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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呵呵，我还有通告先走了，回见~”他心虚的干笑，掩饰刚才的不正常找了个理由带着苏小月签好的合约就跑。
裴绍像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惹得苏小月咯咯咯的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中是沈璃轩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心情差的想杀人，但又想捏一把这小女人的脸蛋！
看他走近，苏小月聪明的选择了收起笑“手续办完了？”
她便服早就换好了，就是简单的牛仔裤跟黑色T恤，但因为消瘦，衣服都显得有点大，她正准备下床，赤着的双脚还没落地就落进了一双温热厚实的大手里。
她心底一动，并没有推开他，看着他半跪着给她穿好鞋，但并没有站起，而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缓缓开口“小月，我知道我自己不是一个好的情人，可能还不懂怎么做一个孩子合格的父亲，我不成熟，我自以为是，我更不懂怎么守护你，但我是真的爱你，从你第一次跟我对视，从你跟爷爷第一次打小报告的时候，从那一晚你说会永远陪我……”
他半跪着，毫无预兆的表白让苏小月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波澜，在他幽深的视线里心跳骤然加快，然而眼眶却随着他的话渐渐的红了。
这本来就是一场毫无排练的表白。
沈璃轩握住她的手，黑眸里盛满的是浓烈的爱意“第一次抱你，第一次吻你，第一次想要你……第一次……”看着她倒在他怀里，声息全无。
他的话音一顿，再开口已是沙哑“所以……原谅我好么？”
苏小月咬唇，站起来“沈璃轩，不是原谅不……”她还没说完，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敲门的是莫医生，她脸上写着明显的焦急。
“小月，沈少，陈先生的报告出来了。”莫医生急声道，也让屋内的两个人脸色都是一沉。
苏小月跟沈璃轩来到心理治疗室的时候，从美国请来的心理学家正在给李诚做治疗，她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美国白人，但能说一口流利是中文。
看见神态焦急的两人，这位爱丽斯医生用眼神示意他们稍等。
李诚躺在专业设计的床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但眼球在眼皮底下剧烈的活动，嘴里也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十分之后，又低声问了几个问题后才让护士将‘苏醒’过来的李诚带走。
全程李诚都精神恍惚，但离开前在接触到苏小月的视线后瞳孔收缩了一下，明显是有了反应。
苏小月心底一动正要跟出去却被莫医生拦住。
“两位如果方便的话，坐下谈吧”爱丽斯医生向莫医生点点头，在苏小月跟沈璃轩坐下后缓缓开口“苏小姐，你父亲的情况虽然很特殊，但我要告诉你，他并不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案例，十年前，美国新纽约的一家医院联系过我，是一个从秘密组织逃跑的被绑架的女孩，情况比你父亲现在的样子还差，当时她已经失语了。但通过心理治疗，我们发现问题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沈璃轩眉心紧皱，苏小月也听出问题不寻常，沉声道“您直说。”
有了苏小月的话，旁边的莫医生把一份文件递给苏小月。
“这是我们之前的诊断，你也知道，你父亲着三年经受过长时间的精神刺激，他恢复神智后我们曾经尝试询问，但是可惜的是他一直很回避这些，本来我们认为只是一般性的刺激，但综合那个女孩的情况，我们发现，很可能这是一种专门的刑讯手段。”
沈璃轩之前看过这份文件，在苏小月还在浏览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什么，因为猜测而眼底闪过一丝杀。
爱丽斯医生语气沉重的解释道“最早能够追溯到上世纪，通过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和潜意识灌输只是一小部分，但实际上是一种精神类药剂的副作用。”爱丽斯说完，自嘲的耸肩“很难相信我这个心理学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苏小姐，你父亲不仅仅是精神和心理上的问题，他被人注射了精神类毒素，这种毒素会埋在脑垂体里，被语言刺激产生反应，幸好现在情况还早，或许通过物理手段能够控制。”
苏小月眉心紧皱，手攥的死紧，“物理手段？莫医生，爱丽斯医生，你们指的是手术？”
莫医生点点头“做了，他还有百分之十的几率恢复正常，否则，最快半年，最迟一年，他就会失语，大脑迅速退化，最后就完全失去自我。”
莫医生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是死一般的沉寂，苏小月胸口里一股怒火在燃烧，苏家！不，她直觉上这件事不仅仅跟苏家有关！
沉寂中，一直沉默的沈璃轩突然开口，声音沉冷“应该还有别的方法，既然是一种精神类毒素，就会有解药？”
爱丽斯医生跟莫医生一愣，许久，莫医生点点头“理论上，是的。”
“我知道了，手术的事情先安排着，缓冲期是多久？”沈璃轩问完，在得到爱丽斯医生的一周后点点头，一个周，或许还来得及。
而此时的苏小月紧皱着眉头，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名字——君家！
爱丽斯医生所说的那个东西实在不是苏家能搞得出的，李诚曾经在模糊之中喊出的那个君家就耐人寻味了。她压下翻腾的情绪，呼出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手术先排期，她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
或许从苏家那里能得到什么消息……苏沫沫，苏老太太，也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苏小月正在思索，突然紧攥的手被人握住，一根根把她是手指展开，让饱受指甲折磨的掌心得到纾解。
沈璃轩把她的手放到掌心里，包住“放心，有我在。”
苏小月心底一动，不自禁的反握住他的手，心底空的那块竟然有种被填满的感觉。
办好出院手续再看了一眼沉睡的李诚，苏小月跟沈璃轩最先回了沈家，沈家老宅在沈老爷子回来之前就在翻修，现在已经像是新的一样，相比而言，对面的苏家就显得寂寥落败很多。
谁能想到，鼎盛一时的苏家会有这样一天？
苏姻跟他拿两个拜金的父母离开苏家豪宅以后，这里更显得冰冷。
早在盛远国际发布声明的时候，苏老太太就知道苏家彻底完了，所以趁着沈老爷子没有亲自来算账她先叫来了张秘书。
张秘书依旧精明能干，他衣装整洁的进入卧室的时候苏老太太原本还闪烁着光明的双眼瞬间黯淡了。
她突然悲凉的笑了，声音暗哑无力“我倒是算明白了，为什么苏家倒台倒的那么快，我竟然没想到是你！”
张秘书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依旧是对她恭敬有加“苏老太太，对于背叛苏家我不辩解，但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您安排在沈少那边的人被他发现了，而那个人，是我的私生子。”
苏老太太颓然的往椅背上一靠，长叹一口气“一个私生子？我猜不仅如此吧，我现在虽然瘫痪了但脑子还算好使。”她时日不多，回光返照带来她短暂的清明“苏家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但至少也该让我知道，苏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张秘书看着垂暮的老人，终究意动，走过去在苏老太太的掌心里写下一个姓氏，而随着这个姓氏，苏老太太惊愕的长大了嘴巴“怎，怎么可能，我们苏家跟他们……”
“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张秘书缓声道，苏老太太则因为想通了什么突然自嘲的笑了几声。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早就知道那个丫头不是好东西，没想到她……早知当初我就该先掐死她！或许我们苏家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都是孽债，都是苏家前辈子欠她的债！”苏老太太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无力的看着张秘书“你走吧。”
“董事长，您放心，您手里的最后一份财产我已经转在了苏姻小姐的账户上，他们一家已经顺利离开首府，苏家并不是全军覆没。”张秘书不忍跟苏老太太说苏沫沫跟苏德才的境遇，因为曝光，苏沫沫受到了刺激已经半疯，而苏德才早就成了烂赌鬼，现在更音讯全无，可能已经横死。
他说完，看见苏老太太摆摆手，知趣的离开了卧室，在离开这栋曾经辉煌的苏家豪宅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整栋楼只有苏老太太那一间屋子还亮着晕黄的灯，整栋豪宅犹如濒死的独眼怪。
苏老太太犹豫半响，终于拿起了话筒，拨通了那个她曾经发誓再也不会打通的电话。
不过一会，那边电话通了，是一个优雅的女音，透着军人的气质。
与此同时。
沈家老宅内苏小月时隔五年后再次见到了沈老爷子，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花白的头发，只是原本中年不变的中山装变成了白衬衫西裤，倒是有几分资本家的做派了。
听完苏小月的转述跟猜测，沈老爷子眉心紧皱，许久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臭小子，你怎么看？”
敢叫沈大公子臭小子的也就老顽童沈老爷子了。
沈璃轩此时正看完一叠黑六送来的文件，转手给了苏小月，是一份实验室的报告跟一些照片，法文跟意大利文交织的报告苏小月只隐隐看懂几个词，但仅仅是几个词已经足够她震惊的了。
“SKT是早先几年专做基因生物研究的实验室，波兰的BiogenIdec和美国的Celgene,都在争夺他们的合作权，但实际上这两家公司多半数的股份都掌控在一个人的手里。君家，君天向。”沈璃轩眼底是一闪即逝的杀气。
沈老爷子冷笑一声，“苏家丫头，君家已经有人开始接触你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