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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蕤回到新搬的那栋宿舍大楼里,刷了门禁卡之后往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私生。
他们搬家不完全是因为原来的宿舍实在是太小了八个人要挤一间房间,而是随着新人王的播出,在门口蹲守的私生越来越多已经影响到邻居生活了。
“回来了?”金硕真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最近闵蕤被宋浩范盯的很紧,像这样的单独行动宋浩范坚持要求要跟在闵蕤身边,这次出去闵蕤还是要求哥哥们帮他掩护,“没有遇到浩范哥吧?”
闵蕤摇摇头,乖乖地对着田正国张开双臂。
田正国早就放下游戏机过来检查闵蕤身上有没有烟味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了,那些地下rapper行事风格跟他们这些主流偶像完全不一样,他很怕唯一的弟弟在变声期的时候过度沾染烟酒然后天生的好嗓子硬生生自己废掉。
幸亏他有对气味非常敏感这个技能点,只要闻一闻就知道闵蕤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了。
“去哪儿了?”田正国拍了拍闵蕤,示意他警报解除,“身上倒是没有不该有的味道。”
朴至f从卧室端着杯牛奶走了出来,闵允其告诉他闵蕤就是喝牛奶才长那么高的,刚刚喝完用自己攒的公演费买的进口澳洲牛奶准备去洗杯子就看见闵蕤已经回来了:“闵蕤啊,要洗的衣服先整理出来,等一下我要开洗衣机了。”
闵蕤的衣服基本上脱下来就是跟着其他的哥哥一起洗了,要洗的衣服也就现在身上穿的这身了:“好,我先去洗澡。”
金泰被叫到造型室去重新做造型不在家里,他们在拍摄《danger》mv的时候这哥只顾着投入感情,结果不小心戴着假发剪头发把真的头发也剪了,眉毛那里现在就是一个缺口。
在回归前夕每个人都如临大敌,关于winner回归的具体时间几乎所有有希望拿一位的团都想尽力避开,但是防弹在八月回归是早就已经定好了不可能临时改时间。
winner有师兄bigbang造势,还没有正式出道就接了好几家有国民度的代言,出道前就被选为2014年最具期待的男子组合……这些基本上就是怪物新人的标配。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人家出道晚并不意味着舞台经验少。
金泰剪坏造型的确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们同样也希望能够把回归的时间再往后推一点,大黑现在还是没什么底蕴的小公司,跟大势的新人团撞上都不见得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小公司出身的刚出道的小艺人,最初两年打歌的时候真的是被人当菜鸡一样狂虐……
去年成绩不理想倒可以说是第一年都是新人没什么关系,但是今年出道的团又有那么多,光听着新人喊前辈八个人都还有不真切的感觉。
郑浩锡想的比较多,但是他也知道想太多没用,还不如趁早提升全团的实力让他们下一次回归拥有更亮眼的表现。
金楠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看的入神,郑浩锡低头一瞄书脊,果不其然又是那本人生之书。
闵允其坐在宿舍的床上补觉,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他的大脑终于要求罢工了,过几天还得去录制《荷尔蒙战争》的mv,上镜前得有个好看的气色。
金泰在闵蕤洗完澡之后贴着假发片回来了,他的刘海被自己剪秃一块,估计回归的时间还要因为他头发的原因推迟。
闵允其想笑又不能笑,只得坐在闵蕤旁边挡着嘴角的弧度:“那我们拍mv的时候你这样怎么办?”
闵蕤用右手抬起金泰的下巴对着光仔细端详着假发片的具体位置:“估计要给哥换个造型,例如用定型水之类的把刘海做偏分或者往上卷……”
金泰紧张兮兮地乖乖任闵蕤打量自己的脸,有些担心:“闵蕤啊,哥是不是不帅了?”
闵蕤松开手,揉着这哥的金发给他顺毛:“没有的事,还是很帅的。”
他顿了顿,没看见朴至f站在客厅里,又补上一句:“还是比至f哥帅的。”
站在厨房里洗杯子的朴至f哀怨的小奶音传来:“你以为我不站在客厅里就听不见吗?”
金泰非常满足地蹭着闵蕤的手心,闭上眼睛笑的满足,嘴角的弧度都快上升到眼角了。
闵蕤有些僵硬,果然以后再也不能在背后吐槽别人。
田正国在一旁打游戏看似打的投入,一只腿插,进两人之间的空隙里。
闵蕤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郑浩锡正在餐桌上坐着写最新的灵感,于是顺手把手机拿起来准备递给闵蕤。
金泰穿上拖鞋跑了过去给闵蕤拿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吓了一跳:“是方pd。”
闵蕤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接到叔叔的电话让他有些惊讶,从金泰手里接过手机:“喂?”
“闵蕤啊,”方时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是不怎么真切,“能过来一趟吗?”
当闵蕤重新换了身宽大的白色中袖衬衣和蓝色收腿牛仔长裤穿着那双新买的vans来到bighit的办公大楼时,公司特地花了钱雇佣防止粉丝溜进公司影响办公的保安大叔看见闵蕤亮出工作牌之后对着他点点头。
“这么晚了还来上班啊?”保安大叔帮他拦住了几个想上来要签名的小姑娘。
闵允其跟他的关系不错,毕竟经常上通宵班的也就他了,有个时候大叔深夜点外卖也会用保安室的座机打电话到他们工作室问闵允其要不要来点热的食物暖胃。
闵蕤对着他轻轻笑了笑:“恩。公司临时有事。您也注意一点身体。”
保安大叔对防弹八个人的观感都还不错,一开始他也不追星,可是跟这些追星的小姑娘多聊了几句,耐不住人家满腔热情给他安利,现在他连对大势女团估计记得比闵蕤还要清楚了。
闵蕤走进大堂里又输了密码,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间里镜面倒映着的瘦高人影,闵蕤面无表情。
刚走进方时震的办公室里,一道黑色的影子嗖的一声就从打开的门缝边钻了出去。
闵蕤眼睁睁看着那只小老鼠一溜烟跑了出去,其实他要是想追的话,还是可以抓住它的。
“爱一股,”方时震腆着大肚子坐在沙发椅上,无奈感叹,打断了闵蕤脑海中捕捉老鼠的各种方案,“你一来,我办公室里的蟑螂啊老鼠啊蚊子啊都跑了。”
“办公室又不是动物园。”闵蕤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弯下腰帮方时震把花花绿绿的食品包装袋都捡起来,从一堆包装纸中找出被埋起来的垃圾桶,“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生活。”
方时震心虚地挠了挠肚子,把刚才撕开的巧克力包装纸塞进柜角已经被老鼠拿来磨了牙的柜子里:“你坐。别光站着打扫卫生。”
闵蕤看不惯一件事他就会采取实际行动来解决,他做的永远要比说的多。
刚才一会儿功夫,掉在地上的包装袋都被他收拾进了垃圾桶里。
“我先去洗个手。”闵蕤走进方时震工作室配置的那间洗手间里,站在门边顿住脚步,“我希望我洗完手出来的时候,您能够收拾一块干净地方给我坐。”
方时震立马站了起来把堆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那些包装袋一股脑全部塞进柜子里,也不管吃没吃完,接着又把桌面上的垃圾全都扔到刚才闵蕤已经收拾好的垃圾桶里再伸出胖腿往里面踩了好几脚才把垃圾袋压进去。
闵蕤甩干净手上残留的水珠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沙发缝里残留的饼干屑:“我没有强迫症,但是……”
方时震顺着他的眼色看见了巧克力饼干屑,实在没力气去弄干净了,瘫坐在椅子上挥挥手:“反正这套家具也要卖了,你先坐一下吧。”
这样的家具送给他他也不要,谁会买啊?
闵蕤没把方时震的话往心里去,还是站在办公室中央。
只要一想到曾经有过一只老鼠可能在这张沙发上活动过,亦或是蟑螂,他就完全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
“你那些哥哥真的没揍过你吗?”方时震都觉得自己手痒,“脾气大就算了,还这么多毛病。”
闵蕤耸肩,表情淡然:“他们或许知道自己打不过吧。”
哥哥们才不舍得真的打他。
方时震被他气笑了:“七个人一起上还打不过你?别把别人的脾气好当做理所当然可以吗?”
闵蕤敛了神色。
响鼓不用重锤,他已经快猜到方时震这次把他叫过来是想干什么了。
“闵蕤啊,”方时震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一直以为中二病是初中生才会得的症状。没想到你高二了,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闵蕤叹了口气,双手交叉摆在后腰上,双腿与肩齐宽,虚心听讲。
这是以前学跆拳道的时候就已经习惯的听讲姿势。
“你真以为你无可或缺了吗?”方时震看着垂眉敛目的闵蕤,他知道这小子非常傲,以前都是很小心地隐藏着,直到偶像运动会的时候才初具端倪,哪有一个小新人团体第一次上偶运就拿到射击金牌的?几乎是把前辈的风头都快抢走了,天动他们公司的高层指不定多恨他:“那些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爱你的粉丝,你觉得她们会一直喜欢下去吗?为什么人家要一直无条件喜欢你呢?”
人气都是泡沫,就算这孩子现在国民度在偶运又上升了一个高度,但是只要防弹在音乐上没有得到有分量的奖项或是拿的出手的作品,那都是昙花一现。
“你觉得防弹现在很大势了?”方时震翻着他们交上来的《二年级》的歌词,“现在你们可以被称为前辈了啊,开始有后辈鞠躬了啊……”
看闵蕤是否认错,就看他在被教育的时候有没有低头。
从小的的耳濡目染让他不会轻易低头,平时哪怕是孙承德在月末评价的时候当着全公司练习生训他的舞蹈,他也都是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面上毫无波澜。
只有心服口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才会低头。
方时震见他还是面无表情注视前方,又加了一把火:“公司的内部的事情你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也聊过了,那你是怎么想的?”
闵蕤看向方时震,不太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之前还说他不用操心这些事情的。
“我知道,我跟你说不用担心,你肯定做不到。”方时震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喜欢操心。肯定又是瞒着那些哥哥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吧?”
闵蕤抿唇,不置一词。
“肯定又觉得哥哥们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方时震哼了一声,“还不如你方闵蕤一个人想办法。”
闵蕤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带着点干涩:“我不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方时震看向他:“你以为呢?这样跟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有什么区别?你以为自己是超人吗?什么事情都可以搞定了?”
闵蕤咬唇。
“骄傲不是坏事。”方时震苦口婆心教育道,“但是在任何圈子,只有谦逊的人才能走的更远。”
闵蕤当然是骄傲的,虽然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并且鞠躬也能很熟练的掌握,但实际上谦逊的外表下藏着的当然是充满了傲气的心。
要不然,他凭什么能够在禹智皓面前跟他使用平语交流;他凭什么要求欧美的嘻哈界大牛kanyewest跟他用平等的姿态握手;他又凭什么能够在比赛时全场为对手加油而自己不为所动呢?
那是因为他有底气,他自信自己终有一天会站在和他们一样的高度,在他的心里跟这些人平视只是早晚的事,而不是像真正的后辈那样把这些人捧上神坛始终采取仰望的态度。
方时震观察着闵蕤的神色,又继续道:“公司里的那些家伙针对你不要放在心上,要沉住气。别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聪明的人远比成功的人多的多。”
闵蕤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低下头去。
方时震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茶叶和茶壶递了过去:“今天晚上别急着走了,明天或许还要带你去个应酬。你先把这壶茶给煮好吧。”
闵蕤点点头,接过茶壶和茶叶盒,是方时震比较喜欢的雨前龙井。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地聊天了?”方时震静静地看着闵蕤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长得好看有气度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赏心悦目的,“起码有一年了吧?”
闵蕤没有看他,修长的手指握住茶壶的手柄:“去年从美国回来之后谈了一次。”
那时的方时震问他在美国有什么收获。
闵蕤一直就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心路历程阐述出来交给别人剖析的人,他一直以来都是行动强于一切,对自己没用的伤春悲秋他没时间去做,而自我总结他也只是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性地一点点改掉坏习惯。
方时震知道闵蕤不像其他孩子,就算是有伤口他也只是自己躲在角落里等着伤口自己愈合,不是信任的人他是不会允许你帮他包扎上药的。
“别让自己太累了。”方时震叹了口气。
闵蕤不是很理解地抬起头:“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他没觉得自己很累。
有这么多人照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