    霸王枪随手一扔,项羽便坐在了地上,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起来:

    “那老家伙是谁呢?”项羽头疼道:“没生翅膀就会飞,看得见抓不着,不是人吧! 唉! 见鬼了。”

    项羽仰天长叹一声,捋捋零星的记忆,心思沉重地提着霸王枪迈向了回乡之路……

    ……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便有了人烟。

    只见眼前屋舍林立,店铺琳琅,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此时的项羽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即便如此,其双目依然犀利,步履稳重。

    路边孩童嬉戏,见到项羽走来,便围聚上来唱和道:“乞丐虫,乞丐虫,没娘爱,没爹疼;乞丐虫,乞丐虫,娶不了媳妇传不了种。”

    孩童围闹间,项羽不悲不怒 ,只是冲他们圆目一瞪,孩童们四散跑开。

    童声再次传开:“乞丐坏,乞丐臭,狗窝里面抢碗肉,为了肉,跟狗斗,满嘴狗毛脸皮丢!”

    路上行人见到已经认不清模样的项羽,也是聚集起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不过项羽却是未曾停下脚步,依旧向前走去……

    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各自忙去。

    小摊前,项羽停住,现已是饥肠辘辘,眼见到这一笼笼包子,便是再也迈不开了脚步。

    摊主看到一个“乞丐”靠近小摊,连忙弯腰扬袖一遮,口中念道:“快些走开,不要妨碍老子做生意。”

    项羽顿时恼火,抽出后背的霸王枪拍在了摊主背上,稍一带力,摊主一个踉跄。

    枪尖自那摊主颈间扫过,差之毫厘,摊主冷汗一冒,连忙爬将起来。

    上前一步之后,摊主知晓眼前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连忙赔不是:“小人瞎了狗眼,这才惹到好汉,大人饶命!”

    随即,打开笼屉拿出了几个包子包好塞给项羽。

    项羽也不纠缠,顺手又拿了几个包子边吃边走,头也不回。

    那摊主作揖道:“大人慢走!”

    待项羽走远,这才放松下来,捏了一把冷汗。

    半晌后,项羽终于回到了故乡,千兜万转避开路人,终于是来到了家门前。

    项羽虽名震天下,却无人知其真实背景,他的背后,其实挺立着一个强大的宗族!

    此时夜色已深,明月高悬。项羽摸索着自后院翻墙而入。

    深院幽幽,好不安静。项府前宅与后院之间由一条狭长的走廊连接,此时的走廊四周素盏高挂,放眼望到尽头,透着一丝凉意。

    后院机关重重,不过却是无人把守。

    一片荷塘静立在庭院中央,两座亭子隔塘相对。微风细作,伴着簌簌虫鸣声。

    沉香几炉是浮生,

    横眉玉笛已三更;

    红鲤静卧一溪云,

    半城烟沙半漠风。

    风起残云遮不住,

    冷月半开照归途;

    万籁声声此都寂,

    虫鸣阵阵迎客来。

    虽一去经年,项羽还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转到了前厅。

    然而,就在他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只听得里面传出阵阵哭声。

    如今兵败山倾,已是人尽皆知。江东父老必是哀之。项羽暗自思量:现已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更是愧对宗族。想必族人虽哀,必定大失所望。

    早已心知肚明的项羽平复了一下心情,单手平伸稍微用力,双扇紫檀木门就这样听话地散向了两边。

    尽管项羽作好了准备,但眼前的所见相信依然会令他终身难忘:

    只见大堂之上,项羽的画像矗立在厅堂中央,“项羽“身后那墙体之上更是题了一个庄严而浑厚的“奠”字,而前桌上两只碗口粗的蜡烛也闪烁着浓郁的光芒!两口棺椁完美地贴合在一起。。。

    在那棺椁四周,全是花儿啊! 白的黄的都有。

    人们身着素服,跪在堂下低声啜泣着。整个灵堂显得庄严而不压抑,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此情此景,项羽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与此同时,灵堂之中一位老者听到开门的声音后缓缓站起来。

    当他回过头以那混沌的双眼望向项羽时,眼中顿时充满了生机!

    不过转瞬间神色却黯淡下来,口中念念有词:“逝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啊!”

    这老者随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

    下一秒,

    项羽听到叹息声后,恢复了神智,高喊道:“大爷,小羽我回来了!”

    原来这位大爷便是项氏一族的族长——项昊。

    项昊乃是项氏一族第三十七代族长,在这战火飘摇的年代,仍然带领族人占据一方,不受战火袭扰。

    族长年事已高,两鬓染霜,瘦弱的躯体好似吹不得风,但其双目炯然、,令人感到无形的威慑之力。

    族长猛地一个激灵,堂上众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也都在回头侧视的同时立刻站了起来。

    此时的众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那声音的源头来印证心中的疑问。

    只见在那门口处,项羽立枪半倚着,面容憔悴。

    族长顿了顿,接着激动地说道“羽儿啊,真的是你吗?真是太好了!你从小就福大命大选化大,我就知道一个小小的刘邦奈何不了你的!”

    随即便上前与项羽来了个重重的熊抱,项羽只是感到胸口微微一闷,(众人汗颜)

    许久,二人分开。

    族长往其身后寻去,道:“你庄弟呢?”

    项羽面色沉重地道:“庄弟重伤不治,我已送完他最后一程。”

    二人沉默。。。

    顿了许久,项羽收回情绪,又道:”这一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想我堂堂西楚霸王,竟败在了刘邦小儿的手里。“

    族长听出项羽话语间隐忍的悲愤之情,也随即庄重起来:”羽儿啊,不要为一时的失利而耿耿于怀,若你振奋精神,终有报仇一雪前耻之日啊!”

    “我现在就取刘邦的狗头回来祭祖!”说罢,项羽就要提枪向外冲去。

    族长快速上前,抱住项羽的腰身高呼道:“羽儿,不可莽撞!”

    项羽听到族长的喝声,随即冷静了下来,轻轻松开族长的手,步履沉重地走向了那口稍小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