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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风雨前夕
那一场大火是冰隐亲手放的。
若不是被人发现的及时,把门劈开救了她,冰隐早已葬身火海。
也正是那一场火,让梅黯重新对待了冰隐的去留问题——
即然她想离开,那么,他便放她走。
这么几年来,冰隐所有的信息他都一清二楚。宁然的上门挑衅,甚至是包括最早的那一个大雨夜,冰隐被人用强,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还不到他出现的时机罢了。三年前,他的试验出现了瓶颈状态,而当初抽的冰隐的血早就用完了,经过他们的化验后来合成的却又起不了多少的作用,梅黯便知道,鸟儿飞的太久了,该是让她回巢的时侯了。
然而,宁然的执着却让他的计划受到了诸多的阻碍!
碧菲儿的回归,宁然以为只是他暗中使了力,结果宁然他不知道的却是,若非是梅黯,碧菲儿又如何能够躲得过焰武盟全面的封锁和过镜?只是,那一场两败俱伤的结果,却是出乎了梅黯的意料之外——
想当初,在听到冰隐死去的一瞬间,他差点气的把身边的一群手下全给灭了!
一群饭桶,气死他了。
竟然敢坏他的事,冰隐死了,让他去哪找那么有用的血去?
他的长生不老,他的……
好久好久,足足过了大半年,在他将要绝望的时刻,他竟然听到下人的回报,说是冰隐被宁然带走,尽管是不知去向,但却只是晕迷着并没有真正的死去。那一刻,他就知道,老天终于还是向着他梅黯的!
哈哈哈……
梅黯大笑三声的同时,心底已是有了计较。但却仍是低估了宁然对于冰隐的执着,三年来,他用了无数的办法耗尽心思却终是不能让宁然对于冰隐彻底放手。而宁然对于他来言,却又是一颗极其好用的棋子,为了冰隐,宁然竟情愿以身试蛊毒,月月受那寒毒之险都不肯把冰隐交到他手里!
即然不想和宁然撕破了脸,那梅黯自然便把主意打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这个其他人,自然便是焰武盟的楚默了。
如是,有了这么一连串的行为,就是连普罗旺斯冰隐和晚儿那一次的巧遇,都是梅黯事先让人安排好的。至于接下来宁然和楚默的每一步,哪一点又能逃得过梅黯的双眼?
千色的易容,那个假女人的行凶……
以至于那刀上的毒,都是他让人给悄悄的涂了上去的!
最后的一步,便是让人怂恿着蓝铎去找镜无尘合作。他相信以镜无尘的能力和医术,一定能够救得出冰隐。那么,冰隐一出来,若是记忆还是不能恢复,那他下手也能没有了后顾之忧,若是记忆被镜无尘给恢复过来了,那不是更好?
因为楚默的情景,冰隐一眼就会知道是什么样子。
那毒也只有他的试验室有,当然,解药更是离不了他这里。为了怕冰隐以血克毒,他特意加入了这几年研制的一种药物,即便是冰隐的血也绝对抵止不了那毒素的入侵,所以,他知道,这最后一招一出手,冰隐无论如何都会回到他的身边来!
而今,看吧,哪一点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呢?
梅黯眼底闪着很是张狂的笑,小隐儿,和我斗法,你还嫌嫩了点呢。
第二日一早,冰隐拖着垂着的肩膀被带到了梅黯的眼前。
“怎么回事,没让冰小姐梳洗么?”
“呵呵呵,事到如今,你还用得着这么假腥腥的么?”冰隐一声冷笑,刻意忽略那疼了一夜的肩膀,苍白如纸的脸上尽是不屑的笑,“梅黯,别让我看不起你。”
“哈哈哈……”
梅黯一阵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小隐儿。”
“来人。”
他一声冷喝,门口便攸的多了两个身影,“主人?”
“叫一个医生过来,帮冰小姐冶伤。另外,叫人带她下去梳洗,好生照顾着,记下了吗?”
“是。”
冰隐也不说话,直接跟着那两个人往外走。她的身后,传来梅黯有些阴冷的极具威胁的声音,“小隐儿,我希望你乖乖的,别动其他的心思。否则,我不排除让楚默和那个小鬼给你做陪葬的可能性。”
声音传到冰隐的耳中,身子一僵,脚步一滞却又瞬间很快的恢复了常态。
梅黯,梅黯……
此刻的冰隐心底那是有着万千重的恨意。
只是,她先恨的,竟然不是梅黯。而是她自己!
若不是当初自己那一晚救了他,怕现在的情景便不是这样了。
为什么要救他?
冰隐没有在这一刻恨起自己那一时的天真来了。只是,时光不能倒流,而那么幼小的她无论如何也预测不了现在的事情,所以,救了就只能是救了。局面造成了,冰隐是恨不假,但更多的,她的心底却是在想着怎样才能够挽回。
只是这样一个全是梅黯的人的地方,自已又能够如何做才可以安全脱身?
眉一颦,脑海深处久不敢想的那一个人名再次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宁然,是宁然。
直觉的,冰隐就是觉得宁然一定会帮自己。可是,在她的记忆恢复之后,冰隐并没有忘记那曾经渡过的三年多的时间,小然,他是真的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呵。若是不然,三年里那么多的日子,他早就可以把自己给强要了,不是吗?
想起宁然,冰隐的心便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他是她的亲人,他是她的弟弟,可他却也是对她死不放手的一个男人!
所以这么些时间下来,对于宁然这个名字这个人,她是一直在刻意的回避。可是如今,想不到她却还是要借助于宁然的帮助,想到这,冰隐的心里满是苦笑,小然,前世的我们,到底是在佛前化了一段怎么样的缘份?
然而冰隐从来不是什么认死理的人,此刻的情景让她也只能是籍希望于宁然。
想到做到,脚下步子稍一慢,便和身后押着她的一人落了个同行,而后眼一转,冰隐侧头一笑,“这位兄弟,这里怎么没看到你们的少主了吗?”
“什么少主,别胡扯,快走。”
另一人冷冷的一声低喝,双眼直瞪着冰隐,就差用手推了。
“呀,怎么会呢。”
冰隐故意的疑惑着自语,“那个宁然,他明明说是你们的少主的嘛……”
“是他啊,他才管不到我们。”
旁边人提到宁然时口气中的不屑,让冰隐心底大吃一惊。
宁然再怎么说,也是梅黯亲口承认的。可是,为什么这些个人的眼里似乎是只有梅黯,没有一点把宁然看在眼里的意思?宁然出事了?
“呵呵,原来他竟然是骗我的啊。”冰隐一撇嘴,“还说什么有事让我可以找他呢……”
“这话也没错。不过是以前。”站在冰隐身边的那个人明显好说话多了,似乎冰隐的话正说到了他的心里,嘴一张便附和了起来,“不过这次回来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了我家主人,一上来便被主人罚去了地牢了。”
“哦,这样啊。呵呵呵……”
冰隐除了傻笑,只能是傻笑,心里却是担忧的不得了。
一下子,就是连她自己都大吃了一惊——她竟然在担忧宁然的安危!
“住嘴吧你,让主人知道这么多话,有你好看。”
“不说了不说了,快点走。”
冰隐心里打鼓嘴上却也不多说,脚下加紧跟着他们两个的方向追了过去。
房间内。
“咔嚓”一声。
冰隐疼的冷汗一下子再次的全部流了出来。
紧紧的咬着牙,双手成拳十指紧紧掐在掌心,丝丝血腥隐隐散在空气中。冰隐的双眼内满是隐忍的痛楚。好在这种剧疼也只是一下子,过了那个劲之后便只是隐隐的疼痛。虽然也是很痛,但相较于刚才的那种锥心剜肉般的痛,却总还算是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这位小姐,你的肩我们是给驳接上去了,但是这一段时间内一定不能用力,不能使劲,不然的话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一旁的医生一边克尽医生职守的叮嘱着,一边飞快的从旁边柜子里取了几种药递过来,“这几种药是化血止痛生津的,餐后吃,一日三次,一次两粒,好了,没事了,年轻身体好,多注意几天就痊愈了。”
“谢谢医生。”
“走吧走吧。”
那医生也奇怪,在听了冰隐的谢谢之后,竟然一挑眉,直接开口赶起人来。
“冰小姐,这位请。”
“好。”
冰隐也不以为意,脚一抬便又跟着那两个一半是押送半是带路的人往外走。毕竟她自己在这里待过,梅黯的性子本身就不是按牌理出牌的人,他身边的人性子怪上那么一点半点,有什么好奇怪的?
“现在去哪里?”
十几分钟后还在走,冰隐有些不耐烦了,主要是她觉得自己累了。
自从昨天梅黯回来之后,便把自己丢到那么一间说牢房不是牢房说房间不是房间的地方,简单到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除了一扇门之外,四面是墙只在那么手伸不到的地方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窗……
这是人住的地方?
怕梅黯是真的把她当成人犯看待了。可是冰隐却又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的。若梅黯当真是把自己当做囚犯来关押,怕现在的自己早就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一整个晚上坐在里面,她竟是半刻都没阂过眼。黑乎乎一片,白天晚上都是清冷两个字,竟让她想起还珠格格里面小燕子做的诗来——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低头见老鼠,抬头见蟑螂。
一夜没睡,拖着受伤的肩,抵制着那份疼痛,冰隐硬是撑了一个晚上。今天一大早又被人带来带去的,不累才怪。看了眼前面两人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冰隐眉一皱,索性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不起了,“我不走了,走不动了,又累又饿……”
我就是耍赖,我就是不起,你能把我怎样?
冰隐得意的一扬下巴,冲着站在她脸前的两个人灿烂一笑,知道现在梅黯还没怎么打算处置自己,而他们两个更是没胆子对自己怎样了。也因此,她更愈发的赖皮了起来,“走不动了,我早餐还没吃,梅黯都让你们带我去吃早餐的。哼……”
“哎,那个冰小姐,你快走吧,前面就快到了……”
“哼。”冰隐一翻白眼,不理你!
“哎,你你……这,这……”
那个好说话些的似乎有些没辙了,脸上带着些许为难的望向了另一个人。果然,另外那人比一直站在冰隐身边和她东说西说的那个要难缠的多。只是眉稍皱了皱,慢条斯理的睇了眼冰隐,而后,摇摇头,“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不走了,走不动。”
“那好吧。”那人眉眼中似乎是闪过一抹挪愈的笑意,却又很快的便一逝而去,“反正我告诉你前面餐厅很快就到了,早餐全准备好了你也不会相信。即然这样嘛……”那男子的声音略一迟疑,随即再次提高了起来,“即然你是想在这里坐着,那我们陪你就是。反正主人给我们的任务就是看着你。饿的是你,药不能及时吃,恢复不及时的也不是我们……”
“小人。”
恨恨的站起身,冰隐瞪向那两个一脸轻笑的人,“前面带路。”
“真的就快到了,冰小姐。”
“好了好了,走吧。”
三个人再次向前行去。而冰隐则气愤兼带着冷冽杀意的眼神一直盯向那个刚才取笑她的人。可恶的人,虽然是取笑她,冰隐却不得不承认,那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刚好说中了她的心坎,让她就是想不听都不成。
不吃饭,饿的是她。
不及时吃药,伤口不恢复,受罪的还是她。
她又不是傻子,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更何况在此时此地,哪一点能够容许她不保持着最好的精力去应付?
在冰隐想彻底的爆发之前,好不容易走到了餐厅。
三个人走进去,冰隐扫了眼面前的餐桌,知道两个人倒是没有骗自己。桌子上各式各样的早餐倒是摆了满满一桌,米粥,油条,豆浆,牛奶,甚至是连比萨面包煎荷包蛋都有。看着这丰富的一桌,冰隐的肚子开始“咕咕噜噜”的叫!
管你什么,先吃了再说!
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她狼吞虎咽了起来。不过她也还挺有良心的,看了眼一自她坐下来之后便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人,伸手打招呼,“坐下坐下,一起吃啊。这么多,够五六个人吃的了,不吃多浪费……”
“我们吃过了。”
呃,吃过了……
什么时侯吃的?冰隐一蹙眉,手一顿,很想问上那么一句。可是转尔一想,却又懒得多问什么了。头一低,继续把心思用在了面前这一桌丰富的早餐上。
不吃白不吃,白吃……嘿嘿,谁不吃?
早餐吃完,冰隐舒服的打个饱嗝,“有东西吃,真好。”
吃的有些饱了呢,去哪里转转才好。
正这么想着,身后的那两个如影随形的跟班却是率先开了口,“冰小姐,主人吩咐您可以随意转转,不过,却只能在附近,不能超过我们二人的眼线,更不能随意和任何人说话或是接触,不然的话,冰小姐只能被关才房间闭门不出了。”
“这话,是梅黯亲自吩咐的?”
“是主人这么说的。”
两人低头,对于冰隐就这么大刺刺直呼梅黯名姓很是有些吃惊,却也聪明的低头不语。
“那你们两个看看哪里能去,就带我随便走走吧。”
“是。”两个人一侧身,半弯了腰,“冰小姐请。”
摇摇头,冰隐抬脚跟着两个人走出了院子,
不过刚一抬脚,心思突然一转,蓦的开口道,“我这会不想走了,带我回住处去吧。”
“好,冰小姐这边请。”
“嗯。”
跟着两个人左转右拐的,一路上不知道绕了多少的圈,就在冰隐渐渐感到不耐烦之时,眼前出现了一栋二层楼别墅。细细一看,竟是和她刚来时往了一晚的地方相同的装饰和布置,所不同的只是那边的要大些,而这个院子则明显的要小的多。
“冰小姐请。”
“这是哪里?我要回住处。”
心底明白应该是是梅黯一张一弛的手法,昨晚给自己来了那么一个下马威,丢到那黑房子里关了一晚,今天怕是便想给自己送些甜了。然而,明白归明白,表面上她可仍是一个糊涂的很的人,一扬下巴,脸上很是无辜的蹙着眉望向身后的两人,“我说累了想要回住处休息,你们没听清楚吗?”
“主人吩咐的,从今天开始,这里便是冰小姐的住处了。”
“咦,不是昨晚的那个黑屋?”
“手下不知道。”
“哼。”突然的,冰隐没了逗弄他们的兴趣,心底涌起一阵烦躁,脸一冷扬长而去。
被她留在后面的两个人互看了眼,抬脚便跟。
一脚踢开房门,也懒得去看房里的摆设,直接便坐在了厅里的沙发上。
看着门口那一左一右特大号门神,心底来气,“你们两个,是不是晚上我睡觉也要站在外面?”
“手下职责所在,还请冰小姐见谅。”
“你你你……”
冰隐气的一下子倒在沙发中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瞬间变的极坏了起来,本来压制着的脾气好像也突然的爆发了似的,以至于让她这会看什么都不顺眼,而那后面的两个人,更是让她从心里起了一种要动手揍人的冲动!
观澜城。焰武盟总部。
在冰隐起身的同时,镜无尘等人也带着晕迷中的楚默回了总部。
毕竟楚默的晕迷已经有了底,而且冰隐已经动身前去赴约,镜无尘等人在留在普罗旺斯那种小地方已经没了任何的意义要说是人也好,武器也罢,势力也好,总还是总部做起事情来的快些,对于冰隐一去之后的事情,镜无尘也不能不提前作一番准备——
冰隐是他们焰武盟的当家夫人,说穿了其实和楚默是一样的身份,都是焰武盟众人要保护的对象,哪里容得了她当真孤身涉险,而他们去不管不顾的道理?更何况,若是想要他们放手不管,单只怕楚默那一关就是百分之二百三百的过不去,只是,镜无尘虽然算好了在楚默醒时知道冰隐去向后他们所频临的风暴,却终究还是低估了楚默的怒意!
“镜无尘,你,你,你TMD该死……”
“砰”又是一拳砸过来,结结实实的锤到了他那俊朗清秀的脸上。
再一看,瞬间便肿了一大块!
缓缓的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这么苦命?
想归想,镜无尘身子却没停着,揭力闪躲着楚默的攻击,一边躲一边大喊,“楚默,楚默,你听我说,你冷静点,住手啊,听我说……”
“见鬼去吧你……”
“楚默,住手……”
边闪边喊的镜无尘一脸苦笑,脸上又是青又是紫,哪还有平日半点的飘逸似仙模样?
“砰……”
又一拳砸在他前胸,让镜无尘疼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该死的楚默,当真是没余半点力气啊,干嘛,想送他上西天啊?
“咚咚咚”一阵的脚步声过后,青龙朱雀四个人外加晚儿全都一脸是汗的跑了过来。五个人一看眼前的情景,都是大吃了一惊。在几个人的心里,楚默对于镜无尘那是尊敬的很,从来都是平起平坐的两个人,今天竟然为了夫人,老大对着镜无尘却是下了这般的狠心,几个人苦笑的同时,都不禁有些可怜起镜无尘来,却又同时都在心底悄悄的庆幸着,幸好这会老大的怒气不是针对自己的,不然,嘿嘿,猪头模样的就是他们了……
“老大,老大,你住手啊。”
“镜先生快躲,那边又打来了。”
“爹爹,你住手,住手啊,镜叔叔快挨不住了。”
这边厢他们几个跺着脚大喊,楚默却是听耳不闻,而镜无尘则是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他是想躲啊,可是,躲得了吗他?
这该死的楚默,竟然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是什么身子,两人的身手简直就是差了几个级别的,和他打,还是这般玩命的下死手的打,能占到好处吗?自己这会还能活着,挨在身上还觉得痛,镜无尘心里就觉得已经很是庆幸了。
“喂,喂,你们几个,快点给我想办法把他弄晕了……”
话不曾说完,“哎哟”一声,楚默的一拳再次砸向了他的左肩,一个踉跄之下,竟然脚下没站好几着一旁的巨石便倒了过去。他向一旁一倒,后背刚一靠到石壁上,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那边楚默怒发冲冠横眉冷目喷着火的脸便已经放大了的出现在镜无尘的面前。
“喂,喂,楚默,你你放手……别过来……”眼看楚默的大手就要掐上他的脖子,镜无尘脸有些挂不住了,恨恨的把脸转过去,瞪向那几个只动嘴没行动的家伙,哪还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嘴一张就开骂,“你们几个该死的,都快点过来给我拉住他,他玩真的哇……”
“呃,青龙,那个,你说咱们要不要动手?”
是朱雀。没是没心没肺的皱着眉再看了眼那边的情景,转过头问青龙。
“白虎,你说呢?”
哼,把球踢给别人,谁不会?
“我看咱们还是帮帮忙吧,要不然,以后受伤了谁理?”
“也是哦。”玄武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一撇嘴,“可是老大这模样,谁敢去?”
“打晕他。”
呃呃呃……打晕他……这话是谁说的??
四个人齐齐扭头,看一眼旁边四周,只有八岁的晚儿一脸的凝重表情,小小的眉头紧紧的蹙着,满眼很是恼火的看着那边的情景,是他说的?
“晚儿,打晕……谁?”
朱雀很小心冀冀的求证了下,碍于保险起见,老大两个字仍是没从他嘴里吐出来。
“打晕我爹爹,你们几个去。”
“呃,不去。”
几人一瞪眼,齐齐摇头。打晕老大,他们动手,开什么玩笑?这节骨眼上谁惹到老大谁倒霉,好不容易这会有了替死鬼,他们才没那么傻主动招惹老大去送死。
“哼,你以为你们现在就是安全的?”晚儿不是一天两天认识这面前的几个人,眼珠一转便轻易明了了几个人的心思,眼一瞥轻轻吐出的话却是让几个人脸色同时一变,“妈咪独自一人前去赴约,是镜无尘放的行没错,也是他先知道的,也没错。可是你们呢?身为当家护法,却把夫人给眼睁睁护着送到了敌人的阵营里,你以为,爹爹会在修理完镜叔叔之后,以他的性子,就一定能够轻易的放过四位叔叔?”
呃……不能……
晚儿的一番话说完,几个人想都不用想的,直接便浮出了上面这两个字。
“所以啊,打晕他。”晚儿冲着他们四个一摇头,小脸上明摆写着你们真是笨蛋几个大字,“爹爹这会火也该消的差不多了,一通发泄下来也该是恢复理智的时侯了。你们把他打晕了,让他清醒清醒,等他醒过来后,他若是再发火,就告诉他说,是他发火重要,还是妈咪的性命重要。这样的话,他的心思自然就会转移到对妈咪的接应上去了,哪还有时间和你们算账?”
“咦,白虎,晚儿说的似乎挺有道理……”
“是这么一回事哦。”
“看不起挺不错的……”
“即然不错,还不快点动手?难不成,你们准备做个里外不是人?”
“好,动手吧。”晚儿的声音一落,白虎这边已经听出了晚儿话中的意思,再不动手,怕是镜无尘修理完就该是他们了,而且他们若是放着镜无尘不理,怕是以后有个什么病啊啥的,会被镜无尘修理的惨兮兮……想到这,白虎冲着几个人一点头,四个人脸上悲壮的如同去赴沙场的将士,踩着重重的脚步向着楚默和镜无尘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的身后,晚儿则小嘴一撇,真是四个笨蛋。
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说的话。若是他们不动手帮镜无尘,怕楚默还会想不起和他们算账,楚默是谁?难不成真的是那种被怒火一挑便没了理智的人?这么一通的折腾到现在,怕是他的怒意早就发泄的差不多了,等他累了自然便会停手。可是这几个家伙一插手进去,即便是爹爹想来给真的没功夫和他们算账,几个人的这顿秋会账怕也是难免得了。
把当家夫人看丢,此其罪一。
眼睁睁看着夫人被逼着一个人过去,他们没跟着保护好,此其罪二。
竟然敢动手以下犯上,此其罪三。
哈哈哈……
晚儿得意的抿起了嘴角,笑弯了眉眼,哼哼,谁让这几个家伙对妈咪不及对爹爹忠心来的?
活该被收拾这么一回!
他晚儿可是绝不会放过敢欺负妈咪的任何一个人。
念于这几个人不过是把爹爹看的重了些……
晚儿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不怀好意的笑,所以,他们罪不在死,哼哼,只是活罪难逃。
那一边,镜无尘已经被楚默的大手给掐的喘不过气来。
一看到楚默身后的几个人,眼底闪过喜色,又是点头又是招手……
四个人一使眼色,“动手。”
“啪……”
青龙化掌为刃,狠狠的向着楚默露在他们眼前的脖颈便砍了下去。如几人所愿,楚默适时的晕了过去。身子一软便向一旁摔去,朱雀和青龙眼疾手快,一人一边的扶住了楚默,架着他便向着房间走去。
“啊,你们这是……”
软在地下的镜无尘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伸伸手脚恢复了几下后,不禁回想起刚才几人的动作,然后,脸一白,双眼便慢慢的大眼了起来,“白虎,你们几个……你们好大的胆子,不怕你家老大算账?”
“怕也没办法,为了镜先生,我们几个只有豁出去了,您说是不是?”
“少来少来,到时我可不管你们的。”站起身,轻轻的掸掸身上的灰尘,镜无尘又回复了以往那个风度飘飘的镜无尘,摇摇头,看也不看白虎他们两个人,“你们好自为之。对了,我先去养伤了,楚默醒了叫我。”
“镜先生,镜先生……”
“别叫我,我是病人,需要安静。”一挥手打断身后玄武的呼喊,一眼睇到不远处晚儿小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镜无尘心底一动,招手叫人,“晚儿过来,镜叔叔有话问你。”
“镜叔叔,疼不疼?”
晚儿乖乖过来,小手一拉他的衣角,心疼的扬起小脸问。
“小家伙别卖乖,说,刚才他们几个的那几下子是不是你教的?”
“呃,那个,镜叔叔说什么?”
晚儿眼珠一转,扯扯他的衣袖口,小脸上尽是笑容,“晚儿不明白哦。”
“你啊,调皮。”宠溺的抚抚他的头,轻笑着,“怕是那几个家伙清醒过来和你没完。”
“他们不会的。”
晚儿淡淡的一句成功的堵住了镜无尘所有的话。
心底苦笑一下,却又何尝不是?
这般笃定的话,怕是晚儿竟是把所有的都算好了。
白虎几人都是七窍玲珑心的人,若然知道了本身的错,哪还会和晚儿来理论?
白虎青龙几个人本来就是护主不利,没尽到全责,楚默要罚也罚得,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可以。而晚儿的本意何尝又是想让他们受罚?不过就是怕的他们几个避过这么一通责罚后却自以为是的认识不到自己错在哪里。
若是他们几个对于冰隐都不用全部的心思去保护,那冰隐在焰武盟还如何立脚?
所以,晚儿不惜去设计楚默,为的就是想让楚默及时的点醒他们,让他们也好明白自己此次错在何处,而以后的日子里,何去何从可就要掂量清楚了,毕竟以楚默对于冰隐的心思,也是绝对容不得不把冰隐放在心上的手下。
这个人,即便形同手足的白虎青龙几人也不成!
镜无尘涩然一笑,刚才楚默对自己的态度,不就是最好的说明?
只是明白归明白,看着晚儿这么小的年龄,却有着这般的心计,镜无尘仍旧是有些不是滋味,脚步一停,低下头郑重的看向晚儿,“晚儿,你要记得,白虎他们几个都是和你爹爹枪里来雨里去不知闯过多少生死关的患难之交,他们也是你的长辈,不可以这样算计他们,下不为例,知道吗?”
“好。”晚儿眉眼一笑,脆生生应上。只是不等镜无尘抬脚继续走,他小家伙眼珠一转,下巴一扬,脸色傲气的,立即的给那好字后面就加了个但书,“只是谁敢伤害妈咪,我绝不让他好过。”
“给镜叔叔去上药吧。”
“好。”
晚儿被镜无尘拉着,两个人轻轻的向着镜无尘的住处行去。
楚默的房间。
白虎四个人站在外面个个满头是汗,冷汗。
正如刚才镜无尘所想,他们几个人都是那般聪慧的人,只楚默晕迷了这么一会的功夫,早把其中利害关系都理了个清清楚楚。个个对晚儿是又气又爱,却又偏是不能去找他理论什么。就是真的气都不能。不管怎样晚儿这次虽然是算计了他们,但总归是他们四人错在前的。再者,他们又哪里舍得生晚儿的气
虽然说,他们气的是那么小的家伙即然就有着这么深的算计。
爱的,却不过也偏就是他这么一肚子的算计。
“白虎,老大醒了没?”
“还没。”
“我说青龙,你别走来走去的好不好,晃的我眼花。”
“哼。”青龙一扭头,狠瞪向一旁正朝着他没好脸色的朱雀,“你还不是一样走个没停?”
“你们几个都给我住嘴。”白虎眉一皱,低声喝止三人,“还有心思在这里绊嘴,还不趁这么一会好好想想怎么个将功折罪,让老大的心思多往别的事情上转移一些……”
“这是个好主意。”玄武眼前一亮,可是随即便像个泄了气的汽球,瘪了,“可是目前除了夫人的事情,哪里还有任何的事情能引起老大的注意?惨了我们。哎,对了,哈哈,青龙,刚才可是你先动的手,一会你得重罚。嘿嘿……”
“你……”
青龙眼一瞪,手一挥向着某人的脸上就是一拳。一时间青龙和玄武两人便你一来我一往的过起了招。四个人哀声叹气等着楚默的责罚之余,却是仍不忘取笑调闹,气的白虎干瞪眼,却又阻止不了什么。
“谁在外面吵?”
蓦然的,隔着紧闭的房门传来楚默大声暴喝的高喊。
“老大,是我们……”
“白虎。”
“在。”
“青龙。”
“青龙在。”
“朱雀。”
“是。”
“玄武。”
“手下在。”
“四个都在,是吧?”
“是。”
随着几个人一声小小的是字,门里面,传来足以楚默让任何人手脚发软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咬牙兼切齿的震天狮子吼,“你们四个人,全部都给我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