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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差不一的称呼,却是面对着同一人。
“陛下如何了?”梅吟霜只来得及回给他们一个眼神,便来到杨旬邑面前,看着太医问。
“尚且由汤药吊着一口气,目前没有大碍。”
梅吟霜点了点头,够了,足够了,没有大碍就可以了。
“各位,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本宫要为陛下解毒,容不得旁人打扰。寒儿,戚少将,你们带着人守住陛下寝宫的所有出入口,别让人进来。”
“是。”二人拱了拱手,双双离去。
片刻之后,北阳然等人也离去了,梅吟霜感受着这独属于二人的寂静,扭头来到床边,看着那人依旧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疼。
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侧脸,低声呢喃,“陛下……”
来不及释放心底的思念和担忧,梅吟霜只匆匆擦干净了眼角的眼泪,抬手握住杨旬邑的手,接着在二人右手虎口间用刀割开了一个口子,然后闭上眼睛,同他十指相扣,两道伤口的位置正好紧紧贴在了一起。
身体上转来一阵钻心的痛苦,梅吟霜眉头一皱,额头上瞬间渗出不少汗水来。她咬了咬牙,却是将杨旬邑的手握得更紧。
直到那人的嘴唇恢复正常的颜色,脸色逐渐好转,原本因为冰凉的身体也慢慢有了温度。
浑身无力。
这是梅吟霜醒来之后的第一感觉,也是唯一的感觉。
看着眼前熟悉的屋子,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被因为听到她的喊声而匆匆赶来的桃儿按住,“娘娘,您……”
梅吟霜来不及回答她,只挣脱开了她,起身下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去找他。
“娘娘,您身子还没好利索,慢点……”
不顾身后桃儿的呼喊,她一路跑到了宫殿外面,却在转弯处猛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你身子还这么虚弱,怎么这般莽撞?”那人责备却温柔的声音,让梅吟霜失了神。
她抬头,眼泪落下,“陛下……”
能够再看见他冲自己笑,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别哭。”杨旬邑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抬手替她抹去了眼泪。
“恭喜皇兄皇嫂再度团圆。”一旁的北阳然吃吃地笑了。
二人这深情对望的场景虽然够腻人,但是,真的格外温馨呢。
“陛下……姐姐,你醒了?!”梅吟寒和戚云深正好从外面进来,梅吟霜听到他的声音,侧目去看,见二人穿着官服意气风发的模样,心底就是一阵感慨。随即又想到众人的反应,不禁一愣,“我睡了多久?”
“整整两天了。”梅吟寒一脸委屈。
梅吟霜撇了撇嘴吧,那以血换血的法子原来如此伤人,所幸,她成功了。杨旬邑活着,她也活着。
“皇嫂你可总算是醒了,不然,可是要赶不上封后大典了。”北阳然调皮地笑了笑。
“封后大典?”梅吟霜讶然,抬头就去看杨旬邑,后者道,“梅儿,你是朕此生唯一认定的皇后。”
“那沈紫安?”对于她的存在,梅吟霜不可能不在意。
“让人送走了。”杨旬邑的脸色淡淡的,“她自己选择了服毒自尽。”
此刻,梅吟霜心底终于了然。
当初杨旬邑一直对沈紫安的事情置之不理,原来是因为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断。
她抬眸,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众人,只觉得这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杨旬邑、北阳然、梅吟寒、戚云深、桃儿,还有她那远在扬州的父亲梅圣元,所有她在乎的人,都在,真好。
三日后,封后大典。
“梅儿,你在想什么?”听着角落里大祭司振振有词却让人昏昏欲睡的诵念,杨旬邑扭头温柔地拉着一旁的人。
梅吟霜看了看台下的众人,微微一笑,“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到,连父亲都请回来了。”
“朕知道你思念梅大人心切,所以瞒着你让人连夜请他进宫,梅儿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杨旬邑解释道。
“自然不会,陛下……”
“杨旬邑,你要封她做后,可曾问过我了?”此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抹黑影,中断了二人的对话。
梅吟霜抬头,嘴角一抽。
而一旁的杨旬邑早已经黑了脸。
“朝廷和江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朕的封后大典,就不劳烦猷教主大架了吧?”
猷瞑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目光缓缓落在了梅吟霜的身上,眼神带着几分玩味,“这恐怕得问你的皇后。”
梅吟霜翻了个白眼,这人是成心来找茬的吧?
“来者是客,教主倘若是来讨杯喜酒喝,本宫和陛下自然欢迎。”
“喜酒倒不必了,这皇宫的酒,本教主喝不习惯。”猷瞑说着,纵身一下来到二人面前,凑到杨旬邑耳边,嘴巴动了动,不知耳语了些什么。
整个过程,都没有一旁的女子一眼。
梅吟霜眉头一皱。
更为神奇的是,二人“耳鬓厮磨”一阵过后,那猷瞑便运起轻功,纵身离去。
梅吟霜疑惑的目光只好追着杨旬邑去了。
后者轻轻咳嗽了一声,面色竟是有些复杂。
“梅儿,封后大典结束以后,咱们再好好谈谈。”
“陛下此话当真?”女子一脸不信。
“君无戏言。”杨旬邑拍着胸脯道。
“哦?”梅吟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咳咳,梅儿,你得先告诉朕,你究竟是怎么救活朕的?”杨旬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梅吟霜眼底闪过一抹心虚,碧绿蛇王的真正秘密,她一直不敢告诉他。杨旬邑这人固执和认真起来,她都怕。
她又哪里敢让他知道。
“陛下您说的对,下了朝之后,咱们再好好谈一谈。”
杨旬邑:“……”
“唔……”感受着唇上冰凉却柔软的触感,梅吟霜的身子不自觉的僵住。等她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台下那么多大臣看着呢,这真是,真是……
而杨旬邑缓缓放开她一些,低头轻轻一笑,温柔得仿佛这夏日午时的艳阳都没那么刺眼了,他瞥了一眼底下早就十分自觉的低下了头的臣子们,满意一笑。
“无妨,朕有一辈子的时间,听你慢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