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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叫醒他们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而是灿烂剌眼的阳光。
吴见胜顾不得身心疲乏,马上发动汽车,一直往校外开。
江小雨在后排嚷嚷:“还没去你宿舍坐坐呢?”
吴见胜:“还做?”
江小雨:“你想哪去了?我说去你宿舍看看。”
吴见胜:“不用了,猪窝狗窝鸡窝一样的,有什么好看,回你的豪宅去。”
江小雨想了一会,最终那个想法还是蹦出了口:“要不,你还来我爸的律师事务所上班吧,我一个人在那里坐班,好无聊。”
吴见胜:“有那么多律师和律师助理陪你坐班,都得听你发号施令的,你有什么好无聊的。”
江小雨:“你不在,我就会感到很没劲,没有意思!”
吴见胜现在才全身没劲,没精打彩的呢!他得赶紧把她送回去,然后去体育公司卖货还债,多卖一天是一天,多赚一元是一元!
他把车开到了离半山别墅最近的一个公交站便停了下来,把江小雨拉到了驾驶座上,叫她自己开回去,说他自己坐公交回去。
江小雨说他好残忍,抛弃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她的爸爸去北京参加全国律师协会的高峰论坛了,然后还得回清北大学参加校友会,还得在法学院进修知识产权法,他可能整个暑假都不回来了,他的工作都交接给了他的合作人。
吴见胜说:“那不正好可以发挥你的作用,帮你爸爸看好律师事务所。”
江小雨的心思是,她和吴见胜一起回所里上班,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这么大一间律师事务所,她不过是去那里帮他爸刷一下存在感而已。可是没有他在身边,连她自己都没有存在感。
江小雨一直想说来所里上班可以按律师助理开工资给他,可是又怕讲钱伤感情,一直难以启齿。她只好先把车开走了,因为后面的车开始狂按喇叭了。
暑假留校的无非三种人:打暑期工的、见习的以及准备考试的。这三种人都不是吴见胜潜在的客户。吴见胜的目标范围是市体育公园、游泳馆以及老城区的老街老巷。
吴见胜出去摆卖的第一天,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只卖出了几双袜子,赚到的钱都不够他吃快餐的。傍晚,大家都回家吃饭了,没生意了,他便骑着小电驴拉着一大包货物回小店。
回到小店,才发现江小雨正靠着店门口坐着,睡着了。
吴见胜见她撑在地上的伞都被风吹得好远了,她白嫩的脸被晒得通红,阳光虽然不毒辣辣的了,但也还耀眼,她竟也睡得着。
吴见胜又气又怜,骂也不是,哄也不该,只是去拾起那把伞,站在她身边,帮她挡着太阳,让她多睡一会儿。
也许是她已经熟悉了吴见胜的味道了,他没站多久,她就醒了。她懒洋洋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望着吴见胜,脸上泛开一朵桃红,说:“你回来了?”
吴见胜把她扶了起来,开了门,与她一同把货都搬回了店里。
吴见胜问她:“你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江小雨也在问他:“你去哪了?”
吴见胜:“去外面卖货啊。你来很久了吗?”
江小雨其实早就来了。她开车回到家没多久就开始想他了,想着想着,就一个人什么都不想干了。她在家里洗了个澡,又吃了个泡面,电视看不进,书看不进,像中了毒,上了瘾一样,总是想与他在一起,总是想着他的暴力、他的温柔。她好不容易呆到中午便要开车出去吃午饭,车自己开着开着就来小街的粤菜馆门前。可是门口贴了告示:店主临时有事回岭南了,开学再来。她又不想吃其他的店,就买了一杯奶茶坐在前浪体育用品店门口,边喝边等,手机听歌也听到没电了,她不想去别处等,她要第一时间见到他,等着等着,后来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他与太阳一样在发光。
吴见胜把货都物归原位之后,便对她说:“算了算了,就带你回我的池塘看一看吧。”
池塘?
这是王怡然对吴见胜宿舍的别称,因为他是她的小青蛙。
江小雨到了406之后,第一时间就爬上了吴见胜的床。
啊!满满的都是他熟悉的味道啊!江小雨眨着眼说:“我今晚就睡这里可以吗?”
吴见胜吓傻,说:“不行!你刚刚是登记了名字进来的,今晚十点前要下楼登记销号,不然我会被通报批评的。”
江小雨赖在床上不肯下来,说:“我一个人在家里住,害怕,真的。”
吴见胜:“那你以前是怎么住的,现在就怎么住,可以吗?”
江小雨:“不可以!没遇见你之前,一个人很自由,可是遇见你之后,一个人很孤单。你是不会懂的。”
吴见胜心想,我怎么不懂?你就是想赖着不走!
江小雨又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卖货吧?”
吴见胜:“卖货不适合你,摆地摊不符合你的公主气质。”
江小雨:“那如果是我自己真情实意想要体验一下生活呢?”
吴见胜:“那你自己一边玩去!我这是正经卖货赚钱…,才不要陪千金小姐体验生活。”
他最终是把“还债”二字吞回了肚子里。
江小雨:“你别小看我,说不定我可能卖得比你好!”
吴见胜:“没有这种可能,我今天叫破了喉咙也没赚够吃快餐的钱!”
江小雨听到他混得这么惨,更加心痛了,更加坚定了陪他一起卖货的决心,于是说:“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让我白干的话,你就给一点提成给我,给多少你随意。”
第二天一早,江小雨直接把车开到了小店,堵在了门口。吴见胜没有办法,给她挑了些运动鞋、运动服、运动袜之类的,装在后排座位上。
吴见胜骑着小电驴在前面导航。
他们到了市体育公园门口,就摆起摊来,在大门两边对着干,一人在门口的一边,吴见胜卖的是游泳用品系列。
没想到,原本土里土气的运动用品在香车美人的衬托之下,竟然提高了不少档次,再加上江小雨拼了小命吆喝,竟然一个上午就卖完了。
吴见胜只卖出了几条男装泳裤,都是那些陪孩子过来学游泳的男家长临时买的。
这也难怪,吴见胜的小电驴往货摊边上一摆,如果不是临时急用,有哪个顾客会过来帮衬?不是对款式挑三捡四,就是怕质量不过关,怕在水里游着游着就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