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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权臣。字同叔。明州鄞县人。淳熙十四年(1187)进士及第。开禧三年(1207)﹐韩侂胄北伐失败﹐金朝来索主谋。史弥远时任礼部侍郎兼资善堂翊善﹐与杨皇后等密谋﹐遣权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於玉津园槌杀韩侂胄﹐後函其首送金请和。史弥远因此升任右丞相兼枢密使﹐独相宋宁宗赵扩十七年。
嘉定十三年(1220)﹐皇太子询死﹐次年﹐皇弟沂王之子贵和立为皇子﹐改名竑。史弥远权势熏灼﹐竑心不能平﹐曾书字於几曰:“弥远当决配八千里”﹐又呼弥远为“新恩”﹐意他日当将史弥远流放新州(今广东新兴)或恩州(今广东阳江)。史弥远大惧﹐潜谋废立。从越州求得宗室子赵与莒﹐赐名贵诚﹐立为沂王後﹐亟力扶植。
嘉定十七年八月﹐宋宁宗死﹐弥远矫诏拥立贵诚﹐改名昀﹐是为宋理宗﹔封皇子竑为济王﹐出居湖州。宝庆元年(1225)正月﹐湖州人潘壬等谋立济王赵竑未遂﹐史弥远派人逼竑自缢﹐诡称病死。自此又独相宋理宗赵昀九年。史弥远两朝擅权二十六年﹐他以宣缯﹑薛极为肺腑﹐王愈为耳目﹐盛章﹑李知孝为鹰犬﹐冯为爪牙﹐专擅朝政﹐权倾内外。薛极与胡榘﹑聂子述﹑赵汝述﹐依附史弥远﹐最为亲信用事﹐人谓之“四木”﹔李知孝与梁成大﹑莫泽﹐为之排斥异己﹐不遗馀力﹐人目之为“三凶”。廷臣真德秀﹑魏了翁﹑洪咨夔﹑胡梦昱等群起论之﹐皆遭窜逐。史弥远等人﹐对金一贯采取屈服妥协的政策﹐对南宋人民则疯狂掠夺。他招权纳贿﹐货赂公行。还大量印造新会子﹐不再以金﹑银﹑铜钱兑换﹐而只以新会子兑换旧会子﹐并且把旧会子折价一半。致使会子充斥﹐币值跌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史弥远一直得到宋宁宗﹑理宗的信用﹐封官加爵不已﹐绍定六年(1233)病死﹐追封卫王﹐谥忠献。
史弥远(1164---1233),字同叔。在宁宗、理宗二朝为相二十六年,而且封官加爵不衰。从某种意义上讲史弥远是一位职业政治家,他出身于官宦之家,生命的每一个细胞都浸透着“政治”。淳熙六年十六岁的史弥远补承事郎开始进入官场,到绍定六年七十岁在左丞相位置上去世,期间长达五十四年之久,这在南宋历史上可能是绝无仅有的。史弥远一生做官,悉心用国,他几乎没有其他什么嗜好,他除了著有《三祖七世仙源类谱》、《高宗宝训》、《皇帝玉牒》、《会要》、《皇帝会要》、《孝宗宝训》、《三祖七世宗藩庆系录》等一些文字资料外,很少有诗文留下来,这在文学风气很浓的宋代是相当特别的,可以说宋代的官员尤其是中、高级官员,大都能舞墨弄文,吟出几句诗来的,而史弥远却与众不同。从这一点上看,他颇独特,同时他的确也颇为复杂,史弥远不一定是古代明州人的骄傲,但他一定是古代明州中一个极具影响力的重量级人物,我们可以从他平生相关的事迹和传说中去研究他,走近他。
隆兴二年生于史弥远月湖史相府第。
对此有三个传说。
一、史弥远是宏智正觉转世。宏智正觉是天童寺住持,倡导默照禅,人称天童和尚。史浩隐居鄮峰时就结识了宏智正觉,并接受了他的默照禅,从此宏智正觉与史浩交往几十年,彼此十分友善。一次史浩与宏智正觉闲聊时曾开玩笑地对他说:“和尚与我孰好?”正觉见眼前的史浩“绮罗烂盈,粉黛列环”,就漫不经心地说:“丞相富贵好,老僧何敢比也。”过一会又自省说:“此一念差,终当堕落泥滓。”事隔数年后的一天,史浩坐在客厅上,俨然看见正觉突然走入堂中,却不见他来到,就派人到寺里去察看,一会,前去察看的人来报说正觉长老圆寂了,史浩觉得很奇怪。大约过了喝一杯茶的功夫,史府后院的家仆来报说:恭喜大人,夫人生了一个男孩。史浩默然,心想这便是正觉转世了,于是用觉圆给孩子取小名,等他长大,又取名叫弥远。弥远后来相两朝,共二十六年,权震海内。当时就有人作诗说:“前身元是觉阑黎,业障纷华总不迷。到此更须睁只眼,好将慧力运金。”实际情况是:宏智正觉死于绍兴二十七年,史弥远生于隆兴二年,时间相隔六年,岂是“喝一杯茶的功夫”!
二、史弥远本是富贵命:史弥远生于甲申丙寅乙卯辛巳。乙卯日辛巳时,春生身强,杀浅大贵,夏平常,秋官煞旺,冬印绶旺俱吉。日干专旺,时上辛金为杀,月上丙火制伏,故贵为宰相。
三、史弥远在普陀见过观音大士的现身。史卫王弥远一日游普陀,看见大士在茶树上,示一目,盖二十年宰相之谶也。所以从来不写诗的史弥远也硬是吟出四句题观音像赞说:“南海观世音,*手持尘。悠然妙色相,救苦度众生。”
这些传说当然都是无稽之谈,但从中可以说明一点史弥远是一个极具智慧的人,他很关注对自身形象的宣传,在当时恐怕再没有比这些办法能更好地宣扬自己的了。
史弥远小时候一直在月湖边长大。当年月湖几乎是史家的私湖,湖上尽是史家住宅。史浩有五个儿子都有官职,长子史弥大一直跟随父亲左右,官至少傅侍郎,封少师,于是太师府前又新建了少师府,简称前府。史弥远等儿子则住在与太师府隔湖相望的湖西芙蓉洲。此外月湖边上就是史浩倡导下的由著名淳熙四先生执教的书院了。史弥远曾就读于碧沚讲舍和城南书院。城南书院的主讲是杨简,碧沚讲舍的主讲是杨简,他们是著名的淳熙四先生中的两位。史弥远所接受的是陆九渊的学说,因为淳熙四先生都是陆九渊的学生,后在史浩的倡导下在月湖办学宣扬陆学,淳熙四先生后来又被史浩推荐入朝,这其中史袁两家已结成姻亲。
淳熙八年,史弥远才十八岁,就铨试第一,淳熙十四年,二十四岁的史弥远,进士及第。这些也足以说明史弥远天资聪慧,好学上进,在名师的教导下博采众长,进步很快。
随着岁月的流逝,地位的变化,史弥远似乎与这两位老师的关系都处理得不是很好。
史弥远主张与金和议,袁燮与史弥远意见不同。嘉定间金寇交攻,史弥远让侍郎胡榘专主和议,会入朝,侍郎袁燮与胡榘廷诤专主战守,以笏击胡额,遂下台谏集议,以此辞归。太学生作诗送袁燮说:“天眷频年惜挂冠,谁令今日远长安,举幡莫遂诸生愿,祖帐应多行路难,去草岂知因害稼,弹乌何事却惊鸾,韩非老子还同传,凭仗时人品藻看。”后来的事实表明弹劾袁燮的主意是史弥远的。
理宗即位后,杨慈湖(杨简)以列卿召对。理宗他问说:“听说师相幼小时曾接受过你的教育?”杨慈湖回答说;“臣教育弥远不是叫他这样做的。”理宗说:“这话怎么说呢?”杨慈湖回答说:“弥远把他的君皇当作棋子一样来看待,可以任他来摆布。”理宗默然。罢朝后理宗将与杨慈湖的对话说给弥远听。弥远听了十分无奈地回答说:“臣的老师平素有头痛的毛病。”
从中不难看出,史弥远与两位老师关系处理不好的原因是政治态度所致,不是个人的恩怨,不涉及人品和道德。
史弥远一生做过两件最大的事,这为他先后在宁宗朝任相十七年和在理宗朝任相九年奠定了基础。
第一件事是诛韩侂胄。开禧年,史弥远任太常主薄、诸王宫太小教谕,迁起居郎。当时,朝廷中主战派与主和派两派斗争十分激烈。韩侂胄主战,史弥远主和。史弥远上疏陈述自己的观点说:“今之议者,以为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此为将之事,施于一胜一负之间,则可以争雄而捷出。若夫事关国体、宗庙社稷,所系甚重,讵可举数千万人之命轻于一掷乎?京师根本之地,今出戍既多,留卫者寡,万一盗贼窃发,谁其御之?若夫沿江屯驻之兵,各当一面,皆所以拱护行都,尤当整备,继今勿轻调发,则内外表里俱有足恃,而无可伺之隙矣。所遣抚谕之臣,止令按历边陲,招集逋寇,戒饬将士,固守封圻。毋惑浮言以挠吾之规,毋贪小利以滋敌之衅,使民力愈宽,国势愈壮,迟之岁月,以俟大举,实宗社无疆之福。”但当时韩侂胄大权在握,根本没有讨论的余地,北伐就这样开始了。到开禧三年,北伐失败,金人必欲得韩侂胄头颅而甘心,韩侂胄只得硬着头皮再战,此举更加激化了他与主和派大臣之间的矛盾。韩侂胄的确太刚愎自用了,谁的意见他都一概听不进去。
韩侂胄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是与太后及太子的矛盾所致。当年韩侂胄反对立杨氏为后,也不大支持荣王为太子;所以杨皇后、其兄杨次山、其子荣王的后宫势力都怨恨韩侂胄。其次钱象祖因为反对兴兵被韩侂胄贬斥在外,也怀恨在心,另外韩侂胄心腹的李壁觉察到了韩侂胄处境岌岌可危,打算及早脱身,借倒韩以立功自赎。史弥远就充分利用了这几股势力以达到倒韩的目的。这一年十月底,荣王以“侂胄再起兵端,谋危社稷”入奏,宁宗置之不理。杨皇后在旁力请罢免韩侂胄,宁宗仍然不予理睬。看得出宁宗对韩侂胄的信任是不可动摇的。这使杨皇后就担心韩侂胄的报复,决定先斩后奏。于是她就炮制了三份御批,分别交给史弥远、张俊之孙张嵫、李壁等人。史弥远就往来于钱象祖、李壁两位参知政事之间行事,对此也并不保密,韩侂胄早有所耳闻,但他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依然我行我素。十一月初三凌晨,韩侂胄乘轿上朝,走到六部桥下时(丞相办公地),杨皇后安排埋伏的三百士兵蜂拥而出,将韩侂胄劫持到玉津园夹墙内,用铁棒打死。
当时史弥远“彷惶立候门首,至晓仍寂寂然,至欲易衣逃去”。当夏震(伏兵总指挥)来了,告诉他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时,史弥远这才离开。在这一倒韩事件中宁宗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一直到韩侂胄被杀三天后都没有明白韩侂胄已死,所以到十一月初六才下诏书:“韩侂胄除名,送吉安军安置。”
韩侂胄被杀后,金人坚持以韩侂胄首级换取淮南。因为函首事关国体,宋廷颇有争议。宁宗本人不答应函韩侂胄于金人,大臣倪思等人认为函首有伤国体,自示软弱,坚持不可。史弥远等人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内心里却是支持函首安边的。所以这事一直拖到嘉定元年三月,宁宗才下诏,枭韩侂胄首于两淮,然后由王柟出使函送金国。就在韩侂胄的首级在长途跋涉的时候,临安的太学生已经写了这么一首诗:“自古和戎有大权,未闻函首可安边。生灵肝脑空涂地,祖父冤仇共戴天。晁错已诛终叛汉,于期未遣尚存燕。庙堂自谓万全策,却恐防边未必然。”诗中把韩侂胄比作因为力主削藩而被汉景帝牺牲掉的晁错和被燕太子丹牺牲掉的樊于期,为他鸣不平。韩侂胄的首级还是示了众,不久被收葬,金人又赐给他谥号:忠谬侯。忠谬是什么意思呢?嘉定二年,金人特意把宋使节周登带到韩侂胄的墓前,对他解释道:“忠于谋国,谬于谋身。”
嘉定元年,史弥远迁知枢密院事,进奉化郡侯兼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兼太子少傅,进开国公。不久宋廷便与金朝达成了嘉定和议,宋向金朝称伯,自己称侄,又向金朝进贡了金银。接着,史弥远恢复了理学的地位,同时恢复了秦桧的王爵和官职,还对韩侂胄时的执政官员和作战将领,不遗余力地加以打击。陈自强被罢相,又贬到雷州安置,家产籍没。邓友龙贬南雄州安置,郭倪、张岩等也罢了官。
其实这时史弥远才四十出头,虽然在官场已混了十几年,但对治国到底还不熟悉,处事也不老练,他只是凭智慧,抱着“韩侂胄要的我全不要”的心态,简单而果断地来处理大小事务。从大的治国方略看,韩侂胄主战,史弥远主和。其次从用人路线上看,韩侂胄废理学,黜出理学人才,史弥远恢复理学地位,大片荐用理学人才。从小的对待具体的人事上看,韩侂胄贬秦桧的王爵,史弥远恢复了秦桧的王爵和官职。所以当时史弥远所作的决策大都是针对韩侂胄的,很难从其他层面上去理解。
史弥远的这些决策遭到了他人的谋杀。嘉定二年五月,史弥远治母丧后回临安,有一个普通军官罗日愿,他联络宫内外下级军官、临安府学生以及一些民众一千多人藏在船中,准备在朝官到浙江亭迎接时,以举火为号,三路齐上,杀死史弥远,然后拥兵入宫内,奏报宁宗下诏。但这一部署确定后,马上就出了叛徒,告密史弥远。史弥远就逮捕了罗日愿,并以残酷的磔刑把他处死,其它参与谋划的人员,也都被斩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