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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愤怒的撕碎了纸张,但又很快愤怒随着纸张的碎裂而烟消云散,冷静和理智登上智慧的高地,沉声问道:“您想告诉我的,绝对不是这些,对吧。”
楚斯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在沃梅特的期间,发现每家每户的卧室地板下方,都是空洞的。特别是镇长家的地板下面传来的空洞回响的声音更大。”
“且我还在镇长的家里,得到了这个…”他说着又从右面的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拇指指甲大小的方形石块。
我接过石块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且看似还有几个简约但奇怪的文字,文字的形状…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了几秒后,吸了口凉气,有些慌张的跑到单肩包前,略微慌乱的翻找起来,找了大概三四分钟后,才终于找到了我的那张与众不同的身份证。
身份证的四个角上一直让我搞不明白的,歪歪扭扭的字,竟然和这方形石块上的文字近乎一样!
我收起身份证,随即看向他问道:“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整个人是非常紧张的,时刻准备将提在手中的那柄短刀甩向老人的面门。
他知道的太多了,但讲述这些情报的话语却是听起来驴唇不对马嘴,东扯一点西扯一点。虽然这些情报都是有用的,可是毫无根源可言,细细想来,像是他编造出来的一样。
楚斯似乎察觉到了,然他的语气却依旧平淡,说道:“你不需要紧张,更不需要害怕,因为你的出现,你的诞生,你的存在,就是没有根源的。”
他说着伸出左手的食指,点了点那方形的小石块,说道:“将你的血液滴到上面,你就能窥探到一丝真相…我的血质浓度太低了,只能窥探到极小的一部分,是说你将会带来真正的终焉。”
楚斯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凉,慢慢说道:“我看到了我的妻女,在你的引导下,走向被拯救,真正被超度的结局,她们快乐极了,拉起了我的手…”
我非常疑惑的凝望他的脸上渐渐消去这悲凉,眼神的深处多了许多的惆怅,他不停的抿动着嘴唇,吞咽着口水。最后微开张嘴,好像说了什么,但是我没听到声音,或者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将左手翻了过来,抬了抬,示意我,相信他的话,并请付之于行动。
可就在这一瞬间之时,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我看到他的身边多了一位年轻人,年轻人看起来很熟悉,很像我,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多了许多的胡子,看起来那样的沧桑,双眼存在着悲壮。
我自然知道他是谁了,于是向后靠去,长叹了一口气,握紧那枚方形的小石块,严声说道:“好久不见啊,怎么你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歪了歪头,又正了回来,说道:“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什么在我出现的时候,这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吗?”
我冷笑一声,满是不屑的回答道:“我为什么要知道?知道这一切有什么用处?你的这种暂停,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原因,只是将一秒钟的时间无限拉长了而已,且这种拉长,是作用于大脑的,就好似睡觉一般,但是反过来而已。”
“看似用于思考和联想的时间很长,但实际上时间却是过的很慢长。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思考或者跟你的谈话,现实可能才过几分钟而已。”
他表情冷漠,语气依旧,道:“你开始不鲁莽了,开始愿意思考了,且思考的速度和灵敏性很快。所以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
我觉得他在说废话,于是不耐烦的撇过去头,接连不屑的,有些厌恶的笑了几声后,又扭回脸来,正视着他,说道:“你在兜圈子?你难道在小黑屋里学会的只有兜圈子吗!?”
他却是依旧用着扑克脸,语气似水一样平平淡淡的回答道:“不。我不是在兜圈子,我是在引导你,或者说我也在引导我自己,只有你和我,不停的进化,不停地在思维上得到升华,才能最终离‘真实的智慧’越来越近,才能真正的变成我们自己。”
我拍案而起,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手中的短刀顶在他的咽喉处,声音中带着残忍和血腥,威胁道:“我已经越来越讨厌思考了,所以你最好直接告诉我答案!不然…!”
“不然怎么样?”他如同刚睡醒一样,眨动几下睡眼惺忪的眼睛,慢悠悠的讲话,但完全不会让我认为他是在挑衅:“你杀不了我,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个道理你可是最先比我明白。”
我听到这句话后,硬生生把挤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气的将牙关咬得是嘎吱嘎吱直响,而后无奈的,但又非常气氛的松开了手,将他推坐回到床上,我自己也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停用力攥动着感觉到有些刺手的小石块。
他继续道:“你现在就有窥探答案的机会…但是我要提醒你,当你看到答案后,你说不定会鲁莽的做出一些决定,我希望你要谨慎…”
“别废话!”我怒吼道。
可是他却是莫名消失了,像极了从未出现过。
我便转而又问向楚斯老人,道:“我需要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楚斯听了我的话后,脸上阴晴交错,他看起来非常的犹豫,过了大约三四分钟后,才好似下定了决心般的,沉声说道:“我是命运的暴徒…”
我立刻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老人被我这番厉声抢话呛的有些噎到。
我便直指说了出来:“从刚才你上楼,说了那些听起来一套一套的人生哲理的话,又开始透露出这些听起来毫无根源,像极了编造出来的故事一般。”
……
沉船是个非常不好的事情,谁都不愿意遇上,也就必然讨厌。可我认为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事物,任何的话题,都可以被看做成一条船。而参与这件事情、话题或者事物的双方或者多方,就好像是船只上的人。
一旦这些是事情、事物或者话题出现了漏洞,就好像是船出了漏洞一样,也正因为如此,就会有太多的人明白,有些漏洞易补,有些就只能放弃,于是被放弃的漏洞就会为船只带来打量的水,这艘船就会慢慢下沉,所有人,只能安静的等待船只的下沉。
我称这种情况的发生为沉船理论,含义就是,当一件事情、话题或者事物出现无法弥补,只能放任的漏洞时,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会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就是如此。
于是这种情况的出现,只会引导出两种情况:要不就是等着抓住漂浮物一直浸泡在海水里,要不就是能登上备用的逃生船也就是有后路。
显然,楚斯老人没有后路。
他纠结的表情慢慢舒展开来,他站起身,从上衣的衣怀里拿出来一支烟斗和一小盒火柴,如同早上看着他时一般,点燃了烟斗里的烟草。
他嘬吸的很稳。
他不停的吐着烟幕,直至烟草全都燃尽了,他才裂开嘴笑了,很自嘲的笑。
“我本以为,你肯定没有办法发现…因为你太鲁莽了,非常容易武断,或者不继续细致思考就会作出决定。”楚斯老人将烟斗摆到他左手边的书桌上后,缓缓说道:“可惜…我猜错了。说真的,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猜错。”
他抬起头,看向我,表情有些奇怪,带着点沙哑的音色,说道:“你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在被小石块吸引走注意力后,突然又回归到了对我身份的疑问上吗?”
我向后靠了靠,拿出那柄短刀把玩着,说道:“我自己愿意,不可以吗?”
他点点头,然后突然嘶哑的,类似声嘶力竭的笑了起来:“呵嘿嘿嘿…”
笑了大约五六秒后,他才紧跟着一个大喘气后,道:“好啊,好。”
我冷声道声:“所以。”
只见他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又在衣柜前来回走了两三步,然后从衣怀内掏出一包香烟,又从这包香烟中,只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随即将这包烟放回衣怀内,背过身去。
不听见火柴擦火的声音,却就看见了已经有厌恶在缕缕升起。随即,他缓缓转过身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他也从嘴里缓缓喷吐出一口烟幕。
他不在年老,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被胶原蛋白变成年轻人一样的平滑,满头斑驳的银丝,却已经变成黑色,身高高了许多,样子大变模样。
我冷笑几声,随即说道:“邹散,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有意义吗?”
邹散将夹在双指中间的眼,送到唇边叼住,一边抽吸着,一边有些口齿不清楚的闷声说道:“要是能成功的把你骗到了,我就觉得有意义,且非常有意思。”
随即他摘下那根香烟,耸了耸肩,像是非常无奈的样子,说道:“可惜…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