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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满脑子都是刀疤临死前的眼神,他瘫坐在阳台上,猛灌着啤酒,猛抽着烟,似乎只有酒精和尼古丁可以让他忘记那恐怖的眼神。
可似乎一切都没有用,抽了十几包烟,两箱啤酒了,头都晕了,可还是无法忘记那眼神,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我会报仇的,我会报仇的,我会报仇的……
阿林只能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一瓶接一瓶的灌酒。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阿林从酒瓶堆里爬起来,揉揉自己的脑袋,踉跄着走进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这才感觉舒服点了。但刀疤的眼神却还是挥之不去,他决定不跟赵三爷薅了。
这人太恐怖了,心狠手辣,甚至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搞不好哪一天就把自己也干掉了。
赵三爷看到满脸疲惫的阿林,就知道他晚上没有睡好。笑呵呵的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运输队那边不用那么快去的。”
阿林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放到了办公桌上。赵三爷一愣,问:“什么意思?”
阿林说:“我不想跟你干了。”
赵三爷问:“为什么?”
阿林沉默不语,赵三爷静静的看着他。
“因为你杀了人了。”阿林突然吼道,“你是个杀人犯,你是个恶魔。”
“你冷静点。”赵三爷说着就伸手,想去安抚阿林的情绪。
阿林推开赵三爷的手,吼道:“别碰我,你个杀人犯,你知道吗?刀疤死之前那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我,似乎是要记住我,回来找我报仇一样,你知道吗?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刀疤的眼神。”
“好啦,你别说了。”赵三爷安慰道。
“不,我就要说。”阿林继续吼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是一个杀人犯,我没有想到,我敬重的赵三爷,你居然是个杀人犯。”
“够啦。”赵三爷吼道。
阿林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赵三爷看看阿林,严肃的说:“你以为我想杀人吗?如果我不杀他,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阿林静静的看着赵三爷,赵三爷继续说:“你以为我放过刀疤,他背后的人会放过他吗?不会的,杀我失败,他活不久的。”
“但也不应该是你杀他。”阿林说道,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赵三爷摇摇头,说道:“你错了,刀疤还必须由我来杀,如果我不杀他,他背后的人会觉得我好欺负,这次刺杀不成,就会下次,甚至下下次,直到把我干掉。”
阿林似乎被赵三爷的话打动了,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
赵三爷看他平静了,让他坐下,语气平和的说:“阿林啊,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你要记住,敌人心狠,你就要比敌人更心狠。”
阿林问:“你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赵三爷点点头,反问道:“你觉得是谁?”
阿林摇摇头,他回忆了当天的场景,但除了那双眼睛,他什么也记不清了。
“阿林啊。”赵三爷继续说,“所以你要经历的还有很多,你不光要学会做事,还要学会看人,很多事,你不能只看表面,你还得多看看背后藏着什么东西。我安排你去酒吧,就是想让你多接触一些人,可你每天都只溜达一圈就走了。我知道,你跟金毛他们有些过节,但如果你连跟你有过节的人都搞不定,那么其他人,你更搞不定。”
阿林如遭雷击,他不明白赵三爷的用心,也没想过这么多,他觉得只要自己拳头够硬,就能让别人服他,让别人臣服于他。
“下午小涛会带你去运输队。”赵三爷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车钥匙给他。
阿林愣了愣,还是接过了钥匙,轻轻点了点头。赵三爷这才又露出了笑容。
下午钟涛、阿林一前一后开着车到了运输队。
一个独栋小院,里面停了七八辆大货车,旁边有三四间平房,钟涛带着阿林走进其中一间,里面围着十几个人正在打牌,一见钟涛进来,马上放下手里的牌,站起来,整齐的叫:“涛哥。”
钟涛点点头,把阿林拉到前面,说道:“这是你们的新领队,阿林,以后就听他安排。”
众人一听,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阿林,随即整齐的叫道:“林哥好!”
阿林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有点不知所措。大家互相做起了自我介绍,一番介绍下来,也就聊开了。
钟涛简单交待了一番,也就走了。
阿林送走钟涛,突然想起赵三爷的话:你要学会做事,还要学会看人。他决定了解一下运输队的情况。
他找到话最多的猴子,想向他了解一下情况。猴子因为姓侯,又瘦的皮包骨头,所以大家就送了他这么一个外号。
猴子见新老大找自己,刚开始还有点拘谨,阿林发了两支烟以后,话匣子就打开了。
“赵三爷可带我们不薄啊。”猴子骄傲的说,“这些年,什么货拉拉、省省、快狗不少,但每次平台都会抽很多提成,派单也不均匀,不是老司机根本接不到赚钱的单。赵三爷不一样,每个月给我们底薪,还定期给兄弟们排单。”
阿林问:“那都是些什么单,提成高吗?”
猴子一口烟,说道:“什么单都有,有时候空车都可以跑,提成还行,反正比货拉拉那些平台强一些。最高的就是给玩具厂送货。”
阿林这才想起赵三爷有个玩具厂。继续问道:“那都是谁排单呢?”
“以前是金毛。”猴子说,“后来是涛哥,以后应该是你了。”
阿林点点头,继续问:“那提成有规定是多少吗?”
猴子嘿嘿一笑,说道:“那就要看林哥你愿意给兄弟们多少了啊。”
阿林一愣,随即问道:“金毛和钟涛他们是怎么给的?”
猴子回答说:“金毛比较小气,10个点到20个点,涛哥就比较大方了,30个点起步。”
阿林点点头,突然好奇起来,问:“对了,金毛怎么后来不排单了。”
猴子一愣,四周看看,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被一个小年轻,单手就收拾了,丢了三爷的脸面,被三爷割了一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