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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天气在入秋之后就变得有些过分干燥了, 生活在沿海地区习惯了从大西洋吹来的海洋性季风，进入内陆地区多多少少都会有身体上的不适。
全志龙一曲未完便对工作人员做了个手势示意暂停伴奏，然后蹲下身子接过一路小跑过来送水的助理手中的保温杯。
东勇裴见全志龙停了下来便也顺势走到自己的助理身边, 学着他的样子在舞台边蹲下，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
李胜炫倒是比他们都要适应力强，还没到他的part，不过他在全志龙喊停的时候也没让自己干等着, 跟着喝了好几口蜂蜜水润嗓。
“那边的两个人, 你认识吗？”一直等着自己part的崔胜铉并没有补充水分的打算, 刚回完一条短讯的他抬头一看演播厅出口, 倒是发现那边多了两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看着倒不像工作人员。
像他们这样咖位的大势组合, 身边的工作人员数量多。难免会给不知情的人造成一种排场大的错觉，但实际上还真不是刻意的。
他们这些年个人行程不断, 基本上一个人身边就跟着一整个后勤团队, 更别提组合共同的道具、服装组，除了每个人自己发工资的后勤团队, 公司也会给他们安排公用的助理，中国这边电视台和主办方又得给他们每个人找来翻译和地陪, 加在一起人数就颇为可观了。
再加之主办方的重视, 中国这边电视台派来的工作人员就也都在他们彩排之前就赶了过来。
还有其他沾亲带故又想来凑热闹看看韩国顶级男团彩排的电视台普通职员, 这些人一来就占据演播厅的vip席位, 坐在下面等待着他们的表演，根据以往在各地演出的经验，免不了彩排结束这些人还要一个个过来合影留念的。
在这么多人的嘈杂环境下, 专注心神在彩排上就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能够注意到门口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崔胜铉还是多亏了幼时家庭教育培养的敏锐观察力。
站在崔胜铉旁边的姜大盛顺着大哥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本来就小的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了，但他还是看不太清楚。
想到他在中国根本就没有私交甚笃的朋友，他的个人行程也从来就没有登陆过这块大陆，姜大盛便可以很确定地摇摇头：“不认识。”
崔胜铉勾起嘴角，倒没有把精力放在那两个偷听的人身上。
估计也是电视台这边过来看热闹的，他没必要这点事也耗费心神去记。
全志龙补充完水分，又对着工作人员鞠躬抱歉，今天这场彩排因为他个人的原因打断了很多次，但是他做事一向追求尽善尽美，中韩歌会对他们来说又是个能在中国主流收获更多认可的一个机会，作为队长，他有责任对舞台效果精益求精。
“哥，这只是彩排。”李胜炫对全志龙就敢说一些，没了在生意场上的圆滑，言辞务实，也不怕泄露自己的小心思，“最后一次舞台表演好就可以了，我们彩排断这么多次没有必要。”
中方的工作人员万一因为多次打断产生不好的情绪觉得他们在耍大牌，再传出去就平添是非了。
更何况这么多旁观的工作人员，看见全志龙打断彩排太多次，那些外行反而还会觉得是他们水平太次。
李胜炫能想到的全志龙当然也能想到，但原则问题，他觉得没有必要退让。
舞台灯光和舞美这些基础条件较差，是不可抗力。他全志龙没办法联系主办方换舞台买舞美。
他能做的就是交给前来的cv.i.p一个完美的舞台，带给电视机前的v.i.p一场他尽全力表演的视听盛宴。
这么多年的交情，全志龙当然不怕组合内的其他成员因为他的工作态度产生误会再生嫌隙。
中方工作人员的态度，对他来说，重要是重要，但是跟原则比起来，圆滑就得放在一边。
相较于李胜炫，全志龙的性格更偏向于艺术家，这些处事方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看跟原则比起来有没有必要去做。
金泰悙和田柾国两个人站在演播厅门口隔着一大片观众席只能看到舞台上影影绰绰五个影子，各种颜色像是走马灯似的舞台灯光晃得人眼瞎。
田正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兔子眼，双手搭在门边抓着门框感叹：“好多工作人员啊。”
他们彩排的时候也就只有几个中方的音响师和灯光师，导演组的人也就来了几个小助理，总导演也只跟闵蕤和金楠俊私底下见过面。更别提摄影组了，闵蕤作为组合内有能力跟他们用中文沟通的人，在彩排期间因为摄像机走位的事提出建议还被对方呛了几句，要是换做公司给他们找的翻译受这种待遇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闵蕤当时也没什么反应，倒是闵允其从语气中察觉对方的傲慢忍不住火大想上前理论，就这样还被宋浩范紧紧拽着手臂再三强调克制情绪。
但他们站在远处看bigbang前辈的表演舞台居然发现，导演组的人全都来齐了……甚至舞美组的工作人员都坐在前排的vip席位观看表演。
坐在观众席位上的还有好多精心打扮过的电视台职员，她们带的工作牌都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估计是上班时间跑来追星的。
这就是人气上的差距所导致的待遇区别了。
“前辈们不会紧张吗？”金泰悙暗暗佩服，就算出道这么些日子，他的现场功底还是组合里最不稳定的，在fanmeeting上跑调还被哥哥们调侃过。
但bigbang的前辈们居然还能够在客场表演时多次打断伴奏一次次要求呈现最好的舞台效果，而且工作人员也都很配合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表现，喊停就真的停了。
很多情况下待遇取决于自己的底气。
田正国想的没金泰悙那么多，倒没什么感觉：“前辈们当然不会啊，他们表演经验那么丰富。”
这舞台也算不上规模庞大，在很多韩流组合心中也只是个捞金的机会，他们真正的秀场是每年12月的mama舞台。
两个人是偷偷溜过来看表演的，趁着其他人在休息室里补觉，闵蕤又被主办方拉去商量表演事宜，暂且没人管他们。
“我们要不要进去拿个签名啊？”金泰悙跃跃欲试，但是五月份关于他的不好传言影响仍在，他害怕要是bigbang的前辈记住了他，在要签名的时候认出来了产生误会，难办的还是组合里的其他人。
万一前辈们因为传言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印象，金泰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前辈的为难。
田正国也在犹豫，一开始他们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观众”也在：“前辈们还在彩排，我们过去打扰他们不好吧？”
两个人出道前就是爆炸的铁杆迷弟，年末虽然跟偶像都有近距离接触，他们也不敢保证前辈能够记住他们的组合以及他们的名字。
如果贸贸然上前搭讪，被认出来很惶恐，没被认出来更尴尬。
“还是不要去了吧。”金泰悙想到之前在网上看见的话，又扫了一眼演播厅里的工作人员，“人太多了。我们都不一定会被放进去。”
田正国深以为然，本来也没抱有多大的期望，只是想过来见识见识前辈的彩排，以后这样的机会多的是：“那我们先回去吧。”
前辈们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好，彩排一次又一次地被中断，伴奏似乎是出了问题。
全志龙的咳嗽声再一次传来，金泰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志龙。”东勇裴发觉自家竹马状态不好，于是他第一次在全志龙之前主动叫停音响师的伴奏，快步走过去拍着全志龙的背，“是不是还不舒服？”
全志龙摇摇头，他的感冒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到了北京总感觉嗓子眼里有条虫子在爬，一直痒痒的想咳嗽。
出道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目前嗓子的状态不好，但他还是忍着咳嗽一直在工作，期间实在忍无可忍才咳嗽一两声又很快压抑住。
台下的工作人员开始交头接耳，但bigbang五个人和他们带来的韩国工作人员团队来不及顾忌这些。
最重要的还是全志龙。
全志龙的个人助理早就拿着一盒喉糖和保温瓶跑到舞台上，全志龙接过喉糖含在嘴里，对着助理的保温壶摆了摆手。
崔胜铉已经走到音响师那里进行交涉，先跟公司配备的翻译先解释了情况后，再让翻译去对音响组的人说明情况。
翻译听着他的话不住地点头，在心中记下翻译时的要点，然后一溜小跑到中方工作人员那边赔礼道歉。
李胜炫跟姜大盛对视一眼，李胜炫上前一步：“志龙哥，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们四个人再过一遍。”
中方的工作人员一直都在被打断，出了演播厅还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
就算他们现在的地位已经不怕被黑，但在中国没有站稳脚跟，还是希望能够广结人缘，以后开演唱会也能多巡演几个城市。
事已至此，硬撑只会连累其他人，全志龙不再勉强自己，便跟着助理走到舞台下面。
偏偏他又是组合内在中国人气最高的，一到休息区就被前来搭讪的中国工作人员围了上来，只得强撑着笑容跟他们一一合影签名。
崔胜铉举起手中话筒想说些什么，但被李胜炫拉住了胳膊。
“哥，”李胜炫当然心疼他家志龙哥，只不过这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上演了，他们在别国表演还是要给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留些面子，刚才的多次打断已经惹得别人不是很高兴了，“在韩国志龙哥也是这样的处境。”
全志龙能够处理好这些。
崔胜铉便不说话了，又掏出手机打了几行字，发送成功之后感觉舒服了不少。
“勇裴哥，大盛哥，”李胜炫看向其他两个人，询问道，“你们嗓子还好吗？”
姜大盛点点头，东勇裴也跟着点点头。
“不好意思啊，我们志龙哥感冒了。”李胜炫笑着对音响师鞠躬道歉，“我们四个人再来一遍。”
——
田正国和金泰悙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一边走一边像是两个春游完兴奋的小学生。
“刚才那个走过去的是中国的韩虹前辈吧？”田正国转过头目光一直跟随着那一队人马，前前后后十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中间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宽大身影走远，直到对方拐弯后，他才又转过脑袋，“她的声音很好听的！”
金泰悙倒不认识韩虹，但他发现对方走的方向正好是通往演播厅：“那位前辈好像是要去演播厅，她是去看bigbang前辈吗？”
没听说过他们有合作。
田正国表示不了解：“或许是下一个轮到她彩排吧？”
他们也是提前到演播厅等着上一组表演完才彩排的。
“闵蕤会不会solo表演啊？”金泰悙和田正国两个人都没带工作人员，偷偷溜出来的他们走在路上看见戴着工作牌的人都害怕被对方当成闲杂人等驱赶，每经过一个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心虚地低下头。
北京是闵蕤的家乡，金泰悙总觉得主办方应该给许久不能归家的闵蕤一些表示体现同胞爱，中韩歌会如果有韩国组合的成员唱中文歌，在电视上放映出来效果肯定很好。
毕竟也是以政治目的进行的交流会。
“主办方叫他去大概就是商量这个吧。”田正国回忆着去休息室的路，其实他对这些事不太懂，语气便很想当然，“他是中国人嘛。”
在出境的时候还有机场的女工作人员，大概是粉丝吧，给闵蕤做安检的时候还说了句“欢迎回家”。
这是金硕真看见闵蕤过了次安检就眼睛红了之后，再三询问才从他嘴里撬出来的。
“恩。”金泰悙点点头，忍不住捧着脸陶醉状，“闵蕤说中文的时候超级帅的啊。”
好像他平时就不帅一样。
田正国摇了摇头，有时候很是不能理解这哥的语法矛盾。
真不知道那首《holdtight》是怎么写出来的。
金泰悙只负责带路，田正国负责记路。
两个人偷偷溜出来已经养成了默契，倒是没什么波折就回到了休息室门口。
但是写着防弹少年团牌子的休息室门前，站着两个没有工作牌又穿着礼服的女人。
一个是披着黑色及腰的长直发，另一个头发染成深棕色发尾海藻卷。
她们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敲门，还都说着中文。
金泰悙止住了脚步，屏息站在拐角处看着她们。
田正国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休息室里的楠俊哥打一个电话，但他们是偷溜出来的，吵醒了允其哥被硕真哥唠叨的时候可没人帮他们。
也不知道闵蕤跟主办方谈完合作事项了没有，要是闵蕤在的话，他一个人就能很好地处理好。
田正国再次感叹自己和弟弟在情商上的差距。
金泰悙盯着其中一个女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撞了撞田正国：“那个……长的好眼熟啊。”
田正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个头发染成深棕色，发尾带着波浪卷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的礼服裙，裙子是很时髦的鱼尾设计，她身材苗条，看起来并不年轻，五官却很耐看，侧脸给田正国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好像见过……”田正国也不太确定，他能肯定对方是说中文，但他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电视上看过哪个中国女明星长这个样子了。
金泰悙一拍脑门：“闵蕤！闵蕤留长发的时候！”
田正国很快就想到《i need u》mv里闵蕤的女装造型。
再看向那个女人，就会发现她的鼻子和嘴巴那部分跟闵蕤有极高的相似度，鼻子更是快到了一模一样的程度，山根的弧度都几乎一样。
“她会不会是闵蕤的亲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看文愉快。
原来写的时候真的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放这个，但是我们闵蕤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