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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不亲眼见识一下实在无法让人信服。
尽管有了新垣探之的情报,幸村和新垣还是决定去冰帝眼见为实一番。
西斜的太阳不吝啬地投下满满一车厢的金辉,让人不自觉着迷。
新垣喜欢阳光,把手伸到温热的光中,观察律动的五指在地上的投影,不知疲倦地笑着。
幸村坐在她身边,望了眼一路尾随的太阳,再看看乐此不疲的女生,笑得愈发温柔。
“好玩吗?”他看着她纤细灵巧的手指问道,语气仿若在哄小孩。
新垣认真地点了点头,邀请他一起。幸村把手伸出去,微微握拳,参照她手的位置,倾斜四十五度,交叉着放在她的正上方。
地面上影子的轮廓恬静温柔,新垣侧头观察,调整了下手的角度后,颇为满意:“看,像不像大手牵小手?”
“……像。”幸村迟疑了片刻后点头,怔怔地看着影子交织在一起的手,心底倏然涌起一股温暖却遗憾的感觉。
五味杂陈,难以排遣。
车站的广播适时响起,两人背起书包下了车,走到冰帝还要十分钟。
周六时,新垣探之提到跟那人已经达成深厚的情谊,至于如何达成,他未还未细讲。正因此,新垣便想让他把人约出来,再加上冰帝不让外校生随意进出,她决定先给他打个电话。
“喂,哥哥。”她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头,边走边问。
“怎么了,和雅?”
“你在学校吗?”
“在啊。”
“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们看看冰帝的那位幸村?”
“‘我们’?”新垣探之抠着字眼警惕起来,“你跟幸村精市?”
“是啊。”应着,新垣偏过头去看了幸村一眼。
“你和他一起?为什么?”
新垣探之显然偏离主题了,新垣连忙截住他的话头:“回去再跟你解释。先找个机会让我们见见真人。”
“那你们在哪儿呢,在校门口等我行不行?我五分钟后到。”
“行!”
“那行,待会见,拜!”
“拜!”
挂断电话后,新垣卯足劲将窥探已久的石头踢出好长一段距离,接着满意地握拳喝彩。见状,走在身后的幸村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要不你来试试?”
“比赛吗?”
新垣愣了一愣,随即连连摇头:“不,你就试试看。比赛的话不公平,因为我们已经又走了一小段路了。”
“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动力踢了。”
“比就比!”新垣果断地说,蛮横地挽住幸村的胳膊,把他倒着向后拉,指了指脚下的落叶,“这儿,刚刚我就是在这儿踢的。”
“记性不错。”小小地称赞一番,幸村手插在兜里却依旧站着不动。
“你干嘛?”新垣在他胳膊上找个地方敲下去,“快踢咯,时间宝贵。”
“赢了有什么好处吗?”
“你!专业坑人三八年!”
“凡事都要有个动力,”幸村一本正经,“再说,三十八年是不是短了些?”
“一百年!”
“一百年……”幸村侧头笑了笑,接着看向地面,脚底轻轻摩动着小石块,轻声道,“看好了。”
“嗯!”
只一秒,小石块沿着似乎是平行于地面的直线稳稳地飞出去,一直飞到新垣裸眼看不到的地方。
她像被石块吸住一样,跟着往前踱了几小步。随后转过身,脸上绽出佩服又激动的笑容:“好厉害!媛礼一直说我踢得是最远的。”
“是在女生中吧。”
“对!”
“我赢了。”幸村将结果坦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新垣一怔,二话没说,敛起笑容扭头就走。
“耍赖啊,新垣?”意料之中,却又胜券在握。
新垣猛然驻足,哭笑不得,颇有上当受骗的后知后觉。
她侧头看着他,字斟句酌之后款款说道:“还没想好给你什么好处。”
“没事,”幸村说,“先存档,以后再说也不迟。”
“存档?”
“对,给你点时间思考。”
“分明是给你点时间思考!”新垣反驳,一字一句道,“幸村,我感觉自己入了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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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垣探之背着棒球包,双手插兜从学校里出来,脸上的神色复杂难懂。
然而,作为兄妹,新垣太清楚哥哥这种一言难尽的表情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抱着希望问道:“他人呢?”
“哦。”新垣探之牛头不对马嘴地应了一声,接着疑惑地看向幸村,“你们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幸村一愣,礼貌地点头问好。
新垣探之掂掂自己的小卷发,有些难为情:“对不起啊,本想把他带出来的,可那家伙硬说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新垣和幸村异口同声。
新垣探之不满地眯起眼睛,酸溜溜地说:“你们怎么这么默契?”
“这不是重点。”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幸村问。
“问到重点了。”新垣探之说着,惶惑地皱起眉,“他主动来找我,而且称呼得很亲切、很诡异。”
“他叫你什么?”
“叫我哥啊,我被他吓一跳。”新垣探之看起来还心有余悸,面色凝重地靠近新垣,“要不是他马上改口说抱歉,我都想去质问你了。”
“关我什么事哦?”
“身份可疑。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我妹夫的。”
“……”
“……”
“真的,你们别不信。”见两人狐疑又不屑,新垣探之严肃认真,“他真的这么叫,黑羽也听见了,还问我他是不是和雅的男朋友。”
“会不会是,你和他哥哥撞脸了?”新垣思考着。
“你哥哥我长这么帅,想撞我的脸,很难吧?”新垣探之很笃定,像在说一个毫无争议的事实。
新垣狠狠地瞪他一眼,刚想反驳,却听到幸村赞同他:“撞脸的话,应该不太可能,而且和长相应该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和长相没什么关系’?”新垣探之眯起眼睛,一副打算找茬的模样。
见状,新垣想也没想就一掌拍在他肩上,煞有介事地教训道:“你凶什么凶?”
“我哪儿凶了?我不过问一下,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没激动。”新垣心虚地放下手。
新垣探之冷冷地别过脸,一把拉住幸村的胳膊,转头对妹妹说:“男人之间的事,你别来。”
他气势汹汹,不容置否,给新垣定了道界线后,拉着幸村走到远处的树荫下,与此同时还直勾勾地盯着面色阴沉的新垣,不许她靠近半步。
新垣冷漠地靠到栏杆上,不断给他锐利的眼钩子,却愣是被他屏蔽了。
远处的两人低声私语,面色平和,望过去很是融洽,甚至新垣探之嘴角还勾起一抹颇为满意的笑容。
一会儿后,他拍拍幸村的肩,赞许般地点点头。
新垣将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改成叉腰,看着这两人,越发地不乐意。
就在这时,幸村抬眼望了过来,新垣抓到机会,冲他挤眉弄眼,谁知他又不急不缓又侧过头去,笑得无比灿烂。
逆着阳光,温柔的金辉衬着勾肩搭背交头接耳的两人,他们截然不同的俊朗的面孔好像敷上一层细软的光泽,似画中走出来的人。
看着他们眼底越发加深的笑意,新垣的心莫名地紧张。
沉住许久的气,她终于忍不住了,疾步走过去,刚想揪新垣探之的领子,却被他一下躲开了。
他抬起脸,和幸村笑得仿若天作之合:“我们说完了。”
“什么?”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说着,他拍了拍幸村的肩膀。
“看来今天是见不到了,回去吧,新垣。”幸村应和道。
“就是就是,再见,幸村。再见,和雅。”
“再见。”
幸村点头道别,看向准备怄气的新垣,竟二话没说抬脚就走。
“喂!”
“有趣。”新垣探之笑出声,推着妹妹往前,“快回家吧!”
“好生气啊。”新垣不甘不愿地挥挥手,藏着一肚子的好奇心和无名火,这才跟上幸村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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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你们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聊得这么来……”走没几步,新垣绕着幸村问个没完。
“问题还真多。”幸村笑着,又认真说,“不过,你哥哥挺厉害。”
“什么?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告诉你什么?”
“你们刚才谈话的内容。”
“你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
“男人之间的话题。”
“迂腐!”
“……”
“喂,真不说?”
“真不说。”
“你们该不是一见倾心吧?”
“……”
“不行的,我哥哥有女朋友了,幸村!”
“……”
“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哦?”
“……”
夕阳在他们身后渐行渐远,两人长长的影子时而分离,时而交织,时快又时慢。
没多久,路灯一排排亮起,蓝黑色的夜幕缓缓降临,幸村望着蹙眉思考的女生,内心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