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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旋涡静静地在海面上旋转着，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这让东牧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名为‘那些让你觉得恐怖的巨大物体’的帖子，眼前这个海门绝对是榜上有名的选手。
这种巨大且安静的东西不一定会让人觉得恐怖，真正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其中的死寂感。
自从开始接近海门，东牧便没有看到任何一只海鸟从天上飞过，也没见过任何一只游鱼从海面上跳起。
到了这里，就连海风仿佛也是安安静静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受到这气氛的影响，原本还有些躁动的人群此时全部沉寂了下去，一种淡淡的恐慌在众人心底酝酿起来。
“好了，大家别害怕，前面就是海门了，觉得不舒服的人就回去屋子里休息，一会我们就会在仙长的帮助下进入海门。”经验老到的船长恰到好处地站出来劝慰众人，他的声音让不少人回了神。
除了一些心理素质比较好的以外，大多数的乘客都选择返回客房，东牧本来想看看热闹，结果也被汪京叫了回去。
一进门，汪京便甩出一张皮子：“这是百面蜘蛛的皮制成的面具，你把它带上跟在我身边，一会进海门的时候如果你有任何异动，我立刻就杀了你！”
看汪京那杀气盈盈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东牧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他这分身本来就是出来长长见识的，根本也没想惹事情。
百面蜘蛛是一种四阶妖兽，最出名的就是那庞大身躯上密密麻麻生长着的数百张人类的面孔，简直就是活着的恐怖电影主角。
在击杀了这百面蜘蛛后剥掉它们背上的脸皮就可以用来制成这种类似于人皮面具一样的秘宝，此面具能完整地与面部皮肤贴合，哪怕是合道渡劫期的修士也干不出任何端倪。
这东西简直就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唯一可惜的是，它没有任何变化，一旦被人识破便会大大缩小其作用。
面具一靠近东牧的脸，它仿佛是活的一样攀附了上去，东牧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让面具完全覆盖了面孔。
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感还不错，皮肤还挺细腻的，可惜没有镜子，他有点难以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停船，检查！”
天边划过修士御剑飞行的声音，一名男性修士朗声道。
汪京眉头一皱，随后警惕地看了东牧一眼，随后闭口不言，他身上的气息迅速衰弱下去，面色也变得苍老起来，很快就完全换了一副模样，身上没有一丁点修士的灵力波动。
东牧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法门，你要不要教我？”
完成了变化之后的汪京似乎性格也有了些变化：“如果你老老实实地肯配合我，进了海门之后我就教你，如何？”
“好，一言为定！”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强横的神识从船头扫到船尾，扫过二人的时候没有一丝停留便晃了过去。
检查结束之后，这客船的船长上前去递给守卫修士一个小布袋子，东牧猜测里面装的大概是灵石。
那修士扫了一眼布袋，然后把它递给身后的另一名修士收好。
“你们可需要雇佣修士护卫？”
船长嘿嘿一笑，摇头拒绝：“这条航道我跑了三十年了，哪里有什么我一清二楚。”
那修士闻言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好，进去吧。”
说罢，众修士离去，让开了通往海门的航路。
“降帆喽~~~”
船长拖着长长的尾音降下了船帆，一阵由灵力鼓动起的风吹过来，带着失去了动力的海船以飞快地速度冲向海门。
距离海门越近，东牧心头的那种压抑感就越强，似乎总觉得里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名状之物，扭头看了看汪京，汪京此时盘坐在床上，淡定地看着海门之处，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了。
海船在接近漩涡前水手便将船身横调了过来，咯噔一声，船只轻轻一震便被卷入海门所在旋涡。
随着越靠近海门，船只旋转的速度越快，一些人甚至出现了晕船的迹象。
此时乘客们早就被撵进了客房，外面剩下的只有经验丰富的水手。
“大家抓住身边的东西，千万不要被甩出去了！”船长爆喝一声，拿出一条缆绳紧紧地缠在自己的腰上。
东牧抓住固定在地面上的木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仿佛无底洞一般的海门，脑海中猛然闪过一张狰狞的巨口幻想。
失重感突然袭来，东牧能够明显感受到这船只带着自己在不断下坠，周围传来了其他乘客的惊呼声。
这种下坠感并没有持续多久，东牧就听到耳边一声巨大的浪声响起，整个人也顿了一下，脚底下再次传来踩实的触感。
着陆了。
东牧立刻抬头向外看去，周围的海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隔开，于深海之下形成了一条安全且宽敞的通道，船只漂浮在海面上，虽然无风，下面湍急的海水足以带着船只前行。
透过那无形的墙壁，东牧看到大量生活在海中的鱼群，甚至还有一些巨大的海兽在捕食，由于得天独厚的生活环境，海中生物的体型往往庞大得过分，东牧刚开始看到这些海中巨兽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但是发现它们似乎都察觉不到海门通道的时候才放下了心来。
“这海门通道虽说在海底，但实际上则是处于另一空间，寻常妖兽根本不可能察觉的。”
“哦，你这易容换形的法子什么时候教我？”
“哼，拿去！”汪京脸上全是不喜之色，丢过一枚现场刻录好的玉筒，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东牧。
对他而言，一门无关紧要的术法换来东牧一路安安静静还是很划算的，反正就算给他了，他也修炼不了。
东牧把玉筒拿在手里，用仅剩的一点神识探入玉筒，发现这是一门叫易胎换形的变化之法，瞥了一眼汪京，发现他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东牧装作很可惜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偷偷地用系统把这技能给学了。
海下的航行颇为无聊，一开始还满是新奇地看着海底的鱼群和妖兽，但是看多了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又吃不着，有啥好看的。
不过这些天万物百科倒是亮起了很多张图鉴。
“怎么也不发生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东牧躺在床上敲着二郎腿对着窗外的海底发呆。
轰隆隆——
一阵雷鸣若隐若现地在耳边响起，东牧有些诧异。
“这海底还能打雷？”
扭过头，恢复原貌的汪京张此时也睁了眼睛，脸色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