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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星淡漠的眸子扫向李年棠,不知什么时候回到的沙发,她垂眸陷入沉思,周遭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方灵儿突然扬起嘴角,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傲然。
周晓等人摸不到头脑,纷纷看向捏起羽扇的方灵儿。
寄星蓦地起身,“走了。”
李年棠立刻起身,他到这时还有些许的恍惚。
寄星和女生跳舞了……他们好般配……
百里犹豫起身,不明状况地抱起周晓等人塞给他的零食,转身跟上兀自向前的寄星和李年棠二人。
李年棠见寄星眉眼间透露疲惫之色,他轻声说:“寄星,我去还衣服。”
李年棠将豪华套间的房门推开,各自回了房间后,他垂眸看向不及他肩高的百里,“衣服给我。”
百里早已适应李棠的冷淡,他小心叠好西装,不舍地轻轻抚过衣领,接着捧给李棠。
李年棠换了身黑色运动服,抱起两套西装走向寄星房门前。
他和百里住在双人间,寄星住单人间,踏出房间便是对方的房间门前。
李年棠轻轻叩响寄星的房门,随即安静地等在门口,他沉默地看向脚尖。
失落的情绪将他向下拉住。
三个女生都跳了舞,可他未尝不想踏入舞池,只是他不敢奢求对象是寄星,如果不是寄星,又有什么意义?
像他这样阴郁的人,怎配暴露在阳光之下?心底的想法更是不敢透露分毫。
可他仍旧止不住地在寄星和方灵儿跳舞时将自己代入方灵儿的角色。
轻拥住眼前的人,随着他缓慢的步伐,跟着他的力道,被他带动着转动。
这样想,很羞耻。他那一刻面具下的脸颊红透了,但在寄星最后注视过来时浑身却冰凉刺骨。
他的心思似乎被发现了,可一路上寄星的平静让他知道,原来那叫做贼心虚。
寄星目送李年棠离开,她轻捻指尖,抑制住了掀开李年棠面具的想法。
那次将人压在身下的情形不断刺激她的神经,有时候她就想那天或许该做些什么。
李年棠会不会被欺负得求饶?实际上她什么也没做,可他的神情太怪了,怪到一直忘不掉。
寄星脑袋后仰,身边是百里像小老鼠似的咀嚼声,不由心想:这孩子真能吃。
若不是有消化针,她真不敢让他这么吃下去。
忽地,消息的提示声令寄星陡然精神。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消息都是不提示的。
寄星点开扫了一眼,是周晓发来的消息——中央大道暴动了,你们有没有事?
按照时间来看,寄星三人应该走到中央大道去还衣服了。
李年棠在中央大道!
寄星猛地起身,浑身慵懒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如风般消失在套间。
百里只觉一阵风吹过,那个懒散在沙发上的大哥哥已不见踪影,他疑惑地四处张望,所有房门都是闭合的,客厅却一个人也没有。
豪华套间距离中央大道极近,她比周晓等人更快赶到。
这个时间正是人多的时候,路过的酒馆、游戏厅人满为患,街上因为暴动惹得众人横窜上跳,令场面更加血脉喷张。
寄星头疼地挤进人群,心想:李年棠向来机灵,应该不会出事吧……
李年棠1vsN。
寄星:到底是哪些个不开眼的?
李年棠隐隐有不敌趋势。
寄星:真能惹事!
寄星浑身刺骨冰寒地闯进战斗范围,一手揪衣领,一手成拳挥脸,人挡杀人佛挡杀人佛的气势着实吓坏了许多人。
李年棠腹部也被寄星打了一拳,虽收力过,却仍叫他弯下了腰身,闷哼出声。
“这都打不过?”寄星冷眼睨向缓缓直起身的李年棠。
四周倒了一片,相比李年棠,他们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李年棠心知寄星误会了,他拉住寄星的衣袖,靠近他,低声说:“寄星,他们以为我偷了孩子。”
寄星错愕地挑起眉梢,又看向和和气气的李年棠,没好气地将衣袖抽出,“那就任他们打你?下不为例!”
寄星面若冰霜地走向最近的男人,不客气地拎起对方衣领,率先发问:“孩子几岁?男女?穿的什么衣服、颜色、特点,在哪里丢的,丢的时候谁看着呢?”
男人仍疼得缩起身子,被寄星问得一脸懵逼,嘴上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知道啊……”
他神情无辜,这时也反应过来他们是打错了人。
可正常人哪有一身黑,还戴面具的啊?
真的很可疑嘛。
“孩子父母是哪个?”寄星睨向男人,冷傲逼人。
男人颤颤巍巍地缩成一团,这一刻别说多丢人了。
“我就是父亲……”
寄星嗤笑出声,“你是父亲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把我女人叫来……”
寄星眉眼间的锐利消散几分,懒散地摆摆手,“算了。丢孩子的时候是谁看着呢?”
“我,我看着的。”男人说完咽下口水。
眼前的年轻人明明半阖眼,却流露出恐怖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会杀了他似的。
寄星沉默良久,面无表情地注视男人的脖颈。
李南延等人赶到,一起来的还有快轮的船员。
寄星将事情简单交代后就和李年棠退了出来,周晓等人也跟着退出人群,只剩李南延一人与快轮的船员和家属交涉。
孩子很快便被找到。
原来,有好心人见孩子找不到家人,便跟船员说过后兀自将孩子带去了甜品铺子,只等船员将父母带来。
找到孩子的家人连忙对帮忙的船员感谢,临到离开时,寄星双手插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寄星身穿白色运动服,配上李年棠的黑色运动服,二人颇为扎眼,更何况家属一行人对寄星尚存心理阴影。
寄星笑容自认为和蔼,实则阴沉冰冷,“我希望你能给我的伙伴道歉。你们的急切我能理解,但因为这件事伤害到我的伙伴,我就无法理解了。”
李年棠本能地跟随寄星行动,结果他就为了这事?
李年棠身上没有一处疼痛,但寄星说伤害到了,那他是不是该捂住哪里故作难受?
李年棠心底甜滋滋的冒泡,眼角却不知何时滑落一滴泪水。
连他自己都没感受到,他千疮百孔的内心正被寄星一点点治愈。
家属哪敢不从,他们赶紧道歉转身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寄星二人欺负了他们。
寄星轻哼一声,“便宜他们了。”
她无意间扭头却看到李年棠面具边的一点晶莹,她下意识抬手拭去水渍,小声嘀咕道:“下雨了吗?”
李年棠摸向下巴,那里确实有点湿润,他疑惑地抬眸望向天花板,心想:室内降雨?
李南延却对寄星的行为感到不满,明明是件帮助人的好事,谁想寄星这么一揽,让本感激他们的一家人生出了满心的恐惧。
李南延见围观之人散去,他憋着一口气回到豪华套间,却在寄星回房间的路上拦住了对方。
寄星老实站定,眸光淡然地瞥向李南延,只见对方神情焦虑不安,还有些许的恼火。
寄星:这是怎么了?上火了吗?
“寄星,我们是个团队,你在做什么事前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说声?”李南延仿佛是想跟寄星讲道理,实际是想让寄星听他的指令。
寄星感到无奈,心说:我也没做什么吧?
“我只是让他们道个歉,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寄星懒散地靠向门框,神情愈发冰冷。
“我知道你我行我素惯了,可现在我才是队长。寄星,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李南延煞有介事的说完,双手抱臂,正义凛然。
寄星突然笑了,拉住李南延的衣领将人拉近,“你的意思是说我替队员出头,不对了?”
李南延正要反驳,却被寄星食指指腹摁住唇瓣。
“听好了,做我的队员,第一条便是不受委屈。你要是不服就让吴峰夺了我副队长的职位。”寄星眼角猩红,嘴角的笑容骤然敛去,随即大力将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