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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知道什么?暗自寻思着,袁毅看向表侄子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袁大人…”
“袁大人!”
“呃…,刘大人有话要说?”连续招呼两声,这才将袁毅从沉思之中拽到现实,有些尴尬,讪讪地笑着望向刘祚晨。
“你也听到了,严公子不想死,要以所知换取将功赎罪地机会,如此,本官就得将人带走。”
“这…,不合规矩吧?”很是为难,人被煞星刘祚晨带走,谁知道能讨到什么“好”?规矩不规矩的,那就是扯淡!说着,袁毅能轻易感受到,自己骨子里对严家父子,还是有感情的。只是,感情未曾浓到当堂与刘祚晨翻脸的地步,或许,是心里惧怕?转动着双眼想着,也是不甚肯定。
“规矩!对朝廷大员当街辱骂动武合规矩,还是与其父的小妾私会合乎规矩?”冷下脸来的刘祚晨,期望从严胖子嘴里得到未知的讯息,不惜驳了袁毅一州之长的面子,至于他严胖子脸皮都没长,何须顾及其感受?!
“工部,不是管理全国工程事务之职?”话,甫一出口,袁毅都感到很不满意自己的态度,就不能强硬一些,说是:你刘侍郎越权了!
这老家伙!态度也不强硬表态,可谓是老奸巨猾!一方面是不肯示弱,还有就是不肯将严胖子放手。暗自想着,刘祚晨还真是没有理由强横地将人凭空带走。
不由得,很是犯难,郁闷地看向堂下颤颤兢兢的严家公子。
被雄鹰撩了一爪子的兔子,躲进石缝旮旯,红红的眼睛不安地上下左右顾盼,就是现在严胖子一般无二地模样。
刘祚晨笑了,很开心。
在严胖子看来,他的笑有很多解释,比如像严胖子看向不堪一击的敌手,再比如不怀好意琢磨到更有意思地虐法……,想着,不禁浑身一个激灵,嗫嗫嚅嚅地哀求道:“刘大人,请您手下留情,放过小的一条狗命……”
一生精明干练的严玉成,为何造出了这样一个孬种!?腹诽着,袁毅真想狠狠心放弃。
“留你一条小命不难,只是你口中的叔父是否答应,你应该是看到了。”
敌我矛盾被刘祚晨祸水东引,袁毅愣是不敢接话,放其一条生路乃刘祚晨依仗是皇上的近人,他袁毅有几斤几两敢于如此大言不惭?终究,被人嫁祸且是在自己从政的大堂上,袁毅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颜色,阴沉地,宛若昏暗烛火下神像挂满灰尘的脸。
毫无疑问,严胖子此时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王八,刘祚晨才是他救命的稻草,哪里还去理会他袁毅?
“小的跟您走,说话算话!”
从得知眼前之人是刘祚晨之后,这是他最为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话毕,还向站在身边的伍六一沉肩点了点头,一副摇尾乞怜相。
“你看……袁大人,本官也有些为难了,人家不想留在你衙门里。”
不去理会刘祚晨幸灾乐祸的话,袁毅问向表侄,“你确定?”
被动地点点头,严胖子心中腹诽不已:你个老东西,都到了这般田地,还想着老子我英年早逝不成?
舒了一口气,袁毅知道,之所以安心了,无非是一旦这蠢货有个不测,也好在严玉成面前有个交代罢了。总地来说,你严玉成被砸断四肢都毫无办法将刘祚晨如何,我被逼无奈放手,还能算是错处?
只是,心中颇为疑虑,这蠢货知道了什么讯息,竟然如此肯定刘祚晨听了会放其一条狗命!
……
挨了刘祚晨两脚,又被伍六一生生掼在大堂上,哪里受过这般罪?走出衙门的严胖子步履踉跄迟缓。
“走不动?将你大卸八块喂到狗肚子里,再牵着狗回去也比你这般慢吞吞漫步快得多!要不要试试?”衙门外,伍六一瞅了一眼严胖子,面露不耐。
“呃……,能走,能走……,不劳您费心。”应着,愣是不敢看伍六一的神色,脚下已是速度有了很大提升。
人至贱,则无敌!
严胖子的讯息,令刘祚晨主仆俩愕然不已,心里更是直咕唸:大街上转了一圈,算是捡到“宝”了!
大骂一通那帮子弟兄,都是他们将自己带坏了,这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冲撞了刘侍郎。这样的说法,很容易理解,无非就是将屎盆子扣到弟兄们身上,替他自己开脱。
按照他严胖子的思想,兄弟之情,在涉及到自身生命之际,就是拿来挡箭,就是拿来出卖的。
伸手止住了他替自己开脱,接下来的话,令刘祚晨不禁地有茅塞顿开之感。
“我老子和一人密谋说:将刘祚晨从皇上身边剥离出去,没了庇护,就是街头一只……一只流浪……狗!”
根本不去理会自己被人比喻成流浪狗,刘祚晨关心的是,对话之人是谁?有怎样的步骤?想着,急急忙忙便问了出来。
将脑袋摇的像是货郎鼓,唯恐其不肯相信,严胖子哭丧着脸,“刘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那人是谁,这还是想趁着我老子熟睡之际到其屋子里偷张银票消遣,听到老子醒着,那还敢再做停留?”
“不敢?”伍六一诧异,就这货在自家府里还知道害怕?将老子的小妾都睡了,还有怕事真是难以置信。
“真的!我老子说是等他养好了伤,一定亲手掐死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严胖子说到伤心处差点掉出泪来。
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主仆二人对视一样,同时撇了撇嘴皆是忍俊不禁。
“没见过那人的模样?”歇了笑,刘祚晨知道,这是相当关键地问题。
“看不真切。黑灯瞎火地,……感觉走起路的步伐,跟你们有些相像……”
练家子,或是行伍出身!
想到此,刘祚晨陷入沉思。江湖上,老刘烈的名头很是响亮,徒子徒孙也是个个光明磊落,由此,不论是占山为王或是落草为寇,皆是较为敬重,应该是没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对刘家人行恶。
至于行伍之人,这可是有些复杂了。
朝堂上的盘根错节,难免有文武官员纠扯不清,再者说来,那李家与刘家的深仇旧恨本就越演越烈,倘若不是皇上一力压制,谁知道现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对!还是李家。
徒自想着,刘祚晨并未感觉到自以为是,仇怨颇深的李家人,没了皇上的督管,且自己又远在霍州城办差,还不抓紧时间上眼药?
是了,应该就是如此。如是想着的刘祚晨,微微眯起双眼,暗道:李子钦这个老王八蛋,还是贼心不死,处心积虑图谋不轨!非得搞得你李家断子绝孙才肯善罢甘休?!
烦躁躁地向严胖子挥了挥手,“你走吧!不过,休要跟人提起与本官的对话,被那人知道是你透漏了讯息,小心一刀抹了你项上狗头!相信,你编瞎话的本事,应该是不会小!”
好大一块石头落了地,严胖子不禁地长长吐了一口粗气,轻轻拍着胸口,又拍到被刘祚晨狠狠一脚的伤处,倒抽一口冷气牙也呲了出来,“嘶……”
“滚!”
伍六一的一声呵斥,哪里还敢停留,慌不迭地疾奔出屋,心里说:终于幸免于难了!把老子吓得够呛,还真以为就英年早逝了呢,他奶奶个腿,到宜春院去压压惊才是正道!
狗,改不了吃屎,或许就是他这样的人才能演绎地淋漓尽致。
直到严胖子出了寓所,伍六一这才得以提出疑问,“公子,您说这狗头狗脑的严家公子,话有几分可信?”
卑鄙无耻没羞没臊之辈,他不屑一顾,对于他们的话,伍六一标点符号都不带相信的,对此,他是深有体会,想当年还活在世上的伍老爷子,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撒谎招摇撞骗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吃喝玩乐完全就当成了人生目标。若非如此,伍六一相信,自己必定也像陈永锋一般饱读诗书。
不知道他心念电转,一时之间便想了这么多,刘祚晨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十分。”
“十分?”很想说,公子你是否太自以为是了,却那里知道,他严胖子的话真是实情,可是,刘祚晨想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你这样想,起码,这绝对不是个人为的圈套……”
这点,伍六一很赞头,点着头算是认可了。
“再有,你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是特蹊跷?这也应对上了有人想要陷害于我。”
“是谁呢?二皇子殿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应该啊!毕竟……毕竟您还是他妹夫不是?”紧皱着眉头的伍六一,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李海与付宜成,是他的左膀右臂,或许……”
“操!又是李家!那付宜成竟然敢于对您图谋不轨,还真以为咱都是庙堂里摆放的泥菩萨没有半点火气?!他奶奶个腿,老子今晚就安排人手给他好看!”一番引导,伍六一想想还真象是这么一回事,自打他付宜成来到霍州,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至,由不得让人不往他身上寻思,“没想到,严胖子无意间窥到其密谈,狐狸尾巴总算是露了出来……,可是,上次他的兵卒死伤巨大,这布局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