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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训练开训动员大会”如期在团俱乐部隆重举行。
团里领导也迎来了大变动:
原周团长晋升为副师长;原副团长陈富伟晋升为团长;原汪政委调任集团军政治部干部处任处长;新来的姚政委,则是从步兵XXX团政治处主任晋升上来的,听说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是为了保护打火箭筒失误的战士而留下来的。
开训动员大会由团王参谋长主持,流程还是“老三样”,先是领导作指示,后是各单位主官上台表决心,最后是以大合唱而结束。
不过,今天召开的专业开训动员大会与往年的不同。
陈团长在作动员指示时,爆出来一个消息,瞬间就把所有人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在会上,他明确透露出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下半年,我们炮兵团将会打演习,而且还是陆海空三军联合的那种。
要知道当兵几年,如果不参加一次大型的军事演习,你会觉得这个兵,当得很没面子,当得很没意见,当得很遗憾。即便是退伍回家了,你跟村里的那些父老乡亲们吹牛,你都会显得底气不足。
就像去年退伍的唐星星一样,因为身体原因,他一直没有捞到跟随大部队,出去打个炮的机会。
弄得亲戚朋友每每打电话,或是写信问他“你当的是什么兵时”,他都不好意思说“我是炮兵”。
试问,有哪个国家的炮兵,是没见过开炮那种气势磅礴的场面的。
后来,还是连长徐志乐顶着压力,满足了他这个小小的愿望,不然,他的两年炮兵生涯,当得算是生命中的一大缺憾。
梁荆宜与他相比,可是要幸运多了。
当兵第一年去了CT参加“XX七号演习”。
那次演习属于是陆空两个兵种的演习,场面和规模与三军联合演习相比,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像这种三军联合作战的大型演习,别说是当兵三年,哪怕你当个五年或是八年,都难得遇到一次。
考虑到演习需要保密,陈团长在动员会上,也没有透露关于演习的过多详细内容。
他放出风声,我们炮兵团将重点演练“船载炮渡海登岛作战”这一课目。
“船载炮渡海登岛作战”的课目,从梁荆宜入伍的第一天起,他就听得多了。
榴炮一连的前前任连长马斌正,就是因为对把这个课目有深入的研究,所以格外得到团领导的器重。
见俱乐部里坐着的官兵们个个听得津津有味,陈团长又放出一个消息来。
他说,这次三军联合军事演习,说白了就是十二个字——空军盖帽,海军砌墙,陆军扫地。
当“陆军扫地”这四个字入耳之后,竟引得俱乐部里响起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这是一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困难的、难啃的、危险系数高的,都被海空军给干了,我们陆军就是扫扫地,干干收尾的活。
而且说到陆军,步兵自然是主力,打扫战场的活计,应该是由他们来完成。
炮兵嘛,估计只有摇旗呐喊拼命助威的份了。
这十二个字,仅从字面上理解,仿佛“三军联合军事演习”就是砍瓜切菜,完全碾压对手一样的存在。
还有一个原因,让梁荆宜对此次演习充满了期待:以前他听老班长们说过,参加这种级别的“三军联合军事演习”会有纪念章发放的。
纪念章那玩意,先不考虑它的材质是铜质的、钢质的,还是铁质的?经济价值又如何?
仅是纪念章正反面,镌刻上去的“某某演习纪念”,就足以令人自豪和激动好一阵子了。
新来的姚政委在讲话时,也强调了参加这种大型演习,是我们当兵的光荣所在,对我们炮兵部队而言,这是一个全面摔打和锤炼的过程。
他希望全团官兵统一认识,在思想上和行动上高度重视,百倍珍惜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努力向上级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部队里搞政工的干部,在宣传鼓动这方面,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些话可以反复使用,而没有一点点违和感。
当然了,这也应该感谢我们伟大华夏民族的先人们,历尽千辛万苦所创造出来的汉字。
君不见,只是简简单单几个汉字,组成的一段话里面,在不同的环境下,由不同的人说出来,它就可以生出好多种意思。
下半年搞演习,那上半年我是不是得抓紧时间完成一件事?听课的梁荆宜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两个字——探家。
带完新兵后,他是准备找连队干部请假的,可当时连队几个领导都是“空降兵”,他想等与领导彼此熟悉了再请假;
后来,连队放出风声,说营里要搞后勤生产评比,他担心班副张明黎带着新兵为六班争不到好名次,又把请假这个事,往后推了推;
等草木灰和粪坑检查的风声一过,哪里知道副营长陶炼又整出一个菜地走廊种佛手瓜的妖气,他想的是等佛手瓜长势趋于正常了再请假;
谁知,专业训练开训动员会上,团领导又说下半年要举行大演习,这个任务重,重到让人既开心,又紧张。
其实,专业训练他是不担心的,甚至他觉得利用这个时间段探家,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去年参加团教导队的“预提骨干集训”,他的炮长专业学得还不错,虽然不及二连的李寻欢那么优秀,但是相较于其他同年兵,他还是有一定优越感的。
尽管今年的这批炮班长,大多都是去年留下来转的士官,他也不惧这些人,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底气。
记得之前上山砍草的时候,老班长宗儒麟故意问他:“小伙子准备什么时候探家?”
他当时责任感满满地说:“班里的事,我暂时放不下,等我捋顺了就请假。”
猛翻白眼的宗儒麟当场揶揄他:“你特么的是不是以为地球离开了你,就不能自由旋转啦?”
他一时语塞,觉得自己说得很在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哎,班长说得对,连队未必离开了我这个六班长,它就不能正常运转了不成?笑话!
我是该把探家,提上议事日程了。
父母、亲人、朋友,还有通信达一年有余,却没有收到她几封信回信的余舒雅,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他心头的牵挂。
从去年老兵退伍之前,他收到余舒雅寄来的明信片后,这都等到新兵下连了,他望眼欲穿的第四封信,还迟迟地没有到来。
难道俩人之间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一想到这个问题,他想探家的念头,便又加深了一层。
这个年方二十的小年青,对待感情问题那就是一张白纸。
或许在班里的新兵们面前,举手投足之间他会装得对异性很老道、很成熟、很无所谓,其实不然,他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那种状态,都是假象。
他内心对异性是渴望的。
体现在感情上,就是希望找到一个可以倾诉苦闷和分享快乐的异性对象,如果互有好感,能在某些方面找到共鸣,那就更好不过了。
而余舒雅则是他目前认定的唯一人选!