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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性啊!”
刚刚回到营房,陆浩宇就把帽子摔在地上。
营房里的其他人要么就在唉声叹气,要么就在咒骂。
“森林里捡小米就算了,明天竟然还要在夜里捡!”
“还不让照手电”
“倒是可以带灵兽,不过,我家那么一大只!”
李长思倒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夜里可以开视野,嗅觉也可以加持,还可以带着呆呆来“冒险”。
今天的值班是在最后一班岗,也就是快到早晨这班。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李长思还是让同岗的同学睡觉,自己独自站岗。
还和前两天一样,李长思决定继续在站岗时看爷爷的日记。
“天宇十九年 八月四日 晴
今天在馆里看东秦历史书时,我突然想起《推背图》除了图片和配诗,每张图还有一个谶辞。但我得到的这些图片里都没有这个部分,以前忽略了。”
“好在我前世的记忆还在,还记得上辈子我读博士时特意把这些谶词整理和记忆过。我把它们记在这里,以防忘记。”
“现在手上一共是四张图,从顺序上是推背图【癸酉】、【庚戌】、【癸丑】和【壬戌】。
“我记得【癸酉】的谶辞:“荡荡中原,莫御八牛。泅水不涤,有血无头。”
“【庚戌】的谶辞:偃武修文,紫薇星明。匹夫有责, 一言为君。”
“【癸丑】是:水火相战,时穷则变。贞下起元,兽贵人贱。”
“【壬戌】是:无城无府,无尔无我。天下一家,治臻大化。”
爷爷这里的谶辞,确实在原图上没有看到。不过这些内容文邹邹的也看不太懂。
不过,会不会是启动这些图片的咒语?李长思有些兴奋,把爷爷说的第一张【癸酉】拿了出来。
按照日记里写的谶辞,李长思默念:“荡荡中原,莫御八牛。泅水不涤,有血无头。”
突然!【癸酉】的图片发出了金色光华,不断膨胀扩大,把李长思笼罩在内。
李长思这时感觉那张图片扩大成一张巨大的发光烟幕,迎面而来。
李长思眼前出现了古老苔藓形状,各种古怪蕨类蜿蜒入侵于脑海,使他脑海中的联想认知像开启了烟花,各种概念、机制、观点的混乱绽放,交织在这种密集反馈涡流中。各种深层次的抽象几何直觉和概念的共感被激活,赋予他一种既分形又近乎迷幻的质感。
“境界开启!”一个近乎神圣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境界?什么境界?在这种混乱而高频的认识变化中,李长思霍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全新的位置!
惊喜交加的情绪下,李长思立刻明白,那些谶辞的意义就是开启图片的咒语!
在他眼前的,是一条纷乱的城市街道,像是东秦另外一个城市的街头,高大的建筑栉比鳞次,高低错落。
半空中似乎有一个透明的天花板,把整个世界隔为双层。抬头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鞋底在上面纷沓飘浮而过,似乎是有另外一个世界在头顶。
但街上的行人表情木然,神情诡异。
李长思看向街面向他走来的人流,那些人同时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似乎他是一个奇怪的生物。但这些人都沉默不语,整个人流涌动的街头竟然是鸦雀无声,使这个世界愈发显得诡异。
这是哪里?李长思试图截住一个路人询问,但路人对他毫不理睬,径直向前走过。
李长思迈开脚步向前走,刚刚的惊喜交加感觉逐渐被内心恐惧所替代。
街边有一个咖啡厅,上面的店标写着“起点咖啡”,规模不大,对着街头是一扇落地玻璃。李长思走了过去,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安静地坐在里面,看着手中的报纸和杂志,不时地端起杯子喝着咖啡。
李长思推开玻璃门,走进去来到柜台前。
咖啡厅的店员表情僵硬地问:
“喝点什么?”
他们能够说话,太好了。
“我来问路。这里是哪?”李长思连忙回答。
店员表情依然僵硬,
“郑城。你要去哪?”
郑城,这里是中直省的省会。【癸酉】把自己带到了中直省,对啊,【癸酉】配诗里的“中州”指的原来就是中直省。
但这里的人非常奇怪,完全不像正常人类。
“我第一次来郑城。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我也不知道去哪。”李长思仍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来。
那个店员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挤出一丝笑容,
“那你到外面要小心那些人。”他用手指了指外面的人流,“喝点什么?”
刚问过路,李长思不好意思直接走出去,想买瓶矿泉水应付一下。
发现手里还拿着爷爷的日记本,他把日记本放在柜台上,从上衣内兜去取零钱。
那名店员眼睛扫过柜台上的日记本,眼睛突然睁大,
“你!你是宪章持有者?”店员下意识地向坐在店里角落的一个人看去。
被店员的惊呼声唤醒一般,坐在咖啡厅角落的一个男士把手上的咖啡放下,猛然站起,几步走到李长思身边,用不太相信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是持有者?”
李长思看向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但脸上却有不少纹路,似乎是没有休息好。黑色的皮夹克上沾着刚才因为震惊抖动而洒落的咖啡汁液,皮夹克里面是件熨烫过的蓝色衬衫。
“你们知道黑域宪章?”李长思震惊地打量着走过来的男人和店员。
男人脸上露出的一丝惊喜,但仍然不太相信的表情,
“当然!这里就是黑域!”
黑域?!李长思震惊之下,环顾四周。
这里的街景确实和现实不一样,充满了诡异,但和他想想象不同,他以为所谓的黑域,应该是一片黑暗,到处充满了鬼魂。
而实际上,除了天空看不到太阳,而是被像毛玻璃一样的天花板所遮盖,这里其他空间仍然是明亮的色彩,和现实没有很大的区别。
“你有【癸酉】宪章?”那个男人盯着李长思问道。
“你是谁?”李长思警惕地看着他。
那个男人看出了李长思的警觉,放松了表情,
“在下吴静宇,已经在此等你多年了!”
“你在等我?”李长思难以置信道。
“确切说是在等宪章持有者。”
吴静宇对店员甩了一下头,店员从柜台后走出来,走向咖啡厅角落的一个木门,对李长思说:
“到这里来。”
李长思拿起日记本,跟着吴静宇迟疑地走了过去。
把木门打开后,店员从身上掏出钥匙,木门后面又是一个石灰色的铁门。用钥匙打开铁门,店员推开后转头对吴静宇说:
“来吧。”
吴静宇走了进去,站在门内对李长思道:
“尊敬的持有者,请进!”
李长思审慎地看着对方,
“不方便在外面讲吗?”
吴静宇看出了李长思的不信任,又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持有者,请你放心,我们等候你很久了,不会害你。”
吴静宇伸出手,从店员手里要过钥匙,交到李长思手上。
李长思低头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示意让吴静宇先进到房间里,自己站在房间门口向里面望去。
房间里十分空旷,只是在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两侧各放着一把椅子。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保险柜。
吴静宇走到长桌前的一把椅子旁坐下,用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空椅,
“来吧,请坐,我向你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李长思感应了一下脖子位置的护身符。
没有动静,对方没有恶意。
李长思走了过去,坐在吴静宇的对面。
吴静宇有些激动地说:
“欢迎来到【癸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