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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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幡然醒悟

    二姨太太虽然将一切功夫都做足,可是因为谢霆君对庄信川的避而不见,让事情的前景并不明朗。庄信川和二姨太太固然心烦,身为当事人的庄明喜除了羞耻之外,更有一种痛心。

    她对哥哥母亲不好吗?一直以来,她全心全意地为他们,为哥哥出谋划策,从很早开始,哥哥惹出什么烂摊子都是她想办法收拾。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哥哥为了自己,根本不顾忌她的终身。娘的心中也只有哥哥一个,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只是偏向哥哥那一边,也不为自己考虑。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要是嫁过去,会有好日子过?谢家真的会相助他们?就凭着哥哥这种才干也能从大房手中夺回当家之位?没有了娘家的依靠,她一个庶‘女’怎么在谢家那种家庭立足?他们拿她当赌注,可曾想过她的凄凉下场?

    庄明喜越想越伤心。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娘说得对,‘女’子的婚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难道她就只能坐等自己的悲惨结局?

    忽然之间的变故让她看清身边亲人的嘴脸,让她对未来生出一种焦虑,她每天躲在房间以泪洗面,茶饭不思,苦苦思索着改变命运的方法。可是她再聪慧,终究也只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子,有一种身为这个时代的‘女’人的卑微,想法总难逃过世俗的框架,她既不敢公然违抗兄长的意思,更不敢离家出走。

    这天,她正在房间里默默垂泪,却听到外面喧哗不休。她抹干眼泪,将贴身丫鬟喜鹊叫了进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喜鹊出去打听了一阵,进来回报:“是二姨太太和三少‘奶’‘奶’闹起来了。”

    庄明喜心惊,她知道自从秦天让方妍杏当家后,娘就很不服气,她常说:“我倒要看看这方氏可有能力当好这个家!方氏要是有什么错处,那贱婢还有什么人可以指靠,到时候这管家之位还不是要回到我手上!”

    一定是母亲寻着什么由头找方氏的茬了!

    想到这,庄明喜也顾不得伤心,连忙带着丫鬟寻了过去。

    庄信忠成亲后,便和方妍杏住在三姨太太院子后不远处的银杏园。

    远远的,庄明喜便见银杏园外围着不少的丫鬟婆子,都伸长的脖子往里看,指指点点,捂嘴偷笑。母亲的尖利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我好歹是老爷聘回来的良妾,岂能让你如此轻贱!你是故意收起来不是?”

    接着便是方氏柔顺的声音:“我怎么会故意收起来,姨娘你也亲眼看过了,库房里确实没有啊!姨娘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何必闹得家宅不宁,打扰太太的静修,让家里的下人看笑话?”

    “你当然怕我闹,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方氏声音‘激’动起来:“姨娘可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人,我已经请当家‘奶’‘奶’回来了,当着当家‘奶’‘奶’的面,我们说个明白!”

    母亲连哼了几声:“那最好不过,我倒要看看当家‘奶’‘奶’处事到底有多‘公道’!”

    听到这里,庄明喜本想走进去,可是却见秦天的贴身丫鬟秋兰从另一边走来,她向着庄明喜行了礼,然后对围在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厉声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有谁敢‘乱’嚼舌根的,自己去领板子!”

    围着的下人们这才悻悻地散了,秋兰走进院子,对里面趾高气扬的二姨太太以及红了眼眶的方妍杏说:“当家‘奶’‘奶’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厅等你们!”

    二姨太太和方妍杏一前一后地出来,方妍杏身后还跟着满脸焦急地三姨太太。二姨太太见到庄明喜,向着她使了个眼‘色’。庄明喜走到她身边。

    “到底出了什么事?”庄明喜压低了声音问母亲。

    二姨太太让三房的人先过去,这才回她:“别急,待会等着看好戏!我这十多年的家可是白管的?”

    大厅中,秦天坐在正位上,下边站着二姨太太,方妍杏,三姨太太。庄明喜和方建树坐在一边。大太太在院子里暂时没有惊动,庄信忠在茶行里还没有回来。

    秦天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庄信川这段日子身子不太爽利,二姨太太想要人参炖‘鸡’汤给他喝,可是让丫鬟去库房提人参的时候却被告知没有人参了。(?)二姨太太气不过,找到方妍杏那里闹得不可开‘交’,方妍杏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叫人打开库房给她看,可是二姨太太仍不肯善罢甘休。

    二姨太太站在大厅中央尖利着嗓子说:“大少‘奶’‘奶’,我虽然是个妾室,但也是老爷聘回来的良妾!何况那参还不是给我吃的,是给二少爷吃的!就算我没资格吃参,二少爷总有资格吃吧!可那方氏……”她指着身边的方妍杏,满脸的委屈:“可这方氏却硬是不肯将人参拿出来,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又是什么?这要是传了出去,知道的是太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庄家不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了!”

    秦天明白她这言下之意,今天的事情如果没处理好,她势必不会干休,她到底是知府夫人的家人,如果真是他们无理,便是不给知府夫人脸面。

    旁边方妍杏到底见的世面少,有些沉不住气,听到二姨太太此言,顿时急了,“姨娘你怎能这么说,库房你也看了的,确实没有你要的***参!”

    二姨太太斜着眼睛看着她,冷笑:“这话你哄谁都可以,却哄不了我!库房里有些什么东西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当初我将库房‘交’出来的时候可是记了帐的!库房里明明还有五支上等***参。我问过管库房的江妈妈了,这段时间根本就没人提走这些***参,如今不见了,要么就是你收起来故意不给我们,要么……”二姨太太冷笑连连:“要么就是有人中饱‘私’囊了!”

    “我才没有这么做!”方妍杏涨红了脸,身边的方建树也怒视着二姨太太:“我姐姐才不是这种人!”

    二姨太太满脸地不屑:“谁知道了?如今她掌握着庄家所有的钥匙,随便哪里扫扫都是银子,我怕有些人没见过好东西,如今见到这些富贵便起心思!”

    “你……!”方妍杏气得哭起来。方建树在一边安慰了几声,抬起头怒斥二姨太太:“二姨娘,无凭无据话可不要‘乱’说!”

    “账本就是证据,江妈妈就是证人!”二姨太太看向秦天,目光中满是挑衅:“大少‘奶’‘奶’,你叫江妈妈过来一问即知!”

    不用传唤江妈妈,秦天也知道是二姨太太在搞鬼,方妍杏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只是她身为当家决不能一味偏袒,不管怎样都要站在理上!

    她向方妍杏投去安抚的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叫人将江妈妈叫了过来。

    江妈妈四十多岁,面容白净,细眉细眼。她跪在地上回秦天的话:“回大少‘奶’‘奶’的话,当初二姨太太将库房钥匙‘交’出来的时候和老奴对过账的,库房中确实有五支***参!”说着,将账本呈上去给秦天过目。

    方妍杏指着江妈妈急道:“江妈妈,说话要凭良心,当初你向我‘交’接的时候,库房里哪里有这五支***参?而且,你从未跟我说过还有这个账本,谁知道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江妈妈,事关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二姨太太走过去拍了拍江妈妈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然后她又看向秦天,冷声道:“五支***参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可是如果让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当家,谁又能放心?”

    听到“手脚不干净”这几个字,方妍杏气得靠在弟弟的肩头哭。身后三姨太太也在垂泪,指着方妍杏轻声说:“我当初说过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闹成这样,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

    此事一旦落实,别说这管家之位,方妍杏这一辈子都在庄家抬不起头来!

    方妍杏又气又急,泪水流得更凶。

    地上的江妈妈只觉肩上那只手重逾千金。

    三少‘奶’‘奶’接管内宅后,二姨太太就找到她,拿出以前她中饱‘私’囊的证据。这五只***参确实是有的,却是她在二姨太太还未‘交’出管家之权的时候拿出去卖了。因为二姨太太经常做这等事,需要她的配合,所以对她这些小偷小‘摸’也就睁眼闭眼。却没想到二姨太太一笔笔地记了下来。如今却拿出来威胁她。

    如果现在管家的是大少‘奶’‘奶’,江妈妈拼着和二姨太太鱼死网破也不敢陷害大少‘奶’‘奶’。可是现在管家的是软弱的三房,这就不同了。或许真如二姨太太所说,将三少‘奶’‘奶’整下来,二姨太太又能接管内宅,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想到这,江妈妈又向着正位上的秦天磕了个头,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这库房账本本来就有两本,一本是三少‘奶’‘奶’手上的。一本却是老奴自己收着方便点帐的。说起来,老奴手上的账本年数更久,上面的记载也更详细,大少‘奶’‘奶’可以看,老奴的账本可没有半点改动的迹象。当初老奴和三少‘奶’‘奶’对账的时候,确实有五支***参,只是三少‘奶’‘奶’后来有没有记到账上,老奴就不知道了!”

    这一番话等于是定了方妍杏的罪,方妍杏只觉一阵晕眩,她揪紧弟弟的衣服,指着江妈妈拼尽全力大叫一声:“你胡说!”说完,身子踉跄,差点晕了过去。她在方建树的扶持下站稳了身子后,便向着秦天跪下,哭道:“大少‘奶’‘奶’,江妈妈说的都不是真的,当初我接手的时候真的没有***参,她们在诬陷我!”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三少‘奶’‘奶’是否要闹到公堂才肯说实话?”三姨太太‘阴’‘阴’地说。

    方妍杏气白了脸,她一改平日里的柔弱,冲到江妈妈身边,抓着她的衣襟哭喊:“江妈妈,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敢对天发誓吗?”

    “三少‘奶’‘奶’,你何苦这样,我只是个奴才,我只说出事实,三少‘奶’‘奶’,你不要为难奴才了!”江妈妈也哭天喊地起来。

    “你以为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解决问题吗?方氏,今天是凑巧才拿住了你的错,还不知你在庄家偷了多少!”三姨太太火上加油:“大少‘奶’‘奶’,你还要继续用这种人管家?”

    “大少‘奶’‘奶’,你了解我姐姐,我姐姐不是这样的人,还请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妍杏,我们不做这个当家了,妍杏,你就听娘的话啊!”三姨太太在一边哭。

    大厅里又是哭又是闹,‘乱’成一团。

    庄明喜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正位上不慌不‘乱’的秦天,平日里,这样的秦天最让她憎恨,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中,好似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让她从心中生出一种妒忌,她凭什么如此自信?她不过只是一个下贱的奴婢!

    可是现在,这样的秦天却让她生出一种感触

    为什么她一个奴婢却能活得这么自在,为什么她一个主子却活得这么窝囊……

    不管从哪一方面,她都不如自己,为什么现在她坐在上面,自己却只能居于下首?

    她看着秦天,目光不断闪烁。

    正位上,秦天可不知道自己正成为他人深思的对象,解决目前的难题对现在的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忽然站起身从位置上走下来。

    因为她这个举动,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眼直直地看着她。

    秦天一直走到方妍杏的身边方停下脚步,她弯下腰将方妍杏扶起,温言道;“姐姐也是庄家的主子,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在庄家姐姐需要跪的人只有太太一个!”

    方妍杏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在秦天的扶持下缓缓站起,“秦天,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方妍杏抓紧了秦天的手腕,泪水不断地落下来。

    秦天拍着她的手:“姐姐放心,不是你做的,谁也不能诬陷你!”

    听了此话,方妍杏心中大定,这才止住了哭声。

    旁边二姨太太冷笑连连。

    秦天不去理她,径直走到江妈妈的跟前,冷声问道:“江妈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刚才所说的话可属实?”

    跪在地上的江妈妈看着面前秦天白‘色’颤动的裙角,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压得她抬不起头来,背上立时渗出汗水。

    她咬牙:“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秦天轻笑了一声,“那就奇怪了,怎么我的账本上也没有这五支***参的记载?”

    江妈妈大惊,“嚯”地一下抬起头来,却见秦天正看着她,嘴角含笑,可是目光却冰冷无比。

    秦天继续笑:“忘了告诉你们,这库房的账本不止两本,我手上还有一本了。当初我接管内宅后,便和月娘翠微他们对内宅的一切事务做了一次详细的清点。只是没让你们知道罢了!”

    “大少……大少‘奶’‘奶’……”江妈妈慌得话都说不出口来!

    秦天却忽然沉下脸,厉声道:“你以为我当初忙没有找你们对账,你们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瞒天过海?你们也不想想,我会如此大意吗?”说着,秦天转过头,目光如刀,‘射’向二姨太太。

    二姨太太白了脸。

    方妍杏和方建树都是眼睛一亮!

    “江妈妈,自我接手后,就不见了那五支***参,你是不是也要怀疑,这五支***参被我中饱‘私’囊了呢?”秦天的声音充满威严。

    江妈妈脸白如纸,连连磕头:“大少‘奶’‘奶’恕罪,大少‘奶’‘奶’恕罪!”秦天说得很清楚,她的账本是和大太太身边的月娘和翠微一起对的,怀疑秦天不就是怀疑大太太?谁有这个胆子!

    二姨太太颓丧地低下了头,她知道,这一次,她又输了……

    是她太小看这个贱婢了吗?二姨太太握紧了拳。

    “可是,江妈妈手上的账本确实有五只***参的记载,我瞧得很仔细,正如江妈妈所说,没有改动的痕迹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这五只***参原本是存在的?只是后来却无缘无故地不见了?”秦天瞧着江妈妈,“江妈妈,如果你说实话,我或许会饶恕你的罪过。”

    江妈妈满头大汗,她偷偷瞧了一眼二姨太太,却被她凌厉地瞪了一眼。江妈妈心中一凛,就算供出二姨太太自己也讨不了好,二姨太太怎么都有娘家撑腰,最多不过是受些处罚,可是自己长期中饱‘私’囊被揭穿,真的会得到饶恕?要是送‘交’官府,就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江妈妈只得咬牙道:“老奴……老奴也不清楚!”

    秦天知道,江妈妈和二姨太太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江妈妈不肯说,自然是后果很严重。如果动大刑或许能‘逼’问出一些什么。

    可是何必把事情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库房管事本就是个‘肥’缺,在这个位置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不干净,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奴才,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不过这种奴才势必不能再留在庄家。

    想到这,秦天做出决定,因为庄妈妈诬陷主子,按照家法打她二十大板,本来应该卖出去,不过念在她一家都在庄家,便只是将她逐到庄子里去做苦活。

    接着秦天又下令:“从今天开始,不管管事们手上有没有账本,一切都按照主子手上的账本行事。谁要再敢拿出手上的账本出来惹事生非,一律重责!”

    下面的人噤若寒蝉,当家‘奶’‘奶’不声不响之间便掌握了庄家所有的事务,从此谁还敢有半点‘花’巧?

    二姨太太也知晓,经此一事,府中的下人再也不会听她的命令了!

    原来是这样……

    看着秦天雷厉风行地处置了江妈妈,那种威势堪比当年鼎盛时期的大太太。庄明喜忽然醒悟

    是权利!不管是大太太,还是秦天,就因为她们手中握有权利,所以不管是什么出身,都能活得风光自在,掌握一切!而自己虽然是个主子,可是因为手中无权,所以一切受制于人!

    同样都是‘女’人,她们能做的,凭什么自己不能做?

    大太太和秦天都只是庄家的媳‘妇’,可是她们都能成为庄家的掌权人,当家做主。为什么她这个庄家人反而要过得这么窝囊任人摆布?

    论才智,她不输于她们。她们能做当家,她也可以!只要她成为当家,嫁给谁又有什么重要?她要什么有什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不尽的尊贵风流!她爱怎样就怎样,谁又能摆布她?

    庄明喜看着秦天,双眼闪闪发光。

    她慢慢握紧了拳头,

    从今天开始,她才不会再那么傻,专‘门’替别人做嫁衣!从今天开始,她要全盘为自己谋算!

    不管是谁,秦天,大娘,母亲,哥哥,谁敢挡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放过!

    他们不将她放在心上,她也不会再当他们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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