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节 在南京

西斯武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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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长江上航行了五天之后,郭波的座舰“灰鹰”号终于抵达南京下关码头——其实,说是座舰,事实上“灰鹰”号却是隶属于“M&G”航运公司的一艘豪华内河客船,因为最初就定位在仅限于为往来上海至重庆的中外富商与高官提供服务,1200吨的“灰鹰”仅有4个皇家套房和24个豪华套房,电影厅、桑拿房、健身房、医疗室、图书室等设施倒是一应俱全,因此郭波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它作为自己往返南京的座舰。

    当然,麻烦不是没有。座舰“灰鹰”仅仅只能载客55人——理论上28间套房可以入住56人,但郭波显然不会与其他人共住一间房,所以28间套房只能住进55人。这么一点可怜的载客量自然无法容纳郭波的全部随行人员——仅仅是戎帅指挥的“夜行者”,人数就达到了130人。郭波不得不再从“M&G”调动了一艘普通客船,结果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将一艘正在营运中的客船突然转作他用当然不会太容易。

    而另一个更加严重的麻烦是,郭波再一次严重伤害么四川人民的感情。这一次他前往南京,全川上下自然都希望他乘坐中国船只——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乘坐“民生”轮船公司的客船,但郭波却不愿意这么做。“民生”轮船公司拥有的都是500吨以下的小船,坐这样的小船去南京,既不舒适也有损身份,作为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武装警察部队总司令、警察总监、四川省主席,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民族感情固然很重要,但特权阶级总得有特权阶级的待遇,郭波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何况,“M&G”轮船公司是郭波自己开的,两条船的租金自然就不用真的打到公司的帐面上,换作是租用“民生”公司的轮船,一毛不拔岂不是太没品格了?——虽然卢作孚大概也不会在乎“那点”钱。

    所以,郭波还是选择了乘坐“灰鹰”号去南京。

    这当然要付出代价。甚至还在郭波没有离开重庆的时候,各种批评的声音就已经出现在了报纸上——这显然不属于涉及国家军事政治军事机密的问题,压抑许久的记者编辑们自然表现得有些肆无忌惮,以至于到了后来,达绮芬妮指挥官又开始编排她的黑名单——当然这是后话。

    当然,既然连四川本地的报纸上登载的内容都可以让达绮芬妮指挥官编排黑名单,川外的报纸上刊登的内容自然就更加的不堪。别有用心者的添油加醋、小道消息的以讹传讹,再加上南京政府的乐见其成,就在郭波在长江上航行的这五天内,这起事件就被无限拔高到了这么一个地步——据说也仅仅是据说,南京的爱国青年们已经组织起来,决定要给他这个“反动军阀”一个深刻教训。

    臭鸡蛋还是烂番茄?郭波倒是很想看看这个时代青年们的表现——嗯,他们总不至于真的像莫非所说的那样,朝他扔板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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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臭鸡蛋,也没有烂番茄,更没有铺天盖地的板砖,郭波踏上下关码头以后并没有看到前来“欢迎”他的爱国学生。他略微有些失望,但并不感到奇怪——这个时候码头自然要戒严,苍蝇蚊子虽然还能飞进来,但成群结队的学生肯定没办法突破南京警卫军士兵拉起的警戒线——如果能突破,他们也就不是学生了。

    不过,码头上迎接他的人确实也不多,而且级别也不高,最有份量的也就是身为军政部部长的何应钦,还有就是上海市市长张群。当然,南京市市长刘纪文也可以算得上有份量的人物,但是郭波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当然是在穿越前没听说过,否则他就会很奇怪这个家伙为什么还留在南京市市长的位置上。按照原来的历史,他应该在1930年4月的时候就已经调到上海,担任财政部江海关监督。

    但是郭波对此却毫不知情,他唯一的疑惑仅仅是,为什么在欢迎自己的官员之中会有张群。

    “我有说过要去上海么?”郭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当然不知道张群从上海赶来南京是蒋委员长的特意安排——何应钦是贵州人,一向以黔军在中央的保护人自居,现在莫非的军队不但吞并了贵州,还把黔军打得七零八落,只留下王家烈一个师在湘西喂蚊子,因此他和郭波有矛盾那是必然的事情;而张群是四川人,虽然与郭波谈不上有交情,但至少他从中周旋的时候郭波总得给他一点点面子,不至于把场面搞得很僵最后大家全都无法下台。

    这么想当然很好,只是实际情况么……

    好吧,谁说老乡见老乡就一定得两眼泪汪汪来的?老乡见老乡没有背后来一枪就已经很不错了,指望郭波会给张群面子还不如指望何应钦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敌意——当然,何应钦也不会蠢到那么做,只是出言讥讽两句总是免不了的。

    “郭将军还是真是吝啬呢,租条美国船当座舰也就算了,怎么连国旗都舍不得挂一面呢?”何应钦算是抓住郭波的痛脚了。“灰鹰”号船头船尾挂的是美国国旗,主桅上飘着一面黑底银凤凰旗,惟独不见青天白日满地红。一名中国的地方最高行政长官到首都晋见国家领袖,却不挂国旗挂外国国旗……由此可见,爱国学生们指责郭波是“卖**阀”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当然,爱国学生们指责他绝对没问题,何应钦出言讥讽似乎就有些麻烦。不过,还没等张群开口打圆场,郭波就已经抢先做出了回应。

    “何应钦将军。”郭波笑得很和蔼——其实现在他也很恼火,在四川已经习惯了,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将银色凤凰换成青天白日满地红的事情,现在却成了政敌攻击自己的最好借口,实在有够糟糕的。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何应钦对他的讥讽。“人们常说,‘真理总在大炮射程以内’,在这里请允许我稍微篡改一下,‘法律的权威只有在大炮射程以内才能得到体现’,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这个回答确实很糟糕,旁边张群等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们都知道你一向目无中央,但也不用如此表现吧!

    何应钦在冷笑。“噢,原来是这样。不过,郭将军,你就不怕别人怎么说你吗?”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总之我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了。不过——”郭波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何应钦将军,您又在乎吗?”

    问完,没有等他回答,郭波就撇下何应钦走到刘纪文身边,开始和他谈论……在美国的所见所闻——与何应钦,与张群,他都没有什么话好讲,倒是这个刘纪文听介绍说是留美人士,那么大家就来聊聊南北战争吧。

    只是刘纪文显然没有和他东拉西扯的打算。郭波对美国南北战争的了解远在他之上倒不是大问题,问题是在这种场合下他就是一个陪衬,喧宾夺主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总也是招人嫉恨的事情。满头冒汗的刘市长只能一边敷衍兴致越来越高的郭波一边给旁边的何部长和张市长猛打眼色请求他们解围,无奈的是两位面色铁青的大人物显然正在气头上不愿意与郭波搭话,而且无论是“葛底斯堡战役”还是“盖茨堡战役”对他们两位来说都太过于深奥了一些,即使他们想插话也插不进来,所以……

    死道友不死贫道,兆铭兄(刘纪文的字也是兆铭),你自己看着办吧。

    结果最后还是刘纪文抓住郭波换气的机会为自己解了围。他很诚恳的对郭波说:“郭将军,看天色已经不早,你又一路舟车劳顿,我看还是早点休息吧。”

    “也好。”郭波点点头,转身朝向何应钦和张群:“何应钦将军,请问我与委员长阁下的会面安排在什么时候?”

    何应钦倒是很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但如果因此而耽误了正事他也无法承担责任,因此只好嗡声嗡气的告诉他:“委员长明日上午10点在励志社1号楼接见你,到时候,请你一定不要迟到,郭将军。”

    “谢谢您的提醒,何应钦将军。”郭波微微的鞠了一躬,接着问到:“就是不知道我应该住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自然得由南京市的一把手刘纪文来回答。“郭将军,你的住所市政府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北极阁附近的别墅区……”

    “北极阁吗?倒是个好地方。”郭波再次把何应钦和张群凉在了一边,“请带路,刘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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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日本大使馆。

    黑岛仁正在与一个神秘的男人下围棋。之所以说这个男人神秘,是因为他全身都黑色的罩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手上都戴着黑色的手套。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他,只能从他的声音听出他是一个中年男人。更没有人知道这个被称为“金先生”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黑岛仁身边的——对黑岛仁不了解的人会以为这个人一直在他身边,了解黑岛仁的人会知道他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出现的,黑岛仁最亲密的朋友能够确切的说出这个男人出现在三个月之前,但他们依然无法解释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

    除了黑岛仁本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是谁,长相如何,来自什么地方,他有什么目的……但黑岛仁不会将这些秘密告诉任何人——即使这个人是天皇。

    秘密,只有被最少的人知道才是秘密。

    “啊,金先生,您又赢了。”黑岛仁看着棋盘,摇了摇头,苦笑起来,“论棋艺,我还是不如您啊。”

    棋盘上的差距是明显的,算上帖目,“金先生”的白棋赢黑岛仁的黑棋多达13目,但“金先生”却显得不以为意。“黑岛君,是你有心事。”他动作缓慢的收拾着棋子,同时问到:“还要再来一盘吗?”

    “再来一盘。”黑岛仁很肯定的回答。

    两人收拾好棋子,自然又是黑岛仁执黑先行,他刚落下第一颗棋子,门被拉开,一个军官走进来在他旁边坐下,报告到:“阁下,郭波已经抵达南京。”

    “是吗?具体情况怎么样?”

    “他带了500人来南京,其中300人是警卫。”军官回答到。

    “看来这位将军阁下挺怕死的呢……还有呢?”

    “在码头上,他和何应钦等人起了一点摩擦。起因据说是他乘坐的船上没有悬挂支那国旗。”

    “是这样啊。”黑岛仁偏着头想了一下,“这个郭波还真是很有意思。中尉,他现在应该是去了北极阁,是吗?通知下面的人准备吧,今天晚上动手。”

    “哈依。”军官向黑岛仁鞠躬以后,退出了房间。

    “看来,就像您说的那样,这个人完全不把南京政府放在眼里。”等他走了以后,黑岛仁对“金先生”点了点头。

    “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南京政府放在眼里。他们可是以为自己能够统治世界的——总是这么认为。”“金先生”低声笑着,下了一粒白棋。

    “年轻人真是很狂妄呢。”大约在做出这个评价的时候,黑岛仁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比郭波好不到那里去,“只是,金先生,您认为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会有成效么?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很希望这个帝国的威胁从此消失的。”

    “即使他死了,也没有多大的价值。”“金先生”摇头,接着提醒黑岛仁,“该你了,黑岛君。”

    “因为莫非?”黑岛仁胡乱的摆下了一颗棋子。

    “不,黑岛君。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郭波也好,莫非也好,都是属于一个庞大的组织,因此他们才能够如此迅速的崛起。就我个人的看法,他们在这个组织中并不属于最高的阶层——这是一般的秘密组织的共同特点,真正的首脑总是隐藏幕后,台前的不过是牵线的木偶。即使我们把郭波和莫非都杀了,他们也能迅速的找出替代者。”“金先生”解释着,同时摆下白棋。

    “是吗?但若是他们就是真正的首脑呢?”

    “那就等结果出来再看吧。如果真像你猜测的那样,黑岛君,那么帝国也就没有任何威胁了。”“金先生”皱了皱眉,说:“又该你了,黑岛君。我说,还是专心下棋吧,不要让我总是提醒你。”

    “啊,真是对不起,金先生。”将所有的思考都丢到一边,黑岛仁终于开始认真的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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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极阁?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天象台呢。”胡幽蓝将郭波的行李提进他的房间,同时自嘲到。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郭波耸耸肩。他当然知道北极阁附近有一个别墅区,不过在他的意识里,这里的别墅应该还没修建呢——嗯,或者应该说,是宋子文的公馆还没有动工修建。

    “是这样?长官,你不是在安慰我吧?”胡幽蓝有自嘲的笑了笑——安慰你,你以为你是谁呢,胡幽蓝?你不过就是一个有穿女装的癖好的副官罢了。他摇摇头,接着问郭波:“不过,长官,你在码头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表现呢?何应钦应该是蒋委员长的心腹爱将吧,你这么对待他不会有任何问题么?”

    “问题?萝卜,我今年29岁。”郭波的回答让胡幽蓝有些不解,因此他静待着他下面的话,“我29岁,已经是坐拥三个省的一方豪强,快速崛起,又有美国人撑腰,应当说在国内都是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但事实上却没有多少人在乎我。你知道为什么么?”

    “因为兵权都在中校哪里?”这个回答似乎有挑唆自己两位长官的关系的嫌疑,因此胡幽蓝回答得非常谨慎。

    “错。”郭波没有在意他回答中的问题,“因为我崛起得太快,又太年轻。没有足够的政治治本,也没有足够的声望,而中**政界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老家伙们当然看不上我——‘没有美国人撑腰这个家伙将会一事无成’,他们就会这么说。现在,我表现得非常狂妄,因为我要告诉他们,我不在乎他们——他们的资历,他们的名望,全都是狗屎。老家伙们当然会生气,他们会想给我一点颜色,然后他们就回想起我的力量,并且认真的考虑它。”

    “很复杂,长官。老实说我担心你会适得其反。”

    “当然,你的顾虑很正确。”郭波笑笑,“不过,‘真理总是在大炮的射程以内’,记住这句话。”

    “好的,长官。不过似乎张学良将军就没有你的问题,而你们的年龄都差不多。”胡幽蓝依然有些迷惑。

    “张少帅?萝卜,既然他是少帅,自然就有他家张大帅的余荫庇护着,当然没有我这样的问题。但是我有什么?”觉得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郭波决定结束这次谈话,“好了,萝卜,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对了,千万不要来打搅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打搅我,你明白吗?”

    “明白,长官。”胡幽蓝优雅的敬礼,然后转身离去,看起来达绮芬妮指挥官把他训练得很好。

    “要是他是个真的女人该有多好。”郭波叹息一声,坐下来开始思考他的问题。

    五天以前莫非告诉他,他已经与默林.斯罗诺维奇.别尔科夫签订了一个协议。他们将逐步的解除对苏联的禁运——主要是民用工业设备,石油开采设备,然后是汽车厂,钢铁企业和拖拉机厂等重工业企业。换句话说,在一定的程度上,苏联将重新开始它迈向工业大国的步伐。而作为交换,别尔科夫将极力促成苏联政府向他们出口各种稀有金属,以及他们最需要的石油——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并保证他们与江西的关系不会出现裂痕,当然,有一些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

    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东西,更进一步的,莫非将全力帮助默林.斯罗诺维奇.别尔科夫爬到更高的地位,中央委员,甚至直接跳过候补阶段进入政治局。这不是太困难,所有的袭击事件都可以被用来作为别尔科夫向上爬的垫脚石——“在政治保卫总局局长默林.斯罗诺维奇.别尔科夫同志的正确领导下,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成功的挫败了反动份子,白俄势力与帝国主义者阻止我国实现第一个五年计划的阴谋”。可以预料的是,很多人会因此而丧命,别尔科夫则会得到提拔。作为回报,别尔科夫将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对苏联的对华政策进行修改——新疆,蒙古,东北,西藏。有些东西无法改变,但总有些东西会被改变,朝好的方向改变。

    不过,从总体上看,默林.斯罗诺维奇.别尔科夫得到的利益最多,他几乎不用付出什么实质上的东西。但郭波知道这是必然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希特勒,纳粹德国——如果他们不希望看到苏联轻易的被纳粹打败,他们只能选择让这个国家得到足以对抗德国的实力。按照这个逻辑,他们一开始的做法似乎就出现了偏差。

    不,应该说,根本就是错误!郭波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为什么不让苏联变得更强呢?一直以来,莫非都表现得太差了,因为没有强大的敌人,他总是想办法的保证自己的实力不会强得太多。如果情况反过来……是啊,以莫非的性格,他就会把西南建设得更加强大,他会提供更多的直接支援,更多的技术支持——甚至直接出动“胜利”号。

    为什么以前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郭波有些自责,但现在情况已经变了,有了默林.斯罗诺维奇.别尔科夫,苏联会更加的强大,那么西南地区的建设……

    看来,需要对以前的计划进行一点修订了。郭波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的写起东西来,同时在内心深处默默的念到——

    感谢你,默林.斯罗诺维奇.别尔科夫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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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郭波在自己屋里奋笔急书的时候——

    别墅内。

    胡幽蓝敲响了叶蓓蓓房间的门——她是以郭波的机要秘书兼电台密码负责人的身份加入的,但大多数人都坚信叶蓓蓓的真正任务是代替达绮芬妮指挥官监视郭波,看看他有没有出轨的行为。当然,当事人都知道这种猜测是毫无根据的——虽然我们无法相信郭波的人格操守,但起码应该相信达绮芬妮指挥官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绝对的。至少,郭波就在出发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个名叫“吴艺”的冷美人充当自己的“贴身保镖”,那么达绮芬妮指挥官会安排自己的副官进行监视似乎也不是啥稀奇事。也幸好全部随行人员中也仅有吴艺和叶蓓蓓两位女性,因此她们全程都是住在同一间房间内,所以大家也都相信返回重庆以后不会发生什么惨剧——嗯,当然,就算发生惨剧也与大家没关系就是了。

    不过的不过呢,虽然郭波和吴艺之间没发生什么,但是胡幽蓝却趁机和叶蓓蓓打得火热,这大概是出乎达绮芬妮指挥官意料的事情。只是呢,也幸好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所以,大家也就很高兴的认为,不会有另外的惨剧发生。

    不过,今天晚上似乎注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方门打开,叶蓓蓓出现在胡幽蓝面前,就在那一瞬间胡幽蓝发现自己的心跳已经突破了每分钟1000下。

    因为叶蓓蓓的穿的是那种被称为“国家安全局制式晚装旗袍”的旗袍——这种旗袍胡幽蓝自己也穿过,以他自己的看法来说它就是设计给色狼们看的——西式晚礼服的低胸,外加无袖和开杈到大腿根部的设计,按照20世纪30年代的标准来说,实在太火爆了一些,胡幽蓝一直很怀疑有那位女士愿意把它穿到公众场合。事实上也从来没有谁穿过它,问题是,今天晚上……叶蓓蓓就穿了。

    大好青年胡幽蓝自然不像郭波,从初中开始就能看到更刺激的东西,对一切非露点的服装都有天然的免疫力,所以他一看到叶蓓蓓的穿着自然就开始犯晕。

    “上帝啊,我就要死了。”也幸好胡幽蓝自己就穿过这种旗袍无数次,多少还是有一点免疫力,否则他的鼻血就要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了。

    只是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叶蓓蓓一把抓住胡幽蓝的衣领,将他拽进房间,抵到墙上,同时用高跟鞋的后跟将房门带上。“萝卜。”叶蓓蓓的声音稍微有些阴沉而嘶哑——郭波的解释是很性感,“你这么晚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那个……”面红耳赤的上尉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自然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然后更加刺激的事情发生了——叶蓓蓓整个人紧紧的贴到他的身上,嘴唇凑到他的右耳边低语着:“萝卜,如果你真的是女人,那该多好。”

    这次胡幽蓝连嘴巴都没能张开。他的全部精力都被胸口上压着的那两团肉吸引住了,脑子里一片糨糊,不但没听前叶蓓蓓的前一句话,也没听见她的后一句话:“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达绮芬妮指挥官或许会把你阉掉吧,那样,你就可以做女人了。”叹息完,叶蓓蓓正准备给他一个长吻,但是……

    一个很不合适宜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很抱歉,不过我还是要打扰一下……”叶蓓蓓扭头,怒视着同样满脸通红的戎帅,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但可怜的少校还是得继续自己的话,“……上尉,与你住在一起的那位吴艺小姐在哪里去了?”

    “吴艺?她不是就在——”叶蓓蓓的声音突然停止。她很清楚的记得,胡幽蓝敲门的时候那个冷女人还在房间里,而且她可以确信,如果没有意外她是不会离开的。但是现在……

    干净而利落的,叶蓓蓓从自己的大腿根部摸出一把手枪,“喀嚓”一声将它上了膛。“少校,通知你的人提高警戒——有事情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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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叶蓓蓓和胡幽蓝正在进行身体接触的时候——

    别墅外。

    一群黑影悄然而迅速的接近了别墅。他们的目的明确,就像事先就知道那样,直接扑向了哨兵所在的位置——无论是明哨还是暗哨。这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布置哨位的戎帅大吃一惊……但是它就是发生了。

    别墅几百米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几个脸部漆黑的黑衣人悄然的潜伏着,其中一个正用一个望远镜观察着别墅这边的动静。

    “嘿嘿,这个郭波也许会很吃惊吧。”他得意的对自己身边的人说。

    但他身边的人却没有这么乐观。“这么做合适么,木村上尉?没有金的命令,我们就擅自出击。”

    “蠢货,小泽少尉,难道没有金的命令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么?”被称为木村的人放下望远镜低声呵斥着自己的同伴,“我们是帝国的军人,不是金一个人的私人部队,我们必须为帝国的前途负责。”

    “可是金嘱咐过,我们不能暴露……”

    “你太谨慎了,小泽,就像金一样。”木村一脸的不屑,“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打郭波一个措手不及,在他来得及反应以前就可以干掉他。然后我们就撤退,又怎么会暴露?”

    木村并没有发现,就在他放下望远镜呵斥小泽的时候,别墅那边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动作最快的那个袭击者已经接近了自己的目标,一个暗哨。他很尽职,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但却没有注意到后背。袭击者接近他,来到他的身后,右手缓慢的抽出匕首,左手摸想他的脖子。但袭击者永远也没有机会完成自己的使命,一个更加致命的敌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如同闪电一般,一道几乎无法被人察觉的寒光闪过,这个袭击者就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哨兵依然毫无察觉,而可怕的死神刺客已经扑向另一个目标。

    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

    当木村终于注意到异常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真奇怪,黑龙会的杀手都到哪里去了?”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木村一尉,我们应该立即撤退。”小泽紧张起来,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危险正在接近。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但木村显然不是他,并且他的第六感发挥作用的时间似乎也晚了一些——对于一个死神刺客,已经太晚了。

    “不,我们应该再观察一下……”一声短暂而轻微得无法令人察觉的惨叫从树林的另一边传了过来,打断了木村的话。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声音传来的位置,是他们的狙击手埋伏的地方,能发现隐蔽得极好的狙击手……

    “快离开!”木村招呼着自己的同伴,但是敌人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没有任何武器,除了两把匕首。

    “杀了她。”木村喊到,同时举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但死神刺客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木村的身边——

    惨叫,这是木村一生中最后发出的声音,短暂而凄厉。

    然后是一阵短暂的枪声,以及同样短暂的凄厉惨叫,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更准确的,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