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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离开这里。”
“离开有什么用,我的灵识之中被死胖子注入了捆仙绳,到时候他找不到我,我还不被他弄死。”
沐云潇撇撇嘴,反正左右都是逃不掉的,还不若乖乖呆在这里,省得浪费体力。看着沐云潇在这里呆定了的样子,夜羽宸嘴角一勾,扬起一个邪肆的弧度。
“本来还想帮你解开这东西,让着捆仙绳为你所用,既然潇潇你这么喜欢这里,那朕就走了。”
“谁说的,谁说我喜欢这破地方的。万一到时候那死胖子见色起心,你忍心啊!”
话还没说完,沐云潇便勾住夜羽宸的脖子,爬上他的背,安安稳稳的趴在夜羽宸的背上。心安理得的将某妖王当做便宜车架。夜羽宸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并指为刀对着墙面轻轻一划,墙面立刻分成两半,中间是漆黑旋转的混沌。穿过混沌,两人已经来到了沐云潇所住的落潇院。怀中的人见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连忙跳上床。
沐云潇也不管夜羽宸是走是留,从袖口掏出几根发丝,再将袖口处的一处袖子扯下,上面俨然是一滩血迹。这两样东西皆是从同一个胖子身上得来的。
沐云潇抬了抬眼,扫了扫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夜羽宸。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
“当时只是有备无患,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像诅咒这样的妖魔之术,向来是名门正派所不齿的。但是沐云潇从来不自诩什么名门正派。在她心中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不管是正是邪,能让那只死胖子生不如死的就是好法术。
“哦,你要做血咒?”
夜羽宸看着沐云潇将几样东西放进了小鼎之中,然后取出沾血的碎步,真元凝成丝线一般的实质,形成连环的符文,浮现在白布上。白布之上本来早已干枯的血迹逐渐活了过来,颜色也由原本的青黑变为了赤色,仿佛拥有生命般一点一点的跃动着,最终一挣脱离布巾的束缚,然后全部跳进了那小鼎之中。
“怎么,你怕了?那就快跑吧,我可是毒妇。”
沐云潇撅着嘴横了夜羽宸一眼,然后割破手腕,将汩汩流出的鲜血凝成细丝再一次化成符阵,和上方才小鼎中崆竭老头的发丝和血,重新注入放在一旁的木人之中。鲜血形成的符阵在木人身上扭曲着,无形之中那木人的脸渐渐清晰起来,又仿佛气球一样鼓涨开来。
“朕就喜欢毒妇,不毒的不喜欢。”
夜羽宸拿起沐云潇依旧在滴血的手,掌心幻化出柔和的微光,将她的伤口完全治愈。抬头邀功似的笑容让沐云潇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专心施法。
木人的五官也逐渐清晰,光秃秃的脑袋上长出了头发,不到片刻,粗糙的圆木头化为一个精致的木娃娃,脑袋上的发丝还盘成髻。
“血咒,成!”
血阵飞速转动,在“咄”的一声中,沐云潇的指间猛地爆发一阵烁烁金光,化为流光隐入木头娃娃体内。
“死胖子的未来将会非常精彩!魔魇、恍惚、虚弱、衰竭、心魔丛生、天人五衰……可惜没能收集到你的元神,不然当个傀儡娃娃也不错。”
沐云潇语气非常温柔,眼中闪动着澄澈的流光,嘴角微勾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邪肆。仔细看会发现沐云潇笑起来的时候和夜羽宸很是相像。夜羽宸在沐云潇的额头吻下,轻声道。
“我会命幻影派人好好保护他,不让他被人害到,直到你消气为止。至于昆仑门朕一个也不会留,放他们在这世上活得太过逍遥了。”
原本三千年前昆仑门就灭绝了,只是他杀人杀腻了才勉强放过,和天帝签订了所谓的和平契约。可是今个儿这些东西竟然敢动他的人,他自然没有必要再忍。
“随你。”
沐云潇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夜羽宸也不会点头,这修真十派在万妖宫与天帝签下和平契约隐世之后不断地暗暗壮大。现在以为自己已经到了能够与万妖宫叫板的地步了,早就暗中召集了各派,甚至妄想要控制住各国皇权。
昆仑门是一个很好地警告,崆竭一直在世间游走帮着沐将军府和赵将军府做事,便是想要通过控制军权来控制皇权。恐怕这些所谓的修真门派已经不是简单地想要修炼升仙了。而是想要做这世间的人皇。
沐云潇右手一捏,将真元凝成一根细针,对准泥娃娃的丹田气海,正要刺入,却又突然一顿,改为刺向眉心的膻中穴,整根刺入。
“要是太早被发现那就不好玩了,还是先来点餐前红酒,祝你有个好梦——魔魇缠身!”
此时前往沐将军府的马车之中,崆竭老头忽然觉得有点头晕,不由得抬手拖住自己的脑袋,难受的皱了皱眉。
“嗯……”
“师尊,怎么了?”
跟在他身边的正是方才在门外出声的那个年轻男子,一直跟随在崆竭老头身边的大弟子忘祁。崆竭老头接过忘祁地上的水,抿了一口遍递了回去。扶着额摆摆手,摇了摇头吩咐道。
“无碍,你先出去。”
忘祁恭敬的行礼,退身走出马车,与车夫一道赶车。崆竭老头坐在车中皱着眉,刚刚那一刹那,心中突然一悸,仿佛感觉将会有不好的事情的发生。他五指掐动,测算未来,却发现只能看到一团迷雾。
崆竭老头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掏出随身的龟板并几个铜钱,闭目摇了摇合拢的手,将铜钱洒在龟板上。然而看到龟板上的未来,崆竭老头脸色煞白,双唇微颤,手指也不断地抖动着。
“怎么会!……竟然是险局?九死一生!”
阖上眼,苦笑了一声,脑海中又闪现出挚爱之人桐儿娇媚的容颜。两行清泪缓缓滑下,齿间不断地呢喃着桐儿的名字。
“难道这真的是天命使然,桐儿我与你终究有缘无分?”
落潇院中,所有的人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然而这个时候沐云浅却出现在了落潇院,看着重新整修过的富丽堂皇的落潇院,沐云浅咬唇暗恨。这可是花上了万两银子整修的院子,却是为了这个让她最痛恨的女人!
这白玉的穹顶,这琉璃的彩瓦,这楠梓的窗棂,这珐琅的窗户,这些本来都是应该属于她的。只是因为沐云潇的存在让她失去了所有。
不会等太久了,方才娘亲已经命人穿过话来了。沐云潇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了。所有一切的荣宠,一切的关注都将会只属于她一个人。
“今个儿爹爹要夜宴贵客,快去请你们大小姐。让她好好打扮打扮。”
说完沐云浅便转身离去,并不是她不想看到落潇院的众仆看不到沐云潇之时惊慌失措的样子,而是听说今个儿凤鸣国的逍遥王爷要来。
还有便是,今个儿皇上赐婚的圣旨就会下来了。当沐云浅听说自己嫁给的并不是凤鸣国的皇帝之时有些微的失落。可是既然来的是凤鸣国的逍遥王爷自己要嫁的人自然是他。在凤鸣国真正掌权的并不是皇帝,而是这个逍遥王爷。一想到这里沐云浅便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还不快回去替我梳妆!要不是爹爹吩咐我亲自来请她,我才没这个闲心!”
沐云浅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华贵得堪比皇宫的落潇院,愤恨的转身离去。
此时沐云潇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听在耳中,无奈的对着夜羽宸耸了耸肩,将那个木头娃娃塞进袖子里,沐云潇换下身上的血衣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笑道。
“恐怕她们的心思又要落空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沐云潇皱了皱眉,不悦的回道。
“三小姐吼那么响,我早就听见了。没我的吩咐不许吵我!”
门外的侍女退去,沐云潇再一次盘腿坐在床上,漆黑的双眸看着夜羽宸仿佛被雨水洗刷过的夜空般澄澈纯粹。
“快教我怎么解决这神识之中的捆仙绳,若是让那死胖子发现我我就惨了。”
夜羽宸微眯着眼,懒懒的半倚在窗边,邪肆的眸中闪动着一丝玩味儿。
“帮你解开这捆仙绳,我有什么好处?”
“好吧,你不解就不解,我这就跟着那死胖子回去。反正大不了我这辈子练不成那劳什子的玉髓诀跟在他身边也无所谓。”
“你敢!”
沐云潇就要下床去,却被一双猿臂按在床上,夜羽宸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惹得沐云潇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看着怀中的人良久,夜羽宸终于压制住自己的欲望,翻身起来。
“你的元神被困在识海之中,只要已经引动便会让那崆竭知道。你的境界高出他许多原本并不困难,只可惜捆仙绳却是一件上品仙器,他将自己的灵识级祭练到了捆仙绳之上,只要捆仙绳的器灵没醒,他便能发挥仙器的八成威力。”
说到这里夜羽宸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抓住沐云潇的手腕将自己的真元缓缓渡到她的身体之中,轻声的安慰道。
“我原本可以强行进入你的识海,将那捆仙绳解开,但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你的识海元神,我不能冒着样的险。”
“那怎么办?难道我这辈子就要交给那死胖子了!”
听到沐云潇赌气似的这样说,夜羽宸剑眉一皱,指尖在她的额上重重一弹。沐云潇知道夜羽宸生气了,撅着嘴乖乖听他说话,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器灵是关键,可惜捆仙绳的器灵一直在沉睡着。现在我会把真元渡到你体内,帮你守住识海,你要凭自己之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唤醒捆仙绳的器灵。”
沐云潇点点头,试探性的将神识缠上捆仙绳,想要唤醒捆仙绳的器灵,可是那器灵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很死。
因为有夜羽宸强大的真元护住识海,沐云潇动用了更多的神识。她很高兴能够避过崆竭胖子留在捆仙索上的那丝元神,联系沉睡的器灵。最终发现器灵的沉睡竟然是因为封印,沐云潇几次努力下来却发现这个封印很是厉害,不是她能随意解除的。
但是虽然有封印在她却能够与封印之中的器灵交流,暂时稳住了有些焦躁不安地器灵,沐云潇却发现接替器灵工作的那道死胖子的灵识正散发怒气,捆仙绳动了起来。
崆竭老头原本正坐在马车之中,预算着自己的未来将会怎样,又该怎样安置沐云潇这个小丫头,却忽然发现元神传来异动。有人触动了他留在捆仙绳上的神识,很显然,那个人除了沐云潇,不会有别人。
“师傅,沐将军府已经到了。”
马车之外传来了忘祁的声音,崆竭微微一愣,冷声吩咐道。
“将马车停下,没有为师的吩咐谁也不准进马车来。”
“是。”
崆竭他掐了一个法诀,指尖闪现乌光,光芒一跳,点进自己的眉心,利用神识想着沐云潇发出捆仙诀。而此时落潇院中的沐云潇只觉得脑中传来剧痛,咬着牙一时汗如雨下,狠狠得将全部的真元注入捆仙绳之中,沐云潇自己的真元和崆竭打下的捆仙诀相撞,发出极大地撞击。
“啊!”
沐云潇尖叫一声,疼得几乎要晕过去。身边的夜羽宸紧紧将人拦在自己的怀中,体内的真元暴涨,不要命的注入沐云潇的识海之中护住她的识海元神。只是一瞬间的剧痛,所有的疼痛缓缓减轻,捆仙绳的器灵封印因为两股力量同时重压而被强制破开,器灵复苏,崆竭胖子施在捆仙绳上的灵识自动消散。
此时,马车之中的崆竭胸口一阵,只觉得识海一空,一线神识被抹去无踪,立马用真元护住识海,勉强为之却已经精疲力竭,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师傅,师傅。”
看到马车帘子上的血雾,忘祁急忙掀开帘子探进去看着崆竭跌坐在地上,焦急的问道。
“为师没事。扶为师进去!”
服下一颗回元丹,崆竭勉强压下了身上的疼痛,他感觉到了沐云潇的气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神通,能让她回到这里!好,很好!就让他会一会这个小丫头。
“崆竭真人,沐将军已经等您等了很久了,快快请进。”
沐鱼看见是崆竭,连忙上前引着他去前庭。一向来看不起凡人,不愿多说什么的崆竭竟然开口问沐鱼。
“听说你家大小姐一直身子不适,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劳烦真人关心,我家大小姐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今个儿的晚宴她也回去,方才老爷已经吩咐几个嬷嬷去落潇院给小姐上妆了。女儿家的事情想必真人想要见到我家大小姐还要多等些时辰。”
沐鱼一听到崆竭问话,哪里敢瞒连忙和盘托出。担心崆竭一个不高兴便将自己的灵魂拿去炼丹了。凡人对于这些修仙之人总是有些惧意。
“嗯。”
崆竭只是应了一声,便没有在说什么心中却已经是怒火万丈。就算此时沐云潇能避过他的捆仙绳,不代表一辈子能,到时候见了面他必然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到这里崆竭强压下的血气,再次喷涌。这个让人恨之入骨的丫头。
夜宴布置在沐府的前庭之中,来的人并不多但全都是举足轻重之人。中间的高台之上空置着,左边做的全是皇子公主,太子坐在最上首有沐家的二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沐侧妃陪侍,其次是绿萝公主,接着便是十王。之后才是沐浅痕、沐云潇、沐云浅。而右侧则是龙泽的九幽帝和凤鸣逍遥王依次而坐。崆竭便坐在右侧这两人之下。
下首歌舞依旧,花枝招展的舞姬尽态极妍,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丰满的雪峰被罩衫紧裹着随着身体的扭动而上下运动,吸引着男人们的眼球。
当凤鸣昊坐下之时,崆竭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崆竭颇有些虚心的站过头去,对上一双洪赤红的血眸。吓得手心发汗。
“竟然是魔!”
崆竭小声的嘀咕着,同样也猜测着与鸣凤齐名的龙泽的皇帝将会是怎样一个男人。鬼使神差之间,崆竭忽而记起了沐云潇那天晚上所说的话。
“我可是万妖宫九幽殿妖王陛下钦定的妖后,你敢捆了我就不怕十万八千大妖怪将你那小小的昆仑山昆仑门拆得一干二净,灭的一个不剩!”
砰地一声,崆竭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惊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他的身上,而就在此时一道带着清泉般灵动清冽的声音响起。
“崆竭真人可要小心了,这杯子看似很好拿捏,却一不小心就有被刺得满手是血的可能。”
这其中赤果果的挑衅之意也只有崆竭一个人听得懂了。抬头看见沐云潇正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明明是孩童般稚嫩的模样,却带着慵懒又不失妩媚之态。崆竭眸光淬火,恨不得将沐云潇烧的灰都不剩。
然而对上身边男人的那一双银眸,崆竭浑身颤抖,连嘴唇也忍不住颤动起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历代传下来的关于万妖宫妖王的传说却深入到每一个修真之人的心中。
四千年前的修真十派何其光大,自封为名门正派想要左右皇朝更替,甚至想将皇权与神权相结合,形成一个至高无上的人皇。然而,这样的异动便意味着厮杀和血腥。修真门派对于那些妖怪的铲除越来越盛,最终逼得所有的妖怪不得不投靠生活在九幽冥涧的万妖宫妖王。
传说这万妖宫妖王手下有十万大妖怪,却都听他号令。然而这修真十派并不因为这样而害怕,而是更加疯狂地杀戮。终于惹怒了妖王,带着十万大妖几乎清理了修真界。
整整一千年,原本三千大乘期,六千合体期、一万分神期,甚至还有几百将要飞升的仙人,被这妖王仅凭一人之力全部歼灭。这样的实力就算是要敢问谁敢动万妖宫分毫,最后天帝出面才与之签订了契约。
“沐将军,贫道忽觉身子不适,就此告辞。”
崆竭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却已经脚软的站都险些站不稳,幸而身边的忘祁扶了他一把。崆竭才跌跌撞撞得离开了沐将军府。
“这…。这是?”
沐将军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崆竭已经与忘祁两人消失不见了。沐云潇唇角含笑,由夜羽宸扶着在他身边坐下。
“爹爹何必在乎这个不相干的人,让他去就好了。”
沐浅痕看了一眼沐云潇身边的夜羽宸,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十王墨清岩与太子墨清玄看着两人伉俪情深的样子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你真就这样放他走了?”
夜羽宸轻咬着沐云潇的耳朵,一只手搂着她。此时的沐云潇方才真元告竭,若自己不能随时随地的将输入真元给她,恐怕她早已变成了一具干尸。
“这里的事情重要,至于他,到时候自然有功夫处理。”
沐云潇一边笑着,一边将夜羽宸传入自己奇经八脉中的真元调动起来,弥补亏损的身体。夜羽宸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这小妮子不会轻易放过那人。他就喜欢这妮子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是于是软弱,什么都忍他反倒有些失望呢。
“吾已经命幻影将他拦在流花小筑之中,只等着你发落。”
渐渐地在沐云潇的面前,夜羽宸已经不喜再用“朕”自称了,两人之间耳鬓厮磨的样子惹来了一旁的凤鸣昊一阵白眼。
“你们两个要打情骂俏回房去,别在这里碍人眼!”
连日来没有吃到林氏做的菜,凤鸣昊食不下咽,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幸而他是魔吃与不吃都没有什么关系,饿不死。但是一想到林氏的手艺,凤鸣昊的心中就好像一千只猫在挠一般。
“凤鸣昊,你若是能好好教训那些让我娘亲伤心地东西。等我娘亲身子好些了,我便带你去看她。”
沐云潇轻声的对着凤鸣昊道。虽然她真正的爹爹已经死了,但是并不代表她的娘亲要随着他而去。沐云潇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因而也担心若是林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接受不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一个女人的心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也许这个魔尊和她娘亲之前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这想法不错,只不过你娘亲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搂着沐云潇的夜羽宸轻声道,沐云潇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夜羽宸,轻声问道。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想的我都知道。”
“卑鄙的家伙,你对我用读心术!”
沐云潇气得直踩夜羽宸的脚。夜羽宸无辜的睁大了眼睛。
“没有。”
“你有,我说你有,你就有!”
“……”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这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人身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有不同。终于听到“砰”的一声,太子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落在桌上,碎成数瓣,也不知道是被砸碎的,还是被他捏碎的。跟着前来的沐云清下了一跳,连忙命人清理了桌上的残渣,免得刺伤了墨清玄。
“沐将军,晚宴怎的还不开始!”
“是,马上开始。”
听到这句话,沐浅痕连忙吩咐沐鱼。一道接着一道的菜肴被端了上来,这个时候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想起。
“看来太子是等不及朕来了。”
皇帝今日一身便装,身后随侍着同样一身便装的叶知秋,太子起初并不知道皇帝要来,连忙跪下,谢罪。
“父皇恕罪,儿臣不知父皇今日回到。实恐沐将军怠慢了贵客才会有此一说,还请父皇明鉴。”
“今日不过家宴,太子不必如此,都坐吧。”
皇帝走上上首,坐下之前还是不忘对着夜羽宸和凤鸣昊示好,两人各有心思不过是微微点头示意。让皇帝吃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然而皇帝眼尖很快就看到了夜羽宸怀中的沐云潇。
暧昧的对着沐浅痕微微一笑,便和和气气的问起沐云潇这几日来的身子如何。
“甚好,多谢皇上关心。”
“朕老早就已经与沐爱卿定下了,要将你收为朕的干女儿,既然是干女儿朕自然要给你你该得的。”
皇帝看着沐云潇与夜羽宸之间的关系进展的如此之快,心中的一大心事也随之落地了。沐云潇无奈的扯出了一个淡笑,她自然是知道皇帝给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是她讨厌给人跪,特别是那日被崆竭那个死胖子逼迫之后。
“传朕旨意,自今日起沐氏云潇为朕义女,赐号玥潇公主,入住飞翔宫。”
沐云潇没有想到皇帝不但要将自己封为公主,还要自己入住宫中,难道是想要拿自己来威胁夜羽宸?还是来牵制沐浅痕?这是两者似乎都有些说不通,却有都有可能。
“潇儿,今日家宴就不必下跪谢恩了。”
看着沐云潇坐在夜羽宸的怀中,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皇帝巧妙地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极大欢喜。倒是沐云浅凌厉的眸光扫向向沐云潇似乎是在痛恨她比自己幸运。沐云潇自然也绝不退缩,同样狠狠的瞪了回去。
“皇上,浅儿有一事相求。”
沐云浅忽然走到了中间,对着皇帝盈盈下拜,叩求一事。皇帝也是精明,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喝着酒,笑着问道。
“浅儿有什么话就说吧。”
沐云浅看了沐云潇一眼,垂下头开始嘤嘤地哭泣,一边哭一边说道。
“皇上恕罪,浅儿不敢说。”
沐云清看见沐云浅小小的一个动作,自然也知道了沐云浅是什么意思。连忙起身同跪到沐云浅的身边,一边拿着帕子拭泪,一边哽咽。
“父皇恕罪,浅儿年幼无知惊了圣驾,清儿在这里带浅儿给父皇赔罪了。”
看着两人没来由的这样哭,皇帝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然而方才一瞥,沐云潇已经知道了两人是为了赵氏被休一事,想到皇帝面前告御状。既然他们想告,那就告吧。她又如何会怕他们!
“到底是什么事?清儿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惹人笑话!”
皇帝看见沐云清和沐云浅什么也不说,就是在御前这样哭泣着,眼神瞥向凤鸣昊与夜羽宸生怕让两人看了笑话。可是两人丝毫不讲这放在眼中,反倒是依旧是各自出神。
“求皇上可怜可怜浅儿那个未出世的小弟弟。”
“求父皇可怜可怜我沐家这唯一的血脉啊。”
两人哭的好不凄凉,这下皇帝也明白了两人所为何事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不同意,于情于理上说不过去,若是同意了,想必沐云潇不会高兴,要是沐云潇不高兴了凭着她的性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想到那日叶知秋对自己禀报沐将军府上的惨况,皇帝忍不住头疼的扶额。
“清儿、浅儿有什么话起来说清楚,你们这样又哭又闹的朕如何评处?”
皇帝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沐云潇。沐云潇端起茶,抿了一口,对着皇帝微微一笑同样装傻。
“皇上,您可知道前几日我爹爹解散家中侍妾,迎回大姐姐之事。”
“哦,有这样的事情,朕倒是真的不知。不如浅儿说来与朕听听事情的始末。”
皇帝看了一眼此时不停擦着冷汗的沐浅痕,知道今个儿的事情没有这么好解决只能装作不知道也就罢了。心中却是暗暗不愉沐云清与沐云浅的不识大体,毕竟此时两国使臣在前,若是真的闹出什么笑话了,将来要凰国在各国之前如何自处。
然而沐云浅就是凭着在两国使臣面前,皇帝不敢稍有偏颇只要自己将事情哭诉起来,到时候赵氏必然能名正言顺的回到沐将军府,谁也赶不走。
“原本这件事情,我们不过是庶出姐姐决定的事情我们姐妹两自然也不好什么。可是,皇上浅儿实在是看不过去,我娘亲怀孕三月挺着肚子被赶出家门。我娘亲的娘家是赵大将军赵立申。”
沐云浅担心自己说的还不够,甚至将赵立申也搬了出来,却没有想到皇帝最最不喜的就是向赵立申这样好大喜功,有功高盖主的人。原本已经借着得罪了鸣凤逍遥王之事夺了赵立申的权,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软禁在家中。此时沐云浅提起赵立申以往的事迹反倒让皇帝反感。
“我舅舅军功无数,保家卫国位及大将军之位。皇上您就是看在我舅舅的份上,也不能让我娘亲独自在外生育孩子。此时大娘在澜沧郡不归家,家中庶务无人照管。浅儿在这里向您求个恩典,请皇上允许我爹爹将娘亲迎回府中,重掌家中庶务。”
沐云潇听了这话,不由得冷哧一声,没有想到这沐云浅野心倒是不小。不大想要让赵氏回来,还要给赵氏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更要她重握家中大权,想得倒美。
“你就不开口?”
夜羽宸轻声询问道,面上却俨然是一副看戏的样子。沐云潇知道就算到了最后两方吵起来,他也不会出手相助。毕竟这是家事,他既不是凰国之人,也不是沐家之人,自然不好管。
“听着两只老鼠唧唧喳喳的乱叫不是很有趣,再者说了皇上不是还没有表态,我急什么?”
就算没有夜羽宸帮衬着,沐云潇也是成竹在胸,而且沐云潇知道只要有这人在自己身边一坐不论怎样皇帝也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你这小妮子,看你牙尖嘴利的到时候还有什么话好说!”
夜羽宸也不着急,只是轻点着沐云潇的额头宠溺的看着她。皇帝看到了两人如此熟络的打情骂俏心中愈发不知道该如何评定。按理来说,沐云清和沐云浅所求之事句句在理,赵氏也不能就这样流落在外,毕竟肚子里怀的是沐家的子孙。可是若是沐云潇硬是不许,夜羽宸再出言帮衬自己想来也没有勇气拒绝。
“潇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皇帝无奈之下,只好开口问沐云潇,若是沐云潇能识得大体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便是最好了。沐云潇抿了一口酒,媚眼如丝巧笑着看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沐浅痕。
“这件事自然是先要问问爹爹的意见。”
“潇儿不愧是至孝,既然如此沐爱卿你有何看法?”
皇帝笑着夸道,他以为沐云潇松口了,只要沐浅痕开口迎回赵氏,并且给赵氏一个合理的名分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回皇上的话,赵氏既然已经怀上了臣的骨肉,自然没有将沐家的亲生骨肉留在外头的事情,臣想向皇上求个恩典。”
听到了这话,沐云清和沐云浅相视一笑,朝着沐云潇露出胜利者的得意姿态。而后朝着皇帝下跪谢恩。
“臣女(臣媳)谢皇上隆恩。”
“且慢。”
看着皇帝将要颁出圣旨,沐云潇笑着起身打断了皇帝的话。皇帝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沐云潇说下去。
“皇上方才可听到沐将军说了,若是赵氏怀上的我沐家的骨肉,那么便能回到我沐家。如果臣女说赵氏怀的是一个野种呢?”
这一番话登时惊起四座,就连沐浅痕也猜测的看着沐云潇,心中暗忖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若是让她在这里说出来,事态必然要闹的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就算是皇帝也是不会允许的。心下再一次对沐云潇动了杀念。
“潇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清清楚楚的给朕说清楚!”
“皇上,她血口喷人!”
“父皇,沐云潇是嫉妒我娘亲在这之后新添了小弟弟,含血喷人想要将我娘亲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听到了沐云潇这样说,沐云清和沐云浅都吓傻了。她们自然是沐云潇若是没有十足的准备自然不会在皇帝面前这样说,否则欺君之罪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然而她们不能松口,否则就会将赵氏,连带着她们自己都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皇上,你要给浅儿做主啊。”
“父皇,您要给清儿做主啊。太子殿下,求您帮清儿做主啊。”
沐云清自然而然的将墨清玄拖了进来,墨清玄很清楚今夜之事可大可小,若是不能够善了,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想必与自己的名声无益。现下里父皇已经对自己很有偏见了,若是再因为这件事情他很有可能太子之位不保。
“父皇这件事情必然要彻查清楚,儿臣相信沐大小姐必然不会说谎。”
没想到险胜夺人的会是十王墨清岩,太子墨清玄心中暗恨却也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进一步闹大。也上前跪倒在了皇帝的面前,垂下头道。
“父皇这件事情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毕竟云清和沐大小姐都是一家人。俗话说的好,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闹僵了也就不好了。还请父皇三思。”
“皇上,既然臣女的两位妹妹已经求皇上给她们的娘亲一个公道,潇儿也在这里求您一定要彻查此事。也给潇儿一个公道!”
皇帝看着沐云潇也走到自己面前想要跪下来,而夜羽宸则跟在她之后环住她的腰,迫着她不让她跪下去。抬头银眸中闪动着些微的怒气,沉沉的话音中透着不悦。
“朕的皇后怎能随意跪人!”
“都起来吧,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说出来了,自然是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自然是要查,不过是谁朕都会还她一个公道。”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夜羽宸说的,也是为了让夜羽宸放心,同时表示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让沐云潇吃半点亏!
“来人将赵氏传上来!”
好好的一场夜宴转眼间就变成了对簿公堂,皇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微服私访一次就要被人逼得这样走投无路。叹了口气,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叶知秋便亲自带着赵氏来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看了一眼赵氏已经微显得肚子,只觉得刺眼的很。
“皇上,臣妇是冤枉的,去皇上明鉴啊!”
想来一路上赵氏是听叶知秋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于是一见到皇帝便哭闹起来求皇帝相信她。皇帝听了这吵吵闹闹的,头疼的扶额手中的酒杯哗的一下扔到赵氏的面前,酒杯中的酒水泼了赵氏一身,而那金制的酒杯则是完好无缺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沐云潇的脚边。
沐云潇俯下身,捡起酒杯送回到皇帝的御案之前,肃着脸退回来到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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