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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渊是真佩服她的盲目自信,那日冥夜辰分明是有所顾忌才未全力应战,博渊估摸着,执扇能顺利逃出生天,也是冥夜辰刻意为之。
诸天仙神皆言是天选之子的出生震慑住了冥夜辰,但博渊从不这样认为,或许他前世真与冥夜辰有些渊源,但这份渊源绝对不足以震慑住对方,冥夜辰蛰伏了三千年又再次卷土重来,定是策划了更大的阴谋。
五百年前天界与苍擎峰的那一战,博渊临阵脱逃也并非是因为害怕,只是在大战的前两日,博渊便已得知引领苍擎峰出战的人会是独孤皓。而在当时,独孤皓不过是魔族判出的一位无名小将,断不会傻到在自己羽翼未丰时公然与天界为敌,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意图坐收渔翁之利。.z.br>
经调查得知,将矛头引向天界的正是魔尊缪迟锐,但缪迟锐不过是个听话的傀儡魔尊,其麾下早已是分崩离析,更有甚者,早已在九重天找到了自己的靠山。如此,在缪迟锐背后推波助澜的那双手,或是出自天界某位位高权重的上神,博渊不甘为他人作嫁衣,更不愿对苍擎峰赶尽杀绝,便将此事上报了父帝。
然,天帝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下战书的目的是为了正三界,立神威,若是临阵退兵,不仅会增长苍擎峰与心怀鬼胎之人的嚣张气焰,还会惹得诸天仙神怨声载道,生出策反之心。战书已下,别说苍擎峰是魔族分出的一小支,它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这一战,天界也必须打。
博渊也知道父帝身为三界独尊,他的考量并没有错,但徒增杀戮的一战博渊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打,所以他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临阵脱逃)将双方的伤亡数减到了最低。此后,天界虽因此沦为了三界笑柄,博渊也名誉扫地,但天帝却因事先并不知情而未受任何影响,同时,也为三界换来了五百年的太平。
博渊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此事,日后,此事也将成为永久的秘密。
这些年来,博渊刻意将自己伪装成一副玩世不恭,人见人厌的纨绔太子,也是想混迹在歪风邪气之中,找到勾结魔族,意图谋乱的那一派,而燎原神君便是他首要怀疑的对象。
燎原神君于五万年前接管其父「焰皇」的火神之位,天界盛传焰皇与其长子太原神君是被冥夜辰所杀,但在此之前,冥夜辰出入天界三万年有余,却从未伤过任何人。而且,年幼时的燎原神君天资极其愚钝,他虽为火神之子,却是连最基本的控火之术都难以驾驭,曾几次三番不是烧了神树就是点了其他神君的宫殿。为此,焰皇不得不屈尊降贵,腆着老脸替儿子赔礼赔笑赔损失,如此周而复始了几百年后,焰皇便不再对燎原神君抱有幻想了,他将着重培育的对象变成了长子太原神君,对燎原神君则是非打即骂,见之生厌。
却不成想,燎原神君两千岁时突然神窍顿开,不仅自学成才练好了控火之术,还在闲暇之余结识了一大批同龄的上仙上神们。此后,燎原神君更是自创了一套玄火神功,在他五千岁时,其神力与人脉皆已远远超越了兄长太原神君,至此,焰皇与燎原神君的父子关系才稍有缓和。
但不久后,焰皇与太原神君便双双惨死在了冥夜辰手下,燎原神君则因当时不在火神殿而逃过了一劫,再后来,他便顺理成章继承了父君的火神之位。
此事在当时也引起了诸多揣测,毕竟,燎原神君神窍顿开过于匪夷所思,而且他与父兄关系历来不和,焰皇与太原神君一死,燎原神君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免不了就有了重大的弑兄弑父之嫌。
然,猜测终归是猜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也不敢妄下定论。更何况,风雨雷电四神皆可以证明事情发生的当日,燎原神君的确不在火神殿,而是在陪着他四位比武切磋。再后来,也因未有机会与冥夜辰当面对峙,此事
也就不了了之了。
天界大挫魔族锐气后的万年里,诸天仙神多少有些自鸣得意,忘乎所以了,也不知是在谁的带领下,竟有神仙开始阳奉阴违,背着天帝向缪迟锐要来了魔族女子供其玩乐,歪风邪气自此而生。
天界与苍擎峰开战之时,博渊不过两千五百岁,他对燎原神君与冥夜辰的认知皆是从诸天仙神口中道听途说得来的,所以无论他二位中的谁,博渊都不会轻易相信。
被关禁闭的两百年时间里,博渊带着若离暗中查到了许多荒yin无道的神仙名录,这些神仙或多或少都与燎原神君沾亲带故,但燎原神君自身却是清清白白,名利双收。
博渊知道事出反常,便刻意将隐藏在暗处的不正之风带到了人前。博渊的确调戏过仙子,但也仅限于逢场作戏的言语调侃,而那些被打压的上仙上神,则是因其背地里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博渊不得不出手教训。
因为心中已有策略,博渊的所作所为从不与外人道,就连天帝天后也并未相告,唯帝君与若离知晓一二。再加上被他打压的神仙都在极力宣扬他嗜酒好色,恶贯满盈的」光荣事迹」,天界太子荒yin无道一事,便也成了板上钉钉的实锤了。
博渊从不在乎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但被执扇冷嘲热讽的时候,却很想与她理论一番,许是因婴孩当得久了,连心性也变得孩子气了吧!
一念至此,博渊突然发现,执扇正伸出小手在自己眼前来回晃,口中唤道:「小东西,你怎么了,被女鬼吓傻了吗?」
博渊的思绪这才从往事转念到了近前,仔细想来,刚才那女鬼满目悲怆,似乎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如此,女鬼的身份与来意便有待揣测了。
执扇见他眼神迷离,神情呆滞,便断定博渊是让女鬼给吓傻了。摸了摸他额头,确定他并未发烧后,执扇又俯身在他眉心处轻轻吻了一下。
「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执扇莞尔一笑。抬眸正对上若离惊诧的目光,便收好潜风,扯起被褥一角用力一抖,直接将它从被褥上抖下了床,训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关门,不怕你家殿下再次被鬼缠啊!」说罢,便抱着博渊躺下了。
担忧女鬼还会再次登门,执扇只好让小婴儿枕在她手臂上,两条细细长长的胳膊将他环得紧紧,还用下颌紧挨着博渊头顶,这才放心大胆闭了眼。
待若离磨磨唧唧关好房门后,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寂静,静到博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适才,执扇又吻了他,还将他保护得这般好,让博渊都有些怀疑,丑女人这是喜欢上他了。嗅着执扇身上淡淡的女儿香,博渊心情大好,竟也咯咯笑出了声。
执扇睡着了没听见,若离却听得一清二楚,逐飞到床榻上空,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家殿下,小声问道:「殿下,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博渊立马敛了笑意,闭着眼开始装睡,喜不喜欢他还真不知道,只是觉得执扇不再惹人厌了,而且被她呵护时,博渊很惬意也很欢喜,似乎一直待在她身边也挺好。
辰时。
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执扇愕然从床上弹起,盯着那几位来者不善的小道士,以及畏畏缩缩躲在几人身后的客栈掌柜,执扇打了个呵欠,不耐烦道:「干什么你们几个,还想谋财害命呀?」
「妖女,少在这儿给我装蒜!你们几个,给我搜!」领头的小道士不由分说一挥手,立时便有两个小道士掩上房门,其余人则开始翻箱倒柜搜起了屋子。
领头的小道士名唤白平,紫旸真人座下大弟子。
坊间传言,紫旸真人是帝君座下弟子,下得凡来便是为了普渡众生。此后,紫旸真人便堂而皇之的带着座下弟子在帝君庙
里住了十几年,如今混得是风生水起,在天盛国大小也算个人物。
今日天刚破晓,掌柜的便马不停蹄跑去帝君庙寻求紫旸真人相助,因为他昨晚在家中看到了妖怪。
掌柜的有位虎背熊腰,平日里啥也不干,只会吃喝玩乐和热衷于鱼水之欢的悍妻,掌柜的怕她如怕虎,对她是言听计从,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昨夜,他如往日一般在子时前熄灭蜡烛睡觉,上塌后又被妻子不依不饶地折腾了一番,末了便觉腹痛难忍,只好溜下床,言自己要去趟茅房。
可就在他双手搭上房门之际,院中突然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但客栈里唯一带着孩子的执扇却住在楼上,并且执扇也说过,她家孩子夜里从不哭闹,如此,院中哭泣的婴孩又是谁家的?
掌柜心生好奇的同时又没来由得有些害怕,只好捅破窗户纸往院中瞧。借着朦胧月色,掌柜的正巧看到了若离捕捉小怪婴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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