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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色飘荡在小小房间里,羽绒被下她被汗湿的头发贴在额上。
许是后半夜把她裹太紧了,让她满身是汗。
后背的衣服又撩了起来,背上一层细细的汗珠,在光照下更加诱.惑。
忍着没去看她,幸村起身,帮她把睡衣被子整好后便拿着衣服进了盥洗室。
阵阵水声传来,在宁谧的清晨里像落下一地清脆的铃铛声。
尽管昨晚睡得晚,但睡得香。因此一早,新垣就自然醒过来。
循着浴室的水声,她迷迷糊糊地走过去,手在门把手上按了按,又退到墙边。
幸村怔忡地瞪大眼,庆幸刚刚顺手把门反锁了。舒了口气,却觉得这凉越冲越热。
“精市。”嘟哝的声音从门边传来,软软的,听起来还没睡醒,“你怎么一大早就洗澡。”
“你醒啦?”幸村把水关上,没回答她。
怎么回答?
答不上来。
“对啊,我睡醒了,”新垣接着说,“想上厕所。”
闻言,幸村从架子上拿了条浴巾擦干,然后穿上衣服出来。见她靠在墙边假寐,脑袋低垂,一晃一晃。
“去吧。”他弹弹她的额头,笑道,“我给你准备洗漱用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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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大家都还没醒,幸村拿了件外套给新垣披上,把她送回寝室。
新垣在门上敲了几下,很快,门就开了。
伊藤刚洗漱完,头发还披散着,眯起眼睛打量了下面前的两人,笑得高深莫测。
“精市,你先回去吧。”新垣说,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他。
“好。”
幸村前脚刚走,伊藤就把她拉进屋,塞到被子里,按耐不住地笑。
邻床的笠原被两人推搡的动静吵醒,揉揉眼睛,跳起来做了个“stop”的动作,然后径直冲进盥洗室,洗洗刷刷5分钟后出来,神清气爽,眼冒金光。
“你们……干嘛?”新垣吓得缩起肩膀,拿被子捂住自己。
“你们昨晚一直待在一起?”
“当然,你们不让我回来。”
“我们开玩笑的!”伊藤说,“你还当真了?”
“她是装傻,正好找个借口留宿。”笠原明察秋毫。
“你们说得一本正经,我自然当真了。”新垣不服,“而且你们又不是没有把我锁在门外过!”
“先不说这个。你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嗯?”
面对两人的逼视,新垣像是被戳破卷皮的饺子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肚子里的馅儿一点点儿流出来。
她心虚地看着天花板,红着脸把昨晚的事说了。
只是避重就轻地省略了把他戳到不行然后被反压到身下的那段。
她知道,如果说出来,这一早上必定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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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民宿开始热闹起来。
今天是最后一天,早上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走街串巷般地这儿站站,那儿聊聊,搜刮美食美物,乐得自在。
伊藤应了要求,帮新垣把睡衣折好,她翻了翻她睡衣的口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却在胸口的位置找到一枚戒指。
用草编织成的,巧夺匠心。
她举起,在她面前晃了晃,下一秒就被她红着脸抢了过去。
C班男生寝室里,中岛在幸村的床上发现一根银色头发。
阳光下,银发明晰,沐浴在金光下,缱绻动人。
见状,串门的仁王先行撇清关系:“这头发,不是我的。”
幸村转头看他一眼,从中岛手上接过头发,笑着阖上掌心:“仁王的发质,恐怕没有这么好吧。”
“……”
“……”
午餐结束时,大家合影留念。
新垣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幸村,失落地撇下嘴,一转身,鼻尖却萦来一股酸甜的杨梅味。
原来是去买零食了!
她欣喜,抱住他亲了一口,无视了周围人的哀怨和鄙视。
午休到两点,起床洗漱后大家赶往大巴,丢三落四,拖拖拉拉。司机很耐心地等在驾驶座,偶尔闭眼假寐。
新垣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脚踏上班级的车,刚准备往车后面走,便看到前排位置上的幸村。她又惊又喜,揉了揉眼睛,这才确信了。
幸村起身,把靠窗的位置让出来给她,看她抱住自己的臂膀,心安地闭上眼睛,忍不住笑了。
来的时候,两人在车上发消息,因为一路颠簸导致她有些头晕。
怕她再晕车,他便去买了杨梅,又跟仁王换了位置,提早到车上占了个前座,以免一会儿她又难受。
不过他一坐到这儿,她就开始睡觉。脑袋靠在他肩上,一晃一晃,他便把她搂紧,让她靠着自己的颈窝,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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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递甜点过来时,新垣嗅着香味醒了。
懵懵地睁开眼,深吸口气在幸村颈窝里嗅了嗅,道:“好香。想吃。”
幸村碰碰鼻梁笑了笑,将蛋糕给她:“吃吧。”
“不过我在车上吃奶油会腻。”新垣保留了点理智说,“虽然想吃,不过精市吃吧。”
“那留着回去再吃。”
“你不吃吗?”
“你爱吃,你吃。”说着,他又找丸井拿了个盒子,套了起来。
新垣静静地看他手上的动作,心底一软,扑到他肩上蹭了蹭,声音软软:“精市,你真好。”
幸村笑着刮刮她鼻子,等她故作嫌弃地把头扭开,才说:“你也好。”
“对,我也好。”
两人偎在一起,看着搭在一起的手和面前的蛋糕,傻傻笑着。
午后阳光不躁,暖暖地,洒在敛不起的笑里,锦上添花。
有时候,即使什么也不说,也觉得温馨。
安静的车厢里,只听得见耳机里低沉温柔的歌声,只看得见她脸上灿烂的、淬上金光与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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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出游结束后,便正式进入五月份。
5月初,夏花烂漫。石榴花红艳艳的一簇簇,似热情奔放的新人,缀在新绿的枝头,压着树枝低垂,在风中相拥摇曳。
幸村选了周六的下午到学校画画,坐在石榴树前思索良久,然后开始动笔。
笔尖落在纸上,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光线。
眼前的景,心上的人,在画里融为一体,笑容璀璨,夏风清凉,5月的耀眼与活力全在她脸上,全在她的一颦一笑上。
可他坚信自己画得不够好,没有将她的美好极尽描绘。
无论他笔下的线条多么温柔可爱,都不及她在面前一晃而过的笑靥。
5月中旬,幸村和新垣以及年级的各大美化委员开始忙5月底的美术展。每天,大家捧着饮料零食和方案聚在一起讨论,一直忙到日薄西山才身心疲惫地回家。
偶尔路过石榴花下,新垣会拉着幸村站会儿,赏着花色,心底满是歆羡。
5月下旬,美术展顺利举行。一个月的努力付出有了回报,肩上的一大重任卸下了,一行人都长舒口气。
新垣猫在幸村身边,作出满腹心事的样子,苦恼地蹙蹙眉。
幸村停下手中的笔,把她搂过来问:“怎么了?”
“暑假要到了。”
“嗯。”
“想玩。”
“去哪?”
“去北海道看薰衣草。”
“好。”
他答应了,新垣得寸进尺。
“住宾馆。”
“不然睡花田?”
“一间房。”她颤悠悠地伸出食指,满是期待。
幸村愣一愣,没忘春末出游的那个夜晚,摇头:“两间房。”
“……”
“标准房。”他只好退让。
新垣乐得一下跳起抱住他,在他脸上“啵”一下。
6月下旬,期末临近。
做着笔记的课本一翻再翻,书角褶皱了,便拿手肘压一压。
夏日的中午,烈日当空,蝉鸣几声,偶尔吹来一阵凉风,吹得人昏昏欲睡。上课强打着精神,眼睛一揉再揉,却还是没出息地掉入梦乡。
6月28日,新垣刚考完最后一科回到家。她打开家门,发现玄关里放了只黑色皮箱,便换了拖鞋往上跑,声音带笑,甜甜腻腻:“爸爸!爸爸!”
楼梯上传来声音,接着,新垣顿住脚步,欢快变为拘谨,兴奋变为畏缩。
新垣妈妈从楼上下来,手扶着扶手,在新垣脸上笑容僵住的瞬间开口道:“下来,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