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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踏南天，碎凌霄
……
“赵昊和唐家唐伟忠打起来了。”
“这家伙真是不自量力，竟然妄图仗着强大的轻功身法，和唐伟忠战斗。”
李云博抬起头，淡淡说道。
对林哲羽他没有多少好感，不就是救了梦琪姐一命么，给点报酬，打发走就得了。
但看李孟熙的模样，似乎打算拉拢对方。
李云峰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性子，看不起那些没有势力背景的野生武者。
“等你什么时候，也能攀登上那个位置，再看不起别人吧。”
“赵昊虽然实力弱了点，但凭借出神入化的轻功身法，在天刀峰两千多米高空处，还能和唐伟忠打得旗鼓相当。”
“这就是他的不凡之处。”
李云峰淡淡说道。
他寻了处位置，坐下来休息。
他们兄弟两的实力比较弱，攀登到半山腰处，差不多是他们的极限了。
这还是在这些天来，刀意威压降低了不少的情况下。
若是在刀意最强盛时期，他们连半山腰都到不了。
“呵，这算哪门子旗鼓相当，他都快被打死了。”
“而且我年纪还小，再过几年，我肯定能够攀登到比他还高的位置。”
李云博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他也寻了处位置坐下，也不想感悟刀意了，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林哲羽挨揍。
看得十分解气。
天刀峰将近三千米的位置。
从两千多米的位置向上，刀意越来越恐怖。
李孟熙每向上攀登一米，便会感受到恐怖无比的刀意，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呼，呼~~”
他喘息着停了下来。
李孟熙也感知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他知道，赵昊兄和唐伟忠打起来了。
“赵兄这是打算在战斗中，磨炼霸道拳势么？”
李孟熙眉头轻皱。
看着林哲羽被碾压着打，他的心中有些疑惑。
“奇怪，赵兄当初可能是能够带着我姐，和唐伟忠周旋的，怎么表现得这么弱。”
“难不成那个位置，便是赵兄的极限了？”
“因为刀意威压对他来说，过于强大，所以限制了实力发挥？”
李孟熙猜测道。
在林哲羽进入李家据点后，他们便发动人手，将赵昊的马甲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这是一名隐藏很深的强大武者。
击杀过裴家的裴玉成，唐家的唐伟强。
这两人在练髓境中，实力都很强。
这等实力，即便是不敌唐伟忠，也不该全程被他压着打，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唯一的解释，便是赵昊的精神意志不够强大，在恐怖的刀意威压下，实力发挥不出来。
“这样被碾压，毫无还手之力，真的有助于领悟霸道真意？”
“我要不要去帮他一把？”
李孟熙心中有些犹豫。
犹豫的这会儿，他便看到，林哲羽身上又被唐伟忠抓出了几道血痕。
“别去。”
声音突兀地在身旁响起。
李孟熙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迅速后退了几步。
当他发现来人是李国尧后，松了口气。
“四伯，你能不能别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身后，怪吓人的。”
李孟熙有些无语地说道。
在刀意笼罩之中，他的感知能力大大降低，没能发现靠近的李国尧。
“渍……”
李国尧发出一声怪笑声，斜了眼李孟熙道：“学学你姐，要是伱姐的话，第一反应是用长剑刺来。”
“而你第一反应却是先后撤，这便是你和你姐的差距所在。”
“你这性子，要是外出闯荡，早晚会出问题。”李国尧教训道。
李孟熙：“……”
他有些无语，没想到会莫名其妙挨了这么一顿训。
“可姐姐也差点出问题了啊，要不是赵兄，说不定就回不来了。”李孟熙小声嘀咕着，不敢太过大声。
李国尧作为强大的武者，听力何其强大，虽然小声，但怎么可能听不见。
他横了李孟熙一眼，狠狠地在其脑袋上敲了一下，声音清脆响亮。
李孟熙：“……”
他吃痛地捂着脑袋，不说话了。
“四伯，赵兄真的没问题么，这么下去早晚会输。”
“这样真的能够领悟出霸道真意？”李孟熙忍不住问道。
他领悟的不是霸道真意，不是很理解林哲羽的做法。
李孟熙看不出这样被压着打有什么作用。
想要领悟霸道真意，难道不是应该贯彻霸道行径，以碾压的姿态，战胜敌人么？
“不清楚。”
“或许能，或许不能。”
李国尧摇了摇头：“霸道真意比其他真意更难领悟，需要有无敌信念，有一颗强者之心。”
“即便是有真意图，能够从中领悟出霸道真意的人也凤毛麟角。”
李国尧说道。
他领悟的也不是霸道真意，这种真意领悟难度很高。
要不然，当初天圣宗也不会将花心思将拳势融入蛮牛拳中，在民间大肆传播了。
强者之心这东西很悬，并不是只要是强者，便能拥有的。
即便是在能够称之为天才的武者之中，能够领悟出强者之心的，也是很少很少。
天圣宗将霸道拳势融入蛮牛拳中，在民间大肆传播，便是采取的广撒网模式。
能够从蛮牛拳中，领悟出霸道拳势的，都是有潜质悟出霸道真意的武道种子。
“而且……”
“你注意看他的表情。”
“眼神有光，隐隐中有着丝兴奋。”
“显然，他是在借助唐伟忠的手，帮助自己感悟霸道真意。”
“每个领悟霸道真意的武者，方式都多种多样，如赵昊这般的，说不定也行得通。”
李国尧说道：“先看看，等他撑不住了，再帮他。”
“对了，这颗丹药给你，吃下去休息会再继续。”
李国尧取出一枚丹药，抛了过去。
他走到李孟熙身旁，身上腾起一股强大的气势，将李孟熙笼罩其中。
顿时，李孟熙身子一轻，身上刀意的威严弱了不少。
“是，四伯。”
李孟熙应了声，吞下丹药，开始恢复起来。
“这个名叫赵昊的小子，有点意思。”
李国尧微笑地观赏着两人战斗，看得津津有味。
……
林哲羽和唐伟忠的战斗极为激烈。
在不使用气血爆发技巧增幅的情况下，林哲羽的战斗力差不多和普通的练髓境武者相当。
和唐伟忠相比，相差甚远。
要不是靠着出神入化的轻功周旋，他早就败北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被唐伟忠压着打。
那种无力、憋屈、郁闷感，在心中不断酝酿。
嘭！
蛮牛拳轰出，将近身的唐伟忠一拳轰出。
林哲羽胸膛上衣服撕拉一声，被唐伟忠的手抓破，在胸膛上抓出深深的血痕。
“嘿，也不过如此嘛。”
“皮糙肉厚了点，但实力不行，也就是个肉靶子。”
唐伟忠嘲讽道。
他用手上的衣服碎片，擦拭了下指甲上的鲜血，轻轻一呼，将衣服碎片吹向林哲羽。
“哼１
林哲羽轻哼一声，淡漠地看着唐伟忠。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浑身上下，被抓出几十道血痕。
有的甚至深可见骨。
这是唐伟忠使用了爆发类武技，突然间爆发，留下的伤势。
唐伟忠没办法如林哲羽那般，做到肆无忌惮使用爆发类武技的情况，只能够使用几次而已。
施展太多次，超出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会伤及自身。
要不然，身上这种深可见骨的伤势，将会更多。
“再来１
林哲羽淡淡说道。
砰地一声，腿上强大的力量爆发，在地上炸出个洞坑。
林哲羽如同炮弹般射出，挥舞着拳头再次发起了进攻。
若是使出全力，使用气血爆发技巧配合蛮牛拳，他不见得打不过对方。
但打赢唐伟忠又没有什么好处。
林哲羽只是想借助唐伟忠的压力，深刻感悟面对比他强大的武者时的那种无力、挣扎感。
他想体悟下，这种状态下的内心变化和拳势变化。
通过对刀意中的霸道真意的感悟，来领悟出属于自己的霸道真意。
嘭嘭嘭！
林哲羽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不断地想唐伟忠发起进攻，又不断地被击退。
身体中，拳势在不断失败、打击下，开始沸腾起来。
林哲羽的心神，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体内的拳势沸腾着，以刀意中的霸道真意为引，他的精神意志为养料，发生着蜕变。
“霸道，何为霸道……”
林哲羽感受着身体中沸腾的鲜血和拳势，轻声呢喃道。
霸道指以武力、刑法、权势等统治天下，行蛮横之事。
老子的话，即真理！
老子说的，都是对的！
即便是错的，也是对的！
这是用强横的实力，或者拳势，从而达成的结果。
“但弱小时呢？”
林哲羽呢喃着。
霸道不是结果，而是一种无敌的信念，一种属于强者的意志。
不知不觉间，林哲羽莫名想起了前世电视里的台词。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１
林哲羽呢喃着这句话，眼睛越来越亮。
弱小时又如何。 老子同样有着一颗将天捅出一个窟窿的强大决心！
就如他前世看小说时看到的一段话般。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这诸佛都烟消云散！
“踏南天，碎凌霄。”
“便一去不回……”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林哲羽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几句话。
眼神越来越明亮。
身体中沸腾的拳势，剧烈翻涌着，变得越来越凝练，越来越强大。
如同幼苗破开种子，长出嫩芽，蜕变出根须。
原本如空中阁楼般，没有依托的拳势，下面开始长出根须，扎入心灵的泥土中。
吸收着林哲羽的精神意志养料，开始茁壮成长。
“嗯？”
“不对劲１
战斗中的唐伟忠，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的地方。
他看向林哲羽那灼热的眼神，还有身上升腾起的、霸道的拳势，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这家伙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感悟出了些东西来？！１
唐伟忠心中震惊不已。
天刀峰上空的刀意，每年出现一次。
无数武者，每年都会来到天刀峰，感悟刀意，但都毫无所得。
而赵昊只是第一次来，竟然就有所得。
“艹１
“老子让你感悟１
唐伟忠脸上泛起一丝狰狞。
自己的出现，不但没有阻碍对方的感悟，反而还帮助了赵昊，这让他十分难受。
“决不能让赵昊继续这么感悟下去１
唐伟忠心中发狠，从怀里取出一枚固元丹。
他前几天才使用了搏命武技，燃烧了精气神，即便是有着固元丹辅助，对身体的损耗也极大。
按理说，至少需要修养一年的时间，要不然会伤及根本。
但唐伟忠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让他看着，赵昊在自己的帮助下，从刀意中领悟一丝真意，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
“不好１
不远处，李国尧也发现了唐伟忠的动作，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当他想要冲上去制止时，却又停了下来。
“咦１
“竟然真让这家伙悟出一丝霸道真意雏形了１
李国尧惊讶不已。
只见林哲羽身上原本被压缩在身体中的拳势，猛地爆发出来。
他的浑身气血沸腾起来，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气息。
嘭嘭嘭！
林哲羽的蛮牛拳越来越顺畅，在蜕变后的拳势加持下，每一拳轰出，威力都比原先强上不少。
“霸道，这才是霸道１
“即便是弱小时，也有无敌的信念，一颗强者之心，敢于向强者挥刀，敢于将天捅出一个窟窿１
林哲羽喃喃道。
真意的感悟，并不是知道道理，就能领悟的。
这次要不是在刀意中，蕴含的霸道真意帮助下，林哲羽想要在如同空中阁楼的拳势下，重新打上基础，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去死１
唐伟忠状若疯狂，身上的气息疯狂提升。
浑身的青筋暴起，他握手成爪，凌厉的朝林哲羽脑袋拍了过去。
嘭！
林哲羽拳头轰出，拳势融入蛮牛拳之中，恐怖的力道爆发。
沉闷的响声传出，林哲羽被震退出去。
“再来１
林哲羽脚尖轻点，再次冲了上去，全然没有将使用了秘法的唐伟忠放在眼里。
两人很快交战在了一起。
唐伟忠使用秘法后，实力提升了一大截，林哲羽也用上了气血爆发技巧。
两人的战斗状态，依旧维持在之前的模样。
不，这一次，林哲羽开始发起了反击！
嘭！
闷响声传出，唐伟忠被林哲羽一拳轰中，振飞出去。
“这，怎么可能１
他那狰狞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要知道，他已经吞服固元丹，使用了秘法，没有将其瞬间碾压就算了，竟然还有了输的趋势。
唐伟忠没有多余的时间震惊。
林哲羽再次冲了过来，身上的拳势越发恐怖，如同不可战胜的强大神魔，让唐伟忠不禁心生畏惧。
嘭嘭嘭！
激烈的碰撞声传出，两人再次交战再来一起。
但和之前不同，这一次，隐隐间，竟然是林哲羽占据了上风！
……
两人战斗发出的巨大动静，将盘膝恢复的李孟熙惊醒。
他睁开了眼睛，朝声源处望去，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孟熙茫然地看着战斗的两人。
只见原本碾压着林哲羽打的唐伟忠，此时在林哲羽那恐怖的拳法下，被打得狼狈不堪。
“四伯，这是怎么回事？”
李孟熙有些茫然地问道。
这个转变，也太过突然了。
“这个赵昊的悟性，太过惊人了，他竟然真的感悟出了一丝霸道真意。”
“估计他的心中，已经凝聚出了霸道真意种子吧１
李国尧感慨不已地说道。
能够悟出霸道真意的武者，心性意志都极其强大。
即便是还没真的凝聚出无敌信念，磨练出真正的强者之心，未来也有这个潜质。
他们若是能够成长起来，将来的成就都极其不凡。
“什……什么１
李孟熙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撼，赵昊兄竟然真的悟出来了！
赵昊这是第一次来天刀峰吧？
李孟熙心情极为复杂，震惊、敬佩、自愧不如……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不仅仅是李孟熙震惊不已。
四周围观吃瓜的武者，见到这个反转，尽皆惊掉了下吧。
“这…这……”
“这怎么可能，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１
李云博震惊地看着被虐得跟条狗一样的唐伟忠，脑子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明明赵昊还被唐伟忠压着打，怎么突然之间，局势就反过来了。
“你在神神叨叨些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不认真感悟，凑什么热闹。”
李云峰听到李云博的声音，睁开眼，有些无语地说道。
“看…看那边１
李云博指了指前方道。
李云峰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神色猛地一愣。
他眨巴了下眼睛，眼睛逐渐瞪大。
“出现幻觉了？”
李云峰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他看向李云博，对方脸上同样震惊无比。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吃了猛药，突然间就变得强大无比，将唐伟忠压着打了。”
“快看，唐伟忠好像要输了１
李云博惊叫道。
此时，林哲羽和唐伟忠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他身上那快速提升的拳势，终于缓缓变慢，乃至停了下来。
嘭！
唐伟忠被一拳轰得再次飞了出去。
他现在是使用秘法的状态，持续的时间不能太久。
“艹１
唐伟忠怒骂一声，再次转身而逃。
他不是第一次逃跑了，不过都被林哲羽快速追上，一顿蛮牛拳输出。
好在这一次，林哲羽没有追上来。
唐伟忠不禁松了口气。
但很快，反应过来的唐伟忠，心里如同吃了屎一般难受。
他竟然因为对方没有追上来，而松了口气！
这种巨大的屈辱感，让他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霸道真意，这就是霸道真意么……”
“虽然有了新的突破，但距离蜕变成霸道真意，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
林哲羽感悟着蜕变后的强大拳势，暗自思忖道。
他远远地看着狼狈逃跑的唐伟忠，然后看向左边朝这里冲来的唐正涛。
不是林哲羽不想继续追上去，而是时机不对。
唐正涛来了。
“小友，恭喜。”
李国尧轻轻一跃，来到林哲羽身旁，笑着说道。
“不过是小小的突破，不足挂齿。”
林哲羽笑了笑，谦虚地说道。
他的身上衣衫破烂，皮肤上被抓出数十道血痕，其中有几道深可见骨。
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从林哲羽眼神、表情中，却看不出丝毫狼狈感，那蓬勃的气势，极其惊人。
李国尧闻言，笑了笑。
“你现在状态有些差，不适合继续攀登天刀峰，感悟刀意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李国尧建议道。
“好，多谢前辈。”
林哲羽谢道。
刚刚的战斗、感悟，耗费了大量精气神。
他现在的状态很差，确实不适合继续在这待下去了。
不过林哲羽的目的已经达到。
霸道的拳势突破后，不再是无根之木，已经长出了新的根须，扎入他的心灵土壤中，开始茁壮成长。
接下来只要潜心修炼，不断壮大心灵意志，磨炼霸道拳势，慢慢地就能蜕变出霸道真意了。
“赵兄，恭喜１
李孟熙神色复杂地走过来，恭喜道。
他准备和林哲羽一起回去。
李孟熙被林哲羽刺激到了，心境出现了波澜，即便是继续攀登上去，也没办法静下心来感悟刀意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