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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就在孙守成和林商星的双手碰到一起时,一道怒喝声猛地在二人的耳边炸响。
听到这声音,二人俱都是面色一变,还没来得及看清声音的来源,便骇然察觉体内的星力出现了异动。
“商星!”孙守成怒喝一声,双眸之中闪过一抹焦急,他能清楚的察觉到在参星星力的作用下,商星的星力在拼命的燃烧,而林商星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守……守成……我感觉我的星力……在消失……”林商星有气无力的说道,想要把手收回,却发现两道星力交织在一起,令自己动弹不得。
孙守成闻言,瞳孔一缩,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孙守功。
“孙守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孙守成怒喝道。
话音落下,孙守功还没说话,一道身影便来到了孙守成和林商星的身边,不是别人,正是方子期。
“可恶,还是来晚一步……我就感觉不对劲……孙守功,你根本不想带你这个哥哥回去,你要做的……是让他永远没有回去的可能。”方子期冷冷的看着孙守功,双眸之中寒芒涌动,一只手顺势放在了身后的秋月剑上。
孙守功闻言,有些忌惮的看了方子期一眼,冷笑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位英雄,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有办法救他们,既然如此,这里便交给你了,我们走!”
话音落下,孙守功猛地一跺脚,直接带着一众家丁逃命般的离开了天元村,本来他还打算留下来看一出好戏,只是没想到方子期会去而复返。
“可恶……”方子期见状,眉头紧皱,有心直接去追赶孙守功,却又不能不顾孙守成和林商星二人。
“你们两个,不要着急,一定有办法能够让你们分开。”方子期看着面色发白的孙守成二人,沉声说道。
孙守成闻言,双眸一红,满脸自责的说道:“都怪我!听信了这个孙守功的话,该死……该死!”
“守成,没有事儿……如果只是燃烧我的星力,那便燃烧到底好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没有星力也无所谓。”林商星紧咬着嘴唇,面色越发苍白,身上的参星星力更是疯狂的颤抖着,宛若残雪遇阳一般,一点一滴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而每有一丝星力消散,林商星便会有一根头发变为灰白,脸上也会多一道皱纹。
看到这里,方子期心中一颤,不由得想起了剑雨护卫团的遭遇,只是和剑雨护卫团相比,此刻林商星变老的速度过于快了。
“这便是参星和商星的诅咒吗……”方子期呢喃一声,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子期星的星力,试着让自己的星力隔断参星和商星的星力。
“砰!”
在子期星星力落到孙守成和林商星中间的一瞬间,方子期只感觉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一般,连连后退,身上的星力也跟着颤动起来。
“参商不相见,一旦相见,便是天崩地裂……我早该想到,看来不是燃烧星力那么简单……少侠,莫要试了,这可能便是我的宿命。”林商星看着飘荡在天地间的白发,轻笑一声,双眸之中写满了落寞。
到了此刻,林商星倒是看开了不少东西,只是唯独眼前人,是他看不开,也永远不想看开的。
“商星……对不起……这次……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哪怕我们碰不到彼此,至少还能互相陪伴一生,但是现在……”孙守成浑身颤抖,双眸之中已是血红一片。
看到这里,方子期双拳紧握,不停的思索着对策,但是眼看着林商星满头的白发越来越多,方子期却依旧想不出什么太好的方法。
“守成,能……抱我一下吗……我想试试,被人抱着是什么感觉。”林商星看着孙守成,微微一笑,虽然满脸皱纹,但是嘴角这微微一翘,令人如沐春风。
孙守成闻言,浑身一颤,连忙说道:“不……商星,那样你星力燃烧的速度会变快……”
“既然你我分不开……那至少,让我抱抱你吧。”林商星微微摇了摇头,笑道。
话音落下,孙守成瞳孔一缩,随后慢慢向前,将林商星揽入怀中,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下一刻,参星和商星的星力轰然颤动开来,宛若烈火汹涌,商星燃烧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刹那之间,林商星另外一半黑发便化为一片雪白。
“原来……被人抱住是这种感觉……好羡慕那些能够随便拥抱的人……守成,你说……拥抱一个人是这么幸福,为什么……他们不永远抱在一起呢。”林商星趴在孙守成的怀中,轻声说道。
听着林商星越发虚弱的声音,孙守成越发用力的将其抱住,嘴唇微微颤动,轻声说道:“他们都是愚笨之人,我们……只要我们永远抱在一起就好了。”
“我们……会永远抱在一起吗?”
“会……会的。”
“那就好……守成,我曾经很讨厌我的星辰,我宁愿我的星辰是一颗没有用的灰色星辰……但是现在,我突然不恨它了……戏里面说,白头到老是奢求,至少,商星让我白头时依旧在你身边……我不恨它……”
“商星,你白头的样子,很好看。”
话音落下,林商星没有半点回应,而最后一丝商星星力也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满头银丝随风舞,佳人在怀笑孤独。
“砰!”
下一刻,孙守成双腿一软,直接抱着林商星跪倒在地,深深的低着头,仿佛还在奢求听到林商星的心跳一般。
看着面前的二人,方子期的双眸也微微有些发红,满心悲凉,无处发泄。
“对不起,是我告诉孙守功你们在这里的。”方子期沉声说道,声音之中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杀机。
“我和商星……是娃娃亲……但是从小到大,都看不上对方……尤其是知道我们两个的星辰是参商之后,但是命运这个东西,可能就是这么奇怪,孙家和林家越不让我们两个来往,我们两个就越是思念对方……在一个下雪天,我对她说,我非你不娶,她对我说,我非你不嫁……就是这么草率,但是……那是我从小到大,听到的最美的四个字。”孙守成轻声说道,宛若没有听到方子期的话一般,身上的参星星力疯狂涌动,宛若瞬间壮大了一般。
方子期见状,心中一动,此刻参星的星力可谓强大,而孙守成身上的气势也是令人心惊。
“傻姑娘,白头到老,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怎么就自己先走了呢。”孙守成轻笑一声,紧紧抱着林商星,身上的星力开始微微颤动。
“孙大哥!”方子期见状,瞳孔一缩,连忙呼喊道。
“小子,不用劝我,我答应过商星,要和她永远抱在一起,一生都抱在一起……”孙守成轻声说道,身上的参星星力颤抖的程度越发剧烈,隐约之间,发出阵阵哀鸣声。
下一刻,在方子期震惊的目光中,参星星力开始慢慢燃烧,而孙守成的面色也是越发苍白。
“自散星力……不,不只是星力,还有生命力……”方子期满脸震惊的呢喃道。
“商星她说得对,和自己心爱之人抱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美好,能体验到这种感觉……我知足了,小子,能不能麻烦你,把我们两个葬在一起,随便葬在哪里都可以,也不需要墓碑,对了……让我,抱着她。”
方子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看你的样子……像是护卫,应该要去参加护卫团考核吧……去告诉定海将军,有几个家族要在护卫团考核的时候加害他,其中就有……孙家和林家……我原本不打算说出来,但是此刻……我想,商星她希望我把这些告诉你吧。”
“你若是愿意,就告诉定海将军,若是不愿意……也无所谓。”
话音落下,孙守成身上的星力已经燃烧了大半,满头的黑发也是所剩无几。
“定海将军……我记下了。”方子期闻言,心中一动,沉声说道,他依稀记得,乾镇海的父亲便是定海将军。
听到这里,孙守成微微一笑,说道:“后面英灵堂里面有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些银两,便算是我的报答……”
“孙大哥。”
“好了,让我和商星好好待一会,我想看看她……好好看看她。”
方子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微微点了点头,慢慢转过身来到了远处,心中拥堵,不知如何排解。
看着远处抱在一起的两位白发老人,方子期突然生出一阵阵落寞的情绪,真要说起来,他与这二人只见过两面,甚至连认识都算不上,但是此刻,孙守成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的心绪跟着起伏。
自责、不忍、敬佩……
诸多思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叹,伴随着飘散在空中的根根白发朝着苍穹深处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