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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音点头,言致忽而神思一转看向随雯,说道:“听说随太傅开始给你择婿了?都是些什么人家?”
“我亦不甚清楚,祖父说他先掌看着,若有合适的再让我去相看,总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随雯很平静,没有羞涩,没有伤悲,言致蹙眉沉思,倒也不是她见不得随雯如此淡然,只是觉得不当该如此,她与随雯幼年相交至深,知晓她是怎样一个执着的人,断不可能如此容易就放下了,她越是如此平静,言致反而越担忧。
但是随雯没和她说过这件事一丝一毫,明摆着不愿她插手这件事,她除了想一想,看一看,也不能妄自做什么。
这是随雯和小叔之间的事,也只能由他们二人自己去解决。
“好吧,那到时候要是真看好了,我也要看看,我要是看不上的,你成亲那日我可是要去抢亲的,我雯姐姐仙子一样的人物,怎么可以嫁给一般人。”
随雯浅笑点头,微微仰了下巴,“能入我眼者,自不会是一般人。”
轻音浅啄了一口茶,看着这两个姿容不一样却一样美丽的人,看着她们一样骄傲的神情,低头笑开,这样的女子,自然该配世间一流的男儿,不论是随雯,还是阿草。
在她们尚未看过来之际,她缓缓收了笑容,眉目间带出了一些忧色,抬头时与二人对视时已然恢复了常态。
她们在九楼待了许久,闲话正事都说了不少,然后天色渐晚时离开,刚送了轻音上马车,就看到了言晔打马过来,身边是同样骑马的尚瑜和尚宏,身后还长长跟了好几辆车,看车辙的样子,车内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言致招手,“哥哥回来了?爷爷,小叔,好久不见呀。”
尚宏确实许久未见,不过尚瑜,倒是前几日才见过的,言晔此次,是特意出城去请了老爷子入城的,所为何事?自然是人尽皆知那件事。
“阿草怎么在这里?”尚宏上前几步借着居高临下揉了揉她的头,又对着她身边带着幕篱的少女点点头。
“那当然是等着接了爷爷一道好回家啊。”应完,言致转头看向随雯,隔着幕篱她也不知道随雯的眼睛是否还落在自己身上,但她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今日不用你特意绕路送我了,雯姐姐先回去吧。”
人就在身边,随雯自然能听得到,闻言应了一声,屈膝对着尚老爷子一礼,借着身后德音的手臂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之前,她透过并不会遮挡视线的白纱看了一眼马背上那个长身玉立的青年,这是三次再遇时,他唯一一次看了她,专注的凝视仿佛能透过幕篱穿透她的心,幕篱下随雯勾唇一笑,顺手放下了车帘,甚至忘了德音还在外面,正要进来。
言致挑眉,并不在意这一瞬间的纠葛,言晔晃了晃眼神,也不揭破,言致拍了拍尚瑜的马头,拉回他的思绪,问道:“小叔,这车内可还能装下我?”
尚瑜回神,因有些字眼而有些郁卒,但面对着言致灿然的笑容,他近乎刻意地调笑道:“阿草如此纤瘦自然能挤出点位置装下的,再说车内坐不下,这车顶不也能坐一坐?”
“这个好。”
话落,有人影晃动,言致已经坐在了车顶上,一腿盘着,另一腿屈着,很是肆意的坐姿,若非视线俱皆转到了车顶,车夫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车顶上已经坐了人。
言晔笑意不减,招了招手,马蹄重新抬起,车轮缓缓碾过,一行人带着几辆马车渐渐离开路边人们的视线。
有个带着外地口音的富贵商人,看着最后那辆马车离开,然后环顾四周,问道:“那个小娘子如此放浪形骸,为何众人都习以为常,并不以为耻?”
有几声嗤笑响起,客商疑惑地寻去,发现不少人都以一种看三岁小孩的神情看着他,然后有人不在意地回答道:“因为她是睿灵郡主。”
这是这种不在意才更让人觉得是真心实意的话,是大家都这么认为的事实,周围没有任何人觉得这句话有任何不对,那就是众人的心声。
外地商人很震惊,也有些警惕。
震惊是因为他以前是知道言致的,却不知她在京都百姓心中竟有着如此好而高的名声,他一路进京,听了太多关于言家人的闲谈,尤其是这位小郡主的事迹,很多人都在说她性情疏旷大方,战功等身,以战功给自己封了郡主,而不是靠着父亲的荫庇,潇洒得远甚男儿,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他以为那些人的议论里肯定是有着对这位小郡主的不耻,但并没有,竟全是发自内心的称赞。
而这种十分自然而然的称赞和骄傲,在京都这块地方,更是让人体会得不能再清楚,所以他有些警惕,警惕的缘由,自然是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客商,他进京也不是为了行商。
见了这一幕,他只想快些见到那个人,今日所见,实在让他有些心焦,算不上如焚,但也得赶紧告知,让那人多注意一下这言家人,尤其是这言致。
他默默退出人群,虽然本也没人注意他,因为他的言论在京都人看来,再寻常不过,每每言致或打马过街或负手与人谈笑风生,总有外地的人发出此般询问,他们回答得已经觉得这是常事了。
客商转过街角,又转过一条街,走了许久,走到了一处小院,小院不是很富裕,但开门的人神色谨慎,开门后又左右看了看,才与客商搭话,然后把他和他身后板车上的货物都接了进去。
大门紧闭,谁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正在发生什么。
公输白咬了口串上的肉团,垂眸不经意地走过小院门,听到身后果然有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亦有人脚步从高落到地上的闷声,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不过是见那客商神色怪异,举止小心得有些可笑,下意识地跟过来看了看,没想到果然是有问题的。
这人既问了阿草,形容又如此猥琐,那就必然是要看一看的了。
他跃身而起,落到小院墙角的脚,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地上的野花枝叶都不曾晃动一二。
······
六月二十三,定王府正式向宋府提亲,尚武庄庄主尚宏和当朝太傅随方一相携而至,宋家正门大开,宋学士和三子一道将人迎了进去,围观众人震惊不已。
怎么上一回这宋家还果断拒绝了定王,转头两家人就欢欢喜喜开始议亲了?
一时多少哀嚎声,这一番,不知多少人因为想太多赔了不少钱。
不过几个时辰,这场提亲就传得沸沸扬扬,一丝一毫的内容都没被错过,虽然他们看到那宋家四娘到底有什么好的让定王府这样求亲,但关于这场亲事,谁都不想错过一二,那可是定王世子啊,怎样的风流人物,居然就这么定亲了。
据传两家将婚期定在了明年春,据传定王世子应允三十无子方纳妾,据传宋学士对定王世子这样的若水君子十分满意······
太多的传言,但显示的均是言家对这场婚事的重视,一时不止民间,许多勋贵人家都开始重视起了此事,愈加关注宋四娘子,定王府无主母,睿灵郡主一个小娘子,这定王世子妃,自然就是定王府主事之人,让她们不得不重视。
然后她们发现,发往宋府的帖子一一被拒,用词委婉,总之就是婚期不远,要备嫁,没时间来参加你们的宴席了。
不知多少人扼腕,在这宋四娘还在这些场合活跃的时候没能打好关系,如今想也没了机会,错失了一次和定王府打好关系的机会。
倒是轻音,本以为这日子也就这样平淡而充满期待的向着婚期迈进,却发生了一件让她有些恼怒有些无奈的事。
她看着眼前举着刀要杀了她为父报仇的少年,捏了捏眉心,将瑟瑟发抖的丫鬟往身后护了护,问道:“你是何人?我如何会是你的杀父仇人?”
少年一脸凶狠,恶声恶气地低声吼道:“你当然不是,但你要嫁的人是,我打不过他们,他们杀了我爹,我杀了你,谁也别想好过。”
轻音挑眉,捂住丫鬟欲趁少年心神不稳高声呼号的嘴,平静地问道:“你是云家人?”
“我才不是,姓言的作恶多端,杀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能说我就是云家人。”
少年的否认很急促,所以轻音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可是你爹是你祖父亲手杀的,这关言家何事?不过是科举舞弊,最多也就是削爵罢官,哪里就能要了命?据传那日是你祖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斩杀了你爹的,莫非不是?”
她声音很轻缓,微扬的语调仿佛当真是在询问,所以她的问,问到了少年的心底。
少年握着刀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开始颤抖,但他努力地做出坚定的样子吼道:“你少胡说八道,祖父是被逼的,是被逼的,都是姓言的错,是他们害死了我爹!”
轻音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是与否,你自己心中有数,言家精忠为国,在你心中尽然成了恶贼,何其可悲呢,也不知是怎样大恶的人,才能这样混淆视听,这样欺骗你一个少年郎。你若当真坚持己见,那我就在这里。你大可来杀了我,我一无助女流,不会还手,亦不会高声呼救,你若杀了我能觉得心安理得,你现在就可动手,然后扬长而去。”
少年猛地向前几步,刀几乎到了轻音的眉前,但抖得越来越厉害,直到刀被抖落,少年惊退几步,转身就跑了,身影渐渐隐入夜色中。
轻音微微一笑,转身拍了拍丫鬟的脸颊,说道:“好了,没事了,此事不要与父亲和娘亲说,平添心事并无意义,你把刀捡起来,我明日拿给阿草看看。”
丫鬟神思未定,惊慌得很,但还是听话捡起了刀,飞快地放到了房中藏起。
待到丫鬟睡熟,轻音轻手拿起那把刀,随意地扔到了后院湖中,看着那涟漪渐渐归于平静,轻音转身回屋。
经过丫鬟守夜的榻时,她扬手,有粉末被风吹进丫鬟的口鼻,丫鬟额间的冷汗渐渐消弭,不停翻转的身子也静了下来。
轻音才真正睡下。
今夜对她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一个心智并不成熟的少年郎罢了,一时冲动,再而竭,哪里会真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只是宋府的守卫着实弱了些,一个只是身手灵活的少年郎都能摸了进来,宋家爹娘的安危,让她有些担心。
这个,阿草肯定能解决的,她安心地睡下,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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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里有很多骄傲的人,言致随雯,敬佩着言致那些京都人,小白那一眼,轻音平静得处理,都很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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