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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有何吩咐!”花奴率先开口道。
“明天你们俩跟卿儿去一趟皓国!”玄衣男子开口道。
“皓国?”月奴不解地开口,眼中浮现出担忧继续道,“主公三思。”
“为何?”玄衣笑着,等待着月奴的回答。
“主公容秉,少主来离国六年,虽得主公教导,可少主聪明异常,对主公表面毕恭毕敬,可心里恐怕早已经把主公当作眼中钉。况且,属下觉得少主早已经得知主公当年陷害公主与连灏天一事?又怎么回不心怀怨恨,依属下只见不如早日斩草除根。”月奴说道。
花奴在一旁听着月奴的话,内心早已经是忐忑不安,月奴一向都少主有敌意,可如今什么场合。主公对待少主的态度完全让人祝摸不透,与其说是在教导,不如说是在折磨。
这个少年,是这李府中训练最多,任务最多,受罚最多的人,明明刚进李府时一脸张牙舞爪地样子,可自从那件事后,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让人心疼。
那是发生在少主刚进府时,少主虽然被主公所救,可眼前人的好坏他却分得清清楚楚。一天,主公与少主设下赌约,约定只要三日内能逃出离国,便还他自由。
第三章
可少主不过六岁,虽然聪明,可毕竟年幼。很容易便轻信他人,那个前一秒笑呵呵答应带他渡江的善人,下一秒便无情地将他背叛。
主公不仅将他抓获,更当着他的面将那些背叛他的人所住村庄全部屠杀殆尽,那晚,漫天的血色浸染了整个天空。
少主不断地祈求和哭喊,主公皆无动于衷。
虽然六年来尽是煎熬,可少主却凭借他的天赋和聪明,将主公教给他的所有东西学了个精通。
而主公也完全不担心他会成为威胁,这种自信,像狮子是在看着林中厮杀的老虎般,让人琢磨不透,为何主公要这样做?
玄衣男子转过身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月奴,想着,这月奴虽然武功高强,可如果论聪明却往往不及卿儿之一,邪魅一笑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言外之意是,他放养的猎物何须他人指手画脚。
“主公……”月奴还未说完,便被花奴一把打断道,“主公,属下逾越了。”
月奴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跪下道,“主公恕罪。”
他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身为下属从来没有置喙主公命令的这个原则,如今相劝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们俩个听好了,卿儿是我培养的对手,他想什么,做什么,皆在我掌握之中。如果别人想要背着我,肆意妄为的话,我必让他碎尸万段。”语气之中夹杂着怒气。
“是!!!”两人扶倒在地,慌忙点头。
“卿儿,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中,任你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眼神犀利,一盘棋局被他搅乱,棋子掉落在地,发出滴滴的声响,来回碰撞着。
房间内,上官容卿正仔细擦拭着默剑,轻薄的剑身发出点点寒气,心想:让他送的信到底写了些什么?也未曾听过他与宁王有任何交集?心里不解,此行绝不简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心神恍惚间,手指被割出一道血痕,看着那血珠滴落在剑上,不由响起六年前的那一幕血色漫天的场景,连灏天,我回来了!不知见到我是什么反应呢?六年前的债也该讨回来了吧!他重新擦拭着手中的默剑,白布上染上点点血迹。
那默剑是他所给,他却极少用他杀人,每次出任务都是用银针一招毙命,因为他知道,只有他的血才适合浸染在这剑上。
可笑的是,那银针刺去自己的体内比刺进敌人的体内次数更多。
抬眼望向窗外,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便看见一身黑衣的两人站在门口,身后是那由马车拉着的几箱珍宝,较往年送去皓国的还要多,沉重的物品压得那车都微微陷了下去。
上官容卿缓步走来,默剑配在腰间,长身玉立,翩翩风姿。
许是昨日的警告,月奴对上官容卿不满的情绪也收敛了不少,不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花奴用手推了推月奴,微笑道,“月奴,难得我们俩一起出任务。”
月奴“哦!”了一声,转身便去检查一应物品。
花奴走向上官容卿道,“少主,此去皓国需要三日的时间,主公吩咐我们必须要按时赶到,因为皓国会准时举行欢迎仪式。至于交给宁王的信,主公交待请少主亲自将信送予府上。”
“亲自?”上官容卿不解道。
“是的少主,这是主公的意思。还有主公说我们此去是代表的是离国使臣是,所以……”花奴言语一顿,看向上官容卿。
这么明显的意思他又何尝不知,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还有,主公交待的几件事,月奴会在车上细细跟少主讲明的。如果少主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属下去看看月奴准备好了没?”说完便向车边走去
“离国使臣嘛?”上官容卿想着,不暴露他的身份,这不是连灏天梦寐以求的事嘛?谁愿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上官容卿点了点头,抬眼看着那古朴典雅的大门,回想起他之前跨过这大门时跟他的赌约。
“卿儿,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如今你是我的人了,记住,所有背叛我的人都是这个下场,你不是想见你娘亲嘛?可千万别让你的任性害她丟了性命。”
那些话如魔咒一般缠绕在耳畔。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终究是太过于弱小,弱小如蝼蚁一般被他碾压,成为他手中的棋子,身不由己。
只要他有一丝的背叛之心,监视在上官梓言身边的人都能顷刻之间要了她的性命,在他没有调查清楚他与上官梓言关系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这李府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离国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从那一刻起,他便断了要逃跑的念想,他要变得强大起来,他要打败他,也只有他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少主,所有都已经打点妥当,可以出发了。”花奴走了过来,微笑地说道。
上官容卿进了马车,花奴和月奴坐在马车外。铁蹄声响,向远处奔去。
行至一段路时,花奴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少主,到恒江了。需要将东西运至船上,请少主下车等待。”
车内,上官容卿缓缓掀开帘子,入目之处便是那滚滚江水,也是离皓两国边境所在。
“哎哟!哎哟!
远处的沙鸥啊!让我随你翱翔吧!
亲爱的游子啊归家!
哎呦!哎呦!
远处的风筝啊!让我随你飞天吧!
亲爱的游子啊,为何不归家!”
缠绵却粗犷的民歌在那划着浆的船家的口中细细唱着。
宽广的恒江,洋溢着他的歌声,不知惊起多少芳草长堤旁的沙禽掠案而起。
惊起了多少想要归家的心。
第三章
皓国皇城内
一锦衣玉服的男孩正拿着新写的字向御花园跑去。
身后是一大群的宫女和太监着急地呼喊声,“太子殿下,您慢点!!”
这孩子便是连屿,当今轩贵妃的独生子,皓国的继承人。
茫茫宇宙之间,硝烟四起,那一首首悲壮的号声,在中原大地上响起,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公元190年,雄于西北而居的离国一统中原,战火止,百姓安。
然离国皇上上官冶雄,荒乱无道,炼取药物以控制万民,百姓怨声载道,那表面庄严肃穆的国家内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
公元222年,前朝后裔连灏天终不忍离国暴政,秘密谋划,揭竿而起,共抗离国。
公元231年,连灏天于中原以南创立皓国,赐年号景祥。“战神”赵煜攻破离国皇城,上官冶雄当场自尽而亡。
同年离国奉丞相之命潜使者议和,愿奉皓国为主,离国为臣,年年朝拜,臣服膝下,此一议和文书传至皓国,群臣愤起,坚决抵制合约。
然连灏天,不忍百姓于战火中再次受苦,欣然接受。就这样,为期十余年的“皓离之战”终于拉下帷幕。
连屿跑得满头大汗,可内心却欢喜异常,连夫子都夸他写的好,父皇看见必定是异常欢喜。
御花园亭子内,一身便服的连灏天坐在亭内,神情专注地望着远方。
“屿儿见过父皇。”连屿乖巧地向他行礼。
连灏天回过神来,微笑着。
面前的男子,面若冠玉,剑眉星目,面容却有些许憔悴,但眼神依旧如星辰般闪耀。
“父皇,快看我写的字!”连屿得意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新成果,他希望得到父皇的夸奖。
连灏天接过纸张,却盯着他出神,眼前的字写得极为端正认真,可却少了分灵气,远不如那孩子的字潇洒随意。
想起他,连灏天便心如刀割,这六年来,他没有一刻放弃寻找他,可他的踪迹仿佛在人间悄声匿迹一般,任他如何寻找,都无所获,他愧对那个孩子太多,愧对梓言太多,想到这里,一滴泪滴落在纸张上晕染开来。
“父皇……”站着的小小太子,有些不知所措,怯怯地问道,“是屿儿的字不好嘛?让父皇失望了?”
连灏天收起情绪,看向眼前一脸委屈的孩子,蹲了下来,摸着他的头说道,“没有,屿儿很乖巧,也很用功,父皇很高兴。”
“真的嘛?”连屿咧开嘴笑了,眼神中全是欢喜,“那屿儿是不是可以提一个小愿望。”
“小鬼头!你要什么?”连灏天刮了刮他的鼻子。
“我想要太医院的那个老爷爷教屿儿医术。每次宫中人生病了,都是他医治的,屿儿钦佩他。”
军医嘛?连灏天想着,那日卿儿离去后,军医除了对自己态度恶劣外,其他一切如常,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钻研医术,问起他原因,他只冷冷地说,“我可不想某个无情无义的人又要打死谁?”
这话冷到骨子里,也更让连灏天无地自容。
所以建国之后便一直将他就在身边,一开始,他以为军医不愿,他只对自己说“皇宫内有很多珍稀药材,我还等着那小子回来瞎折腾呢?”
“父皇~”太子的呼喊声让他回神,继续问道,“可不可以嘛?”
连灏天答道,“这事得你自己去办,父皇可不能下圣旨强迫与他。”
连屿委屈地嘟起了嘴,自己何尝没有试过,可那老爷爷不点不管我是谁,就直接将我赶了出来。
这老爷爷感觉天不怕地不怕,况且皇宫内的人也对他毕恭毕敬地,真不知道为什么?
有时候问起母后,母后只笑笑说,“军医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好好善待他。”
这让自己更为不解,本想让父皇下旨更为自己的老师,可父皇竟然也说了同样的话!
小小年纪的他首次被人拒绝,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刻的连屿不知,军医之所以拒绝他,只是因为他心中被那个又任性又调皮的孩子全部占据。
发生那件事的前一个小时,那孩子还郑重的将调制好的解药和一封书信交给他,委托他交给元帅。
那一刻,他便发现眼前这个孩子并不向他想象的那样是个混世小魔王,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源于心中的不自信,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失去。
那夜,他同情这个孩子,也感于他的聪慧,不过半个月,便把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渡过恒江是敌人所放毒药的解药研制出来,还如此不声不响,当真是让人钦佩。
“启禀皇上,离国使者接待一事已经安排妥当。”将军赵煜拱手道一脸恭敬。国字脸,身材高大,许是长久在战场厮杀,通身散发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连灏天走向前去,一把将他扶起道,“大哥辛苦了。”
“皇上……”赵煜正色道,“您是君,属下是臣,皇上万万不可如此。”
“行吧,将军请坐。”连灏天无奈地点了点头,赵煜乃是他结拜兄弟,武功高强。可在他揭竿而起之时却悄然离去,好不容易等到他来相助却不曾想对他不如之前无话不说,反而越来越疏离。
除军事外,其他事一字不谈。
又道,“皇上,殿下没有事的话属下先行告退。”
连灏天张了张口还想说着什么,而后又摆了摆手让赵煜离去,眼神之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父皇,您是不是跟赵叔叔有什么误会?”小小的人儿却也异常敏感,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
连灏天牵着连屿的手说道,“屿儿乖,大人间的事你现在不懂,父皇只希望你能够努力学习,将来成为一名仁孝之君。”
为了让连屿将来能够继承皇位,还请了天下闻名的大学士来教他读书写字,使得他小小年纪便明事理,善良正直,朝中上下无一人不为之称赞有加,说将来必定会成为明君。
这让他也稍许欣慰。
而连灏天就算在忙也亲自教他骑射,教他做人的道理,没有丝毫的倦怠。连屿生性纯良,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成长的他,方能不负百姓,方能收好他打下的江山。
连屿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