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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姑娘,你能给我讲讲邵公子发病的情况吗?”苟郎中把过邵笑平的脉后说。
孙若薇心说:“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小女子倒愿听听苟郎中的诊断。”
孙若薇带着甜甜的笑说。
“邵公子的脉大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应属热盛。内热盛,脉道扩张,脉形宽大,因热盛邪灼,气盛血涌,使脉有大起大落。但是我又发现他的脉搏快,有不规则的间歇。这又为阳盛热实,或气血痰食停滞,见于气血痰食瘀滞,肿痛,诸实热证……”苟郎中在那摇头晃脑地说着。
孙若薇没有听懂,也不想听。她只是以似笑非笑地神情看着那苟郎中,心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肯定治不好他。哼哼!不过,我可会好好地治治你!”她又想起去找薛神医的情形来。
那日孙若薇送走了同安公主后,她一个人又溜达到了江湖游医薛神医那里。
“薛神医,来请你吃烤羊肉。”孙若薇晃着手中的两个大袋子说。
“烤羊肉!”薛神医接过一个袋子,打开来闻了闻:“香,真香!小姑娘,那天的药灵吧?”
“灵,超级灵。你真是名不虚传的神医啊,药到病除,药到病除!神医神药!”孙若薇对薛神医一阵猛夸。
“我家可是世代行医,祖传已经有八代了,源自天官山的孙医圣,得到了他老人家的真传呢,真传!”薛神医边吃烤羊肉边说。
“是孙思邈吗?”孙若薇问。
“什么?”薛神医可能没有听说过孙思邈。
“是孙思邈吗?”孙若薇又问。
“不是,是孙医圣。”薛神医又赞道:“小姑娘,你买的这羊肉,色、香、味俱全,别有风味。而且你看这羊肉外表金黄油亮,肉焦黄发脆,内部肉绵软鲜嫩,烤制的火候掌握得十分好,拿捏到位。羊肉味香气扑鼻,颇为适口,颇为适口啊!”
“薛神医,你喜欢吃这烤羊肉,以后我有时间就来请你吃。”孙若薇也觉得这烤羊肉不膻不腥,醇香无比。
“好呢,好呢。我每天在这摆摊治病忙得都没有时间吃饭呢!哈哈哈,有你请我吃羊肉那敢情好。”薛神医又大口咬了一块肉,吃得他满嘴是油。
孙若薇心说:“你就满嘴跑火车吧,切,找你看病的寥寥无几呢!”
“薛神医,你说闯荡江湖主要靠什么?”孙若薇问。
“靠什么?靠脑子!瞧,我的脑子就好用,走到哪都能吃香喝辣的。”他满嘴是油地说。
“薛神医,你会武功吗?”
“武功?不会。那都是粗人干的玩意儿。”薛神医撇撇嘴说。
“不会武功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孙若薇说。
“怎么你想去闯荡江湖?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喜欢早做打算、未雨绸缪。如果有什么厉害玩意儿,我事先准备好,任他武功再高,也会挨我的飞刀。”孙若薇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不用带什么飞刀,那玩意儿是凶器,还是用我的东西管用。”薛神医神秘兮兮地说。
“你的什么东西?拿出来瞧瞧!”
“那可都是我的宝贝。来,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宝贝可不给陌生人看。”薛神医说。
“哈哈哈,我们还算陌生人!”孙若薇觉得搞笑,说:“好,告诉你,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女子孙若薇。”
“哦哟,孙若薇,这名字好!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我就叫你小薇薇。”薛神医笑出了满脸的褶子。
“啥,小薇薇,好有时代感!好,薛神医以后咱们就是生死之交。”孙若薇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武侠小说中的人物了,又美又飒,一副自信心爆棚的样子。她想象着遇到恶贼一巴掌把他呼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她的情绪把控得很到位,切换自如,一会她又闭着眼睛,仰着头,一边吃一边撅嘴,显得活泼可爱。
“来来来,小薇薇,你瞧!”薛神医指着放在地上的一个箱子。那箱子有着红褐色光滑的漆面,孙若薇用手指摸了摸,一阵冰凉的触感由指间传来。
“这是什么?秘密武器”吗?”
薛神医笑而不答,只是伸手打开了那箱子。
箱子里整整齐齐装满了东西,有戒指、耳环、项链、大大小小的盒子、口袋、瓶子等等。
“哇塞,薛神医,你一个大男人还弄这些耳环项链,它们是干什么用的?难道你还要男扮女装,你这副尊容还能扮女人?”孙若薇撇撇嘴说。
薛神医说:“我干嘛要扮女人?这些东西男女都可以用的。”他随手拿起一枚绿宝石戒指戴在手上。
“怎么样?”他戴着戒指的手在孙若薇眼前晃了晃。
“切,不就是一枚绿宝石戒指吗?有什么怎么样的?”孙若薇又撇撇嘴说。
“我这戒指可会杀人哦!”
“杀人?它藏有毒药?”
“聪明,小薇薇,你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主要是我想薛神医你可不是一般人,不会傻不拉几地只展示一下这破戒指吧!”孙若薇说。
“看,这戒指上有个小开关,用手指一挤压,戒指里的毒药就会渗出来,比如下到酒杯茶杯里都行,一点就可以致命,剧毒。”
“这毒药如果渗到手指上会不会把自己给毒死?”孙若薇一听是剧毒:“沾在手上不就把自己搞死了嘛。”
“我教你,你这么聪明肯定只会把别人搞死。”薛神医哈哈大笑着。
“薛神医,我要把这些都学会,哈哈哈,那我可就走遍天下无敌手,谁也不敢惹我,惹怒我的话,我就给他’痒痒散’,痒得他哭天抢地,叫苦不迭!哈哈哈!”孙若薇很喜欢薛神医的’痒痒散’,她说:“我要多带点。”
“小薇薇,不用太多,一丁丁点就够了,这东西威力大。”
“多带点,升个级,我琢磨琢磨弄个加强版的。”孙若薇一边说一边在箱子里选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一会儿,她的两只手上戴满了戒指:“怎么样?我这样戴着是不是很酷。”她还摆了一个造型。
“不是很酷,而是超酷。箱子里的东西你随便拿。”薛神医看着活泼可爱的孙若薇笑着说:“这以后江湖上就会多了一个小魔女。”
“我不想当魔女,我要当仙女。”孙若薇突然想起了万北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小薇薇,你有心上人了!哈哈哈,你以后可别从仙女变魔女哦!”薛神医一阵大笑。
孙若薇今天每只手上各戴三枚戒指,腰间也挂着几个小口袋,怀里也揣着几个小布袋。她出门时,对着阳光晃了晃双手,那些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奇异的光芒。她心说:“风十八,如果今天你遇到我,我定会让瞧瞧小魔女的手段。哈哈哈!”孙若薇又开始了她的想象,想象着万北林被她折磨得连声求饶。
苟郎中还在那摇头晃脑地说,这时一个小丫环端来一碗糖水。
“孙姑娘,这是按照你的吩咐给公子炖的糖水。”
“好,给邵公子喝了。”孙若薇吩咐那丫环。
“慢着。”苟郎中看了看那碗糖水,说:“现在什么都不能给公子吃。”他又仔细看了看,带着怀疑的神情说:“孙姑娘,你的这糖水有什么用处?”
孙若薇听香九说邵东风派人去请了苟郎中,知道邵东风对自己有怀疑,又加上苟郎中对素希的污辱,于是她做好了打算。
“用处?那是给邵公子补充水分、糖分用的。你看,天马上就要黑了,邵公子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不吃不喝那还不被饿晕过去。怎么,苟郎中,你怕这糖水喝了有什么问题吗?”孙若薇笑着说:“那我喝给你看。”她从丫环手里接过糖水,带着说不出的快乐表情喝了一口。
“哇塞,甜蜜蜜,真好喝。”孙若薇带着夸张的表情说着。
苟郎中仍然用狐疑的眼光盯着孙若薇手中的糖水。
“我喝了,你敢喝吗?”孙若薇悠然自得地说。
“这有什么不敢喝的,我喝。”苟郎中心想:“你都能喝,我为什么不能喝。”他想到这接过来也喝了一口。
“香九,把这糖水给邵公子喝下。”孙若薇那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里透着狡黠。
“老爷。”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家丁的声音。
邵东风走进屋来。
“邵老爷好!”苟郎中一脸谄媚的笑。
邵东风脸色有些阴沉,他抬起头看了看孙若薇,心说:“这小丫头太亮眼了,到底是何来路?平儿的这个病来得太奇怪、太突然,是不是这个小丫头搞的鬼?”想到这里,他问苟郎中:“苟郎中,平儿这病你怎么看?”
苟郎中毕恭毕敬地说:“邵老爷,邵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个热症,待我开个方子,抓两副药吃了就好。”
“哈哈哈!”孙若薇看到苟郎中喝了糖水,心中的底气陡增,她的脸上显出英气来,还自带搞笑洒脱的意味说:“苟郎中啊,苟郎中,你可真能胡说八道。什么热症冷症的,邵公子患的是饥饿症,不信你瞧瞧!”
孙若薇的手往邵笑平一指:“诸位请看,睁开眼吧,邵公子。”她喊道。
她的话音刚落,邵笑平果然睁开眼睛来,同时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几声。
“平儿,你醒啦?”邵东风来到邵笑平的床边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爹,我饿,我饿!”邵笑平像个小孩子般地说着。
“快,给公子弄些吃的来。”邵东风命令道。
“哎呀!多谢孙姑娘,孙姑娘真乃神医啊!”邵东风对孙若薇说:“老夫即刻要请孙姑娘赏花饮酒。”
“等等邵老爷。”孙若薇笑了笑说:“我是一个见不得有人生病的人,瞧见了有人生病我就想给他治治,邵公子的这个病只是一个小疾。但是,”她故意拖长声音,用手一指苟郎中神秘地说:“苟郎中啊,苟郎中,你可得了重症,弄不好可能会出人命,而且还有可能传染哟。”
“什么?”苟郎中吃了一惊:“你这丫头在这胡说八道,我好好的哪会得什么重症?还会出人命?还会传染?简直是无稽之谈。”他悻悻地说道。
“喂,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看,你们看他的脸,他的脸呈现不正常的苍白色,现在开始变了,一阵红一阵白,一分钟要变好几次呢。”大家都把眼睛盯在苟郎中的脸上,以至于苟郎中也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他不由得伸出手摸着脸颊。
“快看,苟郎中的手。”孙若薇又指着苟郎中的手说:“他的手有些痉挛,手指甲有青黑色,快看,他要发疯了,快离他远点,别伤着人。快呀,被他伤着了会传染的。”
孙若薇每说一句,苟郎中就照着她的话做,只见他奔到床前,伸出双手掐住了邵笑平的脖子。
邵笑平被苟郎中掐得直翻白眼。
“你这狗东西。”邵东风怒喝一声,向苟郎中击去一掌。
“啊!”苟郎中一声惨叫撞到墙上又跌落了下来。
“你、你这妖女……”苟郎中口吐鲜血,他那双小眼睛里露出恶狠狠的光。
“来人,把他拖出去埋了。”邵东风对门外喊了一声。
“邵老爷,邵老爷,饶命,饶命啊!”苟郎中用微弱的声音说。
“邵老爷,”孙若薇说:“等等,我先看看邵公子被传染了没有。”
“传染?”邵东风心中一惊,他想:“刚才苟郎中张牙舞爪的模样还会传染吗?”
孙若薇看到邵笑平的脖子处被苟郎中的指甲划出了一条小口子,正往外渗着血丝。
“哈哈哈,邵流氓,你就好好享受享受新一轮疼痛的到来吧。”孙若薇心中暗笑。
“邵老爷,邵公子的脖子被苟郎中的指甲划伤了,有被传染的风险。来,把苟郎中抬到屋外,我研究一下怎么治疗邵公子,不然邵公子发起疯来,那可就不好办了。邵老爷你不可能一拳打死他吧?”孙若薇带着天真无邪的神情说。
“那哪能?肯定不能!快,快把这狗东西拖到屋外,让孙姑娘研究一下。”邵东风吓得脸色大变,赶快叫人把苟郎中拖了出去。
孙若薇蹲下身子看着苟郎中,只见他苍白的脸有些发青,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五官收缩,眼睛里射出可怕的光芒。他伸着一只青筋突起的手,想去抓孙若薇的裙角。
“苟郎中,今天我是借邵东风的手杀你。”孙若薇低声对他说:“你可想知道原因?我告诉你吧,你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却行着肮脏龌龊之事。你玷污了素希姑娘,你这个恶掍。”孙若薇的眼睛里射出剑一般冰冷的目光:“你就得死!”
“素希?”苟郎中嚅嚅地问:“她是谁?”
“腊梅姑娘!”
“啊!”苟郎中惊呼一声,他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胸膛上的肉,直到他的指甲上染了血。他太阳穴上的血管膨胀得像要裂开来似的,他的脸又像火烧一般涨得通红,他的这种状态继续了几分钟,直到他的理智完全被破坏,然后他发出一声高喊,紧接着又爆发一阵大笑。
孙若薇冷笑着站起来,她这一刻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要扫除世间一切恶人恶事,她那双墨黑的眸子里露出嫉恶如仇的光芒来,她将这光芒投射到了邵家父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