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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手足相残
“青龙，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
面对着风无痕的威胁，青龙挑眉，冷冷的笑，“风帮主，你风帮这么多的人在，我还能有什么花样玩？还是，你自以为风帮恁般的人，都挡不住一个青龙我？”
“算了，把人给他。”
“慢着……”就在那名手下刚想把晚儿递过来时，风无痕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青龙，你一个人走到议室厅中间来。”
“呵呵，风帮主好心思。难怪入焰武盟如无人之镜……”
身后，某人鼻子里冒出一声轻哼，什么入焰武盟如无人之镜，本来焰武盟就没人好不好。
在风帮众人虎视眈眈的注目下，青龙无所谓的一耸肩，大步向前迈了几下，挨到那个抱着晚儿的风帮人身旁，扬眉却是看向风无痕，“风帮主这下没有疑问了吧？”
“好，给他。”
“晚儿……晚儿？”接过晚儿之后，青龙看着仍旧双眼紧闭的小家伙，心底猛的一悸。想起晚儿身子弱，不会经不起这一番折腾晕了吧？若是这样，那可麻烦大了……
“青龙还不动手？”高高的主位上，风无痕眼光直直的射在青龙的身上。而脸上的神情则是一副噬血般残忍模样。随着他的表情，风帮整个人脸上个个都有些兴奋了起来，“快点，动手啊，快点杀了他……”
“好，我就如风帮主的心愿……”
“好啊，快点，男子汉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哈哈哈……”
现场一片讥笑中，青龙的眼光似有意似无意的喵了眼楚默，而后，在风帮众人的身上堪堪扫过，眼神一冷，整个人仿佛换了个人般，无形的杀意自他的身上涌起，向着四周无意识的漫延扩散，直透入在场众人的骨子里。
手缓缓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怀中晚儿的脑门——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扑通……扑通……
枪是开了。人也死了。只是，死的不是晚儿，却是刚才辱及楚默以及晚儿最凶的两名手下。随着扑通两声，两具尸体直挺挺的倒在了风帮的人面前。一怔又一惊之后，风无痕第一个跳了起来，“青龙，你他妈的……”
然而，不等他的话骂完，身后的楚默一个冷哼，也没见怎么动作，凭空多出的一支枪只是一抬手的当，子弹已经冲着风无痕的右腿射了下去。而与此同时，议事厅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不正是白虎、朱雀以及焰武盟大部分的弟兄？
“好的，凭他们也敢想焰武盟？把他们一锅端了算了……”
“我说各位，都别乱动哦，子弹可是没长眼睛呢。”
骂骂咧咧的自然是朱雀，而另一道在这种情景下仍能调笑有声的自然是白虎无虞了。两个人带着人冲进来后，几步抢到楚默的面前，“老大，没事吧？”
“我没事，把这些人先收拾了。”
“老大你就看我的吧。”深深的吸口气，朱雀兴奋的声音里含着慑人的杀意，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憋了一晚上的恶气终于能够出来了，能不高兴？
“风无痕留给我，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好勒。”
看着朱雀轻松的收拾着那一帮家伙，白虎的眼神则有些担忧的看向青龙身后被人抱着的晚儿，若是被冰隐知道晚儿被他们设计成饵，恐怕是想杀他们的心都有吧？现在，为了他们几个人的小命着想，也只有祈祷上天让晚儿平安没事了
“晚儿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看了一眼楚默，青龙有些担心的打量一下晚儿，语气极是不安的道，“老大，要不要我让人把鬼医叫过来？晚儿的身子毕竟特殊。小觑不得的。”
“想当我楚默的儿子，没那么容易的。”
呃，这话……
白虎青龙两人脸上同时有些黑线，不过也确实有些明白楚默这话的意思。
楚默是谁？他的儿子所承受的又岂能是一般？不管晚儿身体怎样，只要是他冠上了楚姓，那么，他的经历就必定不能如同之前一般的自在随意。这些打打杀杀甚至是被劫都是随时随地便能遇的到的。这也是此次楚默一开始便瞒了冰隐把晚儿设进这个局中的唯一原因。
他楚默的儿子，可以生病，可以身体不好。
但是，绝对不能经不起半点的风雨。否则，也不配当他的儿子。
这就是楚默的心思。一份在经年枪林弹雨中以血为代价得到的最真实残酷的认知。
那边厢，朱雀带着人三五两下便摞到了刚才尚自得意洋洋的风帮人，枪卸下，身子半蹲，个个都缩头乌龟般抖缩个不停。甚至一些胆小的都尿了裤子。
而这其中，当以风无痕的表情最为冷静。
淡淡的坐在主位上，看着朱雀三五两下收拾好了风帮的人，整个人没有半点的畏惧，仅只是在朱雀走上来时冲着他平静的看了一眼，而后，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轻轻的道，“楚默，难不成这一辈子我就当真不如你吗？”
“哼，妈的，凭你也敢超过我们老大？”砰的一声踹下去，风无痕的身子被骂骂咧咧的朱雀一脚踹在了地上。而后，犹自不解恨般咬着牙两耳光删了下去，乒乒两响过后，风无痕的脸上清楚的浮起两个重而清晰的掌印，足见朱雀用力之大。
“要不是我们老大说留着你的狗命，爷爷我马上送你上西天。”
“……”
朱雀的打骂，犹如棉花对石头，风无痕是半点反应没有。一双眼中充满了悲哀以及疯狂的绝望，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楚默，“你说，我凭什么斗不过你一个小杂种？”
“杂……种……”
不远处的楚默正想接过晚儿抱在自己怀中，手甫一伸出，入耳便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神情一窒，手停在了半空中。刚才尚算平静的脸瞬间充满了暴风雨般的阴狠，眼底划过的是在场诸人所不曾领会的痛苦，抬起头，看向风无痕，一字一字阴侧侧的道，“风无痕，我本想念在你身份的份上饶你一命，现在看来，不必了。”
“朱雀，剪了他的舌头，关到蛇窟去。”
蛇窟，天。白虎一个打颤，焰武盟的蛇窟还是上任老帮主所设，自楚默接任以后，他一直以为蛇窟过于残暴，任他是天大的过错和罪行，也不至于让把人给喂蛇去。而今，看着楚默冰冷无情平静到极点的眸子，他知道风无痕的话定是把楚默惹怒到极点了。
然而，要关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可是风帮呵……
风帮立足观澜市数十余年，虽然不是什么一流的帮会，但也绝非一般的帮会所可比拟的。其在本市和大半个国家中的影响绝非是形同虚设的。想到这，白虎担忧的看向楚默，试图提醒理智接近崩溃的楚默，“老大，他可是风无痕……”
“你可知，风无痕是谁？”不答反问的楚默冷哼一声，径自把阴冷的眼神看向风无痕，“风无痕，或者我该叫你楚元，事情的经过是你自己说呢，还是让我来代替你说？”
楚元……那不是楚默同父异母的哥哥？
可是，怎么又成了风无痕了？
相信不止白虎一人心底有疑问，因为就在楚默的话说完之后，本来被朱雀的人制住后蹲在一角的风帮人也都个个抬起了头，面露不解之色的看向楚默和倒在地上把身子缩成一团的风无痕——
这不是他们的帮主风无痕么，怎么成了楚元了？
还有，那楚元又是谁？
“哈哈哈……”
就在众人的疑惑中，一阵疯狂的大笑出自风无痕的口中。
然后，只见他在朱雀的嵌制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向楚默的眼神含着极度的轻蔑以及不屑，“楚默，你敢不说了，对吧？你不说，你怕你的手下知道你是一个私生子。是被人强暴之后生下来的孽种。你不说，你怎样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坐上焰武盟的位子，你不说，我这个堂堂正正的焰武盟继承人，又是怎么被逐出焰武盟，成了风无痕的？这一切，你不敢说了，是吧？哈哈，楚默，你说啊，给你的手下说来听听啊楚默……”
“够了，楚元。”猛的一声怒吼，楚默整个人铁青着脸向前踏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眼神扫向倒在地下的风无痕，阴冷无情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地狱最底处，“楚元，你以为我当真欠你吗？这个世上我欠谁的都成，可就偏不欠你楚元的。你总是把一切都归咎于别人，可是，你从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你可知，你当年被赶出焰武盟的原因是什么？那是你妈妈竟然暗中找人杀了我的妈妈。而你，偏偏在那个时侯惹火了那个老家伙。你以为，那个老家伙当真愿意把位子传给我？若不是我早年的经历，我恐怕早就先于那老家伙而死了……”
“……”
全场不管是焰武盟的人还是作为阶下囚的风帮人，谁都没有出声。随着楚默的话，众人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了一幕黑帮世家的爱恨情仇恩怨纠缠以及毫门剧变，最后当权的私生子留下，而被架空了的正统当家人被赶出家门，流落他乡，至于怎么成为了风帮帮主，这一切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明了了。
当然，这只是众人的猜测。
而楚默口中的真正剧情版本又岂会这般的简单易与？
“楚元，我早就知道了风无痕就是你，你就是楚元。你若是乖乖的待在风帮做你的风无痕，我也就罢了，本想念在那老家伙的面上留你一命的，只是可惜的很，偏就的有人生自就是不自量力的种。十年前是这样，十余年后还是这样。即然如此，黑道的规矩相信你也清楚，事到临头，楚元，你也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活命的机会了……若想报仇，阎王殿里，找那老头子去吧……”
“带走吧。”
“是。”
楚默一挥手，早有几个人上前把风无痕拖了出去。临走远了，尚自听的到风无痕一叠声怒骂的声音。骂的内容不外乎便是楚默狼心狗肺，弑父杀兄，私生子杂种之类。随着这一声声的骂音渐远，厅内瞬间静了下来，静的连众人呼吸喘气之声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
就在大家连气都不敢多喘之时，一声轻笑的声音划破了整个议室厅的窒息气息。众人侧目看去，在看到门口处的那一道人影时，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而白虎等人更是脸上一喜，直接便迎了上去，“镜先生，您终于出来了。”
“呵呵，白虎啊，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装鬼吓啊你。若不是耽心我好不容易找着的徒弟就这般被你们给轻易玩完了，深更半夜的，我才懒得出来理你们呢。”镜无尘看也不看白虎几人，一句类似调笑的话过后，直接走到了楚默的身前，“把我的徒弟给我，不知道你别扭个什么，明明担心的要死，偏还这般的折腾。明天有人找你拼命可别自己气的跳脚。”
“少说废话，看看晚儿先。”
“哟，楚老大终于想起担心了？你昨天那会的坚持呢……”
楚默也不答话，冷冷的睇了一眼镜无尘，一拳头便砸了出去。对面，镜无尘可不是傻子，哪会乖乖站着不动等他揍？眼尖的他一看到楚默身子一紧，双手干净利索的往上一举，竟是把怀中的晚儿直直推向了楚默的拳头！
楚默的拳，可不是泥捏出来假装的。那个力道别说是砸到晚儿的身上了，就是五分的力量，晚儿的小身子也绝对经受不了。眼看楚默的拳就在砸在了晚儿的身上，楚默一声冷哼，半空中硬生生的收了力道，双拳攸的收了回去，那个干净利索呵，没得说了。
“哟，怎么不打了？”
典型的得了便宜尚卖乖，绝对说的就是镜无尘这类的人。
“你给我滚出去，一会晚儿若是不醒，我再和你算账。”
“好好好，我就走。”
摇摇头，哎，嘴硬的家伙。看等冰隐知道了今晚的事情之后你怎么应付。至于自己，要不要再加点火呢？镜无尘坏心的在心底偷偷的算计着。完全忽略掉身后那两道恶狠狠的目光，抱着晚儿缓缓的踱着方步，视若无人的，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飘身而去，消失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