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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纳兰灵琪惊疑的时候,演武场中,突然传来一阵机械但洪钟一样响亮的声音:“全体集合,会操开始!”
“是,谨尊元帅号令!”
轰然的声音从各处响起,山谷的回音震得人耳膜乱响,紧接着,人喊马嘶,大地震颤,乱成了一团。
但这种乱,仅持续了3分钟,立刻便安静下来,安静的只剩下一片沉重的喘息声。就是这种喘息,给了周易心中无穷的压力!
一万大军围绕演武场正中的指挥台静默着,统一暗红色的精钢铠甲,长枪劲弩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辉,军旗猎猎,更显队伍的纪律严明。这种万人同进共退的强悍,与辰修强者相比,别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此外,周易还注意到,以命令发出的地方为中心,演武场出现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这种光芒,似乎带有一种特殊的灵魂净化效果,让人不由自主的热血沸腾,听取号令。他心中微动,问纳兰灵琪道:“莫元帅的修为如何?”
“金属性辰法,炼神巅峰水平。”
这时,远处的莫元帅在十二名护卫的簇拥下,缓步登上指挥台。角楼上的晶石灯光照下来,可以看到这位元帅身高丈二,膀大腰圆,按照周易的估计,足有一米九五开外,但脸如银盆,既有武人的强悍,也带着几分文人的儒雅。
周易眉头皱了皱,这位莫元帅确实符合纳兰灵琪描述的形象,但看修为,却分明是一位炼神期的光明辰法高手。
“今天是会操第二日。昨天,已有两名千夫长、十二名百夫长遭淘汰。大家要再接再厉,勇敢向自己的袍泽、上司挑战,争取涌现更多的好手!”机械而洪亮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
指挥台非常宽阔,可以充作比武擂台。随着“莫元帅”话音落地,立即有一个身材高大、黄色脸皮的大汉分开众人,一跃便到了台上,大声喝道:“西山第四营百夫长赵林,挑战千夫长刘大刚!”
说着,手腕处电光一闪,抽出一口闪着寒光的五金折铁刀,刀口下指:“刘大刚,你敢上来吗?”
只听人群中一个平和的声音道:“为将之道,在于谋略。单凭匹夫之勇,怎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闻听此话,赵林冷笑一声:“身为军官,武艺不行怎能服众?有本事就上来,不要躲在旗下放空炮!怎么,你敢藐视莫元帅的军令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指挥台下第一列,骑在白色战马的小个子将官身上。他长得消瘦黝黑,一双眼睛又明又亮,身穿浅蓝色盔甲,外罩青袍。
这时,莫元帅的声音再次响起:“会操乃是本帅的决定,任何人不得违逆,否则,立斩!”
周易灵识一动,淡淡的青色光点便飞舞飘去,探测着莫刑天、刘大刚、赵林等人的灵魂波动。
“情况怎么样?”纳兰灵琪轻轻缩了缩肩膀,秋夜的风还是挺凉的。
似是体会到她的感觉,周易身体发出淡淡的热量,凝聚在纳兰灵琪的心房处,使她身心同时感到一暖,忍不住去望他清秀的脸。他真得只有十六七岁吗?这么体贴入微,倒像是久经生活历练的样子。
“很奇怪。莫元帅身上本身没有灵魂波动,但却有很强大的灵识寄托在他身上。此外,他与这些将士,也有一些灵魂联系,只是或强或弱。比如,刘大刚就没怎么受到他的影响。”
“看来,你的消息是准确的,真得有人想控制十八营……”说到这里,想起对周易的误会,纳兰灵琪脸颊有些发烧,忽而想起朝中危局,又有种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时候,刘大刚已经迫于压力下场。他果然不是百夫长赵林的对手,十几个回合之后,就被他一脚揣飞,重重摔在指挥台下,昏了过去。
随后,又有几个人挑战,各自激斗在一起,兵刃交击之声,喊叫怒吼声交杂,各色辰法光芒映照着台下士兵的面孔,显得有些虚幻。
“我们不能再等了。”周易轻声道,“行宾会馆的查理斯帝国人是最有嫌疑的。灵琪姐,你与克马上回去,派人将这些人控制起来。”
“那你呢?”
“我?”周易淡笑了一下,“我去挑战一下莫元帅。”
“什么?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纳兰灵琪秀眉一蹙。
“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我来修栈道,你们渡陈仓,说不定能把局势扭转过来。”
看来这个世界也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事,纳兰灵琪听懂了,身体却没有动,幽幽的女子清香一阵阵往周易鼻子里钻。
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自己赶回去,能更容易调动力量,扭转局面。但是,把他留在这里?这让纳兰灵琪有些踌躇。
“还是我去吧!”声音从周易脖颈处传出,吓了纳兰灵琪一跳。
这次小妮子出现没有那么张扬,淡淡的光影闪过,已经将身体缩在山石背后。“公主姐姐的目标太明显,说不定一回去就要被人盯上。我去过行宾会馆,而且有克在,保管万无一失。”
“你?不行!”周易又是一阵头疼。这妮子胆子大起来大如麦斗,小起来小如蚊子,看来这次又是心血来潮,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哼,要你管?”小妮子清秀的双眉慢慢竖立起来,通红的小嘴一噘,倏忽一声就不见了踪影。她修为虽然不高,但有龙族的天赋在,游泳和跑路都是一流的。
“喂,喂!”周易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转身一瞪克,低声喝道:“你眼珠乱转什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快给我追!”
“世事难预料!”克委屈的差点哭出来,你们兄妹吵嘴,管我鸟事?不过,抱怨归抱怨,谁让咱是有原则的神兽呢,只好一转身,正要走的功夫,却听周易又道:“站住!”
“老大,说话不要这么喘气好不好?”
“废话,”周易眼睛一瞪,“给我把小妮子看好,没有把握,绝不能出手。她要是少一根头发,回来腿打折!”
不过,这话可吓不住克。他潇洒地甩甩头发,脚一蹬地,腾空而起,嗅着傲兰的味道追了出去。
“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就回。”周易给纳兰灵琪一个微笑,身体轻盈的跃出,随即消失在黑夜的光影之中。
纳兰灵琪也回以微笑,不过嘴角却轻抿着一丝凝重,缓缓取出一枚散发光芒涟漪的晶石……
夜风吹拂到脸上,伴随着灵识流淌,身前身后自然界的每一处能量变化,树叶飘落在地上、清风拂过岩石表面、士兵们因兴奋而攥紧的拳头,都能被他灵敏的感知。他并没有直接闯入军阵,而是绕入军营中,将留守的士兵击昏一个,换了衣服,才悄悄混入军阵当中。
此刻,又一名挑战的军官取得胜利,莫元帅在给予他鼓励和嘉奖之后,大声道:“还有谁来挑战?”
演武场安静下来,只有风吹旗打猎猎声响。莫元帅满意地点点头,微瞑一下目,好像是在感觉什么,眼睛忽然睁开,正要说话,只听人群中一个淡淡的声音道:“我要挑战!”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全部听清。
已经差不多了啊,还能有谁?莫刑天眼睛眨了一眨,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随后便看见一个脸庞稚嫩清秀,略显单薄的少年士兵跃上高台。这一刹那,他眼睛里射出淡淡白光,意图笼罩少年的脑海,却发现遇到了厚厚阻隔,半步也前进不了。
“他真上去了!”纳兰灵琪远远看到周易,心一下子揪紧,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对藏在暗处的一个黑影道,“通知楚老,你负责这边,田鼠负责五城兵马司,抓紧时间行动!”
“是!”黑影俯首听命,转眼消失在山峦深处。
周易平静地望着莫刑天。因为距离切近,可以看到他银盆一样的脸上,迷蒙着一层白光,虽然面容看上去栩栩如生,但表情比较僵硬,动作也有些机械。如果将士被蛊惑的话,不容易分辨出来。
“灵魂控制与器炼技术的巧妙结合,未来战斗的趋势之一,但是造价昂贵,制作一个价值千万,殊为不易。”周易默默回想着上官风云《器炼手札》关于辰法傀儡的记述。
“孩子,你要挑战谁?”莫刑天居高临下道。
“挑战你!”周易微微仰头,望着擎天柱一样的傀儡“莫刑天”。
“你要挑战谁?”怀疑是听错了,“莫刑天”又问了一遍。
“我要挑战元帅。您不是说了,可以任意挑战吗?”周易平静地说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指挥台上的诸人,其中便有凌辉亚。认出周易后,不有脸色大变。这不是与公主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吗?他们居然活下来了!为什么连灵魂受创的样子都没有?他们脱离伊凡诺大师的法阵后藏在了什么地方?
一丝不安,悄然攫取了他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