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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渐奔渐近的六名年轻伟岸的警察,我心尖一悸,紧张似乎挡不住地洗劫着全身。
哗啦,整齐的队形就在停止跑步的瞬间,所有警察箭步围了过来。
“双手抱头,就地蹲下。”
浑厚的一声男中音断喊时,其中的一名大腹便便的警察抬臂一指,满脸横肉的肃穆,顷刻间荡出了潇煞的神态。
一个沉重的哆嗦,我吓得膝盖都软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难道我们是坏人么?”
杨华带着颤音的轻声问话,骤然中为我平添了几分豪情斗志。
就在她的反问声落定的一秒钟,我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其实,根本就不用害怕,更不用担心被警察们调查围捕。曾经与国安的人都能斗得风生水起,几名警察又能奈我如何。
想着的时候,我抬头挺胸地站直了腰身。
分秒之间,我差点被吓着瘫下了身子,真正做出嫌疑犯的动作。虽然还没有抱头,但举起的双臂已经伸向了半空,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收手合拢着放在脑后了。
“老实点,立即抱头蹲下,我们是市区治安警察。”
满脸横肉的警察掏出了证件,笔直地伸展着胳膊,很随便地晃了几下,立即收手装回了警官证。
此刻,他虽然是高声大喊着,也是满眼怒目的神态,但在我的眼里,却并没有多少吓人的感觉。
“你让我们老实什么?难道公园里就不能闲逛嘛!”
我沉声重气却又投地有声地敞开了嗓门大喊着。
喊完话之后,我偏着头瞅了瞅围成一圈的其他警察,却发现他们全部是潇煞的神态,似乎真把我们看成了嫌疑犯,而且是那种危险性很大恐怖分子一样,警惕而又严厉的眼神,不停地闪动着怒光。
“我再说一次,立即双手抱头,慢慢地蹲下身子。”
满脸横肉的警察沉重的一字一顿地喊说着,那命令着的口气非常的清晰浓重。
“让我们抱头蹲下总得有个理由吧!谁都明白那是对付罪犯的手段,而我们并没有违法,也没触犯任何法律。”
我努力着表现出了大义凛然的样子,虽然喊说声没有警察的声音洪亮,但也是比平日里说话高处了好几倍的分贝。
“你们严重地触犯了社会治安管理条例第……”
“放你臭响屁,我们才走到公园里,从哪里触犯了鸟蛋条例。”
吼声急喊着打断了满脸横肉警察的说话,我刚刚移动了一步,还没站稳脚跟的瞬间,两名警察立即扑了上来。
三下五除二的骤然中,我被直接反剪着双臂摁在了地上。
喂!急切的一声。
“你们这是干嘛?哪能平白无故这样对待我们的人。”
杨华的喊说声急促而又沉稳。
虽然我被摁着看不到杨华的神态,但是我能听到她已经开始了移步上前的脚步声。
“我们这是在执行任务,任何有悖治安条例的人和事,全部是我们分管的事,希望你们配合一点。”
又是那名满脸横肉的警察,虽然说话声没有之前那么厉声,但也是沉重有力的混喊声。
“你们这是执法犯法,我们一没违法,二没……”
郭佳岚怒骂声戛然而止。
接着,我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突然,我被摁着匍匐的眼前,出现了郭佳岚趴着的脑袋,后脑勺上还有一只黑黝黝的大手,用力地摁压着。
我想再次喊说,但是被摁着脑袋的蹲坐着,根本就无法用力说话。
“全部带走。”
一声沉闷地喊声结束时,摁在我头上的手移开了,两名警察拧着我的胳膊直接提了起来。
“你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嘛!”
站起来的同时,我着急慌忙地喊了一嗓子。
其实,喊完之后,我才意识有可能要触犯纪律了。特别侦勘行动组有一条铁律,那就是在任何情况下,不得说出了成员的身份,更不得透露出与特别侦勘行动组相关的任何信息。可是,这么一喊的情况下,我担心警察们会抓住这句话而追查下去。如果真被追查逼问,泄密的事情就成了不可更改的现实了。
好在我喊完之后,并没有警察的追问,只是被另一名年轻的警察用力地拧了一下胳膊,我痛得咬牙冒着冷汗。
我和郭佳岚是被押着行走,而杨华是被两名警察夹在中间,挤得很紧的举步维艰。
从草坪的方向到治安岗亭的距离本来不是很远,但是在行走的时候,却感觉那么久远。我移目扫视时,每当接触到游客们惊悚诧异的眼神盯瞩时,极大的羞辱感和强烈的愤恨,忍不住的在心里一波涌着一波,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可是,没一点改变的办法,只能低着头加快步伐。幸运的是,在这个城市里,根本就没人认识我,要不然还真是无法想象之后的尴尬解释。
之前,我感受过被境外势力劫持的痛楚,虽然很难受,也有屈辱的感觉,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奇耻大辱,更没有被异样的眼神所盯瞩,而带来的犯罪感觉。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但是那焦灼的阳光,洒在脸上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滚烫,烫得我面红耳赤,热得我汗流浃背。
两名警察拧着我的胳膊,推搡着的走姿,竟然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而我却变成了弓腰低头的罪犯形象。天壤之别的感觉,一下子让我体会到了人生的斗转星移。
数小时之前,我满怀着是精英的自豪,又显摆着范儿的光辉形象,从咖啡馆里走出来,满心欢喜着即将要开展侦勘工作了。因为提前想到了执行任务的具体内容,而沾沾自喜着。没想到数小时之后的现在,却被当成了犯罪分子,变成了警察手中的人渣了。
小警察用力一推,我踉跄着奔进了岗亭的另一间小黑屋里。刚站稳脚步的一抬头,竟然看到了那名年轻男子,坐在了墙根处的条凳上。
这一刻,我心里全明白了,原来是年轻男子将我们打听公园里发生的剧团演出事件,反映到了警察这里,才有了被抓的惊心过程。
两名警察紧跟着走进来之后,很威严地坐在了办公桌前,我只能站在小黑屋的正中间,却看不到杨华和郭佳岚的身影。
“他们人呢?为什么要将我单独关押?”
镇定地连声喊问时,我向前迈了一步,靠近了办公桌。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我彻底放心了,心情也开始平静了下来。
“我们没有关押你,这是正常的问询调查。”
其中一名警察漫不经心地轻声说着,抬头的时候,眼睛里闪出了轻蔑的眼神。
哼!一声,从他的鼻子里喷了出来。
我心里明白,他这是鄙夷的嗤之以鼻。
“你想问询什么,又想调查什么?”
瞪了一眼警察的眼神时,我继续着不依不挠的逼问。
在进入市区之前,郭佳岚已经将我们所处的位置,传递给了首长。虽然我不清楚首长有没有安排,但是,市区出现的神秘事件,已经惊动了上层首长,而且又是被封禁的事件。我相信首长能考虑到相关部门的配合,更相信警察的上级能接到相关指令。
“请出示你的有效证件,我们要做笔录。”
小警察依然是那种鄙视的眼神,说话的声音里还带出了满不在乎的语气,整个神态就是那种天下他为大的狐假虎威形象。
“没有证件,我也不能实话实说,你也没权利做笔录。”
由于看到了年轻男子,让我愤怒填膺,说话声也不由自主地强硬了起来,而且还是带着挑衅语气的暂钉切铁。
我昂首挺胸时,慢慢地半弯着胳膊抬起了手。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嘛!我告诉你,这里是治安巡逻办公室,不是你想撒野的地方。”
小警察提高了嗓门,加重了语气。
“我已经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没有撒野,更没有违法乱纪,我只是打听了要执行的任务。”
我慢条斯理地说着,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不泄密,而又能让警察知道我们的身份,最好是引起他们的重视而立即向上反映。
地方上一旦发生神秘事件,或着是出现重大的恐慌事件,一般情况下最底层的警察,根本就不清楚国家有专门的组织来应对,更不明白这种事件的处置过程。
哈哈!一声讥笑。
“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竟然还想打听剧团演出事件,你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嘛!行骗也敢在警察面前逞能,你长了几个脑袋?”
小警察狞笑着,又皱了皱浓黑的眉头,好像鄙视到了骨髓里。
“凡是人的话,都是一个脑袋,绝对不会多出一个。不过,我想提醒一下,你最好是尽快地向上反映。我的身份不可能跟你说,更不会当着他的面讲真话。”
我愤恨地指着墙根处的年轻男子,心里早有了扇耳光的迫切。
突然,年轻男子从长条凳子上窜了起来。
“警察同志,他们肯定与剧团的那些装神弄鬼的人……”
“闭嘴,让你说话了嘛!”
小警察厉声断喊着,吓得年轻男子紧闭嘴巴的瞬间,跌坐在了长条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