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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赛第二次训练。
郝倩迟到了,她说是因为还要参加表演赛的排练,她的角色很重要,排练了好多次,所以来晚了。
事实却是,郝倩乱改证词,导致质证环节演蹦了。她一会儿说,犯罪嫌疑人捏着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最后才放弃了反抗;一会儿又说,犯罪嫌疑人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说不配合就划花她的脸,但她宁死不从,拼命反抗,直到体力不支才被奸人得逞。
而剧本的设计是:女被害人一开始奋力反抗,后来就渐渐开始享受了,事后还要求奸人再来一次。控辩双方争论的焦点是:这种一开始反抗,后来转为接受,甚至主动要求再来的行为,法律该如何定性?
是后来的接受行为吸收了前面的反抗行为,所以不构成违背妇女的意愿?
还是女被害人的行为要分阶段来定性:即前面的行为由于遭到了妇女的强烈反抗,属于违背妇女性自由的意志,由于强 奸罪的既遂标准是“插入说”,所以当男性器官插进妇女的性器官之时,既构成强 奸罪既遂,而后面的接受和享受行为可以忽略不计,在所不问。至于后来的反客为主行为,则应定性为自愿行为,不构成犯罪。
但是,由于郝倩胡乱改了证词,导致后续环节根本对不上词,演不下去。郝倩坚持要改证词,要坚决维护她贞洁烈女的形象。而同学们都说,这个角色的设定很适合她,不需要改,而且改了就没有那个设定的争议焦点了。
然后大家开始僵持,罢演,直到李佳佳过来当众作出维护原稿的决定,才肯重新排练,因此浪费了不少时间。
表演赛由于需要实景排练,所以在模拟法庭进行,而模拟赛重在对抗训练,在辩论队活动室进行。
郝倩是被李佳佳带着过来的,她更关心模拟赛的准备情况。因为这个比赛技术含量更高,奖杯的含金量也更高。模拟赛总决赛将由省电视台法制栏目录播,只要闯进了决赛,参赛学校和参赛选手都会一夜暴红。历届的冠军队员都是全省各大知名律师事务所争相聘请的宠儿。
为了不给参赛选手增加压力,李佳佳没有告诉吴见胜他们这个模拟法庭比赛的规格,而是让大家放开心态来准备。而吴见胜也就把心当成一场普通的比赛来准备而已。不过,他却是未毕业就已经当过诉讼代理人,有在法庭上打赢嘴炮的经验了。
李佳佳问吴见胜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其实吴见胜与刘守都想说,换掉郝倩。但是,当着郝倩的面,他们又难以启齿,而且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去哪里找到合适的人来代替郝倩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虽然郝倩经常精戏附体,动不动就给自已加戏,但起码她是当过主持人的,见过场面的。如果换了一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女生来替代她,万一真的需要替补上场的话,如果临时怯场了那可就惨了。想来想去,还是维持原状,不变的稳妥。
李佳佳走后,模拟赛的训练便正式开始。
刘守把一份提前写好的法官庭审提纲交给郝倩,希望她能照本宣科,不要加戏。
郝倩一看提纲,便嚷嚷起来:“我的天!法官的台词怎么这么少?我不演了!”
刘守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说:“你也是当过主持的人,不就是报一下幕就要下台然后把时间交给了节目组的人来演吗?法官在庭审中的角色也就相当于主持人好吗?”
郝倩不服气:“你少来糊弄我,法官是掌握生死大权的判官,高高在上,能与主持人一样吗?你快点给我改回来,要带有命令句式!”
刘守瞪了她一眼,把那一句“你只是个替补而已”生生咽了回肚子里,气冲冲的走了。
郝倩指着刘守远去的背影,对吴见胜说:“什么玩意儿?什么态度?”
刘守一走,吴见胜一个人也没办法对练了。
说实话,他们只希望郝倩过来帮忙推动一下程序往下去就可以了,真正要练的是控辩对抗。
吴见胜一时大脑短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郝倩淡淡地说:“郝倩,如果你两边跑兼顾不来的话,你可以优先排练你在表演赛的那个重要角色。我们这边平时的训练,可以先找一个小师妹来临场客串一下,也就读读稿而已,到正式比赛时还得请你来镇场。”
郝倩没想到,这么绝情的话竟然从吴见胜的嘴里不动声色的说出来,她可是为了他与王怡然的事情操碎了心,于是问道:“找哪个小师妹呀?我去和她交接一下。”
“那就……那就……”吴见胜脑海里竟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最后勉强说:“那就夏小溪吧。”
吴见胜说出口的时候,连自己都吓到了,怎么会想到夏小溪?不是说她的能力不行,她也是是模拟法庭的骨干成员了。只是,他为什么要在郝倩面前提夏小溪呢?她与王怡然可是同气连枝同仇敌忾的呀。
郝倩果然没有让吴见胜希望,她脸上立马变了颜色,指着吴见胜破口就骂:“好呀你个薄情郎!王怡然才离开多久,你就三句不离夏小溪了!你是不是想把我换掉,然后天天关门与夏小溪训练?”
吴见胜百口难辩,说:“就是随口说出来的一个名字而已,郝倩你可别想太多了。”
郝倩不依不饶:“随口一说就蹦出她的名字呀?是不是已经在嘴巴里憋了好久了,就快含不住了,自己蹦了出来,现在舒服了吧?”
吴见胜:“真的不是你想的哪样的,我就没有几个学妹能叫得出名字的。”
郝倩戏精再度附体:“学妹三千,你只取一嫖是吧?我算看透你了!我替王怡然不值啊!”
吴见胜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郝倩一眼,把她晾在辩论队活动室,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是生郝倩的气,他只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眼角的泪光而已。
他想王怡然了,他现在想她的时候就会莫名的红眼睛,心像穿了洞一样,鼓不起劲来。
他独自走在校园的林荫小径上。
这条路,他与王怡然不知道牵着手走过了多少回。现在,他走得格外的凄冷,格外的漫长。
“王怡然,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这是吴见胜发给王怡然的第60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