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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终于放开我的唇,舔去唇角的血迹,有些挑衅的看着我,“不喜欢又怎么样?只要我想要,你就是我的。”
“你……”我被他那傲慢恣意的态度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已经把机票订好了,包括谭晶晶的。至于见面礼,我不知道你爸妈喜欢什么,你给个话,我马上准备。”
“神经病!!”我猛地推他,可就是推不开。他的双臂像是钳子般紧紧箍着我,姿态是完全不容抗拒的强硬,就连说话都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我说了,不要再跟我闹脾气!”
我浑身的火气都被激出来了,简直气得快要爆炸!他那种气势凌人的态度算什么!我又不是他的女仆!凭什么他说就是什么!他把自己当皇帝了不成?!我难道是等着被他宠幸的妃子吗?!
“顾烨,我拜托你脑子清楚点!!你以为你来找我,我就会感激涕零的跟你重归于好吗?开什么玩笑!!你当自己是谁啊?!有点钱长得帅就了不起了吗?屁!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恶劣粗鲁的男人!!……我警告你,赶快放开我!!”可是,无论我怎么挣扎,他就是牢牢地抱着我不放,甚至满脸嘲讽的冷笑,“警告我?你拿什么警告我?”
我停止了挣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他身体一滞,脸上闪过措手不及的狂喜。当我踮起脚,脸庞贴到他脖颈处时,猛地一口狠狠咬下去!!
抱住我腰身的手蓦地收紧,他痛得倒吸一口气,马上伸手推开我脑袋,我又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住,口中有腥气漫开,当他甩开我时,我跳到一边,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地就将一杯红酒朝他泼去。
殷红的液体,将他浇了个满头,酒液由他发丝间滑落,淌过脸颊,他狼狈的呆怔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用力将杯子往地面上一砸,清脆的破裂声在这幽静无人的餐厅里分外突兀而剧烈。我们之间隔着满地的玻璃残渣,我瞪着顾烨,厉声道,“曾经你让我滚!!我已经很自觉的滚远了!!你想再让我滚回去?不可能!!你也别再拿你那大少爷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恶心人!!告诉你,我不稀罕你了,你在我看来就什么都不是!!”
顾烨看向我的目光越来越愤怒,他三两步上前,猛地揪住我衣襟,低喝道,“是我让你滚的吗?是谁提的分手?!!你这女人凭什么这么过分!!是你对不起我在先!!也是你要跟我分手!!你还能做出这么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你才是最恶心人的!!”
“是!!恶心!!我们都恶心!!所以,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我对他怒喝,拍打着他的手,“你放开我!!恶心的人要走了!!”
“你闹够了没有?!”他猛地将我推开,猝然后退的我,一个踉跄不稳,摔倒在地。他脸上闪过紧张与不安,疾步上前,似要扶住我,可是,在接触到我嫌恶的目光时,他伸出的手僵住了,收回后紧握成拳,青筋爆出。
他站定原地,死死的盯着我,幽深的眼里似要泣出血来,开口的声音已然嘶哑,“我居然会喜欢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
“是!我狼心狗肺!你有良心!!”我爬起身,冷笑,“天底下就你最有良心!!”
他紧紧攥着拳头,呼吸急促,面色暴怒到铁青一片,目光又是凶狠又是沉痛,像是要杀人般可怕。
我迅速爬起身,退到一旁的桌前,警惕的盯着他。
他似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突地背过身,不看我,喘息着哑声道,“你不要总气我。我不想跟你发脾气。”
“我也不想跟你发脾气。”我缓下激动的心绪,同样平心静气的说,“我们好说好散,彼此还可以留份怀念。毕竟曾经相恋过,不要闹得那么难看。”
“什么叫曾经?!我们不是曾经!!”他倏地转过身,像是在瞬间被触怒。他朝我步步走来,脸色阴戾骇人,“因为你把我忘了,所以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好说好散?那我呢?!我的感情都喂狗去了吗?!!”
眼前他朝我走来,我赶忙退后了几步,抓起桌上餐盘,低喝道,“你不要靠近我!我告诉你,我最讨厌□□霸道不尊重人的男人!!你再敢勉强我……我……我一定……”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威胁人,下半句就是没憋出来。
“怎么样?”他冷睨我,眼里满是讥诮,“你能怎么样?”
他快步上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扣住了我的双手压在桌上,他每靠近一分,我就被逼迫后仰一分,几乎快要摔到桌子上去。他用一只手就将我的双手反扣在一起,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脑袋,迫使我靠近他。在我们几乎鼻尖相触时,他定定的看着我,哑声道,“田又甜,你没得选择,必须跟我在一起!”
他死死的盯着我,瞳色逐渐加深,变成了另一种大火燎原般的灼热。我有些心慌的躲避,“你说的不算,我们不可能……唔……”他的唇突然压上来,不由分说的霸道的吻我。他的强吻比上一次更凶猛更具有侵略性,我的身体被他一再用力的挤压进他怀里,骨头疼的跟要碎掉似地。他拼命吻我的唇,吮吸我的舌头,唇齿辗转间,他疯狂的攻城略地,火热霸道的舌像是要将我吞噬……
这种狂风暴雨似地亲吻,我连应对之力都没有,任何挣扎都成了徒劳,越抗拒他越凶狠。当我被吻得快窒息时,他终于放开了我。但他的唇转而亲在我额头鼻尖和脸颊等处,他几近胡乱的在我脸上狠狠亲着,一路滑到脖颈,当他的手触到我的胸部,猛地停止亲吻,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他将脸埋入我颈间,喘着粗气,喉咙沙哑道,“……我真的好想你!想的快要疯了!!跟你分开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让我这么离不开你!!我妈告诫我说,如果我先来找你,只会让你更不在乎我!!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没法再强撑,就算你不在乎我,我也要像现在这样紧紧抱住你,感受到你的存在!!”
我心里一阵阵闷痛,差点就要忍不住抱住他……
可是,不可以!终于分开了,不能再一次重蹈覆辙!继续在一起,我们还是会有各种误会各种阻拦,到最后依然是伤痕累累的分开。这种恋情,不能再沉沦了。豪门不是我这种平凡的女人能进的。与其最后成为彼此怨恨的人,不如留个值得回忆的过去。
对,我必须要狠下心与曾经的自己告别!顾烨不是适合我的男人,我也不是适合他的女人!……莫名的,脑海中又想起那个女人……那个送他回家,与他在公司出双入对,与他一起进入宾馆的漂亮女人……她那么讨得顾烨他妈妈的欢心……她是高官的女儿……呵,只有这种女人,才是顾烨的绝配啊。像我这种杂草,还是自觉的闪到一边去。
光是感情,能撑过一切难关吗?如果可以,我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副田地。更何况,一个这么帅气又这么有钱的男人,会是我一个人的吗?……以后还会有各种形形□□的女人靠近他,这些又都是我所能阻拦的吗……
醒醒吧!田又甜,你必须要冷静!你将来得为自己将来的人生负责!
等到顾烨的情绪平稳了,我狠下心,冷冷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说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为什么要开始……如果一切不曾发生过,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心痛……如果他不来找我,我也不会这么难受……都是他……原本我已经忘掉被他拥抱的感觉……可是,他却要再一次这么紧紧的抱住我……这种熟悉的气味和感觉,只会令人更心痛……
“顾烨,放开我!!”无论我怎么喝斥,他依然固执着抱住我,不说话也不松开。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不尊重人的行为!!强迫他人是可耻的你知道吗?!!”我吼道,“你又想我咬你吗?!“
我暴跳如雷,他却好似出奇的平静了。紧贴着我的身体没有感觉出躁怒,反而是一种莫名的静谧。
“甜甜,我不会跟你分手的。”他出声道,声音平和而笃定,甚至带着难言的温柔。“我刚刚发现,只要能这么抱着你,就算你生气也好,骂也好,咬也好,我都会觉得很满足。比起失去你的痛苦,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他用脸颊缓缓蹭着我的发丝,像个孩子般依偎着我,哑声道,“我不想再承受分手的痛了。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过的那么煎熬!甜甜,无论你是否喜欢我,都得呆在我身边!”
“你……”“我说过,这辈子我只会要一个女人!”他打断我的话,将我的脑袋按在胸前,“我已经认定了这个女人是你,永远不会有改变!我很有耐心,即使是这么强迫你一辈子!所以,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他掷地有声,一字字的说,不容置疑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可怕的诅咒。
“……你太过分了!!你根本不尊重我!!你眼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吗?!”我气急败坏的喝道。我用力推开他,由他怀里猝然逃离,那个怀抱太具有窒息性,那是他个人武断的占有欲,那是蛮不讲理的掠夺!
当他又一次靠近我时,我猛地抓起桌上的盘子作势就要砸去,我本意只是想把他吓得退开,谁料他不但不退开,还想抓住我的手,慌乱之际我一个用力,瓷盘在他脑袋上磕过,清脆的碎开,他的额头滚下血来……我吓得一颤,赶紧扔掉手中的东西。
“我……我不是故意的……天哪……你没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吓得手足无措,慌乱间拿起桌上的餐巾将他脑袋捂住。他顺势握住我的手,将我带入怀中,低声道,“只要你肯跟我和好,再多砸几下,头破血流也没关系。”他低哑的嗓音中带有苦涩和妥协,还有不经意流露出的乞求。
我心里酸酸的,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你真是神经!”
为什么下定了决心要分手,他又开始纠缠不休。当初他那么狠的骂我是贱人,气势凛然的让我滚……我看不到我们之间的任何希望,彻底放弃后,他又来搅乱我的心神……
我用力推开他,急促道,“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我得走了。”说完,我就拎起包,转身离去。
“重新接受我有这么难吗?!”他抓住了我的手,沉声道。我没有回头。“难道我们以前的相爱是假的?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绝情?!”他的喉咙嘶哑到有些哽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在我爸的公司被人陷害,我为了你跟他翻脸!你去我妈的公司,我即使特讨厌那地方,还是为了你去了!你说我没能耐,不能让你依附,我就努力去变强、变得有能力保护你!我妈开出条件,只要我在三个月内把皇朝的营业额提高百分之五,她就支持我们在一起,你知道我为了那百分之五,有多拼命吗?!你知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为了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为了能够娶到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到头来你却是要跟我分手!你到底是有多狠心?!”
胸臆间一阵阵闷得厉害,眼泪快要夺眶而出,但我仰起脸,生生的抑制住了。
既然这条路走的这么辛苦,那么,何必呢……
那个漂亮显赫的女孩子,是她妈刻意安排到他身边的吧,终究,她还是不愿意要我这个寒门出身的人做儿媳妇,我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把自己弄的头破血流……
以后会面对什么,谁也不知道。顾烨对待感情又是那么不信任不理智,想要使我们破裂太容易了……我怕了,不想再经历一次痛彻心扉的分离……
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用尽最后一份力,冷声道,“知道我狠心,就不要再来找我!”说完,我再也不做停留,飞速往外跑去,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远远离开那个人。
跑到大街上,我一路跑一路哭,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回寝后,我拼命想开心的事情,意图把那些都忘记。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就好了,这是一个坎,一定能过去。我必须要理智。
当我和谭晶晶坐上回家的火车,当我们跟其他回程的旅伴一起说说笑笑,外表开心的我,却忘了真正的笑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姿态。
一路上我的电话响过无数次,全都是顾烨打来的。我一次都没接。
回家后,爸妈的嘘寒问暖闲聊扯淡,慢慢的将心里的难过平息了。我直接将手机卡取下来,办了张当地的卡,这样,暂时断去了一切纷扰。以前总觉得放假回家的日子特别短暂,一闪而逝,可是,这一次却觉得是无比漫长。每天每天,都莫名的觉得枯燥抑郁,心里空落落的发闷。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却是连自己都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的……
还好有晶晶时不时拉我出去玩,跟以前中学时的好友四下厮混。往往大家闹到浑然忘我时,是时间最容易过的时候。
一周后,新年来临。除夕夜的那晚,我还是忍不住将手机卡装上了。当午夜的炮竹响彻这个城市,我心里却是寂寞的特别厉害。
我走到阳台上,拿着手机几番辗转,好几次按下键却又消除,每一次都是理智在跟情感做着最剧烈的斗争。
既然已经跟他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我不能这样……我要控制住自己……
苦苦斗争间,电话率先响起来了!
……是陆寄希打来的电话。一阵狂跳的心脏,在看到那个名字后恢复了平静。平静后却是深深的失落与怅然……
“甜甜,新年快乐。”他在电话那段语气轻快的笑道。
“你也新年快乐。”我努力笑着,回道。
“我刚刚许下了一个跨年愿望。希望能实现。”
“什么愿望啊?”其实我不是真想知道,不过顺嘴问问。
“以后再告诉你。”
“哟,还玩神秘呢!”
我们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是我潜意识里害怕独自胡思乱想,害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所以拉着他不停的聊东聊西,而他也很有耐心的陪着我。不经意间一看表,已经三点了。我吐吐舌头,非常不好意思的说,“哎呀,害你打了那么久的长途电话,你不会在强颜欢笑,其实心里正郁闷吧?”“哈哈,怎么可能,能够跟甜甜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爽朗一笑,又似调侃又似认真的回道。
挂掉电话后,因为太晚太累,我终于能去除杂念,沉沉的睡去。
大年初一忙着去各路亲戚家拜年,大年初二跟晶晶一起去往年的老师朋友们家里去拜年。
初二的晚上,忙活了一天后,我正在家里跟老太太贫嘴贫的不亦乐乎,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喂,是田又甜吗?”
“恩,我是。请问你是?”
“门卫室有你的包裹,下来领吧。”
“哦。”我呐呐的应道。怎么这时候会有包裹呢。我裹上羽绒服,搭上围巾,穿上靴子,出了屋,一路蹬蹬蹬的下到一楼。
可是,还没走到门卫室,我就看到了路灯下站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夜空还在飘着雪,一片一片的落在他的发丝和肩头。他穿着大衣,双手插兜,安静的看着我微笑。身后白茫茫的世界将他衬托的尤其空灵秀美。我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陆寄希……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