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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大家伙儿的生活，回头得说说洪衍武自己个儿了。
整个三月份，洪衍武的“倒票”事业如火如荼，十分兴旺。
玄武区八家影院的“分舵舵主”们不但在扩大队伍方面各有成效，各处精英骨干干起活来也不惜力气，奋勇争先，某着劲儿地争创利润。
再加影院也给力，月初映的《大河奔流》，由于是初次在银幕看到演员扮演国家领导人的形象，极大地刺激了京城市民的观影热情。别看场次少了，可票也更好卖了。
特别是在这件事，说服群众的理由似乎显得特别充分。只要一句话“我看您也不怎么爱国啊？多几毛钱舍不得出？”
得，全齐！至少有一半的人脑子转不过弯来，糊里糊涂被道德绑架，乖乖儿掏钱。
至于另一半呢，他抠门是抠门，不买是不买。可终究不好意思争辩不是？也免得政治帽子扣自己脑袋。
当然，《大河奔流》肯定是全市影院“集体拍映”，拷贝多，受众面广，所以到一个星期之后，大部分着急的人已经看过了，票价附加的利润也迅速下降。
甚至到了月最后两天的时候，还真砸了不少票在手里。
但没关系，因为吃一堑长一智，洪衍武下次再遇到这种“集体拍映”的片子，最后三天他肯定给大伙儿放假了。
再说，这不下半月的新片又接了嘛。罗马尼亚电影《橡树，十万火急》一映，又再次把离去的观众们重新引进了电影院。
而这次是谍战和爱情元素，成为了打开民众钱袋子的理由。于是那些毛票、硬币又像流水一样迅速灌满了“票贩子”们的口袋。
实话实话，八个影院马力全开，简直像个专门捞零钱的机器。谈不“现金奶牛”，也绝对是能“下金蛋的金鸡”了。
不过唯一不好的是，每天晚洪衍武和陈力泉都得带回来一千多块的毛票和硬币，这些零钱装在一起足足一大口袋。不好遮掩不说，还不到半个月，洪衍武的床下面塞满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洪衍武赶紧调整安排。为这个，他不得不给每个售票员的“月薪”又调了二十块。于是各个影院的售票员们又开始涉足金融业，多了一项帮“票贩子”们零钱换整儿的业务。这才迅速有效地解决了难题。
可是这样，月底一盘总帐，洪衍武还是被吓了一跳。居然有三万初头的毛利润，刨去所有人员的开销和工资、奖金之后，还剩两万二呢。
最终的结果是“领导阶层”的“分红”大涨，包括“小奶酪”在内，九个人每人分了九百块。
“小雷子”那边儿呢，洪衍武这次让人给送去了一千五百块，自己和陈力泉则一万三入袋。
至于最后还剩下的三百块，他指示手下拿去买烟了，按人头下发，算是“集体福利”了。
这一来，虽然洪衍武和陈力泉的收入远超任何一个“把子”，可人人交口称赞，士气更为高涨。
好些底下人甚至都开始憋着下月要拿“团体奖”了，直接瞄准要把利润翻倍的目标去了。
还不仅是电影票，在邮票面，洪衍武也同样颇有斩获。
这个月在邮市他大撒巴掌，大概花出去有一万块。除了一千五花在了《全国山河一片红》的直双连，他其余的钱都花在了那些“封、资、修”的邮票了。
这间还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他自己收来的。一部分是“糖心儿”通过她自己的关系收来，然后加价儿卖给他的。
总之，虽然他只收没邮戳的新票，而且只要值钱的那几种。到月底的时候，他也已经有了百余张的收获了。
最后细数起来，其“大龙票”他集满了九套，散票二十余张，包括一张直双连，一张横双连。“华邮四宝”两套、散票十余张。“民国五珍”差一张三套，散票三十余张，包括一张四方联，一张横双连。收获实在不小。
这还不算，最幸运的是，他手里的“大龙票”居然还有一整套没有漏齿、品相良好的阔边大龙。要知道，这种邮票后世有过统计，说存世的新票仅有百余枚。这完全可以说是“大龙票”里最珍贵的极品了。
反正这本儿邮册吧，只要坐等，三十年过去价格能蹿升一万倍。最怂的邮票日后也是小三十万一张。实在是让洪衍武不能不萌生一种“遍地黄金，唯我独见”的感触。
只是可惜，是人不能事事如意。
别看在捞银子挺有手段，顺风顺水，但在“泡妞儿”的事儿，洪衍武却是意料之外地大失水准，处处碰壁。
怎么形容呢，有一句话较贴切，那是“事业顺利，情场失利”。
前面说过，洪衍武对“糖心儿”是动了歪心眼子了。所以他给“糖心儿”课没带陈力泉去，而且俩人独处授课的时候是大好良机，他也肯定不会安分。
如第一次课的时候，这小子先是厚皮厚脸地聊点儿荤段子，见“糖心儿”也没怎么反感，蹬鼻子脸，开始付诸肢体行动。
具体的方式是先搬过去一张椅子和人家肩并肩地坐一块儿啦，然后接着教码牌的借口，摸摸手、碰碰脚的。俗话说，“一部、二部、三部”嘛。
可才到这“一部”，“糖心儿”已经受不了了。人家是一边抽手，一边皱眉，还频频用语言提醒洪衍武放尊重点。
但洪衍武见色心热，又哪肯轻易罢休？
说不好听的，他重生两年多，青春澎湃的年纪加曾经丰富的性经历，早憋的不行了。见着这么美的妞儿，那下面恨不得能挑起两斤重物来。
所以他抱定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歪理邪说，仍旧一个劲儿地坚持起腻，甚至胳膊还搭在了“糖心儿”的肩膀，开始为搂抱姿势过度。
忍无可忍之下，“糖心儿”终于站起来挣开了他。可这个过程，很意外地，“糖心儿”的一只手竟然碰到了他的“棒槌”，结果臊得一下红了脸。
洪衍武倒是相当得意，哈哈大笑，甚至还耍了无赖，说他自己这样，全是“糖心儿”给招惹得，他也没办法。要想继续跟他学，她只能忍着。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糖心儿”不但处变不惊，很快羞涩褪去，恢复如常。而且更有绝的，这丫头竟然镇定自若地讲起了她自己治“老顶”的独门经验。
“老顶”这个词儿，今天大家可能觉得颇为陌生，这是六七十年代说法。
其实说白了，是今天的“公交色狼”。指的是一些心理有变态倾向的男人借着乘车的机会，在用生殖器顶撞女性身体的事件。
在当年，“老顶”其实今天要多。这些人里，连外地来开会的劳模都有。
能做下这样的事情，还是因为在道德洁癖强烈的时代，男女正常的接触受限太大，所有关于“性”的内容也都视作不洁，一些人的生理需要无法满足，才产生变态的行为。
那么自然，像“糖心儿”这样出众的外貌，又是个女贼。坐车时遇到这样倒霉的事儿的机会，肯定任何人要多。
这绝对是件麻烦事儿，今天的社会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你说当年的人能怎么办呢？可偏偏“糖心儿”她有办法治这种人。
她的描述是这样的。
“……你说，我叫嚷起来吧，不好看不说，没证据对方肯定也会否认。要用手去抓更恶心，弄不好再抓一把东西。可是不理会吧，难道姑奶奶白吃了这个亏？所以我啊，出门的时候带一些图钉，要碰这种孙子，我往后一按……哈，那声音能把动物园里的狼招来！”
眼瞅着“糖心儿”一边慢条斯理说着，一边变魔术似的手里多了个图钉。然后微微一笑，温尔雅地把图钉按在了木桌。
“咝——”
洪衍武突然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头了，只觉得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几乎同时，他的下面……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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