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别后重逢

古漠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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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学院惨败给法学院,同学们听到这个消息时,与听到村花被村长睡了、好白菜给猪拱了一样,心情是无比沉痛的,尤其是分在其他小组的选手,更是恨生不逢时,痛恨自己没有遇上猪对手。

    所有人都认为法学院靠的是狗屎运。在岭南地区,下大雨就叫“落狗屎”,所以法学院一定是踩到狗屎了才这么走运。难道不是吗?第一场小组赛,还“狗咬狗骨”窝里斗,把脸都丢到太平洋里去了,而这一场如果不是艺术学院的队长不在,屋漏又偏逢连夜雨,法学院能起死回生?

    反正,艺术学院面对这些来自友军的质疑,是不置可否的,他们完全不提鸡腿是如何光着腿调戏他们的。

    鸡腿简直就是水塘里的泥鳅、草尖上的野鸡,来去自如,无影无踪,出入对方大小禁区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谈论更多的是:法学院吴见胜是如何犯傻吃了黄牌,又如何作孽把自己的一条青蛙腿活生生剥了皮。

    他们还大谈特谈章成是如何飞身扑救,把一只鞋紧紧抱在怀里,还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冤枉章成说了一句:“真香!”

    虽然赢了比赛,但吴见胜却是几多欢喜几多忧愁。

    六个进球,鸡腿三个,陈杰德两个,何秋一个,均与自已关系不大。而那个失球,却是因自己铲球违规引起的,还吃了一张黄牌。更惨的是,他那一个铲球,铲到自己从半边屁股到大腿外侧都是伤,红红的一片,像一块还没有晒干的猪肉脯。

    杨小帆打电话来,一千个、一万个叮咛吴见胜千万不能碰水,否则很容易感染化脓。

    吴见胜挂完电话,渐渐感觉大腿发烫,好像被辣椒爆炒过一样。

    最终伤口还是感染了,他像一只受伤的青蛙一样,只好躲在自己的洞穴里,一动不动瘫在床上。

    杨小帆背着一个小背包,打包了一盒白粥来到宿舍看他。406宿舍其他男生统统自动回避,也许大家在心里都已经默认了她与吴见胜的关系。

    吴见胜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看见杨小帆来了,赶紧想拿被子盖住。杨小帆叫住了他,说:“别动啦,被子有很多病菌的,你下来我给你清洗伤口,敷好药,再包扎好。”

    吴见胜躺在床上,不敢动。毕竟宿舍里现在只有两个人,他穿着一条三角内裤就爬下来,这对杨小帆的清誉多少是会造成影响的。

    杨小帆看出了他的尴尬,从他椅子上拿起那条运动专用吸汗大毛巾递给他。

    吴见胜赶紧围在腰间,才好意思爬了下来。

    当吴见胜半裸地立在杨小帆面前时,她才意识到刚才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的她小心脏正跳得厉害,脸上渐渐浮出了一朵火烧云,红彤彤又辣辣的。她心里不断对自己说:“我们医者父母心,什么没看过?断手断脚的看过,没心没肝的也看过,不但看过全裸的皮囊,还看过皮囊里面的血肉、骨骼、器官,我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杨小帆只要瞄一眼吴见胜半裸的大长腿,就会一阵春风拂面,一阵春潮暗涌。

    吴见胜说:“我还是自己来吧。”

    杨小帆不肯,说:“你弄得不好,会更加严重的,还是我来吧,别小看我们法医!”

    吴见胜听到法医二字,才想起她学的不是临床、不是救死扶伤,而是验伤验尸,忽然感到后背有点发凉。

    杨小帆拿起一支医用棉签,说:“躺下。”

    吴见胜望了望杨小帆,又看了看床,说:“床都在上铺,怎么躺?”

    杨小帆赶紧改说:“坐在这椅子上,伸出大腿。”

    吴见胜指着自己伤了半边的屁股,说:“坐不了。”

    杨小帆此时脸颊已在滴汗,说:“那你趴好了。”

    吴见胜慢慢展开那条大毛巾,把半只红苹果交到了杨小帆手里。

    当正杨小帆拿着医用棉签在吴见胜的大腿与屁股之间娴熟地游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曾经只有这个倩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入406宿舍,如今却因为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月,突然觉得师出无名。

    所有的男生都围了过来,这么香的瓜,不吃白不吃啊!

    王怡然看起来比之前更瘦了,由于长时间熬夜看书,眼袋很深,双目无神,头发显然没有打理过,毫无光泽,粗糙得像扫把一样搭在肩上。

    她紧紧地握住手心里那几片尺寸严重不符的创可贴,感到了自己出现得多么的不合时宜。

    吴见胜赶紧用毛巾把那只烂苹果围住,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解释。

    杨小帆一只手拿着小棉签,一只手拿着药膏,不知所措地站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之下,仿佛快要被融化了。

    王怡然看见吴见胜伤得这么重,好想冲过去,摸一摸他的头,吻一吻他的脸,抱一抱他的腰,问他痛不痛。

    可是,她现在算什么呢?自己早已成为了前任,再也不能为吴见胜做些什么了,只能心里默默替他痛,默默为他祈祷。

    王怡然推开围观的人群,跑走了。

    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急,跑得踉踉跄跄的,她怕跑晚了一步、跑慢了半拍,那不争气的眼泪就要掉下来,被人看见。

    她不知道这眼泪算什么?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

    可怜?

    还是可笑?

    她跑呀跑,跑出了男生宿舍楼,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她又拖着两行泪到处乱跑。离开一个月,却像隔了几辈子那么久,她好像不再熟悉这个校园,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哪里都不属于她。她想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把悲伤藏起来。可是,这个时候,斜阳还眷恋着晚霞不肯下山,校道里人来人往,热热闹闹,没有地方容她藏身,也没有地方盛放她的悲伤。

    她只好跑得更累一点,好让别人不知道,她流的是泪水,还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