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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巴顿·沃卓斯基是一位新上任的统领。一般来说,对于新的将领而言,他的首战将影响他在军中的威信,但是在隆巴顿手下的士兵却并不这么想。
他们已经见识到了隆巴顿·沃卓斯基的本事。
隆巴顿原本是受雇于林特帝国坦奎科大公的佣兵,后来因为领地内原来的统领在一场边境的战斗中战死,部队被重重包围,孤立无援而且群龙无首,急需人统领部队,隆巴顿毛遂自荐,带领剩下的部队杀出重围,从而一战成名。回到坦奎科领之后,隆巴顿收到了英雄般的欢迎,领主坦奎科大公自己没什么军事才能,所以就直接让隆巴顿坐上了大统领的位子。
此次出兵,有不少曾经和隆巴顿一同经历过那次战役的士兵,因而军中士气极盛,隆巴顿的威信已经树立起来了。
总计两万两千人的大军,目标是要消灭掉卢文特,并借机对联邦宣战。这是林特帝国皇帝奥根三世的旨意,坦奎科大公无权反对,只能倾尽全力。隆巴顿在这种情况下一点都不希望出兵,很可能领内因为内防空虚就会被其他的贵族领主趁机入侵。
实际上,隆巴顿非常怀疑这次的战斗仅仅是国内的纠葛而已,根本不应该涉及到其他国家。
因此,他非常不安,在行军的路上始终待在中后部,那里有专门为他的军事集团提供的特殊交通工具:一架足足八匹马才能正常行进的巨大马车。隆巴顿就骑着马站在这架马车的最前方,时不时就通过纸片和马车里的军师们做各种交流,来缓解自己的忧虑。
当然,在他的士兵看来,他还是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样子:身披重甲,阔剑就系在腰上,左眼上戴着眼罩,一道伤疤从眼罩下方延伸出来一直到脸颊。仅有的独眼目光锐利,仿佛视线所及的敌人都会被这视线杀死一样。
为了加快速度,隆巴顿的士兵连夜行军,在逼近午夜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先遣队的营地。
或者说曾经是营地的地方。
在前方的士兵报告情况异常的时候,隆巴顿就觉得大事不妙了。他穿过长长的行军队伍,来到他印象中的营地,可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忠心耿耿的部下,而是遍地的尸体。
面前的这几具都是一刀毙命,在营门口挂着的两具尸体是因为腿上的伤口让他们失血过多。月光静静地照在山林间,营中的火光却摇曳不定,大自然仿佛在嘲笑人类生命的脆弱,人类却无能为力。
“火葬,不要留下瘟疫的隐患。”
“是。”
“还有,整理一下,简单吃个饭然后继续前进。”
“是。”
隆巴顿手下的士兵这次出击并没有带常规的粮食,而是随身携带了腌渍的肉干和水,这样既能够在短期的作战中保持后勤质量,也不用担心敌人切断自己的后勤补给。
在他们休息的时候,隆巴顿还在营地里面到处巡视,查看打斗的痕迹,在大致看了一遍后,走进了军事集团的马车,进行对策的商讨。
外面,士兵们正在三五成群地吃着肉干,打起精神准备作战。
在某一群士兵中间,有个金色头发的小伙子,似乎是在来的路上就吃光了自己的口粮,现在正央求他的战友给他一点。
“我说,你怎么这么能吃啊?是不是因为太能吃你才出来打仗的啊?”
“嘿嘿,差不多吧,被俺娘赶出来的。”
“你们家兄弟几个啊?”
“俺,俺妹妹,俺哥。”
那个被央求的士兵看了一眼这小伙子,年龄二十岁上下,傻里傻气的,和自己的弟弟有几分相似,心下恻隐,撕了一条肉干给他。
“喏,拿着吃去吧。”
“谢谢大哥!”
“瞧你那傻样。”被称作大哥的大汉心头暖暖的,笑了起来,用手粗暴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而坐在他对面的老兵原本一言不发,看到这一幕也不仅露出饱经沧桑的笑容,说:“我看那,傻的是你才对。”
“老爷子,说啥呢,马上就打仗了别乱说啊。”
“怎么着,说你傻还触了霉头啊。”
大汉倒是爽朗,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吃着自己的肉干。
这时,一个士兵穿过吃饭的人群,跑到马车面前,请示隆巴顿统领出来。
不一会儿,马车的卷帘被掀开,隆巴顿走了出来。
“说。”
“是。”士兵点头,明白隆巴顿的意思是要在众人面前宣布计策成功,“五名勇士的尸首已经在前方发现了 。”
“身上的药被拿走了吗?”
“有一个被拿走了,有两包散落在一片被砍倒的树林里。”
“带回他们的尸首,厚葬。”
“是。”
隆巴顿回头和里面的军师们短暂的交流了一下,然后站直了身,朗声说道:“诸位,勇士的献身是值得的!”
所有的士兵都站了起来,无一例外,金色头发的年轻士兵反应稍微慢了一点,是大汉拉了他一把才意识到要站起来的,可是站起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肉干,惹来了老兵的白眼。
“我们一定要赢。”
所有士兵把手中的水袋高举过头顶,表示无声的怒吼、
隆巴顿一把扯下眼罩,掷在地上,他的双目完好无损,目光炯炯有神。就连那道害人的伤疤,也在他随手一抹之后消失不见,看来只是某种伪装的技巧。
“这么多花花肠子,俺都不知道他那腰上的刀是不是个摆设。”大汉随便说了两句,他是没有见过隆巴顿勇武的士兵,难怪他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崇尚“力量至上”林特有很多统领都是不屑于使用太多计谋的,隆巴顿是个例外。
“但是统领能让你活下来的几率大那么一点儿。”老兵与大汉不同,他这条命都是隆巴顿的计谋救得,心中没有成见,只有敬佩与感激。
“俺是不觉得毒药会比手里的刀片子好使。”
“所以你只是个大头兵,小子。”
隆巴顿环视了一圈,下了命令:
“整理一下,列队前进,天亮之前赶到卢文特。”
没有人传令,没有人喊话,命令就得到了非常好的执行,所有人都按照命令行动起来,老兵、大汉和金发的年轻士兵各自分开回到各自在队列中的位置,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交谈过一样。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那个金发的士兵就这样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