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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抬头,正准备看看是哪位能说出如此典中典的开场白。
可映入眼帘的银白长发顿时就让他直呼“不可能”,那天夜里找自己接头的该不会就是这位圣女吧?
广寒宫可是正道上三宗,而御灵宗则属下四宗,虽然比绝大部分宗门要强许多。但御灵宗远不如广寒宫,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这位圣女为何会成为御灵宗的卧底呢?
顷刻间,圣女、监禁、无惨……这一系列词汇在沈嘉脑海里上演了一出大戏,可惜说不得。
江蓠幽幽道:“眼睛都看直了。”
之所以这么幽怨,是因为江蓠已经为沈嘉做足了牺牲。今天为了他,特意摘下了面具,用轻纱掩面。都这样了,他还敢看别的女人。
沈嘉赶忙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无辜道:“我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江蓠不满道:“你该不会是想两任圣女通吃吧?”
沈嘉本想把那晚接头的人就是这位圣女的事告诉江蓠,斟酌片刻后还是没说。
广寒宫毕竟是江蓠曾经的家,虽然她被打压过,但绝对也有护着她的人。沈嘉害怕江蓠暴露出这个秘密,到时候自己的任务就会落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沈嘉话锋一转,一句话便让江蓠轻纱下的俏脸覆上一层嫣红。
一串开场白过后,圣女韩月悠然发声:“本次春江诗会的奖品由广寒宫旗下新月钱庄鼎力赞助,哪位道友拔得头筹便可以获得金凤玉簪,这可是赠与所爱之人的良选。
亚军可获得一件上品灵器:飞凤心甲;季军可获得一件中品灵器:青云靴。第四到第十名各自可获一枚寒月令,持有寒月令,接下来一年,在寒月城内游玩的花费都可以打六折。”
“好家伙,通货膨胀得这么厉害吗?六折?那岂不是对半砍广寒宫还有赚的?”
听完奖励后,沈嘉暗暗感慨。本以为春江诗会是个赔本买卖,结果却是个捞金活动?这是广寒宫到底是宗门还是黑心企业啊?
结束了这一连串的营业,韩月朗声道:“奖品介绍完了,接下来便请诸位道友不吝才情,一展文墨。”
开场白结束,韩月与一众广寒宫弟子退下舞台,参加诗会的选手都是文人墨客,也是各自恭谦,有秩序地走上舞台。因为系统的任务以及与江蓠的赌约,沈嘉也混迹其中。
选手刚就绪,高台上,便有一人出声打断,“等等!”
沈嘉循声望去,看到一位长相颇为俊秀的男子身负长剑,身着红袍。他身后跟着一位满脸傲气的红衣男子。
好一个心机boy,大家都穿白色,在广寒宫月白色的灯光照耀下,这红袍可显得格外亮眼。
身负长剑的红衣男子自报家门,满脸傲然道:“吾乃长孙俊贤,剑宗首席弟子,特地为春江诗会请来一位贵客。”
此言一出,便引得参加诗会的修士一阵不满。沐浴在这些目光下,长孙俊贤反而觉得格外舒畅。
韩月气场依旧稳得很,微笑道:“长孙公子说笑了,参加春江诗会的都是广寒宫的贵客。”
此言一出,引得一众男修投去爱慕的目光,更有人出声,“不愧是我的女神啊,她心里有我。”
至于没出声的,估计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不愧是你,白莲花。
沈嘉心里也由衷觉得这位圣女不简单。
“他们可比不得我身后这位人物。”
长孙俊贤傲然道,“他可是大焱王朝三十年一国考,刚选举出的新科状元,就连考官也尊他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诗画双绝:林退之!”
说着,长孙俊贤推出身后同样穿着红袍的男子,脸上写满了骄傲,仿佛是在介绍自己一样。
此人一出,全场愕然,显然那些文人骚客都曾听说过林退之的大名,更有不少人拜读过他的诗篇,将其奉为经典。
如今面见真人,一众参加诗会的文人顿时就有些怯场?谁敢在状元郎面前舞文弄墨啊?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坏了,来了个砸场子的。
韩月暗道不妙,这春江诗会若是不能正常举行,很影响经济的,自己得损失多少钱啊?四舍五入,自己亏了好几个亿。
见状,韩月立刻救场,“状元的佳作自然举世无双,但诸位道友的文墨也不遑多让,春江诗会因你们的到来,蓬荜生辉!”
有了广寒圣女的鼓励,一众选手仿佛重新振作,敢于挑战强者,或许也是让圣女另眼相看的好机会。
林退之听圣女这么说,立刻就不服了,关键是那群庸人还一副自己又行了的表情。
“都读过我写的诗吗?若是觉得写不出胜过我的,就不要献丑了,我怕脏了眼睛!”
林退之出言呵斥,一众选手立刻就又蔫了。
至于长孙俊贤,他也不是来砸场子的,他是来泡妞的。他对广寒圣女一见钟情,也就是看到她美貌的第一眼,便起意了。
都说第一印象十分重要,所以长孙俊贤请来了这位状元,直接叫停了春江诗会,来了个炸裂出场。
韩月内心无奈,暗道:就这?这群软骨头就这?快站出来个人救场吧,不然这春江诗会就开不下去了。
但事不如愿,非但没人救场,那群选手不忍受辱,一个个逐渐退下舞台。
见身旁人全部退场,沈嘉笑了,还有这种好事?
沈嘉喃喃道:“那我是不是直接就成了冠军?”
韩月看到这位熟人,悻悻道:“道友若是能赋诗一首,便可以摘下桂冠。”
长孙俊贤最烦别人比他帅,补充道:“赋一首胜过林退之的诗即可。”
沈嘉望向高台,皱眉发问:“林退之,很有名吗?”
说完,沈嘉也不顾那两位猪肝色的面庞,悠悠道:“我不擅长朗读,还是用写的吧。”
韩月脑海里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如何救场,眼看有人配合,立刻道:“那就由在下为公子研墨诵读。”
退下舞台的一众文人看到留下的这人,偏偏还是被圣女另眼相待的修士,议论声立刻四起。
“这绝对是个目不识丁,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徒……”
韩月伏案研墨,将一支狼毫递交给沈嘉。
接过笔,沈嘉不由问道:“敢问姑娘,这诗会的题目是什么?”
此言一出,台下骂声四起,林退之也轻蔑一笑,“装疯卖傻之徒罢了!”
韩月被问得有点懵,苦涩道:“春江诗会,自然是题春江之景,江心莲花,江上明月,还有这夜……这些皆可。”
春江、花、月、夜?要素齐全啊。
百年不遇的奇才是吧?那我就给你来个千古佳作,拜托了前辈,把你的诗借给我吧。
沈嘉提笔,一列行书跃然纸上。
“春江花月夜。”
韩月也是很尽职的诵读起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广寒圣女空灵的嗓音响起,台下骂声戛然而止,高台上的林退之内心一怔,满脸震撼之色。
空灵的嗓音继续,
“……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念到此处,韩月空灵的嗓音停下,原本坚定的道心有些动摇,难道她世世年年都只是为了那些相同的景色吗?
不,她为的绝不只为那些相同的景色!
韩月闭目,看似与寻常无异,气海内却风起云涌。
见圣女不再诵读,台下文人墨客甚为遗憾,“写不出来了吗?如此佳作,竟然只能留存残篇于世吗?”
满心震撼的林退之也稍有慰藉,看来上天都不让胜过他的诗作诞生。
这圣女怎么突然不念了?闭着眼睛不会想让我亲她吧?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沈嘉只好自己边写边念: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
一诗终了,沈嘉在落款出题下无名二字。台下一片寂静,连同高台上的林退之也无言以对。
反而是闭目的韩月突然睁开双眼,浑然真气如同春江之水倾泻而出。这圣女竟然打破了瓶颈,晋升化神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